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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新婚当夜 ...


  •   弗加一直在市政大厅的门口来回徘徊。

      他也形容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情,有点儿像当妈的送自己白菜给猪拱,又有点像是当爹的在产房外等里面抱出来的是a是b还是o。总之就是焦虑、不甘、懊恼、期待种种情绪来了个大乱炖,在他的胸膛里不住发酵,冒起阵阵黑烟。

      终于在两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泽维尔和荣莛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新婚的夫妻二人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去散了个步,反倒是等在外面的司机嘴唇全爆的是死皮,一颗油亮的大痘在下巴上呼之欲出。

      “少将!”弗加一个箭步抢了上去,“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泽维尔皱眉瞥了他一眼,似有些嫌弃他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倒是荣莛笑着开口道:“很顺利。”

      弗加也皱起了眉,那嫌弃的模样竟和他家少将有几分惊人的相似。他抢身上前,牢牢占据住泽维尔侧后方的位置,把荣莛挤到了后面,“少将,既然今晚是您的新婚之夜,不该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好好喝两杯吗?”

      泽维尔从眼角睥睨他,“我新婚。和你们喝?”

      “哈哈可不是吗。”弗加丝腆着脸笑道,“您结婚典礼也没办,酒席也没有,再不请兄弟们喝一桌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再怎么说,也该给个机会让我们把您之前随的礼金还给您吧?”

      “首先,你收到的不是礼金,是帝国给你们的结婚补助。其次,我没出席过你们的典礼,也不希望你们来我家。”泽维尔冷淡道,“还有,今天晚上没时间和你们公款吃喝,我和他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看向荣莛,荣莛回以一个笑容。

      他二人明晃晃的奸情刺痛了弗加的眼睛。

      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不就是那档子事吗!

      看那妲己笑得春心荡漾的模样,估计恨不得现在就顺杆爬上少将一米八的大长腿吧?自家长得这么水灵、高大、双开门、位高权重的白菜,怎么就被这个4手野猪给拱了呢?

      “我、我都已经通知队里的兄弟了!”弗加不顾泽维尔的杀人视线,义无反顾地当了那个大功率电灯泡,“大家也都是兴奋,为您开心嘛。我们保证,下次您再结婚我们就不闹了!就这一次!”

      荣莛:“……”你是会保证的。

      他的目光闪烁了下,在泽维尔不耐烦地爆发之前,开口笑道:“行啊,聚聚就聚聚呗。少将,我还没见过你军队里的人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

      弗加眉毛一飞,喜上眉梢。泽维尔皱眉看了眼荣莛,低声道:“你确定?”

      “确定啊。不就是聚餐吗?”荣莛无所谓地道。

      “他们可能要喝酒。”泽维尔警告。

      “啊。”荣莛眨眨眼睛,随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我可以。少喝点就行,小酌怡情。”

      “但我们说好的那件事——”

      “喝点酒嘛。不耽误办事儿。”荣莛笑道。

      弗加猛一攥拳。办事儿办事儿。你脑子里就想着办事儿!奶奶个腿,今天让你们办成事儿就算是我输!

      他噌地一下跳起来,在他家少将开口反对之前,以起飞般的速度冲了出去,只丢下一句火急火燎的话:“我去摇人!”

      泽维尔盯着他的背影,满脸不赞同。然而在他身边的荣莛表情却依旧悠闲,唇边微微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奶奶的臭小子。今天喝不死弗加这蠢蛋算他这个前教官输。

      ——

      是夜,少将宅邸的院落外停了8、9辆汽车和飞行器。夜色中的草坪一片静谧,花圃中的绣球有了花棚的庇护,终于吸足了水分,渐渐挺起枝干撑起饱满的靛蓝花球。徐风摇曳凤凰树的枝桠,吹落一地红色花朵,引来几只闪烁的萤火虫。淡绿的光点飘过石径,飞上回廊,随即在屋内爆发出一阵大喊后骤然散去。

      白色的3层小楼灯火通明,门口整洁的鞋垫上此时摆满几双军靴,在往前是叠放在一起的两箱伏特加,每瓶都已见底。屋顶吊灯炽亮,照着下方圆桌旁围成一团的人们。

      “亮、亮牌!”

      弗加涨红着脸,半边身子扒拉在茶几角上,手里死死捏着3张沾满酒滓的扑克牌。他眼珠子已经失了焦点,费好大劲才能定在对面桌的荣莛身上。

      荣莛气定神闲地靠在背后的沙发上,指尖搭在3张扣着的扑克牌上,闻言敲了敲桌:“你先亮。”

      “不——不!”弗加眼神又有点涣散,猛地甩了下头,结巴道,“你、你先亮!”

