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朝的爱情线与事业线》南城猫

4、再见锦衣卫

　　街市不远处传来一阵斥骂声。
　　一个十四、五岁、衣着光鲜的男孩子正在一间名为‘吴记酒楼’的门前有模有样的斥责店中伙计。而被他斥责的那名伙计一味的点头哈腰，脸上也只管嘻嘻的笑着。
　　我收回目光，却见马车正停于一间面阔两间的书铺门前。原来这‘善成堂书铺’正是赵大爷经营的铺子。
　　善成堂书铺位于小城的南大街，临街门面大概一百二十平方米左右，是前店后家的格局。
　　“掌柜的，您回来了。”原本正在洒扫的伙计一看见赵大爷便小跑过来牵住马车缰绳。
　　“大娘可担心您了……”那肤色黝黑的伙计扶着赵大爷下车，转头又对着店铺里头大声喊道：“掌柜的回来了！”
　　“哎哟，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听说不太平，可是把我担心坏了……”只见一个妇人从书铺里边快步迎了出来，围着赵大爷就是好一番关切。
　　“行啦，老婆子。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赵大爷笑着摆摆手，道：“这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小哥。阿吉为人义气。我这次能平安到家还得多亏他仗义相救。老婆子，以后他就在咱们铺子里帮衬。”
　　我跳下马车。赵大爷的介绍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冲他们礼貌的笑笑。
　　“来，咱们先到后院洗漱。小伍，你把车上的东西都收捡一下。回头你再去将城外的那处院子收拾出来给吉哥儿住。”说着，赵大爷就拉着我往书铺里间走去。
　　赵大娘来回的打量着我，面露惊奇神色的问道：“阿吉，你不是本地人吧？打哪里来的呢？”
　　我往自己身上一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还穿着现代的服装呢！不过，经过一夜的折腾，身上这套上衣和长裤已经和迷彩服差不多了，想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于是，我打马虎的道：“大娘好……我……我是外乡来的……”
　　“问这么多作甚。老婆子，赶紧煮两杯茶来。”赵大爷的话打断了我的尴尬。
　　不一会儿功夫，赵大娘就端了两只青花茶盅来，笑道：“渴了吧？来，解解渴。这橄榄还是茶铺的阿香昨儿个专程送过来的，好着呢，呵呵……来，尝尝……”
　　我接过仰头一喝。咦？酸酸甜甜的，口感还不错。早听说明朝人爱喝茶，茶的原料和种类更是数不胜数，看来是真的呢。
　　吃了茶，赵大爷又说道：“今日这个福仁茶泡得还不错。老婆子，你赶紧去衣铺看看开门了没有。若是开了，就赶紧买两套合身的衣服来与阿吉换上。”
　　“不用，不用。赵大爷，赵大娘，你们太客气了……有旧衣服拿给我穿着就行，不用买新的……”我客气的连连摆手。
　　古人的热情好客程度远超我的想象。赵大爷不仅给我工作、提供食宿，现在还要给我买衣服，我只觉得他可真是厚道人。这不，一会儿的功夫，赵大娘就拿来了两套崭新的衣服回来。
　　她连人带衣服的把我推进一间房，道：“你进去穿上，看看合身不？”
　　“哎。”
　　我嘴里虽这样答应了，但目前这状况可真是难为死我了。这衣服和裤子倒还好，基本可以顺利的穿上，可这……网巾……怎么弄？我着实有点为难。要知道，我平时都只扎个马尾了事的。这古代的发饰么……我确实不擅长。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也恁是没有把网巾套在自个儿头上。
　　“阿吉可换好了？出来让大娘看看是否合身。”门外传来赵大娘的催促声。
　　“呃……，快好了，就快好了……”我一边回应一边继续努力的与网巾博弈。
　　“阿吉，你把换洗的衣服递给我吧……”赵大娘依旧守在门外，充分表达了对我不离不弃的热情。
　　我只得打开门，无奈道：“大娘，这头巾……”
　　“……你？”赵大娘发现新大陆似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她惊叫一声：“哎哟喂！”然后，一步跨进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好房门之后，方才低声询问道：“你是个姑娘家吧？”
　　在她上下大量的目光中，我不好意思的拢了拢披散的头发，嗫嚅道：“呃……是……”
　　“这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怎么打扮成男子呢？瞧着小脸儿脏得……”
　　一听到我肯定的答复，赵大娘的动作立马变得亲昵起来。她甚至还用自用的丝绸手绢给我擦起脸来。
　　“大娘……实不相瞒，我原是蜀地人士，投亲不成……还好在赶夜路时遇见了赵大爷。大爷可怜我一个人无所依靠这才收留我在铺里帮工……”
　　我扶赵大娘坐好，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实因女子在外多有不便，我这才扮了男装……我不是刻意要对赵大爷和您隐瞒的……”
