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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不详的黑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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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吧!给人带来不幸的黑鸟。但是你要记住,能让恶鬼变回人类的,永远只有人类。”
我被他用力甩开,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如同诅咒一样不断回响。他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拔刀取我的性命而没有丝毫犹豫。
池田家的刀法快如闪电,如果他想我的脑袋现在已经落地了。
但是他却这样放开了我,只是这样笑眯眯地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
这让我感觉无比恐惧。
而这不止因为他轻易就揭穿了我不愿提起的过往。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他知道的也许比我想象中更多。
万事屋,两个孩子,假发,甚至更多无关的人也可能会有危险。
身体比我的思维提前做出了反应。我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迅速朝他投掷了过去。
河堤上趁手能当武器的东西并不多,但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赌上一把了。
我当然不期望一块石头就能解决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只是偏了一下头就躲过了我的攻击。
我抓住这个空档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摸向他的腰间。
刚才的一击只是幌子。
我需要拿到他的刀,或者至少要阻止他拔刀的动作。
“太慢了。”
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接着自己已经变成了整个人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姿势。
我只要动一动那把出鞘的武士刀就会瞬间割断我的喉咙。
“不过气势不错。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
“还保留着作为恶鬼的觉悟呢。”
我被扭得难受,忍不住稍稍动了动,垂落下来的发丝碰到了刀刃上居然当场就被削断飘落在地上。果然这样一把快刀才配得起号称能够洗净罪人魂魄的刀法。
被这样一把刀杀死,大概死得也不太痛苦吧。
虽然没有办法告诉大家现在的状况会让我更加痛苦。
“我说过我现在不打算杀你。”
“恶鬼终究要回归地狱,但是我很愿意看看在这之前你们能够做到些什么。”
我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刀子突然松动了,再抬头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居然已经跳上了木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他像是在嘲讽我,又像是在对我表明不会杀我的决心。
我突然明白现在的我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猎手自己决定放弃了。而我活了下来。
我一屁股坐倒在了潮湿的河堤上。
我的腿却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色下,除了我自己摔倒压出来的那个坑提醒着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外,这里几乎没有留下那人存在过的痕迹。
我开始渐渐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黑夜里徘徊的恶鬼了。
我就那么坐着,脑袋里惊涛骇浪但是身体根本没有爬起来的动力。
现在的事和过去的事缠绕在一起,让我已经不怎么疼的后脑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真正打破我这可怕的僵硬状态的,是一队呼啸而过警车。
警笛声在我耳边尖利地划过,刺激着我的神经,仿佛有什么人在大声咆哮着,提醒着我。
有什么事情是我现在必须做的。
对了!是银时。
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而那个男人离开前告诉了我他在哪里。
这个念头闪过之时。我便从一时的混沌状态中脱离,再也停不下狂奔的动作。我要找到银时,不管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我的性命是不是已经危在旦夕。
五公里对我来说是个很长的距离,跑是根本没有办法的。情急之下我冲上马路,随手抓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绵羊,一路跟着那些警车的方向骑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我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些家伙要去的地方跟我是一样的。
那个卷毛走过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一样。
好在我作为弓兵的目力还是过得去的,一路上警车开得再急我也没有跟丢他们,很快我开始看到远处什么地方隐隐透出了火光。
那是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工厂,有东西正在激烈地爆炸开来。一辆辆警车整齐地停在那里,将整个工厂围得水泄不通。我想都没想就丢下小绵羊,拉开封锁线冲了进去。
是或不是,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很不幸的,鬼副长和一番队那个小哥也在现场。他们看到我突然出现很是意外,鬼副长相当敬业上来就要拉开我。然而还没等他动作,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血当场就下来了。
一番队长在一边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贱兮兮的。
我没空去管真选组内部的恩怨情仇,只想着快点进到现场去看一看。然而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我居然也落得跟鬼副长一般的下场。
一颗飞溅过来的石头,精准无比地打在了我的额头上。
很好,这下子前后平均了。
这是我快要废掉的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透过流到眼睛里的血,我看到不远处的高楼上,某只银发的卷毛一刀劈开了一架大炮一样的东西,然后回头对我招招手,笑得特别浮夸。
我都有点怀疑那颗石子是他故意丢的了。
我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
在他轻易捣毁了一个非法炸药加工厂之后。
银时的记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以一种鬼神莫测的奇葩方式恢复了过来。据他本人所说,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那个工厂里去的。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老板正扬言要用他自己生产的一种叫justwe的莫名其妙的炸弹把江户城给炸成灰。
然后他就一刀把对方的秘密武器给劈成了两半。
“所以这就是你害我额头上也中了一下的理由么?”
