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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说完‘要死一起死’这句话之后,郁荷瞬间有些后悔,她可不想让顾敬觉得自己是在诅咒他。

      正想解释,顾敬却只淡淡地说了句,“去找镇抚使领职,三日之后跟我去查案。”旋即捡起地上的绣春刀离开。

      见他并没有生气,还让她去领职,郁荷这才放心下来,带着满腔复杂的情绪去找镇抚使。

      等她从镇抚使处领了代表锦衣卫身份的铜制令牌出来时,已经快到酉时了。

      想起郁平说她若是酉时之前不回到家,她以后就休想再出门的话,她赶紧赶回家里的酒馆。

      酒馆里的生意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清,宽敞的大厅里只零零散散坐着两三位食客。

      郁荷穿过大堂走进后院去找郁平,却只见她的母亲尤语秋坐在院里的石桌前,手中蒲扇轻扇着桌上正煎药的小火炉。

      浓烈的药味让郁荷有些不适,她快步上前问道:“娘,煎药做什么?”

      尤语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你父亲摔伤了手臂,刚吃药睡下,你小声些。”

      瞧着她脸上神色担忧,郁荷不禁轻笑出声,“他是装的,娘你别信他。”

      不料尤语秋听了这话脸上竟顿时愠怒,将蒲扇摔到桌上,“你父亲受了伤,你不关心也就罢了,竟说出这般话来,真叫我寒心。”

      素日里郁平作妖的时候,尤语秋总能很快就识破他的小伎俩,从不惯纵着他。

      现下竟信了他的谎言,郁荷心料定是郁平阻挠不了她去做锦衣卫,便将尤语秋请来当救兵了。

      与爱作妖的郁平反抗,郁荷有十分的胜算,但对上看着温婉娴静,没有半点脾气的尤语秋,她心里却没了底气。

      只因每次郁荷惹尤语秋生气时,尤语秋都会搬出她最致命的杀招--眼泪。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滴落,一哭起来几个时辰都不消停。

      哭得肝肠寸断,哭得郁荷抓心挠肺心疼不已,就算有万般道理也不想跟她争辩了。

      现下郁荷瞧着她已经红了眼眶,顿时心急起来,赶忙哄道:“娘我知错了,我不该说这种忤逆的话,您千万别哭啊。”

      尤语秋擦拭了要滴落的泪珠,示意郁荷坐下,郁荷赶紧坐到石桌前,双手放到膝上,坐姿极为乖巧。

      尤语秋又拿起蒲扇给小火炉扇火,问道:“我听你父亲说你办完了差事就请假,这话可算数?”

      请假这事郁荷早就忘了,并且三天后她还要跟顾敬去办案,哪里能请到假,如今只得实话实说,“指挥使大人说三天后要带我去办案,我就没请假。”

      本以为尤语秋听了这话会生气,她却只是微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语气平淡,“去请一个月的假,就说你父亲受伤,你要在家尽孝照顾,当今圣上重视孝道,想必指挥使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姑娘。”

      郁荷闻言猛地站起,正要反驳,但见尤语秋又开始红了眼,她只得败下阵来。

      但又委实不服气,便尽量将语气显得软中带硬,“娘何必也帮爹阻挠我,我年幼时你们说等我长大了不拘束于我,让我做自己想做之事,如今三番五次阻拦又是何意?”

      “你们若是再这样阻拦,我便跑去南疆沙场,即便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

      话音刚落尤语秋顿时落起泪来,转瞬间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郁荷不想再次服软,便抹开脸不去看她,袖中的手不觉间已紧握成拳。

      尤语秋哽声道:“你知道你父亲是个存不了家财之人,早前又将大半家当投进这间酒馆,现如今眼看就要血本无归,为此只好将家中与酒馆里的佣人一再削减,自己也亲自来酒馆里下厨做菜。”

      “如今他摔伤了右手下不了厨,可好一点的厨子工钱都快涨到八两银子了,哪还有这个闲钱请得起。”
      “你也是跟着你父亲学过厨艺的,这间酒馆是他的全部心血,现如今有了困难,你就回来帮他一个月,等他养好了伤,我们再也不多管你的闲事。”

