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我都有》瓷话

18、第 18 章

　　那边，谢识又一下拉回了她的注意：“这也叫管你啊？我还没计较你一直瞒着我逃课的事儿呢，连你哥也骗。”

　　谢酒有点理亏。

　　“差不多行了。”谢识语气悠闲，“下周不是过生日？不回来过了？”

　　“……”

　　她哦了句，总算别扭顺着台阶下去：“那你打算怎么给我过？”

　　谁知谢识又笑了一声：“略过。”

　　谢酒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本来就被献殷勤失败这事搞得有点丧气，挂完谢识的电话，心情更不好了。谢酒抬头，发现陆淮晏正在开她的第三个餐盒。

　　餐盒里是切好的苹果，这次总算像样了点，除了表皮削得坑坑洼洼，还算能看。

　　“师父，”谢酒坐到男人对面，“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来的？”

　　陆淮晏将餐盒盖子搁在一边，抬眼：“你十三号跟我去杭州。”

　　大后天就回去了？

　　“这两天你要是无聊，”男人冷白的指端在盖沿上轻轻一磕，“去找老陈。”

　　“……哦。”

　　谢酒彻底放弃维持人设了。

　　他以为她今天搞这一出，是因为待在这太无聊。

　　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她见陆淮晏抬眸看去，神色还是淡漠的那个样子，忽然一个克制不住的念头冒出来。

　　“师父。”

　　谢酒软乎乎叫了一声，眼疾手快戳了一块苹果，陆淮晏闻声侧过脸，下一刻唇际就碰上了湿凉的触感。

　　她直接把苹果喂到了他嘴边。

　　“你吃一块呀，我准备了好久的。”

　　“……”

　　气氛都寂静了。

　　陆淮晏抬指捏住牙签，和她对视了须臾，语气像是冷下了点：“你在干什么？”

　　“我在讨好你啊。”谢酒眨了眨眼。

　　自己都辛苦一上午了——总不能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师父，我是真的觉得……”她凑近了点，“你是个好师父。”

　　谢酒隔着苹果碰到了他的嘴唇，占到便宜，莫名有点气虚。

　　嘴上却冠冕堂皇道：“所以啊，我觉得我也要做个好徒弟，就想给你送饭。”

　　陆淮晏的神色有些微意味不明。

　　谢酒又一脸真诚往前凑了凑。

　　小姑娘穿着一条吊带裙子，往前凑的时候锁骨凸显得格外精致。但浑然不知。

　　看他的眼神里没什么暧昧，反而理直气也壮，还像是有点不甘心。

　　“这也不行的吗？”

　　陆淮晏看她，男人的瞳眸很深，顿了会儿，冷冷淡淡压了一瞬眉。

　　“不需要。”

　　.

　　谢酒也没想到大美人会这么不近人情，第二天她去店里都没能找到人，晚上他回来，也就只是打了个照面。两人说话都不超过几分钟。

　　她只好暂时搁下了尝试新类型的计划。

　　陆淮晏这次没给她什么雕刻的新任务，只是让她构思好了那块糯种翡翠的设计再告诉他。

　　然而谢酒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一个人无聊待在宅子里，没事做，就只能和那只鹦鹉大眼瞪小眼。

　　“那天送它过来的那个人说了，这鸟现在在学语期，很容易教会。”晚上，关逸回来，给她提议，“你闲得无聊的话，就教它说说话。”

　　谢酒不要。

　　她躲还来不及。

　　“我师父呢？”谢酒探头，困惑问，“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哈，没呢。我没跟他一起。”关逸这两天在忙他公司注册的事，想了想，“他？他晚上好像是去医院了吧。”

　　“……医院？”她懵住，“他生病了啊？”

