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9、自作自受

　　无视杨妹儿的怒意，赵靖瑶眉眼含笑的询问：“怎样，我家云汐伺候的还算舒服吧？”
　　杨妹儿想开口说话，又不敢说，一方面是她确实对赵靖瑶生了害怕之心，赵靖瑶敢出手打她，来之前她确实没有想到；一方面也是她有口难开，只要她想张口说话，脸上就是一阵剧疼，心中气极，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而更觉的委屈，想她一个兵部尚书家的千金，从小爹疼娘爱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婢女狠狠的甩了十个耳光，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赵靖瑶看着杨妹儿一张越来越肿的脸，摇头惋惜道：“本来长着一张姣好的容颜，竟是如此的不爱惜，现在却肿成了这个熊样子，何苦呢？”
　　院子里一众婆子丫鬟，听了赵靖瑶的话，想笑又不敢笑，只在心里憋着，云汐一副冷冷的面容站在一旁，似是没听到赵靖瑶的话，织锦倒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顿时像是意识到什么，收敛了笑容，站在原地不再作声。
　　“这平阳王府，说大不大，说小它也不小。”赵靖瑶说着弯身捡地上的包子和碗筷，云汐和织锦见了也都开始拾捡。
　　赵靖瑶一边拾地上散落的碗筷一边道：“偌大一个平阳王府，在这东华城内，大概除了皇宫，也找不到比它大的宅院了吧，你说你，这大清早的，想散步随便哪个地方走不开你，你呢，倒是会走，偏偏舍近求远来这里扰本宫的清净。”赵靖瑶手中捡起一副碗筷直起身看着杨妹儿：“你这不是吃饱没事，找不自在吗？”
　　织锦默默的从赵靖瑶手中接过碗筷放到重新组合的桌子上。
　　“王妃？”赵靖瑶轻笑：“据本宫所知，这平阳王府里，还没有正牌的王妃呢，本宫不是（圣旨是指婚她做平阳王妃，奈何平阳王穆煜不承认她的王妃身份，好在她自己也不认为她就是平阳王妃），你更不是，本是瘦竹竿，充什么胖子，不过，本宫虽然不是王妃，但有一点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本宫再怎么不招平阳王待见，却始终是大隋的公主，给你下跪？只怕你祖上没积下这个德，受不起本宫这一拜！本宫手中的这点权利，不敢惹别人，调理调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是来找这倒霉公主的晦气，好好的羞辱她一番，想着她已经沦落的这种地步，即便受人羞辱，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却不想被这该死的公主打了一顿，现在又被她数落一通，杨妹儿心中是又羞又恼，却也不敢再嚣张，硬逼着自己把“哑巴亏”吞进肚里，这该死的女人说的对，她再怎么落魄也是位公主，曾经也是被皇帝捧在手心的明珠。
　　赵靖瑶见杨妹儿捂着脸望着她，没了之前嚣张的气势，声音轻缓道：“这次的事，本宫就不计较了，权当送你个教训，下次行事前，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什么人该惹，什么人是你惹不起的！”说过，赵靖瑶看向在门外站着的一群人。
　　那些婆子、丫鬟见赵靖瑶看过来，都急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倒霉让公主看了不顺眼再拉出来教训一番，那可就惨了，连主子被打了都要忍着，她们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赵靖瑶重新坐回到青砖垒成的凳子上，指着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的徐妈道：“你！过来！”
　　听到喊话，徐妈心中大惊，腿不由得发颤，今日如此倒霉，竟惹到个活阎王。
　　徐妈战战兢兢的走到赵靖瑶跟前，已经忘记了屁股上的疼，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行礼道：“奴婢拜见公主！”她是被刚才云汐打杨妹儿的阵仗吓到了。
