《不忆苦只思甜》寺尔

21、第二十一章

　　时间转眼过去半个周。

　　之前杞茉见义勇为救下了一只流浪狗，学业繁忙她还是选择送给易烈思的室友。

　　到现在，杞茉还经常在朋友圈刷到它的照片，看到一只生命茁壮成长，她内心充满遗憾。

　　按照本子上的步骤走，买房之前杞茉要先养只宠物。

　　俩人出发前，杞茉问姜言曜，你喜欢狗还是猫？姜言曜随便回答，他对养宠物没什么概念。

　　上次给姜权买衬衣的商超就有宠物店。

　　杞茉执意不去，一直在找北城有没有领养流浪猫狗的地方。

　　姜言曜不解，为什么非要去领养？杞茉从前并没有表现出很喜欢动物，上学时会跟着她一起喂流浪猫，大多数时间都是陪他喂完就走。

　　两个人翻弄着地图和各种网上信息，北城还真有一家流浪动物救助站。

　　面对领养，姜言曜意外的慎重，他说：“有些流浪猫狗身体或心理都遭遇过创伤，不如你想的那么友善容易近人，甚至可能会突然咬人，很危险。”

　　杞茉放下手机，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起来。

　　她点点头微笑：“我知道。”

　　如果时间倒流，她还是会走近巷子里救下那只流浪狗把它带回家。

　　她眼里的执着不假。

　　女孩子喜欢可爱的动物，那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倒好...姜言曜没再阻拦。

　　俩人开车跑到市区外，绕着一处土路走了很久才看见一片破旧大院，院门是打开的，没有凑近，姜言曜就捏起鼻子立马关窗。

　　杞茉率先下车，顺着大院走进去，不少狗一边叫一边围了过来，它们摇晃着尾巴，杞茉怜爱的看着，微微弯腰一只一只摸头，每只都有份。

　　姜言曜只好心一横，捏着鼻子小步跟上。

　　他想起从前校门口的猫，总是三两成群的找他要吃的，后来却没在出现。

　　眼前女人的背影是单薄的，她瘦小却温暖，动物都凑了过来摇着尾巴讨好。

　　狗叫声引来了负责人，负责人是个40多岁的阿姨，见到二人急忙凑上去。

　　“你们是？”阿姨好奇的问。

　　杞茉抬起头，心里热热的：“阿姨，我想领养一只狗狗。”

　　阿姨一听十分高兴，热情招呼：“太好了，想要个什么样子的？”

　　她这怎么也有几十只，有土狗，也有些被人遗弃的名贵品种。

　　“是这样的，我是想要一只需要康复的，我可以给它最好的治疗和生活环境，品种无所谓。”

　　杞茉相信眼缘。

　　阿姨一听有些感慨，领着两人去了后院，原来前院的狗都是康复健全的，后院味道更重，姜言曜憋着气又重重呼出，脸色难看。

　　阿姨在旁边有些抱歉的说：“小伙子，不好意思啊，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

　　“咱这里只有您一人么？”杞茉问。

　　阿姨摇了摇头：“有的时候会来很多好心的志愿者，平时我和我老伴俩人就够了，年纪大了，没什么事就收拾收拾院子。”

　　挑选过程，杞茉心情沉重，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不敢想象，这些可爱的动物遭遇过什么。

　　“你看这只怎么样，它叫毛毛，是志愿者起的名字，来我们这两个月了，遭遇过车祸，左后腿肌肉还有点萎缩，但你别看它这样，好歹是个秋田犬。”阿姨指着笼子的一只黄白相间的狗，心疼的介绍。

　　毛毛尽管行动不方便，仍然高兴的摇头摆尾。

　　杞茉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小小的它。

　　这幅及害怕还拼命讨好的样子，和深巷那只被人虐待无助的小狗太像了。

　　“就它吧。”她轻声道，忍不住蹲下来冲着毛毛笑了笑。

　　阿姨有些犹豫的说：“很少有人一下子就选中想要的，一旦领养是不能送回来的。”

　　杞茉微笑：“没关系，我觉得它很好。”

　　它眼睛乌黑发亮，充满灵气，好生养着一定是只漂亮的狗。

　　正规领养手续并不复杂，阿姨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她看这两个人面向，心里为毛毛感到高兴。

　　杞茉拎着笼子时不时低头逗弄。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他停下脚步，打了个招呼回身折回院内。

