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暮灯落霞

9、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第十五章:
　　第二天开工，清依照常去了北条府。
　　茶楼交锋后，紫姬仿佛也不在意清依为什么会和宇智波的忍者在一起，偶尔在走廊相遇时，两人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行礼。反倒是正夫人熙子主动找过清依几次。
　　熙子是大名宠妃所出的女儿。虽然妻妾众多，但大名的子嗣却很单薄。他没有儿子，除几个庶女外只有一个嫡出的大女儿惠子。
　　就算生母不是正妻，熙子也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但她的容貌只能说中上，并不算是美人。加上身体不好，嫁给身为右大臣的北条一政后也是常年深居内宅，帮他料理家事。
　　“听说昨天紫姬请你和你的朋友喝茶？”熙子年纪不大，但眼角略微可见细纹，说话时的声音也很虚弱:“你不要和她过多来往，那个女人心机很深。”
　　清依解释:“和朋友逛街恰巧遇到紫姬夫人，她盛情邀请我们也不好回绝。”
　　熙子大概是从小养在深闺，众星捧月成了常态，说话一向毫不避讳。清依在心里暗叹，这样的心思简单难怪让紫姬后来居上，无限风光。
　　她想了想，还是好意提醒道:“夫人这话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别让外人听了去。”
　　“听了又有什么打紧，我本来就不喜欢她。”熙子满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早已把自己对丈夫的心给熬冷了。
　　她打量了清依片刻，眼前这个女孩的姿容实在出众。熙子从小养在大名的宫里，见过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美人，眼光高过普通人不少。极少有女人能让她都感到可称之为绝色的。
　　虽然熙子厌恶紫姬，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长着一张貌若天仙的脸蛋。不过比起紫姬眉目中偶尔流露出的算计，清依永远一副泰然自若的沉静反而让她更加欣赏。
　　“你家中是一个人吗？”她问。
　　清依:“啊，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熙子摇头:“一个女孩儿，漂泊在外也很辛苦。如今世道动荡不安，早些成个家才是好的。”
　　清依微微一笑:“看缘分吧。”
　　“等来等去还不知等到何时呢，女人的年华可是很短暂的。”熙子拉过她的手，亲切到:“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
　　“哎？”清依听出了她的话里之意但还是不得不装傻充愣。
　　熙子笑到:“傻姑娘，你看这北条府。姹紫嫣红，好花得开到她该开的地方吧。”
　　熙子虽然说话不遮拦可也不傻，宫里长大的女人对常见的争宠手段还是烂熟于心的。
　　“抱歉夫人。我出身低微不敢有此等想法。更何况，”清依想了想，婉拒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是哪家公子呢？”
　　看她有些为难，熙子猜到:“是忍者？”
　　“……”清依没有立马作答，熙子继续猜测:“不会是昨天那位火核大人吧？”
　　“啊——哎？？”清依反应过来尬笑到:“您说笑了，怎么会呢。就是个普通忍者而已。”
　　火核要是知道了，估计眼皮得耸到地上去。
　　“不是就好，”熙子松了一口气，看着清依说:“如今这世道啊，我是不建议你找忍者的。就算是找——”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低声说:“就算是找，也千万别和宇智波扯上关系。”
　　“宇智波？”她心中隐隐也猜到了几分。
　　“一政不喜欢宇智波。连带现在父亲对他们也不是很看好。”熙子想了想，说到:“我不懂男人的事，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我听说你有宇智波的朋友也很诧异。而且他们家那个族长…你应该知道吧。”
　　紫姬的护送队伍里应该有熙子的人，所以她对昨天的事一清二楚。
　　熙子对清依说的这番话倒是真心的，但清依听完后只觉得心下一沉——那些对家制造的营销传闻，竟然连深居内宅的公家妇人都知道。
　　在熙子的想象里，宇智波斑就是一个刀口舔血，冷面无情的杀人狂。如果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昨天晚上还和这个“杀人狂”同床共枕，只怕得惊掉下巴。
