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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七十七章 ...

  •   直到后来斑离开木叶,清依还是会时常回想起这一年的冬天,整个火之国仿佛笼罩在一片苍茫云海中,一眼望不到头的皑皑白雪。
      极寒的天气恰到好处地为他们隔开了外界的一切。家家户户皆囤了必备之物宅居不出,自然也不会有人登门叨扰。
      这大概是她多年来从未有过最是清闲自在的日子。宁静宽敞的庭院,坐在榻榻米上煮一壶茶,两人围着火炉,他翻书她缝补,偶尔抬头看向窗外纷飞的鹅毛。
      “你在做什么?”见他蹙眉看着卷轴,清依停下手中的针线问。
      斑在落款处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村里要编修忍史用作存档和教学,随他们。”
      他合上印有木叶忍徽的文书放到一边,继而看向她,眉心也舒展开来。
      清依撇向墙角捆扎的那堆明显没动过的卷轴,“你不怕有乱写?”
      斑:“他们不敢。”
      这种文件能交到他手上想必已被柱间检查过无数次。为了两人之间的“核”谐相处,柱间也不会由着底下的人写出一些让他不快的东西。
      清依翻开那些崭新的卷轴。果然,里面大多是一些规避争端的话术,就连泉奈的死都被轻描淡写成在建村前亡于战乱。
      她的视线在卷轴上游走着,并未看到任何漩涡一族的记录,只在宇智波的族史关于斑的那部分里看到了自己的寥寥一笔:妻宇智波东云,母系漩涡氏,早殇。
      描述简单,但稍微动下脑子就能看出里面暗搓搓传递的信息很值得玩味——宇智波斑的妻子只有一人,且早已身故。
      几个字的记录间接抹掉了他们这两年婚姻的存在。而“母系漩涡氏”则是在说你看就连宇智波的族长夫人都有漩涡血统,木叶和涡之国的羁绊多深,宇智波的男人娶漩涡家的女人,两族联姻合情合理…
      看似客观实则夹带私货,真是够可以。
      清依眼色一沉,在斑的目光将要落到卷轴的前一秒合手将它放回原处。
      “里面写了什么?”斑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变化,上前拿过卷轴。
      清依不冷不热道:“还能是什么,实话实说罢了。”
      “哦,这样…”斑看了一眼上面所写,故作不解地蹙眉道,“漏了吧,不是还有一个吗?”
      “哦?”清依听得这话眉毛一挑,继而看向他,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只要您高兴,马上就能有第三个。”
      哪知斑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两个够了,不需要那么多。”
      草…这是故意来气的吧!
      “你吃醋了。”斑肯定道。
      “是吗。”她撇了他一眼,“我可不敢。”
      “你真的很好。”
      “哪有,还是她好。”
      “都一样。”
      清依快忍不了了。她不知道这家伙这两天到底在干嘛,难不成烧坏了脑子?
      “是,她是挺好。”反正都一别两宽了,清依不想再自我压制。这几年各种演来演去都快憋死她了。
      “谁还没个青春年少呢,是吧。”
      这话放到以前都不敢想象,可如今的斑似乎习惯了她忽冷忽热的放肆态度,非但没变脸色,反而双手揣袖,认真问道:“你也有?”
      “怎么没有。”不就是“装/逼”,当谁不会似的。
      斑像是很诧异,“谁啊,说来听听。”
      “小的时候,同村的男生。”清依想了想,认真如常地说:“帅,温柔,会做饭,会哄人,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没事揍他一顿都不生气的那种。”
      斑听罢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竟有这种绝世好男人?”
      ???…我特么!清依庆幸自己没喝茶,否则肯定喷他一脸。
      斑看向她,刚好对上她抬起的目光。短短的一个对视却见她的眼中波澜骤起。
      他怔了怔,似有些踌蹴道:“其实,我…”
      “斑。”清依深吸一口气,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斑的目光微动,在安静下来的气氛里,他似乎感到了心里逐渐泛起的紧张。
      她幽幽地靠近他,凝神注视下忽眼色一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事…?”斑开始慌了。
      虽说在当演员这方面两人是彼此彼此,但斑却总觉得自己更理亏一些。
      他还没回过神,却见清依举起一张写满了东西的纸,上面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签名。
      “实在太过分了!”她像是强忍着怒火。
      斑心中一震。清依将那张纸拍到桌上,指着它道:“难怪之前我清点账目就总有对不上的地方,你还说你不知道,是钱多了没处使?!”
