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手冢他和汪》RENj

3、第 3 章

　　看到白鸟夫妇中午无法回家吃饭的信息时，成理绘刚走到青春学园高等部校门口。
　　转头还能看到亲自送她出来，并对她表示“不用担心成绩，请务必代我向您父母问候”的校长，正笑容满面地站在不远处行注目礼。

　　大有我看着你出校门的架势。

　　忍不住扭头却与对方又撞上视线的成理绘只能再次弯腰以表敬意，并在察觉对方即将要朝她迈开步子时，立马回过身开始回复信息。

　　成理绘：「好的。晚上呢？」
　　白鸟阵平：「我们今天下午会提前到家。今晚妈妈掌厨，理绘子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提前告诉我哦~」

　　成理绘没有纠结妈妈掌厨、却要发信息告诉他的原因，她回了个“好”字，扫了眼“下午提前到家”这句话，关闭了手机屏幕。

　　距离她看到小乱胸口的刀满是裂纹到现在，已经三天。
　　白鸟夫妇早出晚归行踪成谜，也已经三天。

　　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两件事有关联的几率多大。

　　只不过在这基础上，他们还过分地保持着半夜三更偷溜出门，凌晨带回来一堆小妖怪的习惯。
　　成理绘运气不太好，因为早起刷题，无法避免地与这些小妖怪会面了足足三次。

　　每次结果大抵相同。

　　要求妖怪尊重人类交往的基本礼仪是件异想天开的事。
　　道理如此，于是即便成理绘不乐意白鸟夫妇任劳任怨为他们收拾用过餐具，也没有立场和理由对这一行为进行评判。

　　更别提这里头还藏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至高无上的关系论道理。

　　——可还是不爽。

　　独自一人时才会允许出现的真实想法让成理绘发出长叹。

　　从漠不关心到开始关心的变化是这个世界正常转动的证明，更何况白鸟夫妇虽然身份举动成谜，日常生活还带了点不靠谱，对成理绘的关心却是真的。

　　这么想就更不爽了。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成理绘随着人群停在红灯前面，抬起眼。
　　一个足比人群高出六七个头的生物刺入了她的双目。

　　这个生物周身关节被带着倒刺的灰白色骨头包裹；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深灰色的，颗粒状脓包在上面挤成一团不停蠕动，仿佛在为自身争夺本就不宽裕的栖息空间；一个巨大的、足以将半张脸遮住的破碎头盖骨后，是闪着白光的眼睛。

　　隔着一条斑马线，成理绘竟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它。

　　她甚至来不及深究自己为什么能将它看得如此清楚时——
　　它便消失了。

　　不过一个红灯的时间。

　　事发过于突然，当成理绘的双脚已经混在人群随着亮起的绿灯移动时，大脑才开始迟疑缓慢地处理怪物已经消失的信息。

　　只是走出路口百米远后——

　　“呕……”
　　“呕————！！！”

　　当街呕吐，绝对能够排上成理绘“目前为止做过最丢脸的事排行榜”榜首。

　　当然，在她并不精彩的短暂生命历程里，这也绝对是她做过的最刺激的事，暂时没有之一。如果非要就这件事进行采访，她大概会回答这么三个字：

　　“想自杀。”

　　当然，也仅仅只是“想”而已。

　　先不提被吓出这样的生理反应让她首次对自己能够看见“东西”的能力苦恼，上辈子无法实现肆意进食的愿望得以实现的满足已经先一步占据她的感官中心。

　　一块口感松软、香浓可口的巧克力慕斯，一个外皮酥脆、内陷滑软的黄金蛋挞，配上一杯香气浓郁的珍珠奶茶，成理绘就能自我催眠之前的事件并不存在。

　　“叮铃。”

　　咬着蛋糕勺子的少女抬眼，望向走进店里的两个男生。

　　男生之一戴着金丝框眼镜，梳着三七分刘海的短发是茶褐色的，眼神澄澈，是一眼看上去十分认真严肃的类型。

　　离他半个身位距离的亚麻色发男生虽没有他这么强烈的气场，笑眯眯的样子却也令人侧目：“说起来，上次我和贞治打了个赌。”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一块巧克力慕斯，谢谢。赌什么？”

　　声音挺好听的。
　　成理绘继续听。

　　“好的，请问还要别的吗？”
　　“赌你每周买蛋糕的习惯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需要，谢谢。”

　　习惯？
　　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病句？

　　成理绘撑住脸，又挖了口巧克力慕斯塞进嘴里。慢慢抿着甜得发腻的巧克力酱，她目不转睛盯着不发一言、只顾给钱的男生，又听亚麻发色男生下了如此结论，“看来会持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呢。”

