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忆苦只思甜》寺尔

14、第十四章

　　小伎俩没能得逞，杞茉不想装睡了。

　　姜言曜在忙活厨房些什么，他脚步来来回回，茶几多了早餐的香气。

　　忙完他轻手轻脚坐到旁边沙发，等杞茉醒来一起用餐。

　　杞茉翻了个身，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早安，你是去买早餐了吗？”

　　姜言曜觉得刚睡醒的她很可爱，笑着催促她坐起来吃饭。

　　早饭还算和谐，彼此都很安静。

　　吃完杞茉上楼洗漱，姜言曜在客厅走来走去，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有些着急。

　　“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他扬着头喊。

　　杞茉打开门走出来，头上还包着毛巾，一脸无辜：“没有啊，找不到了吗？”

　　“奇怪，去哪了？”他自言自语。

　　杞茉继续询问：“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姜言曜心想，没带钱赊账这种事可不能说。

　　“那你一会儿出门吗？”姜言曜旁敲侧击。

　　“出去逛逛吧，我给你打个电话不就找到了？”

　　姜言曜：“...也是。”他着急忙慌，瞬间憋屈了。

　　两个人出门已经是九点多了。

　　姜言曜找了个借口，还没出小区就停下车，刚要开门被杞茉拦住。

　　“你去哪？”

　　姜言曜保持开门的动作心虚道：“我去买瓶水。”

　　杞茉打量他一眼，赶上易烈思来电话，干脆放他一马，给了他一个快去快回的眼神。

　　姜言曜如释重负，从小区出来看了看，街道旁干干净净，那大叔收摊了。

　　**

　　易烈思来电，杞茉笑着问：“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嘛？”

　　易烈思大笑：“就是突然醒了，想八卦一下你的恋情。”

　　杞茉看向前方，姜言曜摆着臭脸走过来慢悠悠说：“八字没一撇呢，学长年纪大了，睡不沉了。”

　　“少来了，有了你们家姜少爷就不要学长了？女大不中留，哭了哭了。”

　　他在电话那头装模作样，成功把杞茉逗笑了。

　　姜言曜越走越近，隔着车窗看到车里杞茉笑容满面的，心里不是滋味。

　　这是和谁打电话这么开心？

　　他视线幽怨，杞茉很难无视他，于是跟易烈思小声说：“先挂了，有进展再联系。”

　　匆匆挂断电话，姜言曜黑着脸坐上来。

　　杞茉心情不错，伸手戳他肩膀：“脸这么臭。”

　　姜言曜没憋住，把早上的事和杞茉说了一遍，杞茉愣了三秒，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姜言曜瞪眼吓唬她：“你要是敢告诉苏仟刃和辛梓，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杞茉一边笑一边点头。

　　怪不得这个傻子一直在找手机。

　　过后杞茉有些愧疚，都是自己把他手机藏起来了。

　　“大叔应该天天都在，我明天替你去给他就行。”杞茉安慰道。

　　姜言曜板着脸，义正言辞拒绝：“我和人家说好了，必须亲自过去才有诚意。”

　　杞茉听着心里暖暖的。

　　外界都叫他小少爷，太子爷，可他受姜权的影响从不挥霍无度，有些时候脸皮也挺薄的，杞茉越想越觉得可爱。

　　**

　　车上，杞茉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她从小就养成良好的习惯，做什么前都会有条不紊的先计划好。

　　思索了一会，她红着脸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几行字。

　　写完笑了笑，杞茉用笔帽点了点纸张：“抽空陪我看看房子吧，我想给自己买栋公寓。”

　　姜言曜专心开车，没注意到她说完脸颊红了娇，于是心不在焉问：“老宅不住了？”

　　杞茉低头看着本子，耳朵又红了一层：“这边太偏了，我爸妈常年不回来，我在哪住都一样，不如找个方便一点的。”