　　而此刻的清依也百分百断定，北条一政在对待忍界的态度上不但支持千手，还很排斥宇智波。
　　按理说作为火之国的公卿，对忍界来说是第三方，宇智波和他的利益并不冲突。
　　难道千手家有这么大的魅力，不但能让北条站在他们这边，还能让北条讨厌他们所讨厌的对象？
　　生活真是处处充满问号。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逝着。清依照常在北条府工作，休息时和小舞女们聊聊不着调的话题，偶尔和紫姬打个简单的照面。熙子之后又委婉提过几次要帮她牵线搭桥的事，但都被清依委婉回绝了。
　　闲下来她有时会去中村太太店里，或是和泉奈明月喝茶闲聊，关系也日渐熟络起来。
　　宇智波斑依旧忙于征战，但得空也会来她的住处。二人在生活上的相处倒越来越默契，恍若平常夫妻一般。
　　“你对火遁的掌握倒是挺快啊。”没事的时候，斑又教了清依几个火遁忍术:“以前学过几个？”
　　清依快速结印，对着空地使了一个凤仙火之术，几个火球如同凤仙花的果实一般向前方飞去。
　　“两三个吧，不过忘得差不多了。”清依将头发扎起，挨着斑坐到一块石头上:“这几天你教我，倒还让我回忆起了。”
　　转眼夏天都快过去了，但笼罩的暑意还是让人觉得烦闷难耐。
　　斑将水壶递给她:“你还要修炼，但也别过度。6年没有查克拉流动，一时半会身体耗不住。”
　　“嗯。下周又要打仗了吗？”清依喝了一口水，问斑:“什么时候回来呢？”
　　斑:“很快。这次任务千手也会派人参与，和我们一起。”
　　千手和宇智波一起，估计就是去溜达一圈。
　　“我知道，我听北条府的人说了。”初听清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火之国这次为了给其他几个国家下马威也是下了血本啊。”
　　斑:“这次柱间会去，但扉间不会。你别跟他过多接触，真有什么事可以让泉奈一起。”
　　斑还是不放心清依留在北条府，虽然这四个月她并没有见过扉间，北条府的人也没有找过她麻烦。
　　“下个月泉奈就要结婚了，还是留时间让他多陪陪明月吧。”清依笑着说:“我也没什么事。”
　　斑说:“千手扉间前几个月是忙着跟其他忍族和势力结盟，没工夫管你。现在就不好说了。”
　　清依歪头:“我又没做什么，他要干嘛？”
　　“他那个人阴险狡诈，谁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斑双手抱胸，皱眉道:“龙介不过是他探路的一颗棋子罢了。”
　　宇智波斑对多年的对手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千手兄弟俩，哥哥柱间负责打人和嘴炮，弟弟扉间负责阴人和情报。
　　他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
　　三天后，斑和助手火核带着队伍离开了火之国，柱间也带着姚华等千手人众一起出发了。
　　火之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一直敌对的两族难得一致对外的机会。
　　柱间十分激动，一看到前方宇智波的队伍就恨不得冲上去跟斑聊个够。姚华及时拉住了他，只后悔出发前为什么自己不和扉间换个位置。
　　她的凤眸里闪过刺骨的寒光，正对上宇智波火核转过头那一抹灿烂中又让姚华觉得有些挑衅的笑。
　　“你和火核很熟吗？”柱间微笑着问她。
　　姚华轻哼一声，马上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她贝齿一咬:“那小子嘴损，迟早有天要让他折我手里。”
　　而火之国这边果然如斑所言，清依在完成工作准备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她一直担心遇到的人。
　　扉间难得没有戴那个大大拉低他颜值的护额。他穿着一件黑衣，银发和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光。
　　“好久不见啊，清依姑娘。”扉间走上前来，开门见山到:“听说你和宇智波的人交上朋友了？”
　　“扉间大人。”清依向他微微欠身:“你抬举我了，只是那日遇到刺客，所幸宇智波家相救才免于一死，交朋友还谈不上。”
　　扉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那些你口中的刺客可是浅野家的旧部。”
　　“是吗？！”清依眼眸微张，“他们一来就打，我以为是刺客呢！这……”
