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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结婚吧。 ...


  •   所以这个omega,在石锤要塞上失踪了。

      荣莛眉头紧皱,沉下声道:“然后呢?具体发生了什么?”

      希德也喝了口酒,声音干哑道:

      “我和你说过,她还没有离婚,omega也不能主动申请离婚。但帝国法律又规定如果3年以上不孕,可以申请解除婚姻关系。她和她的alpha已经结婚4年了,还没有怀孕,她因此饱受自己丈夫的苛责。一个月前她回到石陲要塞,就是打算和她的丈夫商量,以不孕的理由申请离婚,然后再来和你们见面。她当时也很乐观,觉得她的alpha应该不会反对……”

      在注重生育的银河帝国,无子会遭到社会的歧视,按常理来讲那名alpha的确不该反对离婚。

      但按照现在的事态看,应该是出什么问题了。

      “她回去的前几个星期都好好的,说她正在和alpha按部就班地聊。但后来……她就失联了。”

      “失联?”荣莛瞳孔一缩,下意识道,“这怎么可能!”

      不怪他怀疑,在科技通讯高度发的当今社会,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网络监控着,想要彻底失联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也觉得奇怪!”

      希德低吼道,面上表情如同笼中困兽。

      “我甚至查了她光脑的定位,还好端端地在石陲要塞,光脑终端也没有上报她任何的紧急情况或生命危险,所以她人应该没事。我动用私人关系,让当地的警察去她家敲门了,来开门的是她的alpha,说她生病了不想见客人。既然光脑没有上报异常,警方也没有理由怀疑她有危险,所以只好暂时撤出来了。”

      荣莛紧紧皱着眉,无疑是地扣着指甲,大脑飞速运转。

      光脑会实时监控健康状态,有任何异常就会联网上报,警方一般根据这个来判断当事人是否处于危机状况。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有底下诊所可以拆除光脑,也有特殊的药物能对光脑的判断进行干扰。

      但这些都是可能,最好是能亲眼见到当事人本人,不然所有的推论都是臆断。

      片刻后,荣莛沉声问:“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吉安娜。”

      “吉安娜有没有家人,或者朋友?如果她的亲属报案并且坚称她有危险,警方就有依据搜查那名alpha的住处。”

      希德烦躁地吐了口气:“我正要说这点,最离奇的就是这点!吉安娜父母早逝,家里已经没有亲眷,最亲密的一个朋友叫朵拉。我本来想问朵拉知不知道吉安娜去哪儿了……但现在朵拉,我也联系不上了。”

      一阵寒意席卷而来,令荣莛周身战栗起来,他想说什么,却忽然被身后一阵巨大的骚动所打断。

      原来隔壁卡座点了价值过万的香槟,侍应生举着灯牌簇拥过来,浪潮般的娇笑与欢呼声中,有人举着鼓风机和钞票枪疯狂地往四周扫射,如雪片般散落的纸币蒙蔽了整个世界,落在哄抢的客人手中,也落在对坐的兄弟二人肩头。

      希德猛地探身抓住荣莛的手腕,那紧绷的声音哪怕隔着癫狂的背景音,落在荣莛耳中也清晰可闻:

      “我用政府的后台查了,石陲要塞omega的失踪率在最近半年猛增,而其中怀孕的omega竟然占到了七成!”

      他力气极大,荣莛的呼吸也渐渐跟着急促了起来。

      离奇失踪。怀孕。

      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背后又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这么多失踪案件,石锤要塞的警方就没展开调查吗?”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希德冷笑了声:“当然没有。这些omega的光脑没有报警,证明他们没有生命危险,那只要他们还活着,还在生育,谁在乎他们在哪儿生育,生下的又是谁的孩子呢?”

      荣莛咬紧牙。他不敢把嘴长得太大,生怕一不小心就大骂出声,或者干脆呕吐出来。

      希德仓皇地苦笑了一声:“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是疯了还是疑心病作祟……吉安娜这件事,联系675和676号法案……一切都是巧合吗?我总感觉有人在操纵一盘棋,所有的暗潮涌动都是这诡秘棋局的一环,而我们无力反抗。你想想,676号法案一旦通过,omega的性自主权就归‘所有者’所有,那什么叫所有者?”

