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养娃搞钱奔小康》玉珠冬云

19、第19章 重别久逢

　　韩家庄。
　　和上次进城一样，雨桐还没进家门，老远就听到了朝儿的哭声。别看孩子小，有时候鬼着呢，同样都是人抱着，他就知道那个不是母亲的怀抱！
　　连滚带爬的进了家门，雨桐抱起了朝儿。
　　这小子，哭得比上次更凶了，喉咙都哭哑了，看样子小脾气不小啊，将来肯定是个专门气娘的孩子。雨桐这样想着，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滴下泪来。
　　唉，你小子的父亲回来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以后要是再鬼哭狼嚎，有人就舍得打屁股了！

　　王老汉夫妻俩尚不知道城里发生的事，兀自絮絮叨叨地跟雨桐说着朝儿今儿几点醒的，喝了多少面糊，拉了几回粑粑等，雨桐一一听着，直言老两口辛苦了。
　　又想到日后不知还能不能伺候这老两口，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晚饭后，雨桐把钱袋拿出来，数了一百钱放到了老两口的跟前。
　　“爹，娘，”她说，“今儿我们在城里遇到了贵人，把带去的东西都买下了，还额外赏了好多，所以这一百钱是留给您二老的。还是那句话，日后我若是不在家了，你们留着应急用。”
　　老两口你看我，我看你，知道拒绝也没用，只得收了起来。其实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反正都是一家人，若有事需要用钱了，用谁的不是一样？
　　雨桐刚要去休息，王老汉又叫住了她。
　　“今儿里长来送信了，”他难掩兴奋之色，“说荣儿下月初就能回来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等荣儿回来，我们一定要让他好好待你。”
　　“哦……”雨桐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以前，只对王新荣回来后的反应有顾虑，现在突然多了个罗子霖，她觉得一切又都不一样了。虽然这俩人都算不上什么新欢旧爱，但又都是与她关系最为亲近之人。如何取舍，又通过什么方式取式，这真的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事。

　　简单洗漱之后，雨桐把朝儿哄睡了。刚和素雪说了几句话，王嫂突然来敲门了。
　　“桃姐发热了，”一进门王嫂就急火火地说，“偏你大哥今儿去了外边帮工没回来，你先去替我看着桃姐，我去请大夫。”
　　“哎，我就来。”
　　雨桐急忙到东厢房跟素雪交代了几句，又来到正屋窗下跟老两口说明了缘由，这才跟着王嫂急匆匆地往她家赶。

　　谁知才拐进胡同，王嫂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个僻静之处。
　　雨桐的心咚咚直跳起来。直觉告诉她，王嫂方才撒了谎，哄她来根本不是为了桃姐。
　　果然，王嫂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了胡同里空无一人这才悄声道：“有个年轻人来找你，天刚擦黑就来了，见你家锁着门就一直在附近转悠。你大哥怕他不安好心，拿着棍子去驱逐，他才说是来找你的，说是你外祖母托他来送个信，姓罗。你……可认识这个姓罗的？”
　　雨桐：“……”
　　我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但原身认识啊！

　　雨桐颇为难地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倒是……认识。他是我外祖母家的邻居，关系……还不错。”
　　“那就好。”王嫂说，“其实我很怕他是个图谋不轨的歹人。但瞧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温和有礼的样子，像个读书人，所以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就把你叫来了，免得耽误了正事。”
　　“怎样，见还是不见？”王嫂的一双黑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光。雨桐知道，虽然她嘴上一直说这人是来给她送信的，但聪明如她，大约已经猜到了罗子霖的身份。

　　“见！”雨桐没再犹豫，“再怎么说，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又是来送信的，岂有不见的道理？”
　　“好，那我去喊他。”王嫂刚要回身，却又转了回来叮嘱道，“但我有言在先，无论他是谁，你们都要把握好分寸，因为我其实也在做一件好像很不光彩的事，只不过是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雨桐苦笑：“王嫂，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去年的那个傻孩子了！”
　　王嫂点头，这才放心地转身而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罗子霖便从王嫂家闪身而出。
　　他本就着一身黑衣，暗夜里出来，看不清眉眼，只能感觉到行走时呼呼带起来的风，以及迅速靠近时带来的属于成年异性的压迫感。
　　雨桐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怪不得原身不管不顾做了傻事，原来，有的男人真的是天生就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有了黑暗的加持，越发的让人欲罢不能。

　　雨桐没和他打招呼。事实上这里也不适合打招呼，免得惊动了外人。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把许久未用的钥匙，越过仍旧残败的围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
　　随着“吱牙”一下轻响，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雨桐的脚步还未站稳，就突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环抱而来，紧接着，那滚烫的慢慢加重的力度几乎让雨桐窒息。
　　混账东西！上来就是亲密接触，果然是个渣男！

