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小贪狼星

70、快离开

　　一面是对自己明显有敌意的刘宁，荣荫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跟着眼前不明目的的两人走。

　　毕竟现在整个洛斯特空无一人，她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离开，到了外面也能想办法和吴烨碰头，商量下一步打算。

　　莫安琪走在最前面。

　　她的短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走路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动作和神态都十分小心。

　　一楼的警察都被刘宁带到了负一层，此刻整个大厅空无一人，确实是逃跑的好时机，快到门口的时候，莫安琪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荣荫，伸手把她拉到前面，轻轻推了她后背一把，小声在她耳边说：“得你带我们出去。”

　　刘宁是限制了她的出入，还安排人跟踪她，可门口站岗的这几个未必知道。

　　荣荫明白了莫安琪的意思，可她在刚才走过来的这段时间也想了一些——不过虽然是已经决定和她们一起离开，她也应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听了莫安琪的话，点头之后，荣荫也没动，而是停在原地。

　　“快去啊。”莫安琪催促道。

　　“我在这儿喊一声，让他们把你们抓回去，怎么样？”荣荫眯了眯眼，余光瞄向门口。

　　不远处的旋转门外拉着一道隔离线，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门口的折叠椅上，两个穿着制服，一个普通打扮，荣荫猜测，应该是一个警察+两保安的配置，其他出口大概也是如此。

　　莫安琪和周虹均是一愣，明显没想过快到门口了一直很配合的荣荫却突然来这么一手。

　　“你……”莫安琪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被周虹拉住了手扯到身后。

　　“荣荫，你想要什么？”

　　荣荫一歪头：“其实也不过分，你们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武彬的死因，为什么会有密道，这个洛斯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还有冯吴凌和陈雯颖——”

　　莫安琪看了周虹一眼：“武彬的死和我们无关，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冯吴凌、陈雯颖的，我们也根本不认识……”

　　“我告诉你。”周虹打断了她。

　　莫安琪差异地扭头看她。

　　“但我只告诉你我知道的。”周虹说。

　　真是一句废话。

　　荣荫扯扯嘴角，心道。

　　只是得到这样的承诺，就已经达到她暂停下来的目的。

　　于是她点点头，散人转身朝旋转门的方向走过去。

　　荣荫面不改色走进旋转门，而门动的一瞬间，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门口三人也同时转头，继而迅速起身。

　　保安不认识荣荫，警察虽然听说有这么个人，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乍一看见三个陌生人从本应该只剩自己人的大厅里出现，都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怎么在这儿？”

　　那警察上前一步，挡在三人身前，皱着眉头打量着三人，三人中周虹年纪较大，所以不免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荣荫？”没想到那警察冷不丁冲着周虹叫出了荣荫的名字。

　　荣荫心头一跳，浑身僵硬着不敢动。

　　出师未捷身先死，蒙混过关的事儿果然不好干成。

　　“‘荣荫’是谁？”周虹先是面露疑惑，随后镇定地回答道，“我叫周虹，是隔壁‘虹点’的老板。”她朝两个保安努努下巴，“他俩都见过我，你问他们。”

　　警察遂看向两个保安，不等他们眼神刚对上，就指着其中一人：“刘哥，你说。”

　　刘哥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道：“虹姐嘛……整条街上人都认识她。”

　　“虹姐。”警察看回周虹，“来这儿干什么？”

　　“谁不知道虹姐可是武经理的老情人，我们这儿半个老板娘。”一旁的荣荫突然开口，语调也和平日完全不一样，故意抬高，还带着那种故作风尘和媚俗。

　　莫安琪站在周鸿身后，听到她这么说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别过脸，捂住嘴，肩膀轻轻颤抖。

　　“你是不是对洛斯特的人有什么误解？”周虹保持微笑，嘴唇微微抖动在荣荫耳边小声说。

　　是夜总会又不是青楼。

　　奉献了尴尬演技的荣荫一脸淡定。

　　就连警察身后那两个保安脸上的笑容都露出裂隙，莫安琪用以掩面的巴掌下面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硬闯比较合适了。

　　“哦，虹姐是吧。”

　　可那警察听了却是一愣，看向周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周虹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顿了几秒，才伸手倨傲地轻轻握了握：“你们一位姓刘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让我来配合工作，我们今天早上进来的，现在谈完话要离开了。”

　　“今天早上？”警察收回手，“从哪个门进来的？”

　　周虹低头笑了笑：“怎么，刚才在外面挨了半个多小时的审，现在还要接受接受问话吗。”她虽笑着，语气却泠然。

　　荣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晃：“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们刘队长，让她来和你说？”