　　关逸看小姑娘这样，就知道她还不知道上个徒弟的事儿。

　　这事还是由陆淮晏告诉她比较好，关逸挠挠脸含混了过去，没说。

　　当晚，凌晨近一点，陆淮晏推门进了院子。

　　夜色很深，庭院里的路灯都已经被关了，一路上只有小小的声控灯随着脚步接连亮起。四周的光线昏昏暗暗，虫鸣也歇了，死一般的寂静。

　　暗夜里，男人静默无声往里走，淡漠抬了抬眼，脚步忽然稍作一顿。

　　不远处，别墅的一楼正亮着灯。

　　通明的灯光静静透过落地窗打出来，照亮了门前那一片冰凉台阶。映出了暖色。

　　一楼大厅。

　　谢酒整个人在沙发里窝成一团，睡着睡着翻了个身。

　　她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不愉伸脚蹭了蹭，又埋头揉了几下眼，终于醒了。

　　谢酒忍耐着起床气，爬起，趴在沙发上探身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总算等到了。

　　“你回来好晚啊师父。”

　　眼前，陆淮晏从门廊那边过来，走近了，垂眸：“在这干什么。”

　　“我等你啊。”谢酒当然道，“关逸说你去医院了，你生病了吗？”

　　说完，她就见陆淮晏打量自己片刻，神色有些微说不出来的奇异。

　　“没有。”

　　她奇怪啊了声：“那你为什么去医院？”

　　陆淮晏没回她了。

　　谢酒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她没睡醒的缘故，觉得眼前的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男人一身的黑T黑长裤，只有皮肤是冷调的白。他整个人都像是沾染了外边的夜露，此时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的修长手指微微屈着，连突起的手指骨节都像是漫着清冷水汽。

　　看起来有点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独和冷漠。

　　小姑娘冷不丁冒出一句喃喃：“人间绝色大美人。”

　　“……”

　　谢酒见到大美人明显蹙了一下眉。

　　“你说什么？”

　　“——我说，”她顿时忐忑坐起了身子，环顾了下，指向不远处的鸟笼，“我说，我怎么都教不会它说话。”

　　陆淮晏循着她的手指抬起眼，看向了正别着脑袋睡觉的那只红鹦鹉。

　　谢酒：“我想教会它说，唔……人间绝色大美人。但它一直都不肯说。”

　　男人的长眉微不可察地抬了一瞬，眸光落回来。

　　她可怜兮兮的：“我不是长得还挺好看的？”

　　“……”

　　“关逸说它在学语期，我就想教下它说话。”谢酒成功转移话题，顺着问，“我能这么教它吗？”

　　她见陆淮晏淡淡从沙发上拿开了手指，有些微漫不经心。

　　“随你。”

　　谢酒瞬间觉得收到了鼓励：“那师父，我想给它起个名字，嗯，就叫娇娇——撒娇的那个娇。以后都叫这个名字了，行不行啊？”

　　陆淮晏：“可以。”

　　谢酒彻底支棱起来了。

　　他今天晚上好好说话啊。

　　“师父，那……”她舔了舔唇，忽然问，“我如果说，我现在走不动了，你会背我上楼吗？”

　　谢酒一脸藏不住的期许。

　　她盯着陆淮晏，就差没把得寸进尺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气氛安静了那么几秒。

　　她见陆淮晏的那只手又搭回了沙发的靠背，看着她，视线俯低了，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木质香也拢近了。

　　“小刘说过你乖。”他开口。

　　谢酒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陆淮晏平视着她。

　　夜色里，男人的嗓音听上去莫名有点低懒——

　　“我怎么看不出来。”

　　.

　　离开北京回去这天，谢酒跟着两人一起买了早上的机票。

　　小刘一路送他们进了航站楼，他属实没想到陆老师还要继续在杭州待一阵，临别前，不放心对谢酒看了又看。

　　他咳了一声，隐晦：“丫丫，你到那边都注意着点。”

　　谢酒心不在焉地看手机，敷衍道：“你放心。”

　　小刘：“……”

　　就是有她在他才不放心！

　　打印完了登机牌，谢酒低着头，把谢识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

　　谢酒：【哥哥，我今天到家。】

　　谢识没有回复。

　　隔了两分钟，他才给她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她点开，是自己这几天的微信步数。

　　哥哥是狗：【[图]昨天263步，前天174步】

　　谢酒顿了下。

　　哥哥是狗：【你这几天都在养老院过日子？】

　　谢酒：“……”