　　她本子就大大方方摊在放在膝盖上。

　　姜言曜趁着等红绿灯，成功注意到她写下的字。

　　养只宠物、买房、工作、婚纱，最后一行写的是嫁人二字。

　　姜言曜瞳孔一缩，这是她未来的计划吗？嫁人是嫁给谁？！

　　两年前那通电话带来的阴影再次席卷重来。

　　他受伤的右手痛了一下。

　　甚至没发觉已经绿灯。

　　男人一脚油门踩下去，本子滑落顺着杞茉膝盖滑下去掉在地上。

　　杞茉急忙捡起来护在怀里，不满的瞪他一眼，姜言曜气的不轻：“毕业直接都打算起嫁人了？还是那个姓易的混蛋？！”

　　姜言曜酸的不轻，他们竟然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说杞茉已经有其他喜欢的对象？

　　一连串的数落，杞茉脸色沉下去，这男人怎么旧事重提呢？

　　易烈思是她的好朋友，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哪怕是姜言曜她也不允许这般诋毁。

　　“人家有姓名！叫易烈思！”

　　嫁人还用说？当然只想嫁给他。

　　昨晚看过日记，她心里想法越发坚定，不管24岁姜言曜成熟与否，只要他未娶她未嫁，她想试试自己第二个愿望能否实现。

　　姜言曜太阳穴突突狂跳。

　　进入市区，姜言曜吐了口气，试图耐心的问：“刚才是我不对，你和那个易..”

　　“易先生，还在一起吗...”

　　杞茉看他一眼，语气模棱两可：“我朋友圈应该发过合照？”

　　提起合照，姜言曜火气又上来了。

　　杞茉朋友圈更新并不频繁。

　　去年万圣节，她发了一张和易烈思的合照，俩人一个扮成吸血鬼，一个扮成女巫，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杞茉把玩着发梢，看向窗外：“易烈思很照顾我。”

　　俩人天地良心只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姜言曜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这是在秀恩爱呗？

　　“没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就和你说说。”

　　杞茉很想告诉他，他们只是朋友。

　　姜言曜脾气上来了，一顿发火：“除了他就没有别的能说的吗？你去了巴黎6年报喜不报忧！从来没和我聊过你的生活，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你的生活只有感情？！”

　　杞茉被他莫名其妙的逻辑气的哆嗦，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说你不会问吗！！”

　　她是铁石心肠，可姜言曜压根没有主动问过！

　　姜言曜噎住，手指握紧方向盘。

　　他没再说话，杞茉苦笑：“你冷静一点，你应该为我开心，还好易烈思对我很好。”

　　只有易烈思真心待她，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

　　姜言曜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她在巴黎到底如何？同时又感到无力，两年时间错过太多。

　　***

　　两个人一直低气压，直到杞茉说要去商城给姜权买点东西。

　　她主动给姜言曜台阶下，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她不希望彼此都不开心。

　　有人说一座城市有多繁华，代表这里能承载人们多少欲望。

　　商城来去车辆都是数一数二的名车，尽管是工作日，可里面的人一点也不少。

　　两个人就定下在这里吃饭，饭店姜言曜选的中餐，巴黎的事心照不宣都不再提。

　　姜权对杞茉照顾有加，平日的穿着基本是以POLO衫和衬衣为主，杞茉逛了一圈在三楼找了一家私人订制店，带着姜言曜一块挑选。

　　前台一眼就认出了姜言曜，他是店里的常客，这次带的姑娘虽然穿着普通，可长相柔美，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这家店所有衣服都是手工定制，从面料到设计版型杞茉颇为满意，姜言曜就有些无聊了，他在袖扣展桌前随便摆弄，物色有没有什么新品。

　　杞茉拿了两件搭在胳膊上，走过去问他：“叔叔喜欢这个颜色吗？”

　　黑色和蓝色，一件稳重，一件休闲。

　　姜言曜看了一眼，不冷不热。

　　杞茉好奇他在看什么，那些袖扣精致细腻，小小一颗却颇有设计感。

　　“你喜欢吗？”她不介意买下来送给姜言曜。

　　姜言曜撇撇嘴：“他家除了新品我都买过了。”

　　见杞茉感兴趣，姜言曜拿起一颗放在手心指了指：“像正式场合呢，男人身上有三种金属就够了——戒指，手表，和袖扣，这袖扣就跟领带一样，根据搭配和个人喜好来。”

　　杞茉乖巧的点点头，印象里他穿着都比较休闲，正装杀伤力更大，杞茉想到什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桃眼含春，五官精细，笑起来还有梨涡，刚柔并存..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脸...

