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小贪狼星

64、新名字

　　荣荫难得睡了个好觉，等她睡醒，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天都黑了，再一看时间——嚯，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呢，原来才下午五点。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还勉强说得上是清秀的一张脸因为两天的折腾和上午的惊吓，即使是经过深度睡眠，也没把失去的灵气补回来。一拉开房间门，一个陌生男人就背靠着柱子坐在走廊里。

　　难道——又有命案？

　　荣荫瞬间清醒过来，捂住胸口后退一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体质有问题，是柯南附身还是死神再世，怎么走到哪都有死人呢？

　　一方面有些崩溃，另一方面又好奇，她先给对面的尸体拍了两张照片，才壮着胆子走上前，拧着五官慢慢蹲下身，朝他伸出手——

　　还没等她探到那人的鼻息，那人突然睁开了眼！

　　“诈尸了！”

　　她被吓了一跳，直接摔倒在地，捂着眼睛，“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没死不是我伤的你我一开门你就坐在这儿了——”

　　“不好意思。”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上前一步打断了她，“那个，我没事，只是睡着了。”

　　荣荫：“……”

　　她从指缝里看到那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脚底下也有影子。

　　尴尬地放下手，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最近神经有点紧绷，吓到你了。对了，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那人没回答，只是朝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旁边的房间前按门铃，等了几秒，门被从里面打开拉开一条缝。

　　“宁姐，她醒了。”

　　刘宁拉开门，身上还穿着睡衣，眼睛半睁着，带着浓浓的困意。

　　她的视线落在荣荫身上，张嘴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哈欠：“哈——你醒了啊。”

　　荣荫看着刘宁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揉着眼角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一觉睡得不错的缘故，她现在看着刘宁，都觉得比睡觉前顺眼了许多。

　　不那么讨人厌了呢。

　　果然人还是先入为主的情绪化动物，因为先认识了吴烨，而且和他接触的次数远多于刘宁，就在两人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自然选择了其中一方进行站队，而在这同时也顺理成章将剩下的那一位放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可其实作为一个资深编辑兼作家，荣荫实在是应该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一种中立而客观的态度，尤其在与自己无关的事件中，如果轻易确定了自己的立场，就很容易失去对事情真相的判断能力。

　　她轻叹口气——昨天还是太累了，因此才做了错误的判断啊。好在她今天睡足之后及时纠正自己，否则可能会陷于轻易树敌的困境而不自知呢。更何况她是几宗命案的关键人物，可不能因为一己好恶耽误了抓住凶手寻找真相的时机。

　　想到这里，荣荫决定率先开口。

　　于是她冲着刘宁露出一个笑容，并微微鞠躬：“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刘宁皱着眉打断了她，“应该是‘昨天’才对。”

　　“……哎？”

　　见荣荫没反应过来，她从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举到面前。

　　屏幕上赫然显示今天的日期——9月26日，05:36。

　　“今天是26号？”荣荫没问刘宁，问的刚才守在自己门口那个警察。

　　那警察点点头。

　　她又转头看向刘宁：“你这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制？”

　　刘宁也点点头。

　　“……”荣荫眨了眨眼。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真的一口气睡了十几个这事儿的瞬间，身体突然传来了两个信号。

　　只见她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冲回房间。

　　“她怎么了？”那男警察问。

　　刘宁琢磨了一下，扯扯嘴角：“躺了十五个小时，膀胱都要趟炸了吧。”

　　卫生间里的荣荫无意识地扯着卫生纸，一圈圈往自己手上绕。

　　还以为是下午五点，原来是早上。难怪那警察睡在走廊里，刚才刘宁也是那样的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荣荫坐在马桶上托着腮，用手机给吴烨打了个电话。

　　“喂。”

　　声音还挺清醒，周围也有杂音，不像在家。

　　荣荫清了清嗓子：“咳咳……”

　　“荣荫？”

　　“……吴队长，是我。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不过听你的声音，应该是没吵醒你吧？”

　　“我刚从局里出来，在开车。”

　　荣荫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昨天上午和莫安琪谈过，她告诉我了一些武彬死的时候发生的事，我正准备给你的同事们说呢，正好，那就等你到了一起听吧。”

　　“稍等，我靠边停一下车。”

　　“哦好。”

　　十秒钟后。

　　“荣荫，你——”他顿了一下。

　　荣荫听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道：“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她压低声音，手捂住话筒，“我现在在房间的洗手间里，着房间隔音不错，他们在外面应该听不清我在说什么。”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果是昨天上午莫安琪说你骚扰她这件事，如果我们同意放她离开，我想她不会再纠缠这件事。你那个下属叫刘宁的，虽然不太情愿，但梁队长已经让她小心说话，如果需要，我也可以为你证明。”

