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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修文 ...

  •   许梨花家的院子里,秧苗和郑小瑳两个孩子正一左一右地趴在许梨花膝盖上呼呼大睡。

      许梨花给郑小瑳缝制完裤头上的皮筋,又开始给郑小瑳勾着保暖的鞋垫。

      郑小瑳年纪和秧苗相差不大,他鞋子的尺码也只比秧苗大了一点,许梨花便直接拿过秧苗的旧鞋垫给勾着毛线。

      毛线针是许梨花用小木头做的针,毛线则是用的粗毛线,毛茸茸的一上手就知道很暖和。

      “妈妈,吃肉。”睡梦中,秧苗砸了咂嘴,还在回味着前几天家里吃到的鸡肉的味道。

      许梨花放轻松,轻轻地勾着针线,怕把女儿给吵醒。

      “大娘,你们村许梨花的家在哪儿?”此时马路上,易玲正牵着儿子家家的手问路。
      “往前直走,右手方向那个屋前有两棵冬青树的人家就是。”

      “谢谢大娘,谢谢啊。”易玲笑意盈盈,给人的观感特别好。

      和大娘告别,易玲立马变了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牵着儿子往前走。

      终于来到许梨花家,易玲一脚踏进许家的大门,大声喊道:“有人吗?”

      正在屋中勾着针线的许梨花用余光看到了有人进自家院子,歪着探出头询问,“谁啊?”

      “你就是许梨花?”易玲看见许梨花那张比自己还要漂亮几分的脸蛋儿突然有些自卑。

      眼睛往许梨花身上瞟了几眼,看到她腿上都是补丁的单薄衣服,易玲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又带着几分傲气,“我是隔壁村的,叫易玲,是郑小瑳的后妈。”

      不认识,许梨花不乐意搭理对方。但还是友好地点了点头,“进来坐。”

      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对方的,许梨花把两个睡着的孩子抱到一旁,给易玲搬来两把凳子。

      “冷死了,”易玲搓了搓手用来暖手,“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烧炭?”

      “炭太贵了,买不起。”许梨花道。

      许梨花声音有些发颤,冷的。

      易玲见她这穷酸样有了底气,“你家里没其他人了?冷冷清清的又昏又暗,没点人气儿。”
      早在来的路上易玲就打听她们家的情况了,此时故意这么说刺激她。

      许梨花听她讲话的语气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便和往日一样装聋作哑不搭理对方。往日别人说话许梨花不爱听时就左耳进右耳出装聋作哑,大队长都被气得跳脚从而闭上嘴。可惜这次许梨花错估了易玲的心理素质,眼见许梨花神情恹恹地在那勾着鞋也不知道回话,易玲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是自说自话了许久。

      直到许梨花一只鞋子都勾完了,发着呆想着这人怎么这么能说,易玲才开始说正事,“你看你家秧苗调皮的,把我们家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都。”

      发呆的许梨花意识回笼,把眼神放在那个邋遢的小男孩身上。同样是小男孩,郑小瑳爱干净,许梨花看着喜欢,愿意给郑小瑳缝补衣服勾鞋子。而这个小男孩不停往手背上擦着鼻涕,还把鼻涕擦在自家凳子上,许梨花马上偏过脸去洗脑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孩子们还在睡觉,有什么事等他们睡醒了再说,”许梨花也不偏袒自家孩子,“如果是秧苗欺负人,我一定教训她。”

      只是,秧苗从来没给自己惹过什么大麻烦,许梨花倒也不担心秧苗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易玲没想到许梨花这么拉偏架,“等孩子睡醒再说?谁有这个时间等他们睡醒再说啊。你们家秧苗和郑小瑳联合起来整我儿子,说是捉迷藏,结果骗了我儿子,害得家家傻乎乎地躲在稻草堆里等他们。”