　　茶褐发色男生看了他一眼，“周助。”
　　名为“周助”的男生收起脸上的微笑，“国光，这几个月你很不对劲。”

　　苹果？
　　成理绘扬眉。

　　“我会处理好。”

　　周助显然不满意国光的回答，他皱起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成理绘心都提了起来。可最终他的选择也没有出乎她意料。
　　他无可奈何地沉默了下去。

　　成理绘含了一大口奶茶。
　　向这位没能从友人嘴里撬出真相的少年致敬！

　　不过可能因为她实在懒得掩饰，也对被发现有着心理准备，所以当亚麻发色男生与她直勾勾的视线对上时，成理绘丝毫不慌地笑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然而就在下一秒。
　　她僵住了。

　　强烈的被窥视感裹着沉重的压力发疯一般向她积压而来。世界开始旋转，唯有茶褐色头发少年站在旋涡中心，望向她的双眸锐利冷静。
　　在再一次吐出来时，成理绘意识到，今天大概不是她能出门的黄道吉日。

　　更可怕的是，吐得天昏地暗的间隙，她似乎还听到周助疑惑又错愕的声音：

　　“国光，她这是看你……”
　　“看吐了？”

　　“……”

　　成理绘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时，门廊的灯还是暗着的。
　　将钥匙和包搁在鞋柜上，她刚脱掉鞋，头顶便传来一声充满朝气的招呼：“欢迎回来！”

　　少女眼皮子颤抖了下。

　　在本应寂静的大房子里突然出现第二个人的声音，这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惊悚。她强忍着又涌起的反胃，直起身，看到了站在鞋柜上的小白团子。

　　啊。
　　鹤丸国永。
　　成理绘不太想搭理它。

　　然而鹤丸一点都不介意，他只是突然垫起脚往她这边凑了凑，干呕了声：“我的天啊！”
　　成理绘眼睛一眯，手暗暗举了起来。

　　“你跟妖怪打架啦？身上妖气这么重！”

　　成理绘手又放了下去。

　　“也不太可能啊。”
　　“先不说你打不过，现在哪只妖怪敢招惹你？也不怕被烧死哦。”

　　“烧死？”

　　嘀嘀咕咕的鹤丸国永一顿，对着成理绘喜笑颜开，“你终于肯和我说话啦！”

　　少女不吃他这套：“你刚说烧死。”
　　鹤丸国永歪头：“我有说吗？”

　　成理绘在原地与表情无辜的小白团子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掉头就走。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的鹤丸国永愣住，在她已经一只脚踏上阶梯时，慌慌张张的声音才传了过来：“诶！诶诶理绘子？理绘子！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什么叫不要留你一个人？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一个人不也好好的吗？”
　　“你也会说是你回来呀。别走，别走！我说，我说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真的？”
　　“真的！”

　　“可我不想听。”
　　“不会骗你……啊？”

　　成理绘转头，看向脸上满是错愕的小妖怪，用着与刚才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陈述语气道：“以及，你最好不要被我看到你骚扰我爸妈，不然我会找机会把你从这丢出去。”

　　“可是，可是你不想知道吗？跟你父母，还有你睡了两年的事有关哦？”
　　“比起真相，我更不喜欢带有目的接近我的你。更别说你身上还带着和小乱一样让我讨厌的感觉。”

　　鹤丸国永不说话了。

　　两相对视下，鹤丸国永脸上的错愕和惊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理绘无法看透的平静。

　　它就这么看着她。
　　面无表情。

　　确定对方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成理绘也没有跟它对峙的想法。她转身继续往上走，边走边说：“回去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别跑到我面前来企图挑拨我和父母的关系。你们这些妖怪就是闲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飞升成神呢。”

　　白鸟夫妇回到家时，成理绘刚从浴室出来。

　　为了冲走身上的味道，她足足用了半瓶沐浴露。
　　凭借她现在身上的味道，任谁闻了不诧异一句她是否刚泡完香水出来！

　　就是自信得如此毫无用处！

　　“我们回来啦！”
　　“回来——”

　　少女停住了。

　　看来今天除了不宜出门，还不宜回家。
　　不然谁来告诉她，那个跟在自己父母身后，全身发光到看不清五官，仿佛一个巨型千瓦灯泡的人形态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

　　两秒后。

　　“你好，我是土御门原目，你的家庭医生。”

　　成理绘“啊”了一声。

　　灯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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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出一次门的理绘下场极其悲惨。
ps：土御门家是安倍晴明的直系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