　　扉间半眯起狐狸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表情很自然，仿佛真是刚刚听到一个前所未知的消息，根本查不出一丝破绽。
　　扉间挑眉:“看来你已经放下家仇了，是宇智波斑给你灌了什么汤吗？”
　　宇智波斑的话虽然不多，可他部下火核的口才却是出奇的好，扉间有理由怀疑是受斑的影响，或许他是一个隐藏的嘴炮高手。
　　“我一开始就没想报仇，以我的能力能耐他何呢？”清依无奈叹气:“再说他对我还行，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扉间:“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你和他现在什么关系？”
　　“这……扉间大人不是知道吗？”清依有些难为情地说:“就是吉原里那种关系啊…”
　　“我一个女子，在吉原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出来单靠北条府的薪水是不够花销的。”
　　“你身上的查克拉气息比我最初见你时强了不少。”扉间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宇智波斑没那么想不开吧。”
　　清依:“他知道我做过忍者，反正我也打不过他，他压根没当回事。”
　　这倒比较符合宇智波斑的个性。清依这种水平的忍者，估计在他看来根本不算忍者……
　　扉间无言以对，但他还是认真说到:“你这样是玩火自焚。想赚钱有很多其他的方法。”
　　可清依却说:“有什么方法能有这个来钱快，还能得到庇护？”
　　“千手家的财力和实力不会比宇智波低的。”扉间说:“不需要你委身谁，你只要拿你知道的作为交换。”
　　清依疑惑到:“我知道的？什么？”
　　“关于浅野和宇智波曾经的合作，除却军火以外，”扉间双手抱臂，狐狸眼带着审视的目光:“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吧？”
　　“知道什么啊…………哦，是那个吗？！”清依回忆了一会，恍然大悟:“尾兽？”
　　扉间眼色一动，原本想以此作为试探，没想到清依竟然真的知道。
　　“是。”他说，随即又挑眉道:“宇智波斑告诉你的？”
　　“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清依无奈道:“扉间大人还是不相信我吗？我是浅野家的女儿，知道也很正常吧。”
　　扉间看了她一会，说:“那好。只要你能提供关于尾兽的情报，酬劳的事不用担心。”
　　“嗯…”清依皱着眉回忆了片刻，半天才为难地摇了摇头:“那时我还小，只知道家族在帮宇智波搜集关于尾兽的情报，但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的确，清依现在才18岁，浅野灭族的时候她最多只有4岁。一个4岁的小女孩能知道什么。
　　“你当初是怎么逃过宇智波的屠杀？”扉间问。
　　清依叹了口气，解释道:“那天我和乳娘出了门。等回到家……乳娘把我藏在外面自己进去想看看有没有活口，谁知被忽然返回的宇智波族人发现了。后来么，我因为害怕就离开了那里四处漂泊。那天那个叫龙介的旧部我也没什么印象。”
　　扉间没有再问什么，虽然他也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是有多大，即便很多事不记得也没想过报仇，难道和仇人的儿子同枕共眠不会做噩梦吗。
　　扉间:“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宇智波目前的事啊。”
　　清依:“是的。他不可能和我一个外面的女人谈这些。”
　　“离开了吉原还是该追求点新的东西吧。”扉间很少管闲事，但还是提醒她:“早早脱离那种生活，还能嫁人生子过安稳的日子。”
　　“会有好人家愿意接受一个没有任何家世的艺伎做妻子？”清依抬头望了望天空，有些自嘲到:“再说吧。”
　　“也许有呢。”

　　第十六章:
　　宇智波斑果然很快就回来了。清依算了算，一共只过了5天，除却路程所需他们这次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解决了问题。
　　“估计看到你们就直接缴械投降了吧。”清依接过他换下的衣服挂到一边，笑着道。
　　“差不多。”斑坐了下来向她伸手，清依也顺势伸过，斑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里。“这几天没人来找你麻烦吧？”
　　清依知道他所指，她回答:“遇到过扉间大人一次，但他也没说什么。”