      斑的余光撇向纸上的内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上次扉间将那一整盒的借据交给水户后,柱间就被逼着清点了一夜的账,最后为了汇总方便才重新打了一张欠条交给了他。虽然零零散散每次没多少,可合在一起便成了一笔数目庞大的巨款。
      “不是他给我这张纸,我还不知道我借了他这么多。”斑解释道,“这么久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生下来就是宇智波的少主,又当了十几年的族长,管理账目自是熟稔于心。但这只是针对族中的资产,对自己个人斑是真不清楚,反正他没缺过钱花…
      世家大族在物质上往往很宽裕,斑也不是奢侈的人。像柱间那种爱好独特,动不动就输得连裤衩都不剩的一族之长更是少之又少。
      “这么多,你干脆娶他过日子算了!”清依绝对想不到扉间和她说过一样的话。
      斑却轻轻一笑,“你吃他的醋?”
      这场景倒有些似曾相识。
      清依:“把钱要回来。”
      “估计得把那家伙卖了。”斑认真地看着她,说:“原来你还在乎——”
      “之前的婚内财产,我为什么不在乎?”清依沉着眼色打断了他的话。
      她想到上次奈良族长偷藏了私房钱去斗棋喝茶,被夫人抓住后差点打成骨折的事。自己因为种种原因对他心有愧疚,故而平日里放纵忍让不少,没成想这家伙还真没拿她当回事。那可是整整两座宅子的钱!
      斑察觉到不对劲,于是轻轻拉过她的手,“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个人容易犯糊涂…”
      “那麻烦你请个管家保姆。”
      她气得说完这话复又微微一愣,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异样。
      “我不要什么保姆。”他低声说。
      这两日他们的相处平静而和谐,好像回到了以前没有冷战的日子,但清依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细细想来,夫妻之间不正应该是这样自然而然的相处吗?
      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仿佛还带着些许审视。斑默然了片刻也找不出什么应对的措施,他头一抬,干脆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放开!你有完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溺水的感觉顷刻袭来,清依抵住他的肩膀试图推开他,却被他一手环住腰身,一手紧紧扼住手腕。
      如果不是对他的气息熟悉至此,她真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被调了包。
      正当清依快无法呼吸准备放弃抵抗时,随着一阵突然的推门声,外面的寒气连带着刺眼的白光即刻涌入室内。
      “族长大人,不好了!”
      两人同时一震。斑立马松开了她,转头朝着闯入者厉声呵斥:“做什么!现在是连基本的规矩都没了吗!?”
      好吧没有被调包,是本人没错了。
      “族长大人恕罪,属下鲁莽!”那人显然看到了屋内尴尬的一幕,慌忙俯身埋头。
      清依被惊得不轻,暗想这人竟私闯族长内院真是大胆。好在他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否则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清依小姐…?”来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见了她很是诧异。
      斑的眼色冷到了极致,“你是谁,什么事?”
      眼前是一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斑对他印象并不深。宇智波族中加上老人妇孺有近千人,他并非谁都能记得。
      “属下名柒,有事向族长大人禀报,”柒收回了视线,垂下头面露难色:“新野长老他,昨晚在家突然遇袭,现在重伤昏迷了…”
      苦肉计?这是清依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词。她转过头,见斑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自火核死后,族里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除了友昌朝元等资历较深的高层有自己固定负责的事务,按理说协助族长主持大局的怎么也该是新野,可斑却一直稳住不提,丝毫没有放权的意思。这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位长老只是虚有其名。
      现在他忽然受了伤,要说是转移嫌疑淡化矛盾也不奇怪。毕竟除了自家人,谁能在这大雪天闯进宇智波的族地,重伤族内的高层?
      清依眼色微沉。
      就像新野自己承认的那样,当年她母亲的身份的确是他发现并泄露给族人,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她的父亲,好自己上位。这种心态本不难理解。新野的实力在他那辈人中属于佼佼者,可对宇智波这样一个重视瞳术血继的家族来说,有个出身罪户的生母,注定了他在身份上就被与他同龄,并存在竞争关系的优秀忍者压了一头。
      竞争者…那个时候在实力上能与他匹敌的,除了老族长田岛,就是自己的父亲和…羽胜叔叔?
