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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嚣张 ...

  •   【小天狼星/西里斯】

      如果十一岁那年我没有遇见詹姆·波特的话,我打赌我的人生会失去很多有趣的经历——当然,我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我。

      “我想要……最上面的那只猫头鹰。”我十一岁的时候,被极其不耐烦的西茜带进这家宠物店,喧嚣嘈杂。我很难想象贝拉十一岁的时候,老爹奥莱恩究竟带着什么样的感情来看这一场滑稽剧。

      那个想要猫头鹰的男孩子个子很矮,他甚至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柜台,他第一次的要求没有被理会,于是他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请问我可以拿走最上面的猫头鹰吗?”他说话的时候,恰好与一个满脸横肉的站柜台目光对视,然后他的声音一下就小了下去,并且神情像道歉一样往下看。

      我排在后面等待买猫头鹰,和那个男孩隔了两个大个子——当然这种身高只是对他而言。他在那里支支吾吾、欲说还休,简直忸怩地像个姑娘,我觉得我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直到最后我已经一只脚跨出队伍,唯一剩下的一步就是像踢球一样把他踢开。

      有人的速度比我快,一个巴掌把他扇到了柜台下面:“小矮子——你这猫头鹰我早就看上了——而且我有着更多的加隆……”说着他把一袋子叮当响的东西随手扔到柜台上。当然,在那个**什么都没有做成的时候,一袋更大的加隆碎碎地被甩到了柜台上。

      我看到了人群中央的詹姆·波特,我打赌这世上没有另外一个人,顶着四处乱翘的头发的同时,眼睛还能那么亮。好像全世界所有的目光聚集过来他都能弃如敝履,唯独与生俱来的自信却是一成不变。

      “在这里,你的身价一文不值。”他嚣张地叫板。

      我不知道詹姆·波特那天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为小矮星·彼得出头,我也从来没有向他询问过。我只知道,如果我半路看到以大欺小的一幕,我一定也会跳出来——哪怕沃尔布加回头打烂我的屁|股,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所以当詹姆和那个粗壮的男孩打起了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加入了战局。我反手按住了那个男孩的右手,詹姆给了他的左眼一拳,腾出来冲我笑笑:“哥们,干得不错——你叫什么?”

      “西里斯——就是天狼星。”我抵住了来势汹汹的一脚,龇牙咧嘴地吼道。

      “我是詹姆·波特,很高兴认识你!”隔着一坨肥肉,我听到了他的回答。

      最后的结果是,我右脚踩在了那个男孩的背上,詹姆把他的右手反扣到背上——一个标准的傲罗式逮捕罪犯。我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家庭,老波特——或者波特太太,多半是个傲罗。虽然事实证明,其实是他的祖父和小叔做了傲罗。也许那年万圣节他没有地去世的话,他或许后来就会从事傲罗一类的工作,毕竟在詹姆·波特短暂又辉煌的一生之中,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贯穿始终的话,那就是他从来都不相信“注定”。

      打架的结果是我们被双方的家长拖回家好好“教育”了一番,但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一定会屡教不改。

      我和詹姆约好了在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再一次相逢。我说,詹姆·波特是不需要做任何准备的,他本身就足够耀眼。再见的那天晴空万里,在通向霍格沃茨的列车上,詹姆在列车上打抱不平,结识了月亮脸莱姆斯·卢平,虫尾巴彼得·佩迪鲁悄悄溜过来,和我们结成了一生的兄弟。

      那天,我平生第一次春风得意,于是把它命名为“掠夺者小组成立日”。

      也是在那天,我和莱姆斯一边猜着比比多味豆的口味,一边瞥见了包厢外后来一直被詹姆称作“才貌双全”的莉莉·伊万斯,以及纠缠了我们整个少年时代的对手——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所谓对我一见钟情,露出花痴一般笑容的女孩大多心怀鬼胎,或者仅仅有着浮于表面的想法。但詹姆被“一见钟情”四个字锁地死死的,他千方百计地想要吸引伊万斯的注意力,哪怕手段极其拙劣,甚至——应该是99%,带来的都是负面效果。

