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47、鸳鸯桥约

　　鸳鸯桥在东华城东城门附近，因桥栏上雕刻的十六对神态各异的鸳鸯得名，算得上东华城的一个标志，春秋两季，人们多沿河游玩，冬天畏惧寒冷，鸳鸯桥边的游人也相应变得少了。
　　树木光秃，枯草遍地，虽是蓝天白云的一方晴天，但偶有北风吹过，也会夹杂着些许的寒气，织锦望着眼前冬日荒凉的景象有些纳闷的询问：“公主，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公主这是病好了精神也跟着来了，昨天自己一个人外出去散霉气，今天一大早的就起来，还让她帮着特意打扮了一番，她高高兴兴的为公主梳妆打扮，以为公主是为了去见王爷才这么费心思，哪知却是来这荒凉的地方。
　　赵靖瑶站在鸳鸯桥上眺望远方的河水，想起当日她在桥上遇见殷芸娘的情形，嘴角露出一抹笑：“踏青啊。”
　　踏青，大冷天的，除了干草便是枯叶，一眼望去就没有半点的绿，踏青，踏干草还差不多，织锦在心中把自家公主鄙视了一番，笑着询问：“公主这时候踏青是不是有点早了？”不会是又发烧了吧？
　　“还好吧，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虽然现在还没有立春，但在春天到来之前做完春天该做的事岂不更好？”
　　“好什么啊，也不知道公主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邪说。”织锦在一旁小声嘀咕，若是公主来了兴致和她争辩，她准输。
　　赵靖瑶转过身笑语：“丫头，我可是听得到。”
　　织锦笑嘻嘻的道：“织锦也没说公主什么啊，无非是夸赞公主人长得漂亮，有气质，尤其是今天，那更是光彩照人，公主可是咱们大隋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那什么江南第一名妓，北漠第一美女，和公主比起来差远了。”
　　赵靖瑶被织锦的话及她说话的时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在她头上轻敲了下走下鸳鸯桥，边走边道：“你这小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了啊。”
　　织锦用手揉了揉头上被敲的地方，望着赵靖瑶的后背小声嘀咕：“心里明明就是很高兴嘛，还说我说瞎话。”
　　赵靖瑶下了鸳鸯桥，沿着河岸漫步，织锦在身后追上道：“公主，你冷不冷？早知到公主要来鸳鸯桥，织锦就把公主的敞子带来了。”
　　“丫头，你歇会，一会有你说话的机会。”这小丫头明明才十七岁，一路念叨来，倒像个七十的老妪。
　　织锦撇着小嘴很是委屈：“公主又嫌弃织锦话多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织锦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公主的身体，担心您吹了冷风旧病复发。”
　　“我知道，知道！”
　　“公主言不由衷！”
　　“哪有，我这是掏心掏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沿着河岸漫步，刚到约定地点的杨进远远望着在河对岸游走的两个身影，心中甚是欢喜，但看那隐约的身姿，曼妙的身形已是让人心痒，镜里桃花，月里嫦娥，能有如此让人悸动的身段，小娘子的容貌一定不会差的，这赵三果然也是个行家，没让他失望。
　　杨进抬脚走上鸳鸯桥，稍思索了下转身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五六个仆从道：“你们都守在这里不许跟来，王八一个人跟着本公子就好了。”
　　几个仆从互相看了眼，谁也不敢违抗，老实的站在原地待命。
　　“小娘子！”杨进走近赵靖瑶，在她身后躬身作揖，一双猥琐的眼睛却是不安分的转动，上下打量赵靖瑶，当他看清楚赵靖瑶的容貌时，先是一惊，继而喜上眉梢，心中更是赞叹“赵三”是同道中人，知道他的喜好，这小娘子，真是天下绝色也。
　　突然间出现的男子声音令织锦下了一跳，转过身见杨进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赵靖瑶看，急忙护在赵靖瑶身前：“大胆，你是什么人，休得对我家公……小姐无礼。”织锦遇事虽不及云汐稳重，却也知道凡事以公主的名节为重，直觉杨进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是垂涎公主的美色，这个时候她若说出公主身份，以公主现在的处境，这男的一定不会信的。
　　织锦此时既着急又十分后悔，心中埋怨自己不该听公主的安排，没有让云汐跟来，若云汐姐姐来了至少能为公主争取些逃跑的时间。
　　“小娘子！”杨进直起身涎皮赖脸的喊了声，看也没看织锦一眼，直接用手将她扒拉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靖瑶嬉笑：“小娘子为何一人在此，可是闺中寂寞难耐来此寻找襄王？”杨进一心扑在“美人”身上，根本没发现眼前的“美人”和昨日去寻他的“赵三”有几分相像。
　　织锦被杨进扒拉开，想要再次挡在两人中间护住赵靖瑶，被一旁的王八抱住了身子，任织锦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织锦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又听杨进无耻的说些不堪入耳的调戏话，又气又急，又怕又恼，骂道：“你这个登徒子，休得对小姐无礼！小姐，不要管织锦，你快跑！小姐，你快跑啊……”
　　赵靖瑶不看织锦，故作娇羞状，柔声细语道：“公子是……”
　　只看这无双的容貌已是让他心神荡漾，再听这柔弱的声音，已是酥到骨中无法言语了，杨进微微伸手想要触摸一下那玉白的脸蛋，又恐自己心急惊了美人，一会玩起来不能尽兴，遂耐着性子有些得意的自我介绍：“在下杨进，家父乃朝中兵部尚书杨雄。”
　　“原是杨公子，小女子有礼了！”赵靖瑶款款施礼，宛然一副深闺女子初见男子的娇羞模样。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女的娇态带着荷花的清逸，牡丹的典雅，玫瑰的妩媚，梅花的寒韵，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杨进一时神迷，伸手去扶赵靖瑶，“美人”二字脱口而出。
　　赵靖瑶巧妙躲过杨进的手，杨进极力压制心中的欲望，故作正人君子状问道：“敢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
　　“小姐，小姐……你快跑，他不是好人！”织锦一听来人是杨进，喊的更是急了，东华城内谁不知道杨进是个怎样的浪荡子，仗着自己的姑姑是宫中的庄妃，在东华城内色胆包天为所欲为无人敢问，如今他纠缠上了公主，现在即便是报出公主的名号也只怕是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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