      荣莛看向自己左侧,他旁边的alpha耸耸肩,主动亮出自己的两张牌,是一张5和一张4,总数为9。接着他下手的另一队也亮了牌,一张7一张1和一张Q,加起来是8.5.

      两队都没能十点半。现在就看荣莛和弗加两边的点数了。

      弗加看完这两队的牌后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嘴角裂得大大的,简直是一个容光焕发。他往后一靠,打了个酒嗝,趾高气扬地问荷官:“点数最低的什么惩罚来着?”

      “喝所有队喝过杯数的总和。”

      当何官的alpha瞥了眼弗加面前一片狼藉的酒杯,又加了句,“你不早知道了吗?都被惩罚了好几轮了。”

      在场的十几个alpha哄堂大笑。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弗加脸红得几乎滴血,捶着桌子、扯着嗓子大吼道:“闭嘴……都闭嘴!我这一轮必不可能再输!来看——十点半!!”

      他反手将3张扑克牌摔到桌子中央,众人凑过去一看:一张6一张4一张J,总和的确是10.5。

      “啊哈!”弗加一拍桌子,把酒杯震得一跳,“没有比我高的吧?没有了吧?来来来算算,我刚才喝了多少来着?”

      旁边的队友好心提醒:“4杯伏特加附带两瓶啤酒。”

      说到这里弗加简直在内心垂泪。

      刚才他就差一张J就能凑够十点半了,偏偏荣莛在对面和他死磕,他喊10口荣莛喊20口,他喊20口荣莛喊100口,他俩生生把价格抬到500口的时候荣莛才遗憾放弃。

      500口啊,一整杯满满的伏特加啊!

      别人给他倒酒的时候弗加小心肝都在颤,偏偏在队友和那个4婚男面前不能露怯,还得装作很豪迈的样子。

      他仰脖往喉咙里灌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虚无了,自己血管儿里都散发着酒精的恶臭。

      但无论如何,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没有那张J,荣莛肯定到不了十点半,也就是说他喝得肯定比500口多。弗加想到这里混身都舒畅了,简直比打了胜仗还高兴,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洋洋得意。

      “哎哎哎,还愣着干什么!"他大手一挥,“快点给少将的omega满上啊!”

      “哎。”有还比较清醒的alpha打圆场道,“少喝点吧。要不嫂子就喝一半意思一下吧。”

      “放屁!”弗加吐沫横飞地呲了回去,“你们这帮见人下菜碟的傻逼,凭啥轮到他就少喝啊。ao平等!我喝多少他喝多少!”

      谁知荣莛笑道:“别急。我还没亮牌呢。”

      他细长的手指轻轻一翻,将被扣着的3张扑克牌亮在了众人眼前。

      一张2,一张K,和一张8。

      “荣荣也是十点半!”一个alpha叫道。

      弗加如遭雷击,噌地直起身咣当撞到了半瓶啤酒,“不可楞!!”

      “而且——”

      另一个alpha指着那张K道,“他的半点比你的J大。弗加,你又输了啊。”

      弗加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

      他看看桌上的牌,又看看对面的荣莛,额头的青筋跳得越来越快紧接着暴吼出声:“你他妈用不着那张J为什么要和我叫牌——”

      荣莛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一脸纯良:“啊我看你刚才喝酒跟喝水一样,应该是酒量不错。我要是不抬一抬价,你怎么喝的尽兴呢?所以请吧,弗加副将。”

      一阵爆笑轰然响起,所有alpha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的拍着桌子甚至滚到了地上。有好事儿的一把抄起桌子上的伏特加,直接怼到了弗加面前,“哎这瓶也见底儿了。咱也不算多少口了,你干了就算惩罚完了,不过分吧?”

      弗加颤巍巍地接过来,看着还有1/3的透明酒液,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

      “哎好久没喝这么开心了。”一个半躺在地上的alpha醉眼醺醺地道,“还记得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吗?学校禁酒,咱们馋了就只能找荣莛学长,十点半这个游戏还是他教咱们的……”

      有人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谁知弗加扯着嗓子接上:“荣教官也老他妈能喝了!当时还觉得他个beta咋比咱们alpha还能喝,后来爆出来他是omega,惊、惊掉老子大牙……”

      “荣教官竟然是omega,震惊我一百年。”有醉鬼嘟囔道,“当年他负责我们低年级的军训,训得我吐血。想去酒桌上找点存在感吧……嘿!人家酒桌上更牛逼!你、你说咋有这么完美的omega呢,这不和常理啊!”