      她有些摸不透了。
      若真要上位,只要有羽胜在,新野即使除掉她的父亲权力也轮不到他手上,事实也的确如此。可他从没对羽胜下过手,至少在这次火核被逼自/杀之前,从没有过。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这名叫柒的族人试探性地抬起眼,正对上清依扫来的目光。一改平日的亲切温和,此时她的眼里尽是道不明的凌然,甚至还有几分淡淡的凉薄和戾气。
      柒连忙埋头移开了视线。
      斑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待在这别动,等我。”
      他说罢起身朝外面走去,经过门口时斜睨了伏在地上的人一眼,“还愣着做什么?”
      柒诚惶诚恐地站起。却听忽然一声闷响,清依看着地上的短刀提醒他:“东西掉了。”
      他一愣,连忙捡起刀插在腰后,又朝清依点了个头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推门关上,隔开了外面的风声,屋子即刻又安静了下来。风雪吹乱了桌上的针线,清依将它们整理好,视线落到一旁的炉子上。
      她起身披上斗篷,带着炉子来到空旷的后院。大雪堆积很厚,寒风耳边呼啸,直吹得人睁不开眼。
      清依将炉子放到墙角,借着墙板和后背的遮挡开始生火,她从袖中掏出那只玉镯小心翼翼地放到火焰上。很快,诡异的香气再次蔓延开来。只是不同于上次,这次的味道要淡了很多,就连镯子里浮现出的黑色药物也没有之前那样浓厚。
      看来这药是遇火挥发并伴有香味,每烧一次就会少一些,直到消耗殆尽。
      女子对首饰,尤其是爱人赠与的首饰都是小心收藏,谁会拿到火里去烧?若不是那天无意中掉到炉子里,她大概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只是…火能控制药物的流动?
      清依眼色一动,按照上一次的方法,将查克拉聚集在指尖覆在镯子上,黑色很快褪去。
      查克拉,火属性……果然如此!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啊,仅凭一个深居内院的紫姬怎么做到天衣无缝?一早就盯上自己并下手的,又岂止是公家的人!
      原来从她和斑重遇开始,她的敌人们就秘密达成了同盟。不,或许还要更早。那人一直蛰伏在暗处,为了就是除掉每一个阻碍他计划的人。也就是说,只要她和斑在一起,不管能不能确认她的身份,于那人而言都是一种威胁。
      清依回到房间,脱下宽大的和服,从箱子里取出一件便衣。
      新野这场大病加重伤,来得太不凑巧了…
      ——————————————
      木叶的街道已经被苍白覆盖,茫茫风雪中只能勉强看清稀疏的人影。偶尔有屋檐遮挡的地方,浑身裹得严实的忍者正在清扫堆积不畅通的道路。
      侍女穿着厚实的羽织,上面的千手族徽格外醒目。她举着伞,一路跌跌撞撞地追着前面的人,急道:“夫人您等等我!”
      她在族里只做一些内勤事务,并不善于忍术。和明月顶风而上的速度比起来,侍女显得有些吃力,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她。
      “夫人还是快回去吧!不然扉间大人找不到您可怎么好。”侍女拉住她的衣袖,用伞挡着呼啸的风,好言劝道:“您风寒未愈,等雪停些咱们再出来给小少爷买吃的行吗?”
      明月摇摇头,说,“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就好。”
      这场暴雪来得太快。木叶村里食源短缺,家家户户赶着囤的大多是干粮或兵粮丸。大人倒无妨,年幼的孩子却经不住这样折腾,没过两天便出现了厌食症状。
      看着长空哭得有气无力的模样,明月急得坐不住了。她等不了扉间回来,不顾侍女的劝阻执意出了门。
      侍女左右两难:“可是现在您上哪儿去找吃的啊…”
      眼下商铺纷纷都打烊谢客,即使有食材,店主也是自家留用。可有一个地方绝对还会有,而且正是趁着现在。
      明月:“我有办法。天冷,你快回去吧。”
      她说罢松开侍女的手继续朝前。侍女不放心,犹豫着还是艰难地跟了上去。
      “黑市现在被源忠控制,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哦。”
      行至无人深巷的僻静处,一个身影从屋檐上跳下。明月止步微愣,待看清那人的脸,旁边的侍女大惊:“是你!你没死!?”