      他对格兰芬多学院夸夸其谈,把斯莱特林则贬地一文不值,虽然我从来都看不惯西茜那娇滴滴地模样,不喜欢卢修斯·马尔福那种把“虚伪”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脑门上的人。但我不得不承认,布莱克家大部分都是斯莱特林。

      于是我委婉地提醒了一下詹姆,建议他对别的学院留点口德。在他回头看我,努力思考着自己的高谈阔论为何如此生不逢时的时候,莉莉拉着斯内普走开了——哦,对了,差点忘了说,后来我们都称斯内普“鼻涕精”。

      理由很多,包括詹姆最满意的:他之所以不敢敞开他的旧袍子,是因为里面装满了黏糊糊的鼻涕虫,或者绝对会把女孩子吓得屁|滚|尿|流的丑陋生物。我甚至赌了一只巧克力蛙,那里面一定满是老鼠。

      于是,我和詹姆花费了整个学期考虑如何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让鼻涕精在全班走|光。当然,结果是随着期末考试的挂科,这件事不了了之。

      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我们遇见了斯拉格霍恩,那只蠢海象除了每节课重复一遍陈词滥调:“伊万斯小姐和斯内普又是第一个完成作业的!甚至在药剂加入时优化了方法……”就没干过什么像样的事。据一些后来者说,他开了一家鼻涕虫俱乐部,专门宴请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我打赌,詹姆如果当时知道鼻涕精号称和伊万斯在那里俱乐部里约会了不下二十次,他一定会面红耳赤地冲进现场把伊万斯拦腰抱走。

      我和詹姆的魔药作业当然是依靠莱姆斯。鉴于斯拉格霍恩惊世骇俗的眼瞎水准,只要戴上眼镜,他从来都分不清我和詹姆。所以莱姆斯一般情况会做四份作业——除了月圆之夜,我和詹姆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交作业这件事一拖再拖。

      坏处是,斯拉格霍恩决定要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作业。在我找到第三十七条借口说不会的时候,他就编派了鼻涕精教我们。如果是伊万斯,詹姆多半会两眼放光——虽然我严重怀疑伊万斯是因为不想看到詹姆的那张总是幼稚地冒傻气的脸而转身去教彼得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我这辈子见过把反讽技术发扬地最光大的人。后来听说他当了魔药教授,我为那些惨遭他挖苦的学生表示最真切的同情。

      “哦——让我来看看,蠢波特和蠢布莱克又把什么垃圾扔进坩埚了……”我用棉花把耳朵塞住就听不到他吐字不清的下文了,但我还是能看到詹姆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所以我于心不忍就递给了他一个棉花球,这样我们两个要一起忍受斯内普的挖苦了。

      斯内普故意让我把一大半没切过的开心豆扔进坩埚——他说他的方法比书本好千倍万倍。那是我这辈子唯二信了他的鬼话,他幸灾乐祸地看着魔药四处飞溅,而我的脖子为此起了一串水泡。

      我知道鼻涕精是在报复飞行课上,詹姆的扫帚特别听话,在彼得支走平斯夫人之后,他第一个就一飞冲天。为了我们之前的那个赌,他顺手就抽走了斯内普那宽大、臃肿、丑陋的旧外袍,我们都看到了他里面的衣服——像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四处打着补丁,补丁的颜色还要么是大红要么是骚|粉。

      斯内普脸色阴沉,而我们嚣张地大笑。后来,整个年级都知道了他一贫如洗的家境和疯疯癫癫的母亲。我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社会性死亡。

      詹姆曾经问过我,关于要不要道歉这件事。我生平嚣张跋扈,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道歉”两个字,于是我放声大笑:“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让所有人看清了真相!”

      但鼻涕精显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借着“教育”的名头,明里暗里地向我们复仇,这飞溅的魔药就是个结果。

      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一骑绝尘,我就知道詹姆的反应一向很快,我还没数清楚一共有几个泡的时候,他抬手就把鼻涕精往坩埚上一推,于是斯内普的小臂上也烧起了一串粉红色的水泡。

      这“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不远处的伊万斯,她火急火燎跑过了说要为鼻涕精查看伤口,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斯内普已经拉起了袖子,狼狈而逃了。在伊万斯回过头的时候,我们假装事不关己地吹口哨。