　　阿姨看这个男人单独过来，不免有些紧张，这是要反悔了吗？

　　姜言曜小跑过去，掏出手机。

　　“阿姨我给你转点钱，你们挺不容易的，算是一点小心意了。”

　　“这可使不得！”阿姨立马拒绝，他们日子虽然苦了点，也有很多好心人帮忙，救助站怎么都能开下去。

　　姜言曜眼神里的执着不容拒绝：“阿姨，我上学也偷偷喂过一群猫，好多年了，我希望它们是被你们救走不再流浪了。”

　　**

　　杞茉坐在车内隔着笼子陪毛毛玩，毛毛一上车有些怕生。

　　姜言曜开门上来，脸上有几分释然。

　　杞茉揶揄：“不嫌有味道了？”

　　“哼，走吧，小爷今天带你俩消费。”

　　阿姨看着手机里面收到高额的巨款，心里是震撼的，这钱也太多了，不是几百，也不是几千...

　　她看人准没错，这两位绝不是一般人，能有这样的好心肠。

　　捧着手机捂在胸前半天，阿姨才进了房间和老伴说起刚刚的遭遇。

　　要不是手机钱包里真真切切的数字，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有了毛毛，杞茉也不坐在副驾驶了，她一路都在逗狗。

　　姜言曜暗道自己不能和一只动物较劲，可是从后视镜看过去，杞茉微笑容灿烂，对毛毛的宠溺都藏不住。

　　姜太子冷艳的轻哼一声。

　　毛毛听到姜言曜的哼哼，它竟然也哼了两声。

　　“怎么了？是不是晕车了？”杞茉着急的打开笼门，摸着毛毛的头。

　　晕车？姜言曜翻了一记白眼，他开得够慢的了。

　　后排传来无情吩咐：“姜言曜你开点窗。”

　　姜言曜哦了一声，照办。

　　过了一会，毛毛又哼唧了两声，杞茉再次揪起心来紧张道：“是不是渴了？姜言曜把你的水拿过来给它喝。”

　　姜言曜迟疑的递过矿泉水瓶，耐心降了一层。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姜言曜回头警告毛毛：“别给我哼哼了，马上到宠物店了。”

　　毛毛盯着他尾巴摇了摇，真的不叫了。

　　杞茉气急：“你凶它干什么？”

　　姜言曜哑口无言，本来自己就没啥地位，现在倒好，连狗不如了。

　　下午天色阴沉，姜言曜害怕要下雨，路过一处宠物店就赶紧停下来。

　　杞茉搬笼子搬得吃力，他故意不去帮忙，在杞茉背后看热闹。

　　杞茉长呼一口气，调整呼吸站在店门口用肩膀推了推门。

　　姜言曜见她推不开，走的更慢了。

　　杞茉咬牙切齿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姜言曜，过来帮忙。”

　　“哦...急什么？”他迈着小步，悠哉悠哉。

　　没等他走过去，人家工作人员见状急忙开门。

　　杞茉无心和他计较，惦记着毛毛，马上安排了一系列检查。

　　看诊的大夫是个年轻的女性，姜言曜坐在门外，员工议论个不停，店内少见这么帅的客人。

　　**

　　“大夫，除了腿，毛毛没别的事吧？”杞茉小心翼翼的问。

　　大夫思索了一下：“这哪来的狗？”

　　这一问，杞茉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这是我刚领养的。”

　　难道还有别的问题吗...杞茉不敢往下想。

　　大夫见她紧张，轻声安慰：“别担心，没别的事，她有些营养不良，明明是个小狗，牙齿没不长好，而且很胆小，可能是受伤留下的心理创伤。”

　　杞茉摸着它的后背，虚心请教：“大夫，我看他后腿有磨损，这怎么办？”

　　“尽量让他少跑少走动，他这个情况可以考虑定做宠物轮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戴习惯，它很坚强，自己已经适应了。”

　　杞茉点头，记在心里。

　　姜言曜买了一堆狗狗用的东西，一个人默默往车里搬。

　　他也没养过宠物，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就照着最贵的来买。

　　店员都不知道该羡慕里面的杞茉，还是杞茉怀里的狗。

　　从宠物店离开，毛毛洗了澡身上香喷喷的。

　　杞茉低头看毛毛睡着的样子问：“我能照顾好它吗？”

　　她自己都是一直被照顾的人。

　　姜言曜眼神柔软，从兜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狗牌转身递过去，上面刻着毛毛二字，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主人：杞茉。

　　“我给它办了狗证，过几天来拿，毛毛已经是你的狗了，被你带走就是缘分，别人我不知道，你还我还是了解的，你肯定会尽全力。”

　　他总是适时的给予肯定，杞茉听来心里暖暖的，弯着的腰板受到鼓舞而挺直。

　　“谢谢你。”

　　姜言曜一楞，瞬间不开心了：“你回国之后说过多少次谢谢了？非要这么见外吗？”

　　杞茉有些心酸：“我不是跟你客气，只是...”

