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独有的味道》但欣遥

30、说走就走的旅行

　　倪素儿赶紧往食堂去，这是私生子流言之后，他第一次到学校来，同学们对这种新闻，兴趣也就一两天，过了就没人提，但还是得防着那些嘴上不把门的人，喜欢故意挑衅。
　　陆以煦也知道，躲是没用的，迟早都要面对，来学校也没有像陆太太叮嘱的那样戴口罩，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说吧。
　　去往食堂的路上，倪素儿就听到有同学在议论：“刚才在食堂，你看陆以煦那个样子，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现在的人脸皮厚着呢，再说了，人家有钱，才不在乎，到是你，一分不挣的人，穷操心一年挣几百万的。”
　　同学还嘴硬：“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几个人见到倪素儿，立即就闭了嘴，低头走了。
　　她飞奔着来到食堂门口，陆以煦瘦削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抬头看到她，举起手，向她用力的挥着。
　　她快步上去，问：“你都没课了，来学校做什么？”
　　“来拿资料，华教授最近忙，没空去训练馆，我就过来了。”
　　“你可以让我帮你送过去。”
　　“自己能做的事，我不喜欢麻烦别人，我顺便来看看你。”
　　食堂的人不多，厨师也是根据在校学生的量来制作饭菜，这个时间段已经是用餐的尾声，菜也所剩无几。
　　陆以煦对着打菜的大婶说：“麻烦了，我要土豆肉丝。”
　　大婶冷冷的说：“没有了。”
　　他听不出大婶声音里厌恶与不屑，一脸茫然的问：“那里不是还有吗？”
　　“说没有就没有。”
　　倪素儿帮他抱不平：“大婶，你工作就好好工作，别带情绪行不行。”
　　大婶不服气：“我哪有带情绪。”
　　说着就把剩下的土豆丝全倒进一个铁饭盒里，说：“已经有人订了。”
　　这个大婶倪素儿认识，前段时间，她丈夫追到学校来找她，提出要离婚，两人还在校园打起来，听了她的遭遇，在同学们的支持下，校方才没有解雇她。
　　她丈夫也是有了外遇，非得跟她离婚，大婶有个女儿，为了不让女儿找对象的时候，被人轻视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她才一直忍着丈夫的无视，甚至拳脚相向。
　　陆以煦母亲的事，自然让大婶感慨良多，有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
　　情感归情感，但道理还是要讲的。
　　倪素儿把自己的餐盘往大婶面前一放：“我要土豆肉丝。”
　　大婶也没客气：“卖完了。”
　　她不甘示弱：“学校有规定，在学生用餐结束着，食堂的员工是不能私自将饭菜扣下，你是想让我去投诉吗？”
　　大婶认得她是学生会会长，这样的角色都不好惹，若动起真格来，为一口气丢了工作，不划算。
　　大婶瘪了下嘴，不情不愿的将铁盒子里的土豆肉丝倒进了她的餐盒里。
　　两人坐到用餐区，陆以煦说：“我真没用，连你想吃什么，我都买不来，反倒让你来帮我。”
　　她开解着：“你也别怪大婶，她也是个可怜人，吃过了丈夫出轨的苦头。”
　　她发现他的眼睛突然红了，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回去，让我那个哥哥，重新得到父亲的爱。”
　　“人的思想都是不受控制的，那是大人的事儿，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陆以煦突然说：“我们去一趟锡林格勒吧。”
　　“啊？”倪素儿瞪大了眼睛：“你还在训练当中。”
　　“就去一个星期，耽误不了事儿。”
　　一听到锡林格勒，她就恨不得立即飞回去，看着他眼里期盼的光，她试探着问：“那我们就去一趟。”
　　说走就走的旅行，有种无法言语的畅快，两人迅速的订了机票，回去收拾行李，她问：“还是给你母亲打个招呼吧，你突然不见了，她肯定会着急的。”
　　陆以煦说：“到了呼和浩特再打吧，现在打，保准走不掉。”
　　晚上9点，两人就到了飞机场，倪素儿说：“我怎么感觉像私奔。”
　　他牵起她的手：“这是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两人到呼和浩特白塔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风很大，天很冷，两个人的手依旧握得紧紧的。
　　在机场外面的酒店住一晚，陆以煦竟然激动得一夜没睡，早上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说：“我又想起跟飞流星在草原上的日子，真美。”
　　吃完早饭，两人到汽车站坐车去锡林格勒盟。
　　倪素儿打电话说要回家，倪爸爸和倪妈妈有些吃惊，问：“你不是说过年都不回家吗，这么突然，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带个男同学来家里看看。”
　　‘男同学’三个字让倪爸爸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喜悦：“好，好，我赶紧让你妈去买菜。”
　　她特别提醒：“煮羊肉，我同学想吃妈亲手做的羊肉。”
　　大巴车还没驶进车站，倪素儿透过车窗，就看到了父亲那辆黑色的“牧马人”跟在大巴车的旁边。
　　父亲眼尖，早就看到她了，一路跟着。
　　她知道父亲按捺不住，想提前看看女婿长什么样。
　　下车后，陆以煦要牵她的手，她赶紧甩开，说：“我爸来了，你别紧张，我爸右手虎口上有一个很大的伤疤，你一定要记住了，明天早上说不定他要带你去见朋友，认错了会很丢人。”
　　他原本不紧张的，被他这么一说，手就抖得厉害。
　　汽车站大门口，倪父已经等在那里，倪素儿快步上前，抱了父亲一下，问：“我变样了吗？”
　　父亲的脸笑得像朵花：“越来越漂亮了。”
　　倪父仔细打量跟在女儿身后的小伙子，个头高，就是太瘦，在他看来，男人就得长得魁梧雄壮，才有能力保护女孩子，于是皱起眉头。
　　倪素儿赶紧介绍：“爸，这是我同学，陆以煦。”
　　“伯父好。”为了让倪素儿的父亲接受自己，他必须要克服障碍，努力讨他们的喜欢。
　　倪素儿庆幸他看不清脸，自然也不知道父亲皱起的眉头，对他的外形有些不满意。
　　她说：“爸，上车吧，想到妈做的羊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去木瑟马场，倪父故意开车走了一段草场路，他把车开得飞快，草场地面凹凸不平，车也上下颠簸。
　　倪素儿和父亲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路，甚至觉得有种飞驰的快/感，陆以煦一颠,混身难受.
