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22、放肆的笑

　　赵靖瑶也不再看方明，举起手中还剩四颗山楂的糖葫芦旁若无人的笑问穆煜：“王爷来一颗？”
　　穆煜冷眼看人，并未开口。
　　“很甜的！”赵靖瑶依旧笑容满面。
　　穆煜仍是不语。
　　“不吃我自己吃！”赵靖瑶说着咬下一颗山楂，顿感满口酸甜，爽心爽肺，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随意的问道：“王爷堵在大门前，是想迎我回府，还是准备将我扫地出门？”
　　穆煜沉声询问：“你想离开王府？”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赵靖瑶说着将山楂籽吐到右手拿着的纸包内，随后不在意的说了句：“不过，能够离开当然是最好了，毕竟……命是个好东西，人人都知道珍惜。”
　　穆煜盯视了赵靖瑶一会，问道：“你这一天都在北市？”
　　赵靖瑶嚼着糖葫芦点头：“不然呢？”
　　“都见了什么人？”
　　“什么人都见了，王爷想让我见什么人？”
　　态度如此，看来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穆煜冷声道：“从明天起，不准再踏出王府半步！”说过便转身进了王府。
　　一言不合就玩禁足，什么人啊，请你吃糖葫芦！手随心动，赵靖瑶将手中的糖葫芦像扔标枪似的扔向穆煜，这一扔，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么准？她只是尝试，并未想着会成功，赵靖瑶望着停下来的穆煜，再看插在他发髻上带着两颗山楂的糖葫芦棍，不觉笑出了声！
　　不看也知道自己头上插的是什么，这女人，他非杀了她不可！穆煜转身，身上散发的冷气堪比数九寒天。
　　王爷此时的样子，让人见了着实不……不太雅观，秦福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住了，面无表情的指挥众人离开，只留穆煜和赵靖瑶两人对视。
　　赵靖瑶似笑非笑的看着穆煜，不惧他阴沉的脸色，更不畏他杀人的目光，坦然与他对视，她不过随手一扔，哪知这糖葫芦就跑到他头上了，若因为一串糖葫芦放错了地方就杀人，他这王爷做的也是很没度量。
　　冷冷的面容，酷酷的表情，和头上插的那串糖葫芦是怎样的反差，起初赵靖瑶只是和穆煜对视，以示她的坦诚，她不是故意的，糖葫芦放错了地方纯属偶然事件，可是越看越觉着这是一件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乐趣，看着看着竟是笑出了声音，先是轻笑，继而是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最后竟是毫无忌讳的笑趴到了穆煜身上。
　　穆煜一直冷冷的站在那里任赵靖瑶双手扒着他的肩膀笑个不停。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赵靖瑶直起身，象征性的整了整穆煜右肩处被她刚才抓过的衣服，向后退了一步忍着笑道歉：“对不住了，没控制住！”说过目光看向别处，尽量不向穆煜头上看。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穆煜沉声威胁，说的咬牙切齿。
　　“知道，但王爷一定要相信，这纯属是个意外！”谁知这公主没练过，手头会这么准，赵靖瑶忍笑解释。
　　穆煜脸色冰冷，杀人的心都有了，奈何就是有人不惧。
　　赵靖瑶见人如此气恼，作为她不礼貌笑人的补偿，解释道：“我今天纯粹是逛街，不让方明跟着，是因为他跟在后面会扰了我的兴致，王爷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总不至于这点乐趣也要剥夺吧。”
　　听赵靖瑶如此说，穆煜声音似有缓和：“本王只是说你是赵靖瑶，并未说一定要你的命。”
　　“直接放人岂不更好？”关在府中还不是为了不时之需，要命时，他才不会怜惜。
　　穆煜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沉默的看向赵靖瑶，赵靖瑶不在意的摆手：“王爷不必如此，我只是提个建议，听不听在你。”看了眼依旧插在穆煜发髻上的糖葫芦棍，走近，微踮脚把糖葫芦棍拔下来，递给穆煜：“呐，你要是心里仍觉着不平衡，大可把这东西插回到我头上，我不在意！”
　　穆煜看了眼还剩两颗山楂的糖葫芦，又看了看赵靖瑶，见她一脸“您随意”的表情，竟是拿起糖葫芦直接插在赵靖瑶的发髻上，赵靖瑶的笑容瞬时凝固，这冷面王，还真插啊！
　　“这样更符合你的气质！说酸不酸，说甜不甜，没个正经味！”穆煜淡淡的道，唇角有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心情好了许多。
　　赵靖瑶望着穆煜离开的背影，伸手拿掉头上插着的糖葫芦串，想的却是她刚才大笑的情景，看着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暗黄的糖葫芦，轻问出声：“有这么好笑吗？”不过笑出来的感觉也还不错，赵靖瑶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脸上带着笑意，将糖葫芦向后一扔，抬脚进了王府，独留一串只剩下两颗山楂的糖葫芦与王府门前的灯光互相照映。
　　静院，赵靖瑶刚走进院子，织锦和云汐便围了上去，织锦担忧的询问：“公主，王爷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赵靖瑶微笑：“放心，他大小是个王爷，怎会与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计较。”难得他还有份恻隐之心，不与孤魂计较。
　　“公主没事就好，你没看到王爷刚才的脸色，真的很吓人。”织锦回想着在大门前的一幕，王爷阴沉的脸色，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她都准备好代公主受过了。
　　说着三人已经到了房中，赵靖瑶坐到青砖凳上，云汐为她添了碗水，赵靖瑶喝了一口，问道“穆煜有没有为难你们两个？”
　　“王爷倒是没有为难我和云汐姐姐，还好公主守时，说是戌时四刻回来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否则，王爷真的会杀了我和云汐姐姐。”织锦说起早上的经历仍是心有余悸，王爷的书房她是不想再进第二次了，那种高压的气氛，即便王爷不开口杀她，她也会被吓死的。
　　“丫头，辛苦你了。”赵靖瑶说着放下茶碗，掏出在市集上买的那支木簪，递给织锦：“这是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看着好看就拿了。”
　　“喜欢，公主给我的东西我都喜欢，谢谢公主。”织锦得到木簪很是高兴，她也确实非常喜欢这支梅花簪。
　　“云汐，这是给你的！”赵靖瑶从怀里掏出一把外形普通的匕首递给云汐：“我从一个老者那买来的，比寻常匕首短了些，方便随身携带，你拿着权当防身之用。”
　　“谢公主！”云汐接过匕首，从鞘中轻轻拔出，顿时寒光照眼，云汐心中一惊，如此宝贝，价格定是不菲，公主哪来的银子？云汐见赵靖瑶右手腕上空空的，遂问道：“公主，你手上的青云镯呢？”
　　赵靖瑶不在意的道：“丢了！”
　　“云汐谢公主！”云汐跪地谢恩，怎么会丢了，公主一定是用青云镯换的匕首，可是青云镯那么珍贵，是公主十四岁生辰时林公子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视为珍宝，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今却用镯子为她换回一把匕首，她何德何能，令公主为她至此。
　　赵靖瑶笑道：“云汐，你什么都好，只这一点比织锦丫头差，忘了我公主的身份，咱们都轻松。”
　　云汐没有回话，赵靖瑶也不强人所难，遂说道：“起来吧，不过一把匕首，用不着这样。”
　　“是！”云汐起身，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晚上，赵靖瑶坐在被窝里向云汐和织锦两个讲她在市集上遇到的事情，好玩的她便大肆描述，简单的她就一语带过，三人直聊到深夜才有睡意。
　　赵靖瑶讲累了，让云汐吹灯睡觉，静院里这才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