　　“这事儿有点复杂。”吴烨降下车窗，看着天色朦胧，就着路灯昏黄的光和凌晨微凉的风轻叹了一口气，“总之最近一段时间我去不了洛斯特，武彬的案子我也不能插手。”

　　“那，那要不等会儿我出去，咱们约个地方细谈？”

　　“不行。”吴烨沉声道，“你不能出来，一旦你离开，再想进去就很难了。”

　　荣荫脑子转得快：“你想让我在里面做你的内应？”她眉头一皱，“虽然那个刘宁好像对你不太服气，但梁队长好几次帮你说话，他也不可信吗？”

　　“他不是不可信，而是有别的原因，让我暂时没办法相信他。”吴烨问，“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武彬的死和冯吴凌有关？”

　　“虽然现在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两个人的死一定都和洛斯特这个地方有关。”荣荫回答道。

　　“一年前有个叫陈雯颖的女孩死在后福村附近的山坡上，死因是从山坡上滚下来后脑撞击到石头导致脑动脉破裂，她死亡的日期很巧，正好是一年前的9月8号。陈雯颖也曾经在洛斯特工作，就在她死后没多久，冯吴凌就进了洛斯特，我怀疑这两者之间有关。”吴烨手边是一份文件的复印件，和其他卷宗不同，这份文件是他从标记为“陈雯颖”的档案中取出来的，全部文件加起来，竟然也只有几页纸。

　　“陈雯颖。”荣荫重复着这个她第一次听说的名字，把它印在脑子里，“你也说了，冯吴凌是在她死后才进入洛斯特的，两个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陈雯颖也是芜城三中的学生，她和冯吴凌年纪相仿，两人很可能认识。”

　　“……也有可能不仅仅是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荣荫突然有点激动，她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一旦成立，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冯吴凌这个优等生会放弃自己的学业和大好前途，转而进入洛斯特，“堕落”成陪酒的服务生，“她们——”

　　“笃笃。”

　　她刚想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手机。

　　“荣荫，你在里面吗？”卫生间的门板外面传来刘宁的喊声，同时伴随着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在呢，马上就出来！”

　　荣荫回了外面一句，连忙低头捂住话筒对那边说：“吴队长，刘宁叫我了，有机会再打给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收进口袋里。

　　“怎么这么长时间？”

　　看她打开门，刘宁问。

　　“我睡了十几个小时，当然要久一点。”荣荫懒洋洋地解释。

　　眼前这张好不容易看着顺眼一点的脸，现在又瞅着哪儿都别扭。

　　甚至更面目可憎了呢。

　　刘宁鼻子动了动，眼里写满怀疑。

　　荣荫翻了个白眼：“便秘行不行？”她伸了个懒腰，“有没有饭吃？好饿啊。”

　　刘宁给外面的警察使了个颜色，那警察转身走进刘宁刚才出来的房间，拿了一桶泡面出来。

　　“就这个？”荣荫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刘宁，“我肠胃不好，早上不能吃垃圾食品。”

　　“那你想吃什么？”刘宁抱着手臂。

　　“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们，随便来点儿小米粥、包子什么的就行。”

　　“我出去买。”那警察看了看她，说道。

　　“不用，我打电话让外面的同事买了送进来。”刘宁说。

　　荣荫点点头：“那麻烦你们了，我就在房间里等着咯？”她转身就要往里走，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刘宁，“刘宁？刘警官，是吧。我记得你们这儿好像蛮缺人手的，你放心，我不跑，这位警察大哥毕竟是男同志，在我门口站着也不像那么回事，而且地毯哪有床睡着舒服呢，你说是不是？”

　　“你昨天早上还被人袭击过，我们有必要保护你。”刘宁说得冠冕堂皇。

　　荣荫当然知道此“保护”实则是“监视”，再拒绝反而会让刘宁怀疑自己，于是便欣然点点头：“那好吧，就是麻烦这位警察大哥了，要不你就进来？没事，我相信你。”她还朝他招了招手。

　　“不用了，谢谢。”警察大哥当然拒绝。

　　“那……请帮我把门关上吧，谢谢。”荣荫走到床边坐下，眼睁睁地看着刘宁从里面关上了门，朝自己走了过来。

　　“我和你都是女的，没事吧？”刘宁拉开桌子前的椅子坐下，看着荣荫。

　　荣荫：“……当然。”

　　是，她俩都是女的这不假，可刘宁杵这儿，她怎么找机会给吴烨打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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