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阿忞

20、钱多压身

　　锵、锵、锵……前面的敲锣声吸引着人群围了上去，只听敲锣的人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俗话说，在家依父母，出外靠朋友，曹某盐城人氏，因家乡闹饥荒，无奈只得与众子弟出来找口饭吃，某等身上学了些功夫，欲在诸乡邻面前献丑，只盼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赏我们一口饭吃，开……场！”
　　一声长音的高喊后表演开始，刀枪剑戟，拳脚功夫表演轮番上场，精彩的表演引来众人的连番喝彩，赵靖瑶口中嚼着花生米，挤在人群中观看表演，感觉到身旁的人碰了她一下，没有在意，继续观看表演。
　　一旁的茶馆内，只见一少女愤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剑就要离开，被一旁的人按住了。
　　“师父？”少女不解师父为何要阻拦她。
　　少女口中的师父是位出家人，只见她向赵靖瑶的方向看了眼道：“莫要多管闲事！”
　　“师父，这怎么能是闲事？”少女不解的反问，她没想到这句话会是师父说的。
　　师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英儿，她知道那人偷了她的钱袋。”
　　“我不信！”少女说过便匆忙离开了茶棚，哪有人遇到小偷不去追的，除非脑子进水了。
　　师父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再看赵靖瑶时，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明明知道那人偷了她的钱袋，却不去追，反而是悠然自得的继续欣赏表演，这份淡然的心性绝非常人可比。
　　表演接近尾声，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朴素的小女孩拿着铜锣向观看表演的人群要表演费，口中连连称谢，走到赵靖瑶身边，赵靖瑶吃着花生米从袖袋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到铜锣上，小女孩见了高兴道谢：“谢公子赏！”
　　“物有所值！”赵靖瑶给过银子后微笑着离开了人群，刚出人群就有一个黑影向她身上撞，多亏她躲得及时，才没被人撞翻。
　　赵靖瑶刚刚站定，紧接着就有一个东西向她飞来，伸手接住才知是个钱袋，里面装着半袋铜钱和几两碎银，她当然知道是谁的钱袋，因为这是云汐给她准备的逛街费。
　　手拿钱袋，赵靖瑶吃着花生米向被少女踩在脚下的人望了眼，衣着寻常，已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清样貌，不由心道：“这货够倒霉的，躲过游神没躲过阎王。”
　　“公子饶命，小人知错了。”小偷躺在地上苦苦求饶。
　　赵靖瑶把钱袋挂在左手中指上，从锦袋中掏出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笑道：“你求错人了！”人可不是她抓回来的，况现在踩着他的人也不是她。
　　“姑娘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偷转而向梁玉英求饶。
　　“你住嘴！”梁玉英向小偷的身上狠踩了下，有些微怒的望着赵靖瑶：“你这人是什么态度？他偷了你的钱袋，我帮你追回来，你连声谢谢都不会讲吗？”
　　赵靖瑶笑着晃了晃左手中指上挂着的钱袋：“我可没说这钱袋是我的！”钱袋不是她的，她又何必去道谢，送出去的东西就是送出去的东西，即便她送的对象是个小偷。
　　“怎么不是你的，我分明看见是他从你身上拿走的钱袋？”梁玉英打量赵靖瑶，油头粉面，言语轻浮，吊儿郎当，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就是不学无术的庸碌之辈，有点银子就觉着自己是财主了，她最是看不惯这种人。
　　“那你问他好了！”赵靖瑶还不知道她在梁玉英眼中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一无是处的小白脸。
　　“说，你这钱袋究竟是怎么来的？”梁玉英说着又在小偷的身上踩了下，小偷吃痛，赶紧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说，我说，这钱袋的确是小人从公子身上拿的。”
　　对于小偷的回答，梁玉英很是满意，有些挑衅的望着赵靖瑶：“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靖瑶微笑着拿了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把钱袋丢向小偷面前：“送你了！”
　　围观的众人不理解赵靖瑶的做法，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银子！”
　　有人接道：“再有钱也不能给小偷！”
　　又一人道：“哎，有钱人怎么想的咱们这些人怎么明白。”
　　一人道：“你看这小偷被打的，半条命都没了，偷这点银子值得吗？”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你自己吃饭也不能让别人饿肚子，就是饿死也不做偷别人东西这样的缺德事。”
　　“就是啊！”
　　“这小公子是什么人，瞧他那英俊模样，看着倒像个女娃子。”
　　“可不是吗？你这一说，看着还真像呢！”
　　话题渐渐扯开，众人聊的内容不一，对于小偷，有指责的，也有同情的，对于梁玉英，既有称赞她见义勇为的，也有埋怨她性子过急，出手太重的，对于赵靖瑶，大家倒是没有指责，多数是认为有钱人不差银子，但看她穿的也是粗布衣服，不像是有钱的主，继而有些人放飞了想象，认为她脑子有点不正常，所以才会干出正常人都不会干的事。
　　“你什么意思？”梁玉英气恼。
　　“没什么意思，银子多压身，不想要了。”赵靖瑶说过便转身要离开，梁玉英放开小偷呵斥：“你给我站住！”
　　赵靖瑶并没有理会梁玉英，继续朝前走，梁玉英见状心中生恼，想要出手拦截被人阻拦住了。
　　“师父！”梁玉英见是师父拦住自己，心中很是不快。
　　“英儿不得无礼！”师父呵斥住梁玉英后喊道：“公子请留步！”
　　赵靖瑶听是一个和善的妇人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相看，这才知喊住自己的是一个穿着缁衣作尼姑打扮的人。
　　“阿弥陀佛，小徒性急，得罪处还请公子原谅！”静一师太双手合十，出言道歉。
　　“师太言重了，本就是一件小事，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赵靖瑶见静一师太长得慈眉善目，声音和善，有长者风范，与她讲话时不觉收敛了几分随性，多了几分尊重。
　　“公子雅量令老尼钦佩！”
　　“师太过誉了！”
　　静一师太看了眼蹲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小偷，笑问道：“贫尼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释疑！”
　　“师太请讲！”
　　“公子之前是否已知此人拿了你的钱袋？”
　　赵靖瑶亦是先看了小偷一眼，转而微笑着回道：“不知！”
　　静一师太微笑着摇摇头：“公子没有讲实话！”那一幕她看得清楚，这女娃瞧见了小偷拿她的钱袋，却并未吱声。
　　“师太见谅，晚生不知何为实话，只讲自己喜欢讲的话，师太想听实话，不妨问问他，或许他能给师太答案。”赵靖瑶向小偷看了眼，对着静一师太拱了下手，然后走出了人群。
　　梁玉英见赵靖瑶如此态度，想要追上去理论，被静一师太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