　　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的目光和自己对视:“没说什么？他会那么和善？”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清依笑了，她撩开他额前乌黑的头发，上挑的桃花眼注视着他的黑眸，浮出浓浓的情意。
　　清依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斑心下一动，在她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但他还是先吻了吻她的唇，强忍着燃烧的欲望说:“我去洗个澡，总不能一身血腥味和你一起。”
　　夜里两人躺在床榻上，清依伴着斑的手臂用指尖轻触他的发梢。
　　“玩得很开心啊”斑将她不安分的手握住。
　　清依扑哧一笑:“大人你的头发真有趣，发型好倔强。”
　　倔强这个词直接把斑逗笑了:“你是从哪里想来的古怪形容。”
　　他看着她的眼睛，黑眸中倒映出自己。清依问:“斑大人为什么不留短发呢，短发不会更方便一点吗？”
　　“以前是短发，只是——”斑沉着嗓音回答她，但话到一半又收住了。
　　“睡吧。”良久，他将她搂到怀里:“我跟中村夫人说了，明天你去她店里订几套秋天的衣服。”
　　“嗯。”清依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笑到:“你真好，斑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宇智波斑就回了族里。临走前他又折腾了一会，清依直到日上三竿才疲惫地起身去了中村太太店里。
　　“又有体验券啦，谢谢清依姐姐！”百叶拉着清依的手，她的声音还是小女孩特有的奶音，十分动听:
　　“上次我和安树还有镜一起去的时候，他俩好能吃。”
　　清依微笑着柔声道:“这次是两张，你们可以把日斩叫上，然后再拉两个朋友。”
　　“镜肯定想叫日斩一起。”百叶想都没想，扳着手指头说:“不过安树应该不乐意。因为镜每次见到日斩比见到安树还高兴。日斩估计会拉上团藏，这样镜又会不乐意，因为日斩见到团藏比见到镜还高兴。”
　　“团藏又会拉谁？”
　　清依被百叶这一大段绕口令似的话给绕晕了。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小男孩在友谊上难道还存在吃醋这么一说？
　　“不知道。不过安树可能会拉上拓真，我觉得他最喜欢的还是拓真。”
　　凑齐了其他5个朋友，百叶拿着体验券开心地跑去玩了。
　　“这丫头，成天就知道和男孩子疯玩。”中村太太笑斥道。
　　清依也笑了:“没想到虽然各忍族间时常会打仗，但这些孩子相处还挺好的。”
　　“十多年前或许是，但如今真正不相往来的其实只是千手和宇智波罢了。”中村太太将和服所需布料花样的清单递给清依，说:“不过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让两族暂时联手也不是不可能嘛。”
　　她感叹:“十几年前还是零散的各族如今也开始有互相抱团的趋势了啊。”
　　之后的日子还是如常进行着。不知道是不是战况进入了疲软期，千手和宇智波已经很久没有在战场上交锋了。
　　柱间的书信依然保持着一周2封的数量频率向斑的手上飞去。
　　泉奈见到提刀咬牙称这叫骚扰，而一向不喜欢在一件事上过多纠缠的斑反而没有一丝不耐烦，每一封都是仔细阅读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信封里。
　　“我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问他也不说。”泉奈着皱眉，面露忧愁。
　　清依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道:“大喜的日子就别纠结这回事了，快收拾好了准备去神社吧。”
　　按照宇智波的规矩，泉奈和明月的婚礼要先在家族神社举行传统仪式，再回到男方家，在双方家人的见证下喝下交杯酒，就算礼成。
　　虽说是传统仪式，但忍者的婚礼一向简单。就算泉奈是族长之弟，也仅仅是带着妻子一起去家族神社祭拜一下而已。
　　从进入神社到经历整个祭拜的过程也不过二十分钟。清依跟在斑身边，看着身穿黑色和服的泉奈牵着一身白无垢，面若桃花的明月祭拜完毕从神社内走出。
　　“兄长大人。”明月挽着泉奈的手，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有些害羞地改了口。
　　斑扬起嘴角，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你们成了家我也安心了。”