      “别说了。”有人悄声道,“少将听了会不开心。”

      弗加一挥手:“怕什么!少将出去抽烟了,又听不到咱们说话。而且我觉得——嗝——少将不是真讨厌荣教官,你们都不知道吧?坊间传闻,他俩在军校的时候就——嘿嘿——”

      他伸出两个大拇指,对着够了够,露出猥琐的笑容。

      荣莛:“……”

      坐在弗加旁边的alpha抄起伏特加瓶直接怼进弗加嘴里,一把讲他的头按到了桌子底下,抬眼对荣莛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弗加喝多了就这样,嘴没把门。”

      荣莛:“……没事。”

      他顿了顿,环视屋内一堆或坐或站的alpha,迟疑了下问道:“你们——都认识荣莛吗?”

      众人僵了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防备。

      那个把弗加按倒的alpha——荣莛记得他应该叫德文——迟疑道:“呃,算是吧。荣莛和泽维尔少将是一届的,我们都是他们的学弟,在军校里跟他们训练过。”

      是这样吗?

      荣莛看着这一屋子陌生的脸,企图和自己记忆力那些青涩的毛头小子们对上号,却一无所获。

      或许他们真的在一个桌子上喝过酒,或许他真的教过这些人十点半的游戏,但那些都已经是25年前的事情了。有太多人在他的生命里走过,大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荣莛沉默了片刻,手撑桌子起身,对众人笑笑:“我去看看泽维尔,你们先玩着。”

      弗加在桌子底下发出一声呕吐声,德文死死抠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往地毯上吐,冲荣莛笑道:“您去吧。很晚了,早点休息,这里我们负责打扫。”

      荣莛点点头,离开客厅,穿过厨房向后门走去。单扇的玻璃推拉门留了个小缝,他微一用力拉开,踏入微凉的夜风之中,旋即看到了靠在栏杆上抽烟的alpha。

      泽维尔背对着门,双肘搭在回廊扶手上,肩背到腰肢呈现出一个流畅优美的弧度。他修长的指尖有红色的微光闪烁,在漆黑夜色中仿佛是闪烁的萤火。而那一点微光又格外寂寥,与他们头顶的漫天璀璨相比,如同被放逐于黑暗的流星。

      听到门响,他回过头往向荣莛的方向。

      “怎么出来了?”他的声音含着烟雾,有些模糊。

      荣莛走过去,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泽维尔一顿,当即想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却被荣莛抓住了手腕。

      他娴熟地从泽维尔的裤兜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仰头靠近了泽维尔。烟头和已经燃起的烟草相碰,不一会儿就燃起悠悠的轻烟,而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闻。

      泽维尔的肩膀微微僵硬,他灰蓝色的瞳孔闪烁了下后终于盯在荣莛的脸上。omega青年的脸孔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小麦色的皮肤在夜色衬托下显得有些苍白,而那秀气的眉眼和纤长的睫毛又有些许缱绻脆弱的味道。

      这一幕眼熟的令人胸口闷痛。泽维尔还在怔忪之际,荣莛却已叼着点燃了的烟退了一步,冲夜色吐了口烟雾,“不是我说,你手底下的人也太能闹腾了。”

      泽维尔回神,轻咳了声道:“弗加?”

      “嗯。”荣莛懒懒地道,“但他是最菜的。”

      泽维尔:"下周一就安排他去铁道部。"

      荣莛闷闷地笑起来。二人没再说话,在蝉鸣和微风中一起抽完了这支烟后,泽维尔道:“上楼吗?”

      “嗯。”荣莛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跟着泽维尔进了屋。

      两人绕过厨房向楼梯走去,途径转角的时候隐约听到弗加醉醺醺地在嚷嚷要继续喝,以及德文好声好气的安抚,而爬上两层楼梯来到顶层时,底下所有的喧闹声都已变得模糊不清了。

      泽维尔按亮走廊的灯,对荣莛道:“右手第一间是你的房间,走到底是我的。”

      荣莛想了想:“我先洗个澡吧。”

      泽维尔点点头,为他打开右手的房门后,顺着走廊走到底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把沾了烟味的衣服脱到脏衣篓里,步入浴室,打开了水龙头。

      浴室的水应该是恒温的,但今天泽维尔闭目站在水流下冲了会儿,又伸手把温度调低了几度。他抓紧时间洗完,擦干头发穿上衣服,打开门回到了卧室。

      下一刻他的脚步一顿。

      荣莛穿着件雪白的浴袍正舒舒服服地坐在躺椅里,半湿的黑发垂在他的衣领,还往下滴水。他正百无聊赖地抖着脚尖的拖鞋,听到声音转过头,冲泽维尔一扬眉:“怎么洗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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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婚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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