　　雨桐拼命从他的禁锢里挣脱出来，猛地转身，抬脚狠狠地踢向他的脚腕。
　　“狗东西，再敢动老娘试试！”
　　大约没料到雨桐会突然袭击他，罗子霖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结结实实挨了她这一下。
　　“啊，桐儿，你！你好狠的心！”
　　反应过来之后的罗子霖有些哭笑不得，吃疼地抱着脚原地跳了几步。

　　雨桐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这时候再打量面前满屋子乱跳的罗子霖只感觉好笑。
　　好吧，真没想到，他们重逢后的开场白居然是这样的，一点都不浪漫。
　　只不过，原身没福气看到这些了。而自己，不过是个披着别人躯壳的局外人！

　　“我首先声明，以前的韩雨桐已经不在了，你现在看到的韩雨桐是另外一个人。”雨桐打算把事实和盘托出。
　　“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哄骗她上了手，以后，是不可能了！”她说，“因为韩雨桐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而且她已经嫁作人妇！所以，你若有话就放尊重些说，否则就请你立即离开我的家。我的家不欢迎你！”
　　“桐儿……”罗子霖显然没料到雨桐会在他们久别重逢后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双手握拳一脸痛苦，“我走之前你明明答应我，要等我三年，而且，在不确定我已经不在时绝不会嫁人的。你怎么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变了？是有人欺负你吗？还是有人胁迫你？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把他捉来扒皮抽筋随你的便！”
　　嘶，好血腥，果然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雨桐苦笑，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原身已经怀有身孕并且产子的事实，那么，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还是……
　　罢，事已至此，隐瞒已无多大意义，毕竟她的事稍一打听就知，何必绕这个圈子，且看他如何应对吧！

　　“你想知道原因吗？”她偏过头，去看窗格外透过来的亮光，“那就先回想一下，你在离开之前，都对原来的我做了什么？”
　　“离开之前？”罗子霖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他尴尬地笑笑，搓了搓手道，“你……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在离开之前来找你告别，你说……我这一去生死未卜，而你又非我不嫁，所以，你不想留有遗憾，所以……”
　　“胡说！”雨桐气得满脸通红，“我一个姑娘家，怎能说出那般恬不知耻的话？”
　　“你……这怎么能叫恬不知耻？”罗子霖生气了，往前迈了两步道，激动道，“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些话才让我鼓起勇气在公堂之上据理力争！也是因为你才让我知道，我不能被他们打倒，无论我被发配到哪里，我都要活着回来！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我没有被所有人抛弃！所以，不要说那些是羞耻之语，它们对于我来说，是救命之语，是活下去的希望！”
　　……

　　雨桐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外祖母说的话，罗子霖自从被官府抓去充军之后，罗家就放弃了他，重新抱养了一个男孩，而罗子霖也已经被他们从族谱上除名。
　　所以，如果没有原身给他最后的温存，他或许真的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舍弃自身的清白与名誉，换来爱人努力求生的的渴望与意志，这个代价，也值！

　　但原身恐怕也不会想到，自个儿会因此而丧命吧！
　　她背过身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罗子霖很激动，但也有点生气，因为他觉得眼前的桐儿真的变了，变得有点冷漠，有点强硬，有点偏激。甚至，有点，有点让他不敢相认。
　　难道正如她自己所说，原来的她已经死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了吗？
　　难道，那次的温存真的只是她的怜悯之举，而后就被她无情地抛之脑后了吗？
　　那么，他拼命活着回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是来看她欢欢喜喜地为人妇吗？

　　沉默，果然在此时震耳欲聋！
　　在迟迟得不到回答之后，罗子霖像是彻底失望了，他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但他在迈出屋门的最后一刻，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
　　“对不起，我太莽撞了，方才不该对你发火！”他缓下语气，继续道，“还有，我来得匆忙，关于你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打听。当然，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违背誓言匆匆嫁人？如果你是被人胁迫，那请你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替你报这个仇，让你回到我身边。但如果你是自愿的……那就当我没说！”

　　雨桐“咣”一脚踢翻了门口的一个木桶。木桶骨碌碌滚出好远。
　　“你去打听吧！”她低声吼道，“去打听打听，看看哪个没出阁的姑娘诞下孩子没被吐沫星子淹死！看看谁家没有父亲的孩子能昂首挺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再看看有哪个姐妹俩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养活一个孩子！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辱骂！你去打听吧，尽管去打听！若是有人还会有除了嫁人之外的第二个选择，我当场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