      有买卖,有流通,才有“所有者”一说。

      这条路的终点,是omega交易的合法化。

      “……我、我不知道,可能我真是被焦虑折磨得精神衰弱了,这些阴谋论我甚至不敢跟爸爸讲,他不会理解的……”

      希德连连摇头,在议会上巧舌如簧的人此时却言语混乱,似乎陷入了什么魔障。

      “你觉得呢荣荣,是不是我真的多想了?可能吉安娜就是生了个小病,迟几天就回来了。朵拉也是……临时有什么事了,所以没回我的消息——”

      “我去石陲要塞找她。”荣莛沉声道。

      泽维尔骤然抬头,无章飞旋的霓虹映入他的眼底,照亮了他的愕然:“你说什么呢?你是帝国军人,哪怕休假都要报备,怎么可能私自去石陲要塞——”

      “我有办法。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前往石陲要塞。”

      荣莛反手攥住希德手腕,紧紧一握,力量犹如湍流河水中屹立的磐石:“交给我,哥。我哪怕把石陲要塞翻个底儿朝天,也会把吉安娜找出来,安全带回首都星。”

      “不行!”希德厉声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犯险的!现在曼宁盯九天盯得已经够紧了,你还想给他更多的把柄吗?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军衔了!”

      “我在乎个屁的军衔!”

      荣莛的眼底有炙烈的火在跳,平日里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多情的鹿眸,此时亮而狠得如同一个超新星爆炸时那毁灭性的宏大明光。

      “军衔……不过是银河帝国为了让我买命逼我签下的卖身契罢了。如果我不能保护你们,这破玩意儿要了也没什么意思!哥,让我去,哪怕是有一天要死在成千上万人的吐沫星子里,我也想死得明白,起码知道这一局棋的真相。”

      希德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也应该是我去……吉安娜是我的爱人……如果我让你替我,那我是什么,懦夫吗?”

      “你要留在首都星,全力阻止676号法案的通过。跑腿调查这种事,我更擅长。”荣莛用力按下了他的战栗,“她是你的爱人,但是我的同族,我和你一样在乎。”

      希德还想说什么,但荣莛没再给他机会,长身站起一抬手饮尽了杯中的酒,转身毅然离开了卡座。

      那口烈酒顺着他的喉咙滚下,在他的体内点燃一场毁天灭地的燎原烈火,让他头脑嗡然,呼吸急促。

      脑海中酝酿的计划,已渐渐成型。

      他大步穿过舞池,周遭所有纵情声乐的人都成了鬼影,他的胸口怀揣似怀揣了满腔的愤怒与激动,不爆不快,最好拖得整个虚伪的首都星一起殉葬才算痛快——

      啪!

      他奋力推开门,脱身欢乐的天堂,踏入连廊。

      一群保安守在连廊门口,大声呵斥着排队等候进入场馆内的客人保持秩序,耐心等待。

      长龙般的队伍看不到尽头,其中不乏盛装打扮的omega和翘首以盼的alpha、beta,都在渴望着一个跻身室内、一睹顶尖上流社会奢靡的机会。

      “荣少将!”一名保安眼见地认出了他,殷切地迎上上来,“要休息了吗?泽野先生已经在楼上给您安排好房间——”

      荣莛没做声,他呼吸沉重滚烫,双目直勾勾地望向窗边站着的那个人影。

      泽维尔一直等在夜店外面。

      他虽然死乞白赖跟着来了,但泽野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甚至直接把门关在了他脸上。但他耐心很好,就这样等在连廊上,就连保安兢兢战战地过来问他是否愿意去休息室坐一会儿时,他都礼貌回绝了。

      他本来正透过舷窗眺望首都星的夜景,听到身后有人叫“荣少将",才回过头来。

      “和泽野见完了?”他看着荣莛走近,问道。

      荣莛没回答,用微醺后湿润的眼睛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神色晦暗。

      “你怎么没走?”荣莛问。

      “我们聊聊。”泽维尔沉声道。

      荣莛忽然有点想笑。

      聊?聊什么?

      他是想向自己道歉,还是劝自己不要再继续和军部作对,亦或是搬出他贵族alpha的身份来威慑自己、让自己以后小心谨慎做人?