　　她又想把谢识拉进黑名单了，忍了忍，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忽然愣了下。

　　远处，那边去托运行李回来的两人被拦住了。陆淮晏面前，正站着一名女生。

　　关逸在旁边抱着手臂，一脸看热闹的八卦。

　　“那个，我想认识一下你。”女生通红着脸，讷讷问眼前这极为好看的男人，“请问方便加个微信什么的吗？”

　　陆淮晏：“不方便。”

　　见他疏离的态度，女生咬了咬唇，追问：“你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哎，算了美女。”关逸见陆淮晏要走，边跟上边摆摆手，“他平时吧就不用微信。”

　　女生不信，追上他：“那你给手机号也……”

　　“爸爸。”忽然前方扬起一道清脆叫声。

　　陆淮晏停了脚步，抬眼。

　　“你怎么这么慢啊？”

　　众目睽睽下，谢酒径直走近了。

　　小姑娘自然拽上他的衣角，掐着语调道：“我都在那边等你好久了啊，爸爸。”

　　陆淮晏：“……”

　　女生带着离奇的神情走了。

　　关逸乐不可支：“什么爸爸啊？爸爸？”

　　“啊。”谢酒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警报解除，回头，理所当然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师父不就是爸爸吗。”

　　她抬头看陆淮晏，一脸的求表扬：“你说呢师父？”

　　陆淮晏垂眸看她。

　　男人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稍稍眯了眯。

　　“哎小妹妹，你师父也就比你大个六七岁，你认爸爸谁信？”关逸笑岔了气，“你刚才干脆说，说，说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得了。”

　　谢酒晃了下神，还真的思考了下这种说法的可行性。

　　但她突然想到了刚才他冷漠拒绝别人的那个样子。

　　“唔。”她松开了手里攥着的衣角，“不行。”

　　和陆淮晏对视两秒。

　　谢酒义正词严，撇清：“我对我师父，没有这种不端正的想法。”

　　关逸：“你师父……”

　　陆淮晏淡看了她一眼，像是没有被继续八卦的耐心，径直走了。

　　关逸感慨捏着自己又胖一圈的肚子，补道：“——的桃花运什么时候能分我一半，我还能单身到现在？”

　　谢酒既替大美人阻挡了搭讪，又掩饰了下她自己的意图，心里满意。

　　她碎碎念了句：“那他不也还是单身。”

　　“他跟我们凡人不一样啊。”关逸调侃，“他就没想过谈恋爱。”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

　　……那不一定。

　　.

　　飞机落地杭州，已经将近上午十点。

　　陆淮晏让她明天再过去找他，于是谢酒和两人在机场分道扬镳。

　　好几天没回家，她打车进了小区，拎着袋子走到家门口，敲门。

　　好一会儿，谢年华下来开了门。

　　谢识不在家，谢年华在房间里做他小升初的暑假作业。谢酒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又下楼从冰箱里拆出一支冰淇淋，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倒拎过带回来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几条她在北京那边买的裙子，日用品，阳伞，手机充电线……

　　还有那块翡翠玉的原石，拳头大小，已经去掉了外表的皮壳，剥离出了玉料内里糯米汤一样的白绿质地。

　　谢酒记得这个最后拍了二十多万……还是她挑的起拍价最低的一个。

　　还有上次被自己意外切坏的和田玉料，也要不少钱。

　　她舔了舔唇边的冰淇淋，觉得为难。

　　她根本不想当陆淮晏的徒弟。

　　可已经骗到了现在……

　　谢酒决定这次好好雕。她还没想好要雕什么，先把玉料放了起来。

　　.