      易玲故意大着嗓门说话,想把两个孩子吵醒,而许秧苗和郑小瑳此时也确实翻身动了动,有要醒来的征兆。

      女儿睡得好好的被吵,许梨花有些不满,但是易玲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许梨花也不敢打包票自己的女儿没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你看,”易玲撩起儿子的衣服,“我们家家一直躲在稻草堆里等秧苗找他,等了几个小时身上都是被虫咬的包。”

      这么缺德…………倒是有点像自家女儿的作风,许梨花也有些同情起家家来。生产队外面还没烧毁的草垛里,都是些跳蚤,爬到人身上痒得要死。

      因为易玲的大嗓门,此时秧苗和郑小瑳已经揉着眼睛醒来了。许梨花走过去,揪着秧苗耳朵问她是不是欺负家家哥哥了。

      人家家长都找上门来了,要真的是秧苗欺负人,许梨花今天好歹是要教育这小娃一顿的。

      “因为………因为他老是要拉我的手,还亲我,赶都赶不走。我脸上都是他的鼻涕泡,他脏死了,我才不喜欢和他玩。”秧苗噘着嘴不满,她喜欢和干干净净的孩子玩,比如郑小瑳这样爱干净的孩子。

      一听到这,许梨花皱眉,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当着易玲的面打了盆水给秧苗洗脸。

      “.……………”易玲懵了,无语地指着对方鼻子骂,“不是,许梨花你几个意思啊?”
      听到家家亲了秧苗,许梨花就赶紧打水过来给秧苗洗脸,这不摆明了嫌弃家家吗。

      “两个孩子都有错,”许梨花嫌弃地给女儿用力擦着脸,“家家给我家秧苗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要和我家秧苗玩。然后我家秧苗再给家家道歉,保证以后不捉弄他。我家里有止痒的药膏和艾草,待会儿你拿点艾草回去给孩子泡着洗澡。”

      每次秧苗在外面弄一身虫子咬的包回来,许梨花都会给孩子用艾草煮的水用力搓澡,再抹点药膏,第二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许梨花的解决方案让家家他妈很不满,易玲气得头疼,“什么叫做让我儿子保证以后不要和秧苗玩?你的意思是你家女儿是金元宝,别人家孩子都要上赶着和你家女儿玩是吧。呸!什么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真当你女儿是个香馍馍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未婚生子生了个没爹的野种,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还敢和我横,我让————”

      “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堂屋。

      是许梨花拿过桌上的鞋垫子抽了易玲一巴掌。

      郑小瑳张大眼睛很是无措地呆在原地,吓得一动不动,秧苗则是见怪不怪,秧苗两岁的时候见过妈妈一打三。

      那次是因为生产队公用的水井被二组的一个男人给占了,许梨花热得不行就想喝口清甜冰凉的井水,结果那男人占着不让许梨花打水故意惹她调戏她,许梨花把挑着的桶和秧苗放在一旁,自己抽过扁担趁那个男人不注意就朝那男人脑袋用力砸了过去。

      男人的媳妇儿和老妈听闻赶过来要找许梨花算账,许梨花拿过正好路过的大队长手中锋利的锯齿就往她们身上‘割’,吓得那一家三口拔腿就跑,许梨花则是在后头紧追着不放。

      许梨花从小就勤劳干农活,吃不饱穿不暖身体看着瘦弱但是做惯了农活力气却很大,挑着一百多斤的担子和男人走得一样稳,肩膀上都是厚厚的茧。只要手中有武、器,和差不多身材的瘦弱男人对打,许梨花不惧。

      直到许梨花拿着锯子跑远不见了身影,大队长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才反应过来,随即大骂一声骑着单车去追人拦架。

      被遗忘在水桶里的秧苗探出脑袋,小脑袋趴在水桶边缘,扯着哈欠等着妈妈回来。

      从那次后秧苗就知道自己妈妈是很凶的,平常妈妈只是懒得说话懒得搭理人,可要是真的把她惹毛了,梨花妈妈是真的会打人。

      如今梨花妈妈抽了易玲阿姨一巴掌,秧苗知道妈妈要变凶了。

      “你,你!!”易玲气得两眼发黑,直接站不稳扶住了旁边的门板,她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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