　　“不用了。”那警察双手插在口袋里，耸了耸肩，“刘队长现在是我们最高指挥官，她让你们走，我当然没有权利干涉。”

　　“谢谢您。”周虹朝他点点头，带着荣荫和莫安琪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正门离开。

　　走了没十几米，莫安琪就蠢蠢欲动，旁边的荣荫察觉到，立刻按住她的手腕：“别回头。”

　　虹点就在洛斯特旁边，周虹能感觉到那三人的目光还在自己和其他两人身上，可她依旧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蹲下身打开卷帘门锁，其余两人也跟着蹲下，三人“三、二、一”一起用力，将卷帘门推上天。

　　周虹又打开玻璃门，三人一齐走进去。至此，才把背后的目光彻底隔绝。

　　“刚才可吓我一跳。”玻璃门一关，莫安琪瞪着荣荫，用埋怨的语气，“你刚才那套是怎么回事？还‘老情人’，‘半个老板娘’。”她学着刚才荣荫矫揉造作的样子，喉咙作势干呕，“洛斯特虽然是夜总会，但也不是青楼妓院，就差给你手里塞块儿手绢了——还好刚才那个警察是个傻子。”
　　“荣荫是故意的。”周虹锁好门，转身和两人擦肩而过，伸手按了个墙上的按钮，前方吧台上方的灯带亮了起来。

　　“哈？”莫安琪眉头一皱。

　　“冒犯了，别介意。”荣荫朝她扯扯嘴角，“不是我演技多好，也不是那警察是傻子好糊弄，二而是虽然不愿承认，但外界对你们的想法和认识总有些片面，提起夜总会，很难不和影视剧里的青楼妓院挂上钩。刚才我那么演虽然是夸张了点儿，但正好符合这些警察心里对你们的刻板印象，或许过后他再回想，能砸吧出不对味儿，但当下只要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我们就很容易糊弄过去。就像现在。”

　　她一边解释，一边拉开椅子坐在吧台前，接过周虹给她递过来的水杯，“谢谢。”

　　“是这样吗？”莫安琪回想当时的场景，脸上表情还是有些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一点，缓慢地点着头，“……幸亏我当时控制住了，没笑出声来。”

　　“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儿留太久。”

　　尽管有一肚子问题和未解疑惑，但荣荫还是在几人貌似预备进入放松状态的当下开口提醒道，“刘宁找不到人，很快就会打听到门口，再说门口的警察也很有能立刻向刘宁汇报刚才的事。他不认识我，可刘宁一听肯定就知道。”

　　周虹思索片刻，点点头：“好，不过我要留下，你带着安琪走。”

　　“我？”荣荫反手指指自己，抿了抿唇，最后点头，“好。”

　　她看向莫安琪，“不过你得保证，在路上听我的话，不能随便逃跑，做任何事都要和我商量。”她补充了一句，“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有别的计划也不需要告诉我，可至少离开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

　　不是不想带着莫安琪，只是第一次被她跟踪，继而逃跑的经历恍如昨日，聪明、机灵、狡猾，这些都让她不敢轻视对这个十六岁的女孩。

　　“我尽量配合你。”莫安琪回答说。

　　“那走吧。”荣荫从椅子上跳下来，“后门在哪？”

　　“稍等一下，我和安琪说几句话。”周虹拉着莫安琪去了一边，荣荫转过身看着玻璃门，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趁这个机会给吴烨打了个电话。

　　出乎意料，竟然是关机。

　　她打开短信界面，刚想给他发个信息，却在信息编好的瞬间，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方几秒钟后，又选择取消发送，将信息存进了草稿箱。

　　之前虽然给吴烨打电话的次数不多，但从未有过关机的情况，这是一个警察的工作要求，也似乎成了一种理所应当。

　　因此这次的关机让荣荫忍不住有些担心，不知道是否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次吴烨被踢出专案组，很难说不是刘宁从中作梗，可小小刘宁能有如此通天的能量吗？向来这公安单位虽然是单独序列，可也是机关单位，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依然有摆脱不了腌臜。记得牛宏伟提到过，吴烨是从外地调来直接当队长的，而且从他和刘宁的相处中也能看出，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习惯他的办事风格。他特立独行，说一不二，要求手下要按照自己的计划执行，如果不是有梁勇从中协调，恐怕也很难开展工作。

　　这样的处境，现在又被坐了冷板凳，那些只蠢蠢欲动的手，指不定就会在什么时候突然伸出来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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