      “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伊万斯吼道,“你们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这句话伊万斯说起来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因为习以为常而厌倦了——因为她隔三差五就要对詹姆来这么一次。第一次是在开学宴上詹姆把糖果瀑布偷偷调到了伊万斯面前,结果她被喷了一脸奶油。后来是变形课上他藏掉了伊万斯的作业,并且嚣张地留下一句话:一个吻换一个字。

      后来詹姆不出意外地多了一个 “死变态”的外号。还有他经常为了显示自己高超的魁地奇技术而在伊万斯面前秀球技——当然由于他的球技当时还算不上出类拔萃,伊万斯绝对是被误伤最多的人——比我和莱姆斯加起来还要多一倍不止。

      要不是那时还没有完成活点地图,我打赌詹姆会更无聊地、花更多的时间去骚扰莉莉·伊万斯。谁让他对她一见钟情呢?人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正如你永远弄不明白为什么伊万斯宁愿去找莱姆斯也要躲着詹姆一样,詹姆就像着魔了一样,无论谈及什么事都要带上“莉莉”两个字。

      我们就这样进入了五年级,它和过去的五年本没什么两样的,除去我被沃尔布加扫地出门,以及莱姆斯当选级长之外,生活平静地让人厌烦。啊不对——斯内普也当了级长,而且我生平也不会再遇见第二个人对格兰芬多的分数如此垂涎的人了。我觉得他除了上课,所有的时间都在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使格兰芬多丢更多的分数,好弥补斯莱特林输地一塌糊涂的魁地奇比赛。

      当然我和詹姆也不是好欺负的主,看着梅林的份上,我们每天都会去堵斯内普上课的路,然后嚣张地把他从上到下取笑一遍——即使有的时候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糟糕。詹姆绝对不会忘了这一句:

      “早上好啊,瞧瞧你那油腻腻的头发!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鼻涕精!”

      说实话,他的头发有两天还真不是油腻腻的。但仅仅也只有两天而已。那两天詹姆早上的消遣就变成了造谣斯内普的内裤从来不洗。

      后来——如我们所愿,他好像再也没把自己打理地像个人。

      我们总是胜券在握,以至于后来詹姆说他在图书馆套到了伊万斯的行程的时候,我丝毫没有起疑。

      莱姆斯当上级长之后,明目张胆地参加掠夺者夜游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并且叮嘱我们裹紧了隐形斗篷,行事不要嚣张过头。但我从来不喜欢听别人的劝告,所以他只是把彼得唬住了,对于我和詹姆,这句话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我们,他会在恰当的时候给我们打掩护。

      套到莉莉的行动轨迹的以后,詹姆当晚就有所行动,要不是被我逮住,他甚至想一个人去。

      “你没必要跟着我的。”梅林在上,我从前从没听见詹姆用商量的语气说话。

      “哦——”我故意把第一个词拖地很长,“没必要跟着一个傻到家的十五岁男孩去做一次无聊的偶遇吗?得了吧,你和伊万斯的偶遇还缺这一次吗?”

      “这不一样!”他强调说,“这回她绝对不会和鼻涕精呆在一块。”

      “莱姆斯和彼得已经不去了,我们俩再分开,这夜游还有什么趣味!”我有点恼火地嚷嚷,顺便丢了瓶白鲜给他,“我又不会碍事!”

      结果当然是我们俩一起披着隐形衣上路了。你别说,我们还真就看到了伊万斯酒红色的头发在走廊里晃荡,可就在我们即将追上她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伊万斯,把她往前拖。

      “莉莉!”詹姆一下子就慌了,把隐形衣甩给我就追了上去。

      “喂!”我在后面想劝说一下他长点心眼也无济于事,反正万事只要扯上莉莉·伊万斯,詹姆能对一切外部状况充耳不闻的同时智商倒退十几岁。

      就这样,我们就追到了有求必应屋,那个混|蛋看上去和伊万斯僵持着。伊万斯拼命挣扎,詹姆用缴械咒熟练地击飞了其中一个,然后把伊万斯一把拉起。

      “莉莉——你快走,我来断后!”他脱口而出,但是和他对上的,只有埃德蒙德冷冰冰的灰眼睛。梅林的三角裤,我们被斯莱特林耍弄了!我突然回想到,乖乖女孩莉莉·伊万斯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行程在学校里乱扔!