　　都说长兄如父，泉奈也规规矩矩地朝斑鞠了一躬，随即他直起身看向清依。
　　清依的眼睛弯成月牙:“恭喜，新婚快乐。”
　　“以后还要拜托多照顾我哥。”泉奈向清依微微颔首，停顿了片刻:“姐姐。”
　　斑眉毛一挑:“她比你小。再说你离得又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泉奈笑了:“过渡称呼而已。”
　　明月的父亲宇智波朝元在知道斑和清依的事之后也没有表现出反对，但在自家女儿和泉奈的婚事上他提出了唯一的要求则是婚后分家住。
　　这个要求看似合情合理。毕竟家里多了个弟媳，作为兄长同处一个屋檐下会有诸多不便。对此斑没有多说什么，也不想去多想原因。
　　宇智波家不缺修宅院的地。泉奈和明月的交杯酒仪式也是在新房里举行的。
　　清依没有和斑成婚，名义上不属于家人。她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院子里，远远看着屋内的泉奈夫妻在斑和朝元的注视下饮下交杯酒。
　　反对二字羽胜已经说倦了。所以当明月要求清依来参加婚礼时，他也就此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不过是参加族长弟弟的婚礼，又不是和族长举行婚礼。
　　单身的火核照旧是懒洋洋的，他牵着侄子安树，而旁边也站着同样牵着镜的新野。
　　相对不冷不热的羽胜，新野对待清依的态度一向比较和蔼。
　　“第一眼看到你，仿佛看到她长大回来了。”新野的眼神一动，又有些抱歉道:“我这么说有些冒昧，希望清依姑娘不要在意。”
　　“没事的。”清依微微一笑:“我听斑大人和泉奈也讲过，都是旧事了。”
　　可能是怕她误会，新野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一样的。那丫头鬼精，远没有你这么沉静规矩。”
　　“新野大人谬赞了。清依出身低微，怎么比得上宇智波家的小姐。”她客气回应道。
　　“出身算不得什么，我的母亲也是普通人。”新野笑到:“两个人处得来，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礼成后，大家纷纷道贺告辞。
　　宇智波朝元临走前对着女儿一番叮嘱:“既然已嫁为人妻，闺阁里的小性子就别带到婆家来了。照顾好丈夫，尽早怀上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泉奈憨笑:“我也会照顾好明月的，您放心吧。”
　　朝元大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容带着成熟男人的刚毅。他朝着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清依身上。
　　“清依小姐，”他转向清依，说:“明月年纪小，若是以后有幸结为一家，你也要多担待啊。”
　　这是不反对的意思了。看来宇智波家“开明”长辈还是不少的。
　　清依想起今天宇智波族人见到她的反应大多都很自然，只是偶尔低声讨论两句。不知是碍于斑还是因为自己让一些年纪稍长的族人想起了谁。
　　清依扬起嘴角，给出了礼貌的回应。
　　朝元离开后，斑也带着清依回到了原来的宅子里。
　　“以后屋里会冷清不少吧。”清依帮着斑脱下和服的外衣。
　　“多来陪我就行。”斑握住她的手:“今□□元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族里反对的人并不多。”
　　“他们难道一点不介意吗？”清依挨着斑坐下来:“尤其是族长子嗣的问题。”
　　“是我的子嗣，又不是他们的。”斑指出这一点:“要说朝元为什么这么爽快，你想想也能知道吧。”
　　宇智波斑虽然比起弟弟泉奈更偏感性，个性上也不如好友柱间那般圆滑，但他并非不明世事，很多问题他也了然于心甚至看得很通透。只要不出格或对家族有实质性伤害，他大多不会去理会。
　　清依也是一点就明了。虽然这么想有些黑暗，但从人情和人性的角度，其实朝元的内心反而应该希望斑的孩子能普通一点，甚至没有孩子也无妨。
　　他的女儿嫁给了斑一母同胞的弟弟。泉奈的力量在宇智波家仅次于斑，如果明月能生下长子，那这个孩子作为斑的亲侄子，日后同样可以拥有统领一族的地位和能力。
　　清依拂了拂他的黑发，笑道:“左不过是自己的侄子，又不是外人，对吧。”
　　“是。”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将她抱到怀里说:“谁对权力和地位没有一点想法。我们不是神，无法操控别人心中所想。”