      光忠勾起嘴角:“明月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你竟然活着,”明月敛起眼色,冷声道:“越了狱还敢留在木叶,简直是大胆包天!”
      光忠何尝不懂明月话中之意。虽然木叶现在家家闭户,但并非没有巡视的忍者。一旦让人发现他的踪迹,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如是他心下一动,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毕竟也是自己的亲骨肉,扉间大人自己不管,却在这种天气让明月你冒雪出门…啧啧啧…”
      侍女听他这样说立马怒了,反驳道:“你少挑拨离间了!我们大人不在家他又不知道!”
      说完她自己心也很慌。拦不住夫人出门,这下还碰到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凭她怎么护得住?
      “哦?是这样吗?”光忠眉毛一挑,像是突然眼睛一亮,狡黠道:“那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呢?”
      还未等侍女反应过来,却见光忠一个瞬身闪到跟前,突然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腕。
      “夫人!”侍女惊呼。
      明月眼色一沉,用体术和对方过了几招,最终还是被光忠挟持住跃上屋顶。
      “你这也太敷衍了…”光忠没想到她竟这么轻易就放水配合,不免有些汗颜。
      明月侧目看了他一眼。短短一个对视,光忠眼中微怔,又听她语气淡淡道:“我没时间陪你演。要走赶快,过了南贺川的后山就没人追得上你了。”
      “额……”
      侍女又慌又急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你这个无耻之徒,放开我家夫人!”
      “那得罪了,这个人情我会还你。”光忠低声对明月说。随即他转向下方乱了阵脚的人,嚣张喊道:
      “叫什么叫?回去告诉千手扉间他女人在我手上。想救她就放大爷我出火之国!”
      明月即刻蹙眉:“鞍马光忠,你——!”
      “别急别急,英雄救美常规操作嘛,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光忠一脸的计谋得逞,“再说他不来,我怎么出得了边境。”
      他说罢便结了个印,带着明月消失在屋顶。
      下面的侍女快哭了,奈何她忍术不精也追不了,只得跌跌撞撞地朝族里跑去。
      柱间家的书房。
      扉间指着桌上的卷轴,敛起眼色说道:“若非鞍马源忠私下提前收揽了大量的供货商,木叶也不会食源短缺。只是他这样做,少不了有人在背后默许。”
      柱间拿着茶杯,蹙眉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看起来体面,实则是虚有其表。上周长介来木叶就暗示了好几次。但忍村才建成三年,发展上升期自身尚且需要资金,哪还腾得出手。”
      “北条一政治国是有一套,可耐不住底下的人终日无所事事,靠着祖产坐吃山空。”扉间双手抱胸,冷声道:
      “那些旧贵族从几百年前跟随初代大名打下江山就扎根火之国。前几代建功立业,后世却逐渐没落。不知家国天下,每天养花遛狗,占地建宅豢养奴仆,花费甚巨。北条出身商户,封爵也不过三代。要治理这帮根基深厚的人,自然想着扶持忍者。”
      一面扶持,一面打压。权御之术要的就是维系各方势力的平衡,这边占了上风就扶持另一边,反之同理。
      “给了脸面,只怕他会错了意。”
      扉间眼色一动,却见柱间忽然一改往日的温和,随着一声清脆手中的茶杯已是粉碎。他冷笑道:“他应该知道,木叶迟早会成为火之国的军事中心,不是他公家挥霍无度的粮仓。”
      这时,随着外面一阵匆匆脚步,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小枳。”
      扉间推开门。侍女进门后欠了欠身,视线经过柱间,又落回扉间身上。她微微踌蹴了一下,道:“小少爷在家里哭闹个不停,我和夫人都没办法…”
      扉间怔了怔,却见小枳的衣服和头发还有大片落雪融化的痕迹。他心下微沉,随即转向柱间道:“那我先回去了大哥,剩下的明天再说。”
      “啊哈哈哈,当然当然,家庭为重嘛!”柱间俊朗的脸上挂满了兄长的慈爱。
      待二人出了书房来到廊下,扉间忽然止步肃目:“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月呢?!”
      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侍女面露急色,紧张道:
      “今天您走后小长空就吃不下东西一直哭。夫人让阿欢帮忙照看孩子…我不放心就跟了她出去,然后遇上了鞍马光忠——大人,您…!”