　　“唉……可怜的孩子。孤身一人确实不易……你不如这就换回女装吧。我这就去给老头子说说。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赵大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呵呵道：“回头呀……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娘再给你说上一户可靠的人家，保准你今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怎么样？”
　　“……哈？”
　　我一边暗暗咂舌于古代妇女们古道热肠的媒婆潜质，一边赶紧拒绝道：“呃……大娘，我投亲这一路其实已经习惯穿男装了。再说了，这样穿着我做起事来也更方便些——总不能白吃白住你们的，我会过意不去的……大娘，我扮男装的事儿只有您知道，您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估计赵大娘也是听我说得还合情合理，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只是在教我束发时一再叮嘱我要注意安全什么的。女扮男装的事儿倒也就这样暂时揭过了。
　　梳洗完毕，赵大娘推着我来到赵大爷呵小伍面前，笑呵呵的道：“来来来，你们看看，怎么样？”
　　在赵大娘的一顿妥帖收拾下，一个头戴网巾，身着窄袖红布直缀套白罩甲，粉底皁鞋的俊俏店铺伙计‘阿吉’就出现在了明朝嘉靖十年（1522年）的未城善成堂书铺里。
　　***
　　由于我心中时常记挂着穿越的事儿，平日里基本就是‘书铺’——‘城外小院’的两点一线路线，日子过得单调而愁苦。
　　赵大爷老两口见我这样，对我更是关怀备至。书铺里指派给我的活儿都是相对轻巧的，比如打扫店面，掸掸书上的灰尘什么的；而像搬书、扛重物这样的粗重活儿都吩咐小伍去做。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月，愁苦的异乡人——我在‘好吃懒做’中足足胖了一圈。
　　好吃懒做归好吃懒做，但吐槽还是必须的。我在现代社会养成的每天洗澡的好习惯此刻正接受无比艰难的考验：明朝没有自来水，要喝水和洗澡得自己去水井或河边打水；第二，明朝没有热水器，而我不会烧柴，所以咯，只能天天洗冷水澡。
　　意外的惊喜是在洗了几次冷水澡之后，我发现皮肤是越来越好了，另外就是……长期担任提水重任的手臂越发的粗壮了……呜呜……
　　“夏天不愧是夏天，全世界都一样热。唉……唉……”
　　此时，我坐在正房前的石阶上，踢了踢脚边的水桶，再看看已经见底的水壶和水缸，唉声叹气了半天，还是不得不爬起来、挽起袖子、提起水桶，亲自去河里打水。
　　话说，这打水可真是个繁重的体力活儿！依我看，这工作可一点儿也不比小伍搬书容易！如果不是这河边还零散住着几户人家，如果不是河边离主路太近，如果不是古代人思想保守，我还真想就这样下到河里去恣意的泡个澡，消消这从头到脚的暑气。
　　拖拖拉拉走到河边的我又是一身暴汗。
　　热极的我把水桶直接丢在河滩，掬水洗了把脸。
　　“呼~真是爽快！”
　　我舒服的叹了口气，随即干脆脱了鞋袜，挽起袖管和裤腿，让自己彻底清凉了一番。
　　然后嘛，呵呵！
　　就这样翘个二郎腿，躺在河边那块平整的大石头上乘凉。嗯嗯，这块石头俨然已经成了我的专用凉席。
　　我把手举到眼前，就着皎洁的月光摩挲着掌心，自言自语道：“林鹦说我的爱情线既乱又浅还短……啧，不过我的事业线长啊，不仅长还深刻……呃……不会是应在书铺伙计的这份职业上吧？书铺伙计能作出什么大事业来呢？今天卖十本书，明天卖一百本书？……我想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啧啧……”
　　我不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逗乐了。深吸一口带着淡淡水腥味儿的空气，我双手枕在脑后，安然的阖上了双眼。
　　明朗的月色，满眼的星辰，清凉的晚风，真是好一番惬意享受啊……
　　正睡意朦胧间，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惊醒。仔细听来，这既不是风声，也不是水声，难道是……蛇？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立马紧张的站起来四处张望。
　　突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一片草丛里窜了出来。在我正准备大声呼救之际，黑影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到了大石头下的一片漆黑阴影处。
　　“唔！……唔！唔！”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试图发出呼救声。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