      无论是哪一样,荣莛都没有耐心听。

      可他前往石锤要塞的计划,不能没有泽维尔。

      现在他已经彻底激怒了军部,军部不可能放心让拥兵自重的他独自前往石锤要塞,更不可能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在石陲要塞上展开调查。

      他需要文书和通行证。更需要一个前往石陲要塞的理由。

      片刻的沉默后,荣廷终于哑声道:“我不想聊。”

      泽维尔眉头皱起,难得隐忍道:“不会耽误你太久,我……”

      他没说完,一个炙热的嘴唇就强势地压了过来。

      荣莛一把将他推到了玻璃舷窗上,一手按着他结实的胸膛,一手掐着他窄瘦的下颌,用力吞噬了他。

      在外人看来这个吻十分涩情,二人唇舌缠绕,难舍难分,荣莛膝盖甚至顶入泽维尔分开的长腿之间,将他钉死在了自己与背后墙面之间。

      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个吻有多么的暴力血腥。

      泽维尔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都是荣莛用力咬出来的。

      可那痛意却像一股电流,从泽维尔天灵盖直窜尾骨,刺得他浑身一激灵。他只愣了一秒,就猛地大力搂住荣莛,疯狂地吻了回去。

      什么血腥味,什么舌头破了,算得了什么?荣莛愿意这么大大方方地吻他,他连在梦里都不敢想。

      他呼吸沉重,大脑轰鸣,几乎溺死在了这个吻里。

      排队的客人们不知这两人的身份,只瞧见两个外表出众的人忽然就当众啃上了,顿时一片嬉笑起哄声。然而保安是认识他们的,当场看傻了,心里悄悄直打鼓:

      没想到银河帝国军团里这么乱……好家伙还是ab恋……

      泽维尔忽然忘了周遭环境,他双臂收紧,正想吻得更深,却被荣莛一把推开了。

      荣莛一眼都没看他,转身朝向旁边的保安,唇上还带着激吻后淡淡的水泽,表情却冷得像刚下战场一样。

      “门卡。”他道,伸出一只手。

      保安愣了一秒,匆忙从兜里摸出那张泽野早交代过的门卡放在荣莛掌心,正想再说两句什么,荣莛却已大步离开。

      泽维尔紧跟上他,路过保安时脚步微微一顿,眼睛自上而下一扫。

      冰寒的目光里,充满无声的警告。

      保安一个哆嗦,刚想赌咒发誓自己不会乱说,这两人却已一前一后走远了。

      荣莛一直沉默着,面无表情,然而那股安静下却汹涌着如岩浆般激烈的情绪,仿佛即将爆发前的火山。泽维尔本想发问,然而刚一进电梯他就被再次推到墙上,荣莛已又吻了上来。

      泽维尔的衬衫被他从皮带里拽了出来,永远扣到最上面的纽扣崩掉了两颗。荣莛的手长驱直入地探入衣底,掌心贴着alpha火热的肌肤,重重地抚摸着那贲发的肌肉,感受着对方因自己的触碰而战栗。

      泽维尔头皮几乎要炸开,一仰脖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

      抚摸带来的块感还是其次,而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满足。

      他能感到荣莛需要他,别管这种需要是出于爱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两人纠缠着,从电梯挪动到门口,泽维尔呼吸粗重地把荣莛按在门外亲,完全上头,甚至忘了要先进门。荣莛反手一刷门卡,在嘀的一声后揪着他的衣领将他重重掼了进去。

      ……

      就算是两个习惯了日常高强度训练的人,都闭目躺在原地,半晌没出声。

      泽维尔轻轻吻着荣莛汗湿的侧脸,疯狂结束后,一开始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今天的荣莛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他刚想开口,荣莛却已挣扎着撑起身子,毫不留情地抽身起来了。

      泽维尔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赤着双腿过去,从自己的军裤里翻出一盒烟,火苗一闪后,他在昏暗中吐了个烟圈。

      荣莛目光空洞地抽了会儿烟,一回头竟发现泽维尔还躺在原地,不禁失笑:“还躺着干什么,人体艺术啊?”

      泽维尔终于也从地摊上起来,沉默地走到荣莛背后,一个轻柔却密实的吻落在了他的肩头。

      两人哪怕刚才都没现在这么亲密。荣莛夹着烟,怔怔地凝视着室内的昏暗,半晌后问道:“你觉得你是我的所有者么?”

      泽维尔一顿:“……什么叫所有者?”

      “唔,就是字面意思,拥有与被拥有。”

      荣莛平静地抽着烟,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你自己不也这么说过么,想让荣莛这个名字彻底从社会上消失,让我只做你床上的禁俘。既然这么想,应该是赞同‘alpha是omega所有者’的这个说法吧?”