　　是啊，她怎么就习惯跟姜言曜说谢谢呢。

　　姜言曜抿唇，眼睛不再看向她，自己琢磨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总感觉你怪怪的，说不出哪里变了，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彼此没有顾虑，他不需要小心翼翼，而杞茉也不会跟他客套。

　　杞茉一震，唇瓣失去颜色。

　　毛毛被两个人吵醒，无措的缩了缩。

　　“你也说过..人都会变。”她深吸几口气，冷静的说。

　　他的不吱声让杞茉心惊肉跳，杞茉乱成一团，她还什么都没说，姜言曜已经不能接受自己的变化了吗...

　　杞茉轻颤道：“...我说的不对吗？”

　　姜言曜低下头，没有底气：“那我们也变了吗？”

　　他和杞茉从小长大，很清楚杞茉闷葫芦的性格，他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两个人相处会尴尬，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姜言曜如坐针毡。

　　杞茉听后，放在膝前的双手猛的攥紧。

　　毛毛讨好的眼神像是在安慰杞茉，别难过别害怕。

　　她确实瞒了很多事，也因为这些事彻头彻尾变了。

　　可是面对姜言曜，这个她偷偷喜欢八年的男人，该从哪里开口？

　　刚到巴黎第一年，一切风平浪静，她性子软脾气好，长相乖巧瞬间成了风云人物。

　　有帮留学生后来知道她家里有钱，拼命靠近她，将她围在小圈子里想捞一些好处。

　　“我喜欢你的表，你能送给我吗？”
　　“我要过生日了，我看好了LV的包包你愿意送给我吗？”
　　“能不能借我点钱？”

　　她一一应了，没有姜言曜在身边，她失去了保护伞。

　　她分不清是非好坏，天真以为只要满足同学的要求，大家就可以做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远比她期望中还要复杂，异国他乡校园无非那么大，她出色也不对，不出色又不行，活在别人的眼睛里，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

　　“茉茉，你被多想，咱们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跟小时候一样。”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他不想让杞茉不开心。

　　杞茉手指攥成拳泛白，眼眶红了一圈，片刻她喃喃道：“阿曜，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姜言曜有些失落，还是扬起梨涡回忆：“很乖很优秀，你现在也一样啊。”

　　杞茉无地自容。

　　她该怎么开口告诉姜言曜，她被骗过，她私生活混乱，她在国外没有朋友，她跟人打架。

　　在姜言曜心里，她不应该是那颗温暖能照亮他的太阳吗。

　　她轻叹道：“阿曜，回家吧。”这些年，一边期待姜言曜成长，一边害怕自己的变化能否被接受，已经太累了。

　　姜言曜从两个座位中间扭过头来拧眉问：“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上去。”

　　后排女人坐的很乖巧，只是双手放在膝盖前紧紧攥着，她抬起头对上姜言曜关切严肃的眼神，仍然咬牙笑道：“快走吧，要下雨了。”

　　都过去了，她默念一遍这四个字。

　　一步错，步步错，她还有回头路吗？

　　她想和姜言曜有很长的未来，她能藏一辈子吗？

　　不光彩比荣耀更难开口。

　　她喜欢姜言曜，到头来还不是把他推得远远的，不允许他靠近自己心里的雷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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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言曜：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吗？
杞茉：不能，我们重新开始，你做我男朋友
全文完。
话归正题，可能大家会觉得杞茉有什么可瞒的？站着杞茉的立场，她和姜言曜都停在18岁之前，她不确定姜言曜喜不喜欢她是一方面，更不确定姜言曜能不能接受现在的自己，不再完美乖巧的自己，喜欢一个人患得患失，俩人都一样，宝贝们别着急，慢慢看，关于杞茉6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肯定会交代，往后几章使劲发糖！！喜欢的点个收藏，第一篇故事我会尽力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