      震惊的扉间来不及听她解释,话音未落便纵身跃向屋顶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另一边,光忠挟了明月一路穿过无人的街道,畅通无阻地来到木叶大门前。守门的忍者大惊,却碍于夫人在他手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光忠拿出苦无装模作样地架在明月脖子上,嚣张道:“乖乖给大爷我让路,听到了吗!”
      “鞍马光忠!”其中一人慌了,赶紧也掏出苦无对同伴说,“快去通知火影大人!”
      怎料光忠听了这话瞬间蹙眉。
      “蠢/货,脑子有坑!”他气得两脚将他们踢开,“不想看她有事就别把事情闹大,让千手扉间自己来救人!”
      随着“哐”地一声,等守卫吃痛地从地上爬起,刻着木叶村徽的门已是大开,光忠也不见了踪影。
      “这混蛋!”守卫转头对同伴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扉间大人和火影。”
      然而他没走两步便迎面碰上一个人。
      “旗木大人?!”
      敬一虽然挂了几个闲职,但偶尔也会负责木叶看守的调动。他竖指打断了守卫急着的求助,望了一眼村外,说:“叫火影,你俩是不想干了?”
      两名守卫愣了愣,面面相觑不知其故。
      敬一无奈地摇头。木叶这么大一个忍者组织,村内高手云集却让一个重刑犯越了狱。现在还劫走了火影的弟媳,传出去就是给了旁人足以大做文章的谈资。
      何况鞍马光忠是什么人,忍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谁都知道千手家这位来自宇智波的夫人成婚近三年一直恪守宗规,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但不代表他们族里的某些宗亲就不想让她出个错…
      “总而言之,今天的事一个都不许说出去,否则,”敬一弯下腰,露出和善的笑:“明白了吗?”
      守卫们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扉间很快来到村外的十字路口。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皑皑白雪,他闭上眼片刻复又睁开。感知到呼啸的风里隐约有查克拉的气息,扉间向着左手边通往南贺川的路跃去。
      小枳是聪明的,在明月被劫走后直接私下告诉了他,没有通知族内宗亲或木叶的其他忍者。否则宇智波上门找麻烦都是小事,有心人煽动舆论将事情闹大才是最严重的。
      阴冷的神社屹立在风雪中,即使萧条也依然显出庄严的肃穆感。正殿内香火缭绕,四处刻着的团扇族徽格外醒目。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明月望着祭台上的那处牌位,上面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光忠捡来木柴,很快在积灰的火盆里生起火。他定了定神,见她精雕细琢的侧脸,眼底如水般沉静,仿佛又有难以抑制的波澜。
      “我不是说要还你人情吗?”他从旁边的矮桌下扯出两个袋子,一个里面装着新鲜的蔬果,另一个包着一块羊羔肉。
      “拿去给你儿子,虽然不多也够几天了。”
      明月一愣,问:“你从哪里找的?”
      “嘁,源忠那小子还是嫩了啊。以为靠着公家的支持就能灭了我,独揽大权?”光忠勾起一抹讽笑,“黑市里多的是我的旧部,找些吃的还不容易。”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和那些纵横忍界的大佬相比也算不上精明,可他也不蠢。当了十多年的族长,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扳倒。
      明月的脸上写过一丝诧异,随又道:“多谢。”
      若是放在以前,任谁都会怀疑这袋子里的东西有问题,但她此时却没有这样的疑虑。
      “你先烤个火,他应该快找来了。”光忠似乎并不担心。他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走到祭台前。
      宇智波一族从搬去木叶就建了新的神社,但旧的却没有拆除,而是保留了下来用以祭祀在建村前战死的族人。虽然趋于荒废,但殿内依然干净整洁,香火不断。
      光忠打量着上面的陈设,视线落到一处牌位上忽而笑道:“火核大人啊,看来你是真对木叶没有半分好感。”
      他取过一炷香点了,插在香炉上。
      “虽然我算帮凶,不过忍者斗争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说有好几次我也差点折你手上呢。”
      明月眉心微蹙,静静地看着光忠朝着祭台做了个揖。
      “你真是不怕死。”她说。
      “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扉间大人天纵英才,论谋略可比那两位徒手劈山的神人强多了。”
      光忠回过头眼色一动,复又望着她身后勾起嘴角:“来了。”
      明月骤然转身,刚好见扉间猛地推开殿门。伴着寒风涌入,他的身上落着还未融尽的残雪,冷桀俊逸的脸上全是紧张和焦急。
      “明月!你没事吧!?”扉间急切地拉过她反复查看,确认毫发无损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身后的光忠“啧啧”两声,露出欠打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扉间大人。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扉间将明月拉到身后,看向他眼中尽是冰冷的杀意:“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光忠依然没个正经,一口笃定。
      扉间骤敛眼色:“你想做什么?”