　　在家待上半小时不到，谢酒洗了个澡，又一次出了门。

　　她直接打车去了钱塘区的古玩市场，打算找找灵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大美人的几个店里待得多了，谢酒一连逛了几家古玩店，有点打不起精神。说不上来，觉得不论装潢还是摆的东西都少了些什么。

　　她又踏进一家玉雕店。

　　店里，坐班的小年轻正缩着身在柜台后面打手游，屏幕上，一波团战激烈爆发，他抽空抬头瞄了眼。

　　乍一看是个小姑娘，肯定只看不买。他又把头低下去了。

　　等到打完结束，小年轻一看，那女孩还站在那边看。

　　仔细分辨，侧脸很是漂亮。

　　“你好你好，”小年轻顿时坐不住了，笑着起身，“你想看点什么？”

　　谢酒没有理他，她看上了面前的印章。

　　玻璃罩里摆着一对印章，并着放在一起，单枚上分别雕着一条锦鲤，合在一起，就并成了两条在荷叶下互相追尾的锦鲤。

　　“鸳鸯印，一共一对。”小年轻殷勤解释，“这是冰种翡翠玉料，水头很足的。还是王传升大师篆刻……”

　　看着看着，谢酒眼睛亮了。

　　就是这个了！

　　.

　　周末的古玩市场人流熙攘，谢酒出来的时候还被耽搁了下。

　　她穿过摆摊区，密集的人流将她的阳伞挤掀到了一边，小姑娘正不快地低头收伞，忽然被连连叫了声，手机掉了。

　　一位跛脚老太太挤过人群，颤颤巍巍把捡起来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囡囡，当心啊。”老太太和蔼看着她笑，“唉哟，唉哟，小姑娘长得真俊。”

　　“谢谢。”

　　谢酒拿到手机，瞅了眼，快一点了。怪不得这么饿。

　　谢识一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哥哥是狗：【回来了？】

　　哥哥是狗：【又跑哪里去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古玩市场的街口。

　　“——给哥哥交代下。”车上，谢识在红绿灯的间隙瞥了眼她，懒洋洋问，“这几天去哪了？”

　　谢酒奇怪看他，不配合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她又不是未成年了。

　　谁料谢识这次不惯她了，点了点方向盘：“再不告诉家长，等下就把你扔高速上了，小祖宗。”

　　“……”

　　谢酒莫名其妙：“我今天又没有惹你！”

　　谢识：“谈恋爱了？”

　　“啊？”她懵。

　　“这几天被谁拐走了？”谢识问，“你微信步数少成那样，在哪待着呢。”

　　“……”

　　谢酒听懂了。

　　他是以为她谈了恋爱，然后跟别人去开房？？？

　　谢酒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我没有。”

　　“真没有？”

　　谢酒顿时不爽：“就算有好了，我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看她这样子，谢识放下了心。闻言，他又挑眉：“你才几岁。”

　　“我怎么了？我都成年了，我又不会给人骗。”小姑娘跟他杠上了，“就算我谈恋爱，也是我骗别人！”

　　谢识笑了声：“你这样，还能骗到别人么？”

　　谢酒要炸了：“我什么样？”

　　“你说呢？”对比她的气结，谢识神色悠悠的，“刚成年的小屁孩。”

　　“……”

　　气到了极点，谢酒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扭过头去看窗外，憋了半晌，忍耐着想继续斗嘴的冲动，若有所思把头转了回来。

　　车子开过下一个红绿灯，谢识听这祖宗别别扭扭开了口：

　　“那……能骗到别人的那种，是什么样？”

　　.

　　翌日一早，关逸在门口换了鞋子，想去小区外买包子豆浆。

　　门一打开，他见到对门杵着个女孩，似乎是想敲门。

　　女孩的背影看着身材纤细，圆润的后脑梳着高马尾，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皮肤。

　　往下，黑色的吊带短款紧身衣勾勒出了她的腰线，裸了一段肤质细腻的后腰，再往下，则是堪堪遮过大腿的牛仔百褶短裙。

　　关逸：“你找谁？”

　　女孩闻言转过了身，她高高冷冷勾下了脸上戴的墨镜。

　　妆容精致漂亮的一张小脸，红唇，眼线半挑，睫毛刷得纤长又分明。

　　——谢酒？！

　　关逸一下整个连人带大裤衩往后退了一步：“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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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酒酒，今天是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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