      一番话让郁荷听得头疼,郁家如今还剩多少钱她不清楚。

      但她记得郁平给她存下的嫁妆都能买十间这样的酒馆了,哪里就到了这般凄惨的处境。

      他们这出苦肉计倒是用得好,若是她再反抗,传出去后非要背上个不孝的恶名不可。

      但暂且不说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当锦衣卫,就算真不当,她也绝不跟郁平服软。

      她思绪翻转,很快便有了主意,打算给他们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即说道:“娘你别伤心,我答应你就是。”

      “我这就去请假,但你们答应一个月后不再管我的闲事,若是食言,我即刻就去南疆,再也不回来。”

      尤语秋破涕为笑,“为娘何曾食言过,天色尚早,你快去镇抚司请假吧。”

      郁荷瞥了眼正往西边下沉的斜阳,答应一声便出门往镇抚司赶去。

      等她走后郁平才从屋里出来,对尤语秋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还是夫人厉害,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服软。”

      尤语秋却是一脸忧愁,“依我说就让她去镇抚司吃些苦头,她受不了苦自己就会回来,何必苦苦相逼,越是逼迫她,她越要跟你对着干,这并非好事。”

      “你看她像是个怕吃苦的性子么?”郁平脸上的笑意收敛,有些惆怅地叹气,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私下无人也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世人眼里贤德的圣上,在我看来就是个老疯子。”

      “顾敬那小子,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小疯子,周正那狗官跟他好得像父子似的,他也能说翻脸就翻脸,把人抓进诏狱。”

      “不管是什么原由,我总觉得镇抚司要出事,在小疯子将周正放出来之前,还是让小荷待在家里为妙,以免惹祸上身。”

      **

      青砖黛瓦高墙封闭的镇抚司占地及广,屋舍鳞次栉比,俨然似一个小镇。

      因北镇抚司人少,故总旗以上职位之人皆住在带有独立小院的两层小楼里,院内假山流水,花草满地,屋内铺陈华丽又不失典雅大气。

      而作为指挥使的顾敬,居住的庭院却极为简单,院子空旷,只种着一颗梧桐树,枯叶落满地面,随风盘旋飞舞着。

      郁荷进院后瞧着满地的枯叶,心里有些奇怪竟无人前来打扫,她越过庭院走到屋前,门口守更的小厮却说顾敬正在处理要务,让她等着。

      她只好在门口等,等到夜色浓郁,如白玉盘的皎月爬上星空,小厮才让她进屋去。

      屋内灯盏极为昏暗,郁荷抬眼却瞥见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顾敬站在不远处的窗前。

      窗外照进来的清冷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不知为何,郁荷竟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她甩开思绪,快步上前向他行了个礼,直接说明来意,“大人,我想请一个月的假。”

      顾敬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看着她问道:“请假做什么?”

      “家父生病,需要属下在家尽孝照顾,请大人应允。”

      说完许久不见顾敬说话,她于是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的目光审视,仿佛想将她看穿,她又有些心虚地低垂下眉眼。

      顾敬薄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郁将军生的什么病?”

      郁荷觉得虽然郁平是装病,但他爱作妖的毛病是该治一治了,于是回道:“多年的老毛病了,属下准备请大夫一次性帮他治好,还望大人批准。”

      顾敬却不说答不答应,又问道:“听闻郁将军并不是很愿意你做锦衣卫,是么?”

      “大人怎么知道?”郁荷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惊骇,心道莫非南镇抚司也在郁府安插了暗卫。

      “猜的。”顾敬笑了笑,“若你是我女儿,想必我也不会愿意你来做锦衣卫。”

      若是他女儿......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顾敬说完就走向屋中书架,翻找一会后又转回窗前,将手中的令牌递给郁荷。

      等郁荷接过令牌,他又接着说:“我只能给你十天假,这是狗皇帝的免死金牌,想必能治一治郁将军的心病。”

      郁荷刚接到手中的令牌被他的话吓得差点掉到地上。

      狗......狗皇帝?这么直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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