      “离开火之国需要通行令嘛。”光忠说完顿了顿,他往旁边走了两步露出身后供奉牌位的祭台,笑道:“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就是顺便请你来看看故人而已。”
      正中神牌上的那个名字映入双目,扉间一愣。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的人,却见她面色安静如常,只是神情隐隐有些藏不住的黯然。
      她还没放下,或许一生也放不下了。
      扉间沉下目光,感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凉。
      “哦?这是慌了吗?”光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怕死地说,“还是心虚了?”
      回过神的明月见他匆匆赶来只穿着单衣,雪水从银发上滴落,眉间还有没有融尽的冰霜,仿佛是有化不开的郁结。
      她轻叹着拂去他肩上的残雪,语气如常:“出门怎么不带伞?”
      扉间微微一滞,继而握紧她的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扔给光忠,“滚。”
      光忠也不在意,捡起木牌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多谢多谢!二位慢聊啊!”
      他说完只看了明月一眼,接着快速结印,一阵烟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内即刻安静了下来,门外却依然狂风大作,直拍得木窗发出震耳的声响。
      明月取出腰间的汗巾递给他,“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扉间接过擦掉银发上的雪水,又握着她的手放到火盆边暖着,轻声道:“小孩哭闹是常事。这么冷的天,就算要出门也该等我回来再说。”
      她“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他知道孩子是她的底线。
      也曾无意间听到宇智波的族人在偶尔闲暇之余谈起曾经的明月。那个明艳活泼的少女,新婚不过半年,在接连失去爱人和孩子后变得沉默寡言,眼中的灵动也不复存在。
      他们说,她是宇智波一族笑颜最美的姑娘。但,只在宇智波泉奈活着的时候。
      而亲手毁掉这一切的,是他。
      扉间的视线落在沉寂的祭台上。他想起当年重伤泉奈,得知他死讯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高兴吗?不,他似乎从没为此高兴过。
      即使后来木叶建成各族结为一体,他的声名响彻忍界,地位可谓万人之上,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隐约而生的寂寥。就像看到柱间和斑,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很久没和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不知何时,扉间竟也开始怀念起那段驰骋沙场的岁月。即使他不是一个弑杀的人。
      在那不长不短的十几年里,曾有过一个敌族少年,让他真正感受到了那种只在战场才有的,铁马冰河,势均力敌的畅快。
      虽然他知道,他和那人迟早有一个得死在对方手里。只是死的不能是他。
      如同千手柱间不能输给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同样不能输给宇智波泉奈。
      成王败寇,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扉间在一片震耳的狂风呼啸中起身走到祭台前。殿内很黑,火光急促摇曳下,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神牌上的那个名字。
      明月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不明就里地站了起来。
      殿外的风雪愈刮愈烈,透过门窗的缝隙直吹得祭台上的油灯摇摆不定。嘶吼的风声如天石崩裂,又像随时要破窗而入。
      扉间闭上眼。四年,他的脑中时常闪过那人的影子,起初以为是愧疚于她的缘故,而如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
      泉奈,我不后悔。
      你尽管恨我吧。
      只是…
      这时一道惊雷劈过,映照得窗外的天阴冷可怖。油灯霎时熄灭,殿内陷入一片暗沉。
      明月走到他身后,青丝微乱,宽大的袖口被风扬起,眼底却沉静得没有丝毫波澜。
      只是,我没想过会伤到她…
      睁开眼的扉间望向那快冰冷的牌位,敛起深邃的目光。
      不管你信我与否,我对她都没有半分的谋求算计。
      从未有过。
      我要你死,因为我们是水火不容的政敌。
      若只是情敌,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
      他沉下眼色,看着香炉上最后一丝烟火燃尽。香灰落到炉中发出无声的回应,将一切又归于沉寂。
      外面的狂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大门缓缓而开,阴云散去,殿内再次被照亮。
      扉间转过身,明月正站在耀眼的日光里,身上恍若笼罩一层云辉。
      “风停了。”她说。
      “是啊,”扉间拉过她的手,扬起嘴角:“风停了,我们回家。”
      ————————————————
      大雪覆盖的山里,光忠咬着牙一直向西,顶着寒风跃过冰封的南贺川,来到之前那处悬崖边。
      封山不是说说而已。要想往边境走,眼下是唯一的出路。
      “狗/东/西,竟然给老子下埋伏!”他捂住手臂,摊开有凝结的血痕。
      恶劣天气下旧伤新伤一起发作,光忠实在跑不动了,只在心里直骂老天害他这么倒霉,刚出了神社没多远就中了林中早已被人设好的暗器。
      一名蒙面黑衣人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呵,果然是你!知道大爷我没死,这是想来灭口?”光忠见到来人轻嗤一声,“你放心,今天我就算折在这里,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他是众叛亲离无所畏惧,就看这叛徒怎么有脸下去见他宇智波的列祖列宗。
      哪知黑衣人听了这话似乎也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只抬起头,露出一对血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要出手赶快,别/他/妈磨磨唧唧摆造型!”