　　赵靖瑶看了徐妈一眼，淡淡的道：“把地上的包子捡起来！”地上的包子是刚才徐妈踩过的，三人刚才收拾碗筷的时候都没有捡。
　　徐妈哆嗦着手捡起最近的那个被她刚才踩扁了的包子。
　　“吃了！”赵靖瑶的声音平静如常，说出的话却令人胆战心惊。
　　看了眼被泥土包裹的有些看不清原色的包子（屋中没有铺地板，所以，包子上沾的泥土多点），徐妈顿觉恶心，却也不敢抗命，闭着眼硬是把包子塞到嘴里咬了一口，拼了老命的嚼，就是无法下咽。
　　赵靖瑶盯着徐妈看了会，那难以下咽的表情自然尽收眼底，问道：“味道如何？”
　　徐妈满眼憋泪，却不敢回话。
　　赵靖瑶轻笑：“不说话，想来味道一定是不错了，既然这样，不如把另一个也一并吃了吧，要知道，盘中之餐，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哇！”徐妈再也忍受不了满口的泥土味，把吃进去的那一口包子吐了出来，跪在地上哭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有眼无珠，冒犯了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赵靖瑶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徐妈哭求道：“公主开恩，公主开恩，奴婢再不敢了，公主开恩！”
　　赵靖瑶端起织锦刚刚放到她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这包子的味道你能记多久？”
　　“奴婢，奴婢终生不忘！”
　　“看来这包子的味道的确不错！”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她以后再也不会惹这个活阎王了。
　　“希望你有这么长远的记性！起来吧！”
　　“谢公主，奴婢谢公主开恩！”徐妈跪在地上磕头行礼，千恩万谢！
　　“本宫院小，装不下这许多人！”
　　“是奴婢们打扰公主了，奴婢这就告退，告退！”徐妈说着起身扶着仍捂着双脸疼的流泪的杨妹儿就要离开，赵靖瑶喊住：“等等！”
　　徐妈心惊，颤抖着转过身：“公……公主！”
　　赵靖瑶看了眼临时桌上凌乱的碗筷道：“本宫家底薄，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徐妈虽被吓到了，但脑袋还算灵光，立刻明白了赵靖瑶的意思，颤声道：“是奴婢错了，奴婢愿意赔偿！”
　　“你还算明白事理，云汐，算算咱们的损失！”
　　“一千两！”赵靖瑶话音刚落，云汐就报出了损失。
　　“啊！”徐妈脸似霜打，一千两，王府的主子每月才几十两银子，这一千两可是要了她的老命了，一听让赔一千两，一旁的杨妹儿更是急了，却是嗡嗡的说不出话，这倒霉公主，简直是穷鬼托生的，几个瓷碗就想讹她一千两，心黑透了，杨妹儿一心急，未开口脸先疼，泪水也跟着落下，蜇的红肿的脸颊更疼。
　　行啊，是块做生意的料，和银子亲，赵靖瑶不着痕迹的看了云汐一眼，把手中的茶碗放下，站起身望着有些着急的杨妹儿，笑道：“今日初次打交道，也算彼此有个认识，这样，打个对折，本宫吃点亏，你给五百两吧。”瞧这女人一脸的心疼相，到时候心一横，把事情捅到穆煜那里，她就得不偿失了，为区区几百两银子惹上麻烦，不划算！
　　“嗡嗡嗡……”杨妹儿想说什么，只可惜没人听得清。
　　“怎么，你不同意？那好，还按一千两算吧！”
　　杨妹儿更急。
　　“不，不，公主，我家娘娘口急，一时说不清楚，她的意思是，同意公主说的五百两。”徐妈急忙在一旁解释。
　　“是吗？”
　　“是，是！”徐妈口中称是，杨妹儿也在一旁直点头，五百两就五百两了，总比拿出一千两好。杨妹儿那个心疼啊，在心中把赵靖瑶骂了千遍。
　　“那好，就五百两吧。”
　　“是，奴婢这就回去让人把银票送来。”
　　“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奴婢告退！”徐妈这才敢搀扶着杨妹儿离开！兴冲冲而来，灰溜溜而去，丢银子是小，差点没把命丢进去，徐妈长长舒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