　　事实上近百年前，宇智波斑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般野心勃勃，对权力有着极致到扭曲的追求。只要在那时对他有所了解的人大都知道，他的心性纯粹且淡然，似乎永远不局限在世俗之中。
　　千手家。
　　经过长时间的谈判交流，扉间以卓越的口才加上大哥柱间的威名拿下了山中，秋道，奈良，志村，油汝，5大忍族的结盟书。
　　“可是斑一直没有回我的信。”柱间很苦恼地抱住头:“宇智波不愿意，就是再结100个家族也没用啊。”
　　扉间双手抱胸，冷冷道:“天天斑斑斑，他搭理你吗？写那么多信不知道还以为你练书法呢！”
　　柱间:“……”
　　这么一说，柱间都快要躲到墙角数蘑菇了。
　　扉间无奈叹气，只得道:“虽说对我们千手很有利，但当初父亲和漩涡那边的做法确实也有些过了。”
　　子女不言父母的不是，扉间之前也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可现如今各大忍族结盟在即，宇智波尤其是斑，因为那些传闻的影响，已经和其他忍族有些格格不入了。但建立忍者联盟，没有强大的宇智波参与也不行。
　　“斑那个性格也有问题，说到底也不全是其他原因。”扉间皱起眉头，狐狸眼中流露出积累多年的不满。
　　他虽然是千手佛间的次子，但小时候下面有板间瓦间两个弟弟，上面的柱间哥哥像弟弟。
　　所以扉间不得已小小年纪就扛起了照顾他们的重担，更在两个弟弟和父亲相继战死后一手扶持哥哥继任族长之位，陪着他征战天下，打理族内大小事务。
　　哥哥柱间的实力称得上前无古人，但感情上向来都是憨得不行。
　　小时候背着家长和来历不明的怪异少年偷偷来往，长大后依然对该少年念念不忘，就连上了战场都恨不得扔掉刀子冲上去和对方尽诉衷肠。
　　扉间一手将哥哥拉扯大心里很苦。
　　他想如果宇智波斑是个明事理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就算漫天谣言，他要是懂得放下架子，有柱间一半会讨好人的态度也不至于如此。
　　两个强大到足以开山劈地的神级忍者，却是一个傻逗一个傲娇，这样的境况不知要持续多久。
　　柱间将还没寄出的信整理好，在弟弟的冷眼注视下默默地说:“斑他就是那个性格啊，不然就不是斑了……”
　　“也有他那个弟弟和族里那些极端派的缘故。”扉间敛起目光，指出这一点:“只要宇智波泉奈在，千手和宇智波永远不会有和谐相处的那一天。”
　　“扉间！”柱间提高声音打断他:“你不能伤害泉奈，否则斑更不可能接受和解的！”
　　扉间的声音也提高了两分:“大哥你傻吗？斑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只要他弟弟说是，月亮白的也能说成红的。”
　　他沉了沉嗓音，接着说:“他们宇智波一族的特点就是太过感情用事，而且极易受情绪影响从而走向极端。谁都知道从长远来看，建立忍村才是必然趋势，宇智波斑难道自己不这么认为吗，那他为什么还要打？宇智波泉奈一直放不下过去的恩怨非要死磕到底，全忍界都知道这对大家来说都没有好处。”
　　柱间沉默了。
　　扉间是个理性的人，从来更多是谈利害，对感情恩怨不会太纠结。
　　要说两族几代人逐鹿沙场上百年，双方死在对方手里的族人亲朋不计其数。如果一直纠结过去，那永远只能在战火中不断循环，旧仇得报添新仇，永无止境。
　　而柱间其实大约是能理解泉奈的想法的。他并非不接受和平，只是不接受将哥哥置于危险和尴尬之中的和平。
　　当初那波有失道德的舆论营销，那个神秘出现的老和尚，宇智波斑不善言谈，不削去解释的孤傲个性，几乎将他和世俗隔离开来。
　　宇智波泉奈太爱自己的哥哥，他和其他失去过至亲的宇智波的族人一样，对世代为敌的千手很难建立信任。
　　“啊，他们都是炸了毛的猫啊！”柱间扶着额头，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所以我说，我们应该拿出诚意，将宇智波和我们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
　　扉间挑眉:“那也得他们配合。其他人我不知道，宇智波泉奈是绝对不会配合的。”
　　柱间长叹一口气，拨动着手边盆栽上的叶子，心情抑郁难耐。他只得强迫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来转转注意力。
　　“再有三个多月水户就要生产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想到自己要做爸爸了，柱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头对扉间说:“你也要做叔叔了，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吧，姚华怎么样？”