      “你不是……莉莉。”詹姆停了好一会才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我看到埃德蒙德脸上露出得逞的坏笑。

      “快走!”我看见詹姆愣在那里,想着这个有求必应屋怕也是陷阱,得赶紧套上隐形衣隐藏踪迹才行……

      我回过头,隐形衣还没套上,迎面撞上了鼻涕精。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把麦格教授和那个蠢海象斯拉格霍恩领到我们鼻子跟前了,和他一道的还有货真价实的莉莉·伊万斯。

      “波特!布莱克!怎么又是你们?”伊万斯这句我听得耳朵生茧的话,不出意外又一次出现了。以往詹姆总是热衷于在伊万斯检查的时候插科打诨,干扰正常的秩序以获得她的关注。但眼下伊万斯的目光就落在我们身上,他却仅仅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我看见你被他们——”詹姆的脸有点红,他语无伦次地想说句别的话,但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七年级的埃德蒙德用了幻影移形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们没有能自证清白的证据了。

      “波特家的二|货,”斯内普一如既往的刻薄地讥讽,“莉莉都站在这里了,你们的这个理由编地也太拙劣了吧?你信他的鬼话吗?莉莉。”

      “斯内普这是在造谣!麦格教授——”我大声嚷嚷,同时拼命朝伊万斯使眼色,能救我和詹姆的只有她了。但是麦格教授只是做了个终止的手势,就转头问伊万斯:“你觉得呢?”

      信他!相信他!相信詹姆·波特!我们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我在一旁拼命地做口型,梅林在上,伊万斯会看到的!

      “我觉得詹姆·波特在说谎。”伊万斯冷冷地看着我,平静地说,“他已经不是初犯了,不要饶过他。”

      这句话打断了我们所有的争辩。一瞬间,所有的挣扎和理由一下子就失去了价值。伊万斯不相信我们……

      “莉莉……你”我看到詹姆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眼睛里的星星消失了,半响才含糊不清地说:“你没事就好……”

      他像失魂落魄一般任人宰割,心甘情愿地接受所有的惩罚。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詹姆·波特竟然没有嚣张地反抗?结果就是,第二天晚上麦格教授罚我们禁闭、打扫全校的大礼堂。

      我的习惯,在打扫前一定要把一切都弄得不可收拾,只有这样,清理一新才能突显它的价值。我跳上餐桌,詹姆却并不想陪我疯的样子。

      “嗨,伊万斯这么对你,你不会还不死心吧?”我已经勾住了礼堂顶部吊着的一些蜡烛,不知好歹地说,“女人——我们是信不过的!你看看沃尔布加——疯子!”

      “她只是误会我们了。”詹姆的声音很平稳,平稳地有点不像他,“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

      “我|去!”我有点恼火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我看你脑子是真被巨怪啃了!我、月亮脸和虫尾巴谁不好?你非得去吃伊万斯那只母老虎的闭门羹!”

      “我想了很久,”詹姆背对着我,声音不再像我们平时对嘲一样夸张地要命,“大脚板,也许你是对的。莉莉根本就不喜欢我。”

      “叉子?”我发觉他的并不在我那嚣张的频道上,也就没心情继续挖苦了。我闷闷地靠在礼堂的柱子上,詹姆真是爱惨了莉莉·伊万斯。我想倘若我是伊万斯的话,一定和他一拍即合,才不会让他这么难过呢!

      “今天莉莉找我了。”他轻轻地说,“她说,如果我改改这嚣张的性子,说不定很多事情会简单一点。”

      詹姆回过头看我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错觉,在我的人生中与我共度了将近五年光阴的志同道合的好哥们正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他不再嚣张而逐渐温和的笑容不知不觉地让他改头换面。

      我知道,詹姆·波特改变了。他就是那种,即使不嚣张,凭着任何一种其他的品质都能光彩夺目的人。我忽然很失落,原先与我并肩前行、相濡以沫的詹姆·波特在岔路口义无反顾地把我甩下,扭头决定去追求爱情。

      而我就好像一脚踩空,坠入一团黑雾,前路孤独而充满荆棘,但我决定在嚣张之路上一往无前,就算嚣张的尽头就是一扇拱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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