      泽维尔想起自己在餐厅里说的那些气话,胸口一紧,低声道:“抱歉,我当时说的是气话,我其实——”

      “我现在不是想和你吵架。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荣莛淡淡地道。

      泽维尔深深吸了口气:“占有是alpha的劣根,所以……对,这个想法的确出现在过我的脑子里,而且不止一次。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上点沙哑,“……但如果是为了你,我愿意和alpha的本性抗争,不是他死,就是我休。”

      这话听起来有些中二,荣莛愣了几秒,没忍住失笑出声。他转过头面向泽维尔,抬头看着他笑道:“抗争?你怎么抗?平时我还能用一条皮带帮着你,但易感期的时候你会变成什么畜生,你自己也知道。”

      泽维尔垂眸深深看他:“易感期的时候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上10管抑制剂,挨过去。你不愿意的,我也不逼你。”

      荣莛微微一哂。他心里自然是不信的,大话谁不会说,但在生理基因强大的力量下,有几个人能够保持清醒?

      “所以‘所有者’并不准确。”泽维尔道。

      荣莛随口问:“那是?”

      “我是你脚下的‘臣服者’。”

      泽维尔低头,细密地吻他的额头,声音里有些企图隐藏、却又暴露无遗的脆弱渴望。

      “就像刚才那样,心甘情愿被你绑着,等你施舍给我一点爱和满足。”

      荣莛的心脏重重一跳后又一空,竟像是漏了一拍一样。他感受alpah的嘴唇贴着自己的额头,上半截身子是滚烫软麻的,但心口的位置,却依然有化不开的寒意。

      他定了定神,推开泽维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聊聊吧。”他抽着烟,隔着迷蒙的烟雾眯眼看着泽维尔,“你觉得咱们俩现在的关系算什么?炮友?”

      他以前从来不愿意聊这些话题,甚至一谈到相关的,就会像应激一样炸毛。每次只要一聊他们就会爆发激烈的争吵,就像在餐厅里的那次一样。

      泽维尔一怔之下心中瞬间腾起不安的惊喜,他努力克制住激动,沉吟片刻后谨慎回答道:“炮友不准确。不如说是男朋友——”

      “那就是一对一的专属关系了。”荣莛懒洋洋地一扯嘴唇,“和我睡过之后你没再有过别人?”

      “当然……”

      泽维尔脱口而出,随即骤然想到什么,脑子里闪过好几张脸,声音立刻沉了下去,“我当然没有。你呢?”

      荣莛微一挑眉,竟狡猾地跳过了没回答,转而问:“好。假设咱们是男朋友的关系,但既然是谈恋爱,总得有点儿未来和规划吧?不然上床上到两个人都不行拉到,好像和炮友也没什么区别。”

      泽维尔简直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雷区,接下来的每一句应答都得小心应付,不然不知踩到哪儿就会爆炸。

      他就连设计行军方案时都没这么谨慎,反复丝琢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想要的未来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想和你组成家庭,想生育和你的孩子,但如果这不是你想要的,我——”

      荣莛懒得听他后面的话,直接打断了他:“所以你是想让我曝光omega的身份,然后和你结婚。”

      泽维尔的语气变得急促:“不用曝光你的身份。你可以永远当九天的少将,做你喜欢的事情。无论是omega还是beta,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因为你的性别想和你在一起。”

      荣莛一哂,懒懒地弹了弹烟灰:“别人会怎么看?A级的alpha娶了个无法生育的beta,这在崇尚生育的当今社会来看,跟叛国罪也差不多了吧?”

      “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有一万种方法掩人耳目,你可以生下来然后我们对外宣称孩子是领养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要,那就不要。”

      有没有孩子,和能不能和荣莛在一起比,实在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了。

      荣莛听了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表情还是淡淡的,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这已经是两人关于未来最平心静气的一次交谈,泽维尔看不出他的想法,却也不愿就此放弃。

      他过去在荣莛面前蹲下,定定地看着那张在朦胧的光线中依旧秀美的面孔,沉声道:“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

      荣莛掐灭了指尖的烟,视线避过泽维尔的眼睛望向后方的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淡淡地道:“……如果你觉得娶个不能生孩子的beta无所谓,那就这么定吧。”

      泽维尔瞳孔骤然一缩,顷刻间,忘了呼吸。

      荣莛……荣莛说什么?他该不会是……耳朵出现幻觉了吧?