　　扉间打断他:“大哥，别擅作主张。”
　　柱间托着下巴:“说来我还打算和斑沟通一下，让我们两族结个亲什么的。但是你好像不太愿意。”
　　“我干嘛愿意！”说到这件事扉间的火气又上来了:“大哥你能不能看清现实？”
　　柱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天你去北条府遇到清依姑娘没有？”
　　扉间憋下怒火，“嗯”了一声，又说:“她说她不知道尾兽的事。不过我对她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
　　柱间问:“是怀疑她的身份还是怀疑她知道尾兽情报？”
　　“都有。”扉间蹙眉:“她在吉原待了那么几年，演戏也许很有一套，难辨真假。”
　　“你也说了她在吉原待过嘛。”柱间难得抓到了重点:“问问那个铃木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呢。”
　　柱间这么说倒不是多在意清依的身份，而是因为她和宇智波斑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只要和斑有关的一切，他都好奇。
　　吉原鱼龙混杂，是个收集情报的绝佳之地。扉间并非没有打听过清依，可后者在她18岁之前一直是做着半艺伎半打杂的工作，存在感实在太低。
　　扉间在柱间的建议下还是唤来了姚华。
　　扉间:“上次你去问那个铃木，他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
　　姚华:“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啊。那女孩从铁之国来，大雪天倒在吉原外被铃木发现，她自己要求留下来的。”
　　“清依姑娘长得那么漂亮，铃木为什么只让她打杂呢？”柱间回忆起自己见到清依时的场景，又想起那一日在吉原初见她时，“后面又改变主意让她当艺伎？”
　　“这个我之前也告诉扉间大人了。她进吉原已经超出学艺年龄，铃木不敢在她身上投入太多本钱，就让她随便跟着学学。”姚华如实答到:“没想到她学的很快，还不耽误干杂活。”
　　扉间轻呵一声说:“她为了在吉原生存下去又保持清白也是够拼啊，难怪后面又会和斑搅在一块。”
　　清依容貌出色，铃木不会让她一辈子当杂工，又碍于年龄不肯出本金让她接受真正的艺伎训练。如果清依不想办法学会那些必备的才艺，那么她很早就会沦为纯粹的男人玩物，而且还是那些登不得台面的男人。
　　正式成为艺伎后她主动接近宇智波斑，扉间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报仇，但只要她能抓住机会讨到宇智波斑的欢心，只要斑一个眼色，之后没人敢动他碰过的女人才是真的。
　　这样虽也不算完全清白，可也避免了沦为人尽可夫的妓生。
　　柱间在听完好友的八卦后难得没有闹腾，他托着下巴思考着。扉间和姚华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意外，姚华问:“柱间大人，你想到了什么吗？”
　　“啊，”柱间抬起目光:“我在想清依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按照我对斑的了解，他那个性子，很难会被人吸引吧。”
　　姚华不以为意:“漂亮啊。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斑不是单看脸的那种。”柱间否定了这个说法。
　　扉间:“大哥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柱间微皱眉头思考着。良久，他忽然看向姚华，开口问:“你开始说，她没怎么接受艺伎训练，但却学得很快是吧？”
　　姚华点头:“铃木是这样说的。所以他改变了主意。”
　　扉间看向柱间将目光凝聚起来。
　　柱间又问:“有多快？”
　　“啊？”姚华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答到:“就是很快啊。铃木说她很有天赋，属于一学就会的那种。艺伎的训练嘛，不只有才艺，还有那些…身姿神韵什么的，虽然她看着不像那种…但学的话都只一遍就能信手拈来。”
　　扉间眉毛一挑:“原来宇智波斑好这口？”
　　说完他和姚华看向柱间，沉思的柱间被两人看来的目光拉了回来，他“哈”了一声，憨笑到:
　　“可能，斑确实比较喜欢这种…又纯…又欲的类型……哈哈哈…以前我也没看出来…”
　　扉间冷眼道:“你下次还是问点有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