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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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阿利安娜离英雄很近，有时候阿利安娜离苦难很近，有时候阿利安娜离这二者都很远，但这二者一定会出现在世界里并且总是伴随着熟悉的名字。
这个名字可能是“超人”也可能是“小丑”，或者是“美国队长”或者是“十戒帮”，而超人永远是卡尔·艾尔秘密身份克拉克·肯特，美国队长的第一代必定是二战老兵史蒂夫·罗杰斯。
即便阿利安娜有时候离苦难很近，可本性使然，她依旧对苦难的发起者不太了解，当然她也根本不想了解。
这一次，阿利安娜觉得自己又一次过了比较平静的生活，离二者都比较远，但也可能不是，因为阿利安娜忘记了很多很多东西。
偶尔脑袋灵光一现，阿利安娜能猜测出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忘记那么多东西，甚至竟然会不知道自己轮回了多少次经历了多少宇宙重启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阿利安娜成为一个老年人了，她已经老得得了阿兹海默症，时光带不走她的记忆，身体也带不走她的过去，但现在的脑子会掩盖这些，让她错乱时间与经历。
史蒂夫·罗杰斯第一次见到阿利安娜称得上手足无措。
因为阿利安娜，这个神色如常地自己行走在马路上的缓慢老奶奶，在被日行数善的美国队长带着过马路的时候向他询问：“史蒂夫，哦，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的话。”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愣了一下温和地微笑：“当然不介意。”
阿利安娜像每一个老奶奶那样连说话都慢吞吞的：“史蒂夫，你怎么在这，前线已经胜利了吗？”
史蒂夫·罗杰斯，曾经的美国队长，在胜利之前就被冰封的、曾经的美国队长眨眨眼，哑口无言。
阿利安娜看着他的反应摇头失笑：“瞧瞧我的脑子，如果没有胜利你怎么会在这逛街，你可是我们的美国队长，我们的英雄……”
她低声诉说自己所知的真理：“英雄总会胜利的，无论曾经失败多少次，他们总会胜利。”
接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湿润起来，她的脑袋蒙蔽了她，让她忘记了此后的七十多年重回这一次的二十一岁，那一年战争即将结束，隔壁去参军的、不是英雄的青梅竹马却已经许久没有音讯：“所有的士兵都回家了吗？”
史蒂夫完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绞尽脑汁却只能含糊道：“或许没有。”
那就是也或许有。
尽管忘记许多事情，阿利安娜的脑子完全称不上正常，却也理解了自己被敷衍也被安慰了这件事。
眼泪流了下来，她拍拍英雄扶着自己的手：“没关系，谢谢你。为国捐躯也是他的愿望。”
将阿利安娜扶过马路之后史蒂夫没有立即离开，在那样的对话下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意识到老奶奶患了老年痴呆，放任她一个人会很危险。
史蒂夫很正常，尽管他刚刚从不正常的冰冻中苏醒没几个月，整个人相对于年龄也不正常的年轻，但他总体上来说依旧很正常，并且很闲。
他决定送这个“同龄人”回家。
但“同龄人”阿利安娜出来是逛街的，即便遇见了英雄，即便以为自己只有二十一岁，即便忘记了之后的时代发展，她依旧是要逛街的：“我还没买到想要的东西。”
史蒂夫有些迷茫，他打量这位高龄女士所有衣着的显眼处没找到应该会有的阿兹海默老年人基本上必备的联系电话小纸条。
阿利安娜和善地笑：“去和其他姑娘跳舞吧，别羞涩，胜利之后就该是狂欢。”
史蒂夫唔了一声，无法抑制地想起了那个他想要在胜利之后一起跳舞的姑娘。
那个姑娘如今年纪也应当和他眼前的这位女士一样，曾经娇软滑嫩的皮肤会满是褶皱，漂亮的乌发会变成一头稀疏的苍白，明亮锐利又甜美的眼睛会浑浊，甚至她也会忘记。
阿利安娜还在絮絮叨叨催着史蒂夫离开，她不太习惯英雄闲散的日常模样，在她的记忆里所有英雄每时每刻都从天而降拯救他人，或是沉眠于墓地，让英雄护送毫无危险的自己回家那会让她有罪恶感。
史蒂夫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低声回应阿利安娜：“没关系，我已经约好了舞伴，还没有到时间。”
他很真诚：“作为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年人来说你这样会很危险。”
阿利安娜不可思议地抬起手摸摸脸，触感是如此的干枯：“我已经这么老了？”
她无法回忆起自己原本的脸的模样，只有英雄们、那些名字很重要的人的面孔在自己的脑子里一直清晰，就像是眼前的美国队长她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阿利安娜环顾四周，回忆比对着，终于意识到现在的时间：“都已经21世纪了吗？”
史蒂夫沉默。
阿利安娜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又慢吞吞地拍拍史蒂夫带着老年人的那种祥和缓慢说：“快去赴约吧，你的姑娘等了那么久，不要让她再等了。”
有那么一瞬间史蒂夫以为这位女士是弗瑞的安排，特工在他的示意中走出人群，他要求道：“联系弗瑞，我要见佩姬……还有，送这位女士回家。”
阿利安娜很快就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小声重复着自己的购物清单，被特工带进商场把许多拿过的东西又拿了一遍，在特工艰难的阻止中一遍遍询问：“你是谁？”
“你长得有点凶，不太像见义勇为的人。”
杀过人见过血的特工僵着脸：“我送你回家。”
阿利安娜转眼间又一次忘了他是谁：“你是谁？我可以自己回家。”
阿利安娜记得自己的家。
位于纽约郡的房子是她无数次定居的温馨小屋，无论和平还是动乱，无论热闹还是冷清，无论昂贵或者贫穷，她很多次很多次在此定居，那是阿兹海默也夺不走的记忆，如同英雄般熠熠生辉。
那里是她的第一个家，也是她唯一的、真正的童年所在地。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