“我哪里知道你会在这里啊?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人就是这样,擅长一句话噎死个人。
我能告诉他我是担心他的安危特地顶着脑袋上的伤半夜跑出来找他么?
我要是说了估计得被他嘲讽到银他妈完结。
于是我们之间的对话就以我灰溜溜地闭嘴而结束了。
万事屋从此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个屁!
从那一天开始,我正式开启了三天两头往万事屋跑的模式。
因为我心底始终还在意着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银时开这个口。
银时那家伙,不知道是我害得他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甚至不确定当我把这一切都跟他和盘托出的时候会发生些什么。
但是一直瞒着他,我又没有办法面对自己。
“安雅姐早阿鲁。”
“安雅姐今天又过来了啊。”
于是,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理由驱使下,我跑万事屋的次数之多,以至于两个孩子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很不幸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两个给我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建议。
至于也可能被波及的假发?嗯问他还不如不问。
那个卷毛自然乐得有人给他带吃的偶尔还顺带打扫一下卫生。甚至楼下的登势婆婆都开始暗示我不需要为这个卷毛操这么多心,男人这个年纪该自己承担责任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而又不平静地过了一阵子。
直到我把我书店前台养着的两只金鱼搬到了万事屋。
“喂你够了啊。最近老是往我这里跑我就觉着不对劲。这种东西阿银我可是不会帮你养的。”
“你帮我看着就行了我自己会过来喂的。”
“你就是找个理由经常过来蹭饭吧!”
“都是我做的还需要蹭么?”
“伊丽莎白和维多利亚都很好养活的,你不要拒绝他们啊。话说祭典上我刚把它们捞回来的时候你也见过的。”
“真是的,什么伊丽莎白维多利亚的,你想说的不是这些吧?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啊?你跑我这儿这么勤快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啊这个......\"
我还没有想过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才这么几天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少这个那个的。是不是为了我失忆的事情?”
“你莫不是以为我失忆是你害的吧?”
银时一句话惊得我差点把手里的鱼缸失手扣到他头上去。
“我都想起来了。你不来我也会找机会跟你明说。”
“其实那天你和那个纳豆女一起出任务,我都看到了。你的炸弹根本没有伤到我。我是在家门口那个小店买JUMP被撞的。”
原来真的是个误会啊。
“那你早不说啊混蛋,害我担心你这么久。”
“谁让你老是这么扭扭捏捏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啊!感觉你都快要精神不正常了。我可不敢再刺激你了。”
“你才精神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解开了这个心结,我整个人都松下来了。
“话说你就那么想补偿阿银我啊?”
“那也行,帮我出门买本JUMP吧。”
“喂,你干嘛突然自作主张了?还有你明明昨天才买过吧!下一次发售还要一周呢!”
“那就发售那天再给我拿过来吧。现在出门。”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到底谁才是那个别扭的家伙啊。连让我回家休息都说得这么拐弯抹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伊丽莎白和维多利亚还是要寄放在你这里的。”
“喂喂我家可是有一只大狗哎。这家伙饿起来可是什么都吃的你真的放心么?”
“我相信你的能力。区区宠物都没办法驾驭也太给武士丢脸了吧?”
说完我就真的不理会银时的哀嚎推开门走了出去。
今天门外的阳光也是格外地灿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