      光忠拔出腰间的刀,刺骨寒风在脸上刮得生疼。如今他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反正捡回一条命,是死是活全由老天爷做主。
      霎时几枚手里剑飞过,皆被他持刀尽数打落。黑衣人微微一滞,又掏出一只苦无。
      “嘁,三个月不见,你这功夫退步挺大啊!”光忠嘲讽道,接着又蹙起眉头,开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对方。
      忽然,他感到背后一凉。
      “卧/槽!你是鬼啊飘着走路?!没声音没脚印,吓死人了!”
      猛地转头正对上一张姿容绝丽的脸,双眸中透出慑人的寒光。清依从他身后走出,神色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鬼嚎什么,还不快/滚?”
      滚滚滚,谁都让我滚,当我多稀罕待在这儿似的!
      光忠心里骂骂咧咧却也如释重负。他无所谓地看了看她和对面的黑衣人,懒散道:“好啊,你们族里的事本来我就不想参与,二位请自便咯。”
      好死不如赖活着,宇智波的烂摊子就让宇智波自己解决。他这样想着,转身准备朝着悬崖边的陡路跑去。
      “站住。”清依叫住了他。
      “又干嘛!”光忠一直看不惯这个态度傲慢的女人,他没好气地说:“是你让我滚,现在又不准滚了?”
      “先回答我个问题。”
      “什么废话快点,大爷我没时间!”
      清依望了一眼前方没有动作的黑衣叛徒。她阴沉着脸,用只两人可听到的声音问:
      “你是不是和斑说过我什么?”
      这话一出光忠立马心慌了。可他还是尽力控制着脸色,嘴硬道:“我说什么啊我说,你有什么可说的?!”
      清依半眯起眼,审视道:“是吗?”
      “骗你干嘛,”他举起手,略带犹豫地发誓道:“那个,我要是对你撒谎,就…就身败名裂——喂,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好好好,我如果撒谎就一辈子光棍,爱而不得,行了吧!”
      清依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行了。”
      光忠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在心里自嘲,哈,什么爱而不得…本来他也没敢有想法…
      黑衣人眼看着光忠的背影跌跌撞撞地消失在白雾中,上前一步像是想追上去。
      清依挡在路前,冷笑道:“一枚弃子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木叶审了他两个多月,要招什么早招了。”
      眼前的人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三勾玉的写轮眼。清依无法通过身形判断他的身份,她的视线不经意移到他握住苦无的手,虽不太明显,却隐约可窥见他在微颤。
      “刚刚我出来的时候,斑已经下令全族集合。”清依沉下心,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说:“新野长老昨晚遇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族里。我想现在他们正在清点人数吧。”
      黑衣人听得这话一怔。清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见他似有所动,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里显得格外冷冽:
      “如果我没记错,宇智波的宗规里关于叛族及杀害同族的罪名位列首位,其他的和这条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你既是宇智波族人,还应该知道宗规同时也有提过,若是从犯,如实招供尚有减免罪责的可能,而主犯就…”
      听到这里,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慌措,脸上细密的汗水似是打湿了面罩。
      心态这么差?清依即刻肯定,眼前这个人并非真正的“叛徒”,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工具罢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做帮凶?”她沉声问。
      那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双血红的写轮眼里波澜横生,像是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清依静静地看着他天人交战的模样。不出片刻,却见他像是打定了主意,骤敛眼色手持苦无腾空而起。
      “不识好歹。”若影响不大,她原本是打算放他一马的。
      罢了,毕竟从来都不是她先挑事。
      清依拔出腰间的刀,和从天而降的苦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用体术和黑衣人交手,眼睛一刻不停地观察他的出招和动作。
      “年纪轻轻不该去建功立业?”几个回合下来清依气也不喘,黑衣人却显得有些疲怠。
      她勾起嘴角:“16~20岁,身高172,剑术中段还有上升空间。这身衣服的确可以遮盖身形特征,可你自我隐藏的能力实在太差了。”
      她能看出来,背后的主使不会不清楚。也许派一个并不算强的人做替身,只是他声东击西,转移视线的手段?