　　杞茉盯着姜言曜看，自己先害羞了，跑走继续挑衣服。

　　姜言曜莫名其妙的，找了处椅子坐下看杂志，店里客人不多，他观察杞茉，享受两个人一块购物的感觉。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高跟鞋声。

　　“阿耀？你怎么在这？”顾薇带着黑色墨镜一眼认出姜言曜，惊讶的问。

　　顾薇标准的模特身材，身材前凸后翘，涂着正红色口红，朱唇张扬妖娆，自带女王气场。

　　姜言曜立刻放下杂志，防范看着她：“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一西城人，没事来北城做什么？

　　“我想来给你买件衬衣呀，这几家店随便逛逛。”顾薇妖娆一笑，伸出手指划过他的脸蛋。

　　姜言曜伸手去挡，手掌被她长指甲刮到，他抬眼冰若寒霜：“不用了，你先走吧！”

　　顾薇没当回事，红唇笑眯眯的问：“怎么了？不方便呀？我们是朋友不会引起误会的。”

　　姜言曜头都大了，只能动用强制手段拉着她离开。

　　杞茉选定了三件，结完账她拎着手提袋寻找姜言曜的身影。

　　在门外她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

　　这女人是谁？她收起笑容倒也不避讳，走出去淡淡的打招呼：“你好。”

　　杞茉比顾薇矮了许多，顾薇闻声仔细打量这个娇小的女人：“你是？”

　　姜言曜挠了挠头，不耐烦道：“该你什么事，赶紧走。”

　　杞茉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外套为卡其色长款衬衣，五官较小柔和，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隔着墨镜对视，顾薇感觉到她的疏远。

　　“你好，我是姜言曜的朋友。”顾薇伸出手来，大方介绍。

　　她本来想说她是姜言曜的追求者，可旁边男人的眼神不太妙。

　　杞茉看她友善的笑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

　　她没伸手，顾薇也不放在心上。

　　姜言曜耐心耗尽，不想和她再多说一句，握住杞茉的胳膊，带到自己身边搂住：“你还不明白吗？我在陪我女朋友逛街，你打扰到我们了。”

　　“没结婚人人都有追求你的权利。”顾薇发挥自己的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咯咯笑了起来。

　　杞茉头晕目眩，被他一句女朋友喊得浑身都热了。

　　顾薇踩着她的高跟走后，姜言曜放开她叹了口气解释道：“别理她，这就是个神经病，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杞茉哦了一声，递过单独的小包袋：“我给你买了他家新品。”

　　姜言曜心情雷阵雨转晴，露出一排牙齿乐呵呵的接过礼物，不忘傲娇一波：“都说了我有一抽屉，你非得送我，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杞茉只是笑着纵容他。

　　顾薇在另一家店，隔着玻璃她看两人有说有笑走远了。

　　她自从决定追姜言曜，送过太多礼物了。

　　起初姜言曜礼貌拒绝，后来干脆丢进垃圾桶也不愿收下。

　　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更别提看到他笑了。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吗？顾薇思索。

　　原来姜言曜喜欢这口，怪就怪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实在太性感了，顾薇自恋的心想。

　　服务员礼貌的走过来：“顾小姐，还需要给您包起来吗？”

　　顾薇摇头，洒脱的挥了挥手。

　　礼物是让对方开心，今天姜言曜已经足够开心了，她也不想讨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