　　看着陆以煦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她提醒父亲:“走旁边那条公路吧，我想去看看乌啾变样了吗？”
　　乌啾是邻居家的牧羊犬，她跟那条狗并不熟，只是拐着弯让父亲别故意折腾陆以煦，别把他吓跑了。
　　倪父问陆以煦：“我们草原上的人，都是粗人，无论是骑马开车，都喜欢在草地上飞驰的感觉，如果你不习惯，我们就换公路走。”
　　“不用，这样挺好。”陆以煦觉得这是倪父在考验他，一个男人，这点颠簸都怕，怎么经得起未来的大风大浪。
　　倪素儿心疼，用撒娇的声音抗议：“爸！”
　　倪父说：“人家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车一进木瑟马场，陆以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大群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肆意奔驰，这样的场景，还是小时候在电视剧《西游记》里看过，孙悟空当弼马温的时候，带着一群马自由驰骋，壮观极了。
　　下车的时候，被颠簸得恶心难受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他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马群，笑着说：“我终于明白，你身上那种自信的光彩从何而来。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风景，真想留下来，不走了。”
　　倪父笑着：“那就别走了。”
　　倪素儿责备父亲：“刚才把车开得那么快，这会儿又让别人不走了。”
　　倪父说：“就是想看看他的耐力，不错。”
　　倪母做的羊肉汤很好吃，刚开始，看着绿色的韭花酱，陆以煦是皱眉头的，那颜色挺像水里的浮萍，不像是能吃的东西，她直接夹了羊肉沾上酱，喂到他嘴边。
　　一吃，就离不开这口淡淡的清香。
　　倪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陆以煦的身上，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
　　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男人不一样。
　　女的都喜欢看脸，长得好就行，男人都看身材，孔武有力，才能为女人挡风遮雨，显然，陆以煦不太合格。
　　倪父说：“我看你有些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她赶紧说：“中国马术运动员，陆以煦。”
　　倪爸爸和倪妈妈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代表中国参加过世界马术锦标赛的陆以煦？”
　　她自豪的点点头。
　　刚才还对他稍稍不满意的倪父马上改了口：“你来我们家，真是荣幸，今天在车站看到你，我就觉得眼熟悉，原来还真是熟人，接下来几天，我带你们好好转转，你要真喜欢这里，就别走了。”
　　吃完饭，倪父说：“你巴图大叔家，男孩子们正在摔跤，你带小陆去看看，了解一下蒙古族的风土人情。”
　　巴图大叔家的几个儿子都长得魁梧有力，穿着有特色的蒙古服饰，正在为一个星期后举行的摔跤大赛作准备。
　　两家很熟悉，她带着陆以煦过去的时候，巴图大叔和几个儿子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巴图大叔问她：“你带男朋友回来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点了点头。
　　陆以煦礼貌的向巴图大叔问好，巴图大叔的二儿子布和突然问他：“要不要跟我比一场。”
　　倪素儿解释：“他不会摔跤。”
　　布和说：“摔跤又不是运动，而是一个男人有没有实力的象征，让他来试试吧，不用比赛的那套规则。”
　　布和看向陆以煦：“要娶草原上的姑娘，不会摔跤要被人耻笑的。”
　　布和是标准的蒙古汉子，个子不高，却壮得像牛，摔跤是强项，这不是明摆着想揍陆以煦一顿。
　　她也想不明白，一向性格温和友好的布和怎么会挑衅陆以煦。
　　她说：“他是马术运动员，你怎么不跟他比马术。”
　　布和向陆以煦伸出手：“来了就体验一下蒙古人的热情，我们不用按摔跤的规则来，被压在地上起不来的就算输。”
　　陆以煦可不想在倪素儿面前出丑，欣然接受。
　　敢接受挑战，布和也不知道陆以煦到底身手如何，巴图大叔一喊开始，布和抓住他的肩头，瞬间就把他摔倒在地上。
　　看着陆以煦皱紧的眉头，她心疼得要命，说：“布和，你太过份了吧，人家是外行，你下手还这么重。”
　　陆以煦却一点不认怂，从地上站起来：“没关系，我只是试试力道，接下来我会注意的。”
　　就在她以为陆以煦会再次重重摔倒的时候，他竟然快速避开了布和那双想要再次抓住他的手，长腿一伸，把布和绊倒倒了。
　　她这才想起，陆以煦身形瘦，力气却是很大的。
　　布和也不示弱，很快就站起来，刚才还一副轻敌的样子，现在也变得警惕起来。
　　布和眼急手快，这次稳稳的抓住陆以煦的衣领，还没等他发力，陆以煦就抓住他的胳膊，反而将他固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