      方才荣莛的表情那样冷淡,泽维尔满心以为会再听到一次拒绝,谁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几秒后的死寂后,他停滞的心脏像被人猛地做了次心脏复苏般,骤然死灰复燃。他浑身的血液倏地加速流淌,咆哮着上涌,大脑眩晕着嗡了一声。

      “就这么定……是怎么定?!”他猛地直起身,呼吸急促,“你、你说清楚点儿!”

      荣莛缓缓将视线收回,微微一笑,“按你说的,我同意。你娶一个beta。”

      泽维尔还是不敢相信,声音有些发颤:“你要是今天说完了明天再反悔那我——”

      “但九天和赤色暴风现在的关系太紧张了,这次的事之后,你家里更是视我如眼中钉,我们贸然宣布结婚对局势不利。”荣莛平静地道,“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

      泽维尔的脑子根本没跟着转,还卡死在刚才他说“同意”的时候,只剩一双眼睛眼怔怔地看着他嘴唇在动。

      “我得做出点示好的举动,缓和一下两个军团,包括你父亲和斯通家的关系。”荣莛继续道,“边疆服役是个不错的主意,当然一呆十年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一年或者半年,都可以考虑。服役地点我也有个想法,不如就定在石陲要塞……泽维尔,你听没听啊。”

      泽维尔缓缓回神,反应能力堪称帝国第一的alpha此时竟像是痴呆了一样,反应了得有半分钟才道:“缓和?什么缓和?”

      荣莛嘴角抽了抽,看起来有点儿扇他:“缓和咱们两方的关系!昨天还是政敌今天就成了儿婿什么的,你觉得曼宁上将能接受?!”

      “我管他能不能接受!”

      泽维尔猛地起身,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声音急促。

      “这样,你明天正常军部报道,我先去见斯通议员和希德,要是我们聊得顺利我当天晚上就去通知我父亲,如果不顺利——比如希德非得打我一通才能出气的话——那就缓一天,最迟后天我把家里搞定以后咱俩就去市政大厅登记。不对,得现有个求婚仪式对不对,你想先领证还是先办婚礼?婚礼场所我都已经看好了,一会儿就把链接发到你光脑里,你今天晚上晚点儿睡最好明早之前就选好——”

      “什么意思?”荣莛冷冰冰地道,“现在你是我的alpha了,觉得大事小事儿你都能替我拿主意了呗?”

      危。

      泽维尔脑子里警铃大作,立刻住了嘴,几秒后才迟疑道:“那你觉得……”

      “按我说的来。”荣莛不耐,“边疆服役,石陲要塞,半年到一年。回来以后如果局势有所缓和,我们再慢慢聊之后的事情。”

      “半年”“一年”“慢慢”,这几个词没有一个是泽维尔喜欢的。他恨不得是“现在”“立刻”“马上”。

      “……但半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在外冷酷倨傲、连亲爹都随意甩脸子的alpha此时垂着头,委曲求全地打着商量:“反正是面子工程,做做样子得了。三个……一个月行不行?”

      荣莛在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那就一个月,地点就定在石陲要塞。文书和手续我就交给你了,我想尽快出发,越快越好。”

      他说,越快越好。

      泽维尔恍恍惚惚地想着,那是不是证明,他和我一样急?

      急不可耐地,想要永远在一起了。

      他和荣莛在一起后不是没有开心过,其实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哪怕不在一起时,只要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胸口都会被快乐挤爆炸。

      但那份快乐却是带着恐惧的,仿佛水中探月、雾中看花,又像是炽烈阳光下躺在地上的卵石,他只能渴望地看着,不能伸手去拿,因为只要拿起卵石就会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可现在他的世界被金灿灿的光芒充满了。他终于敢将那块石头捡起来,紧紧地贴在胸口,感受那块石头吸满了全宇宙的热意,将他的灵魂也熨烫得火热。

      ……原来我的一生就是为了和这个人、这一个幸福的瞬间。

      他恍然间想。

      连指尖都充盈满了那股几乎要爆炸的力量,泽维尔猛地探身,半跪着将荣莛紧紧箍在了自己的怀中。

      “其实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他沙哑而滚烫的声音在荣莛耳边道,“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为了你,我再等二十年五十年也愿意。”

      他被快乐冲昏了头脑,甚至没有察觉荣莛此时态度的异样,更忘了去问为什么荣莛要去的独独是石陲要塞。

      被他抱着的荣莛半晌后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而那双漆黑的鹿眸却望着窗外霓虹与阴影交错的夜色,目光愈发沉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泽维尔,你以后真的等了20年哟,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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