      那这样耗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清依眼色一凌,在打落了七八枚飞来的手里剑后瞬身闪到黑衣人跟前,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脚将他踹出去十多米远。
      黑衣人显然低估了她的实力,猛地回过头露出不置信的神情。与此同时,三个黑色的勾玉也在眼中诡谲旋转,带着腾腾杀气。
      清依从来不是吓大的,尤其是对方虚张声势的时候。她半眯着眼看了他片刻,语气淡淡地甩出一个名字:
      “柒。”
      对方的眼中霎时一震,原本血丝遍布的双目在强烈的波动下也逐渐失色。
      “很奇怪是吗,我为什么能看出来。”清依走到他跟前,举起手中的刀,居高临下地比划着:“左手和右手,虎口在刀柄的位置不同,故而刀柄处的磨损会不同。”
      “你并不是剑术差,而是你明明是个左撇子却强行用右手和我打,就为了掩盖你今天捡起短刀时露出的端倪。”
      所谓欲盖弥彰大概就是如此。若不是对方自作聪明,她可能还注意不到这点。
      “夫人真是聪慧过人。”面罩下传来的声音青涩中带着沙哑。
      柒取下蒙面,露出一张俊秀又不失阳刚的脸。他微微喘着气,额头上遍布细密的汗珠,眼中神色未定,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清依:“谁派你来的?”
      “新野长老。”柒平静地答道,枯井般的双眸隐隐有藏不住的疲态。
      “他知道您会有疑心,所以让我扮作黑衣人在这里等您。”
      “目的。”
      “探您的身份。”
      “有意义吗?”清依轻嗤一声,“我是谁真的就那么重要?”
      “很重要。”柒说,“他最后的心愿是亲自向被他伤害过的人道歉。如果,那人还活着的话。”
      清依敛起眼色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得不说柒的确长了一张纯净的少年脸,说出的话诚恳得让人察不出任何异样。
      可她,凭什么要相信。
      “那真是抱歉了,我帮不了他这个忙。”清依面色如常地说道,看着柒垂下目光,她又问:“他的伤?”
      柒:“长老自己弄的。除了关于您,他更想让族长大人在他临走之前消了心里那口气。”
      清依眼色一动,随即喟叹道:“最后一个问题,”她顿了顿,将对方隐约失落的神色尽收眼底。
      “你是新野长老的部下?”
      “也算。”柒也不隐瞒,有问有答,“我家是族中边系,父母去世早。多亏长老一直私下接济我和我妹妹。”
      “知道了。”清依掏出一只瓷瓶扔给他:“方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吧。”
      柒不置信地抬起头,“您不怪我?”
      “你希望我怪你,嗯?”清依俯下身,蹙起眉头,“还是说,你想我绑了你到斑面前,把今天的过程再演一遍给他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柒慌忙摆手,继而轻轻一笑:“多谢夫人谅解,刚刚真是抱歉了。”
      这样一张阳光的脸,换了旁人恐怕很难把他和“帮凶”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亏她紧张了半天还以为有了线索,哪知全把时间浪费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清依叹了口气,带着满脸尬笑和歉意的柒一起朝木叶的方向返回。
      此时不远处,枯叶落尽的大树背后一名黑衣蒙面人走了出来。他发出低沉的冷笑,如同深夜里蛰伏在暗处的夜枭。
      望着前方两人的背影,黑衣人拉下面具,诡谲的红色染尽双目,在雪光下格外刺眼。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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