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归来的omega[星际]》乌色鎏金

22、大型相亲现场

　　原来所谓备选室，就是一间宽敞的大通间，足以容纳百来号人。

　　房间内光线明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休闲娱乐用品，从钢琴、象棋、图书、画板到健身器材，应有尽有。

　　在来的路上，荣莛已经和omega互通过姓名，原来他叫杰登。当荣莛和杰登到达备选室时，里面已经有了大约二十多人，站在门口点人头的beta面无表情的在平板上点了两下，“咣当”一声把门在荣莛身后关上了。

　　荣莛：“……所以现在呢？配种前还要表现一下才艺？”

　　杰登凑在他身边，以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悄声在荣莛耳边低语道：“差不多。来选配偶的alpha一会儿会在单向玻璃外面观察我们，如果有看到合眼缘的omega，一会儿就会有工作人员来带他出去。”

　　荣莛虚心请教：“要是被不喜欢的alpha选中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当然有，保护司也不是人贩子中介，不支持强买强卖。不过嘛……”

　　杰登顿了下，谨慎道，“如果来的是等级非常高的alpha，比如帝国官员或者军队将军，你恐怕不答应也不行。毕竟和高等级alpha配对繁衍后代，也是对帝国做贡献嘛。”

　　荣莛仰天无语半晌，来回扫视了一圈，打算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静坐。然而还没等他走开，两个抱着书的omega从他身边路过，一膀子撞在了他肩膀上，高高一摞书散了一地。

　　“抱歉。”荣莛下意识道歉，蹲下身道，“让我帮你——”

　　“今天都收着点儿！谁也别搞什么才艺了！”一个长发女孩嘴唇不动，声音却又低又急，“来的alpha是谁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赤色风暴军团的泽维尔少将！”

　　荣莛：“……”

　　杰登蹲在荣莛旁边，双手一通忙活，把地上散落的书搞得更乱，“开玩笑的吧！少将是全帝国出了名的厌o，他怎么可能来保护司挑配偶？”

　　“千真万确。”另一个长着小虎牙的男孩急切道，“我刚才来的路上亲眼看到他进来的。宝蓝色军装，六芒星肩章，宽肩窄腰的大帅哥，不是少将本人还能是谁？连泽野司长都亲自去接了。”

　　杰登表情狰狞了一瞬，“打起十二分精神，朋友们。稍有不慎被这位选上，咱们就完蛋了。”

　　“……等一下。”荣莛慢吞吞把两本书放在长发女孩的怀里，低声问道，“泽维尔少将有什么不好？长得帅，能力出色，还是军功赫赫的少将。被他选上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他成功收获了3道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你难道不知道？”长发女孩颤巍巍地道，“泽维尔少将……那可是出了名的雷田啊！”

　　荣莛：“……雷田？”

　　“这位少将是出了名的厌o！据说有omega在的空气都会让他过敏！”长着虎牙的男孩恨恨道，“曾经有个omega在派对给少将递了杯酒……好么，少将直接把酒杯砸碎了，拿玻璃碴把人家脖子捅了个对穿，听说血溅得天花板上都是！还有咱们的泽野司长，那也算是星际第一辣的omega了吧？少将愣是能狠下心拿枪怼泽野司长的脑门。这不是仇o癌是什么？”

　　长发女孩缩了缩脖子，“我是想为帝国繁衍后代，但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你们还不知道的吧？少将养了头变种藏獒犬，足有两米多高！你猜被他娶进门的omega如果不小心惹到他了，会不会被他扔去给狗当有机狗粮？”

　　三人同时倒抽了口冷气。

　　“最重要的是——”

　　杰登双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睿智光芒，把声音压低到了极点，荣莛几乎得靠他的口型来辨认他在说什么：

　　“——这位少将……他、不、行！”

　　荣莛：“……”

　　长发女孩双眼一瞪，也随之开启唇语模式：“怎么不行？是没有生育能力还是——”

　　“当然是让你守活寡的那种不行。”杰登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四人陷入诡异的静默，各怀心事。

　　半晌后，虎牙男孩悠悠出了口气：“还真是最悲惨的那种不行啊。”

　　难道还有不悲惨的不行？

　　四人中其实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荣莛嘴角微抽，忍了片刻，还是不禁旧情人挺身而出：“等一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了解少将他还是——”

　　还是挺行的。

　　然而杰登满脸不屑，“能有什么误会？你想想，少将这20多年来一个omega都没有，哪个健全的alpha能忍得住？都说他易感期的时候痛苦到撞墙也不愿意碰omega，有人还夸他贞洁，我看——哼哼——他可能不是贞洁而是真萎。”

　　长发少女亦若有所思，“想想也是，你说少将小猫小狗的不养，非去养个变种藏獒犬，哪个身心健康的人会养那玩意儿？他肯定是身体缺陷，导致心理变态了。”

　　当年将变种藏獒犬幼崽当做生日礼物亲手送给泽维尔的荣莛：“……”

　　活了这么大年纪，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心理变态。

　　另两个omega胡乱把书划拉到怀里，匆匆嘟哝了句“我去告诉其他人了”，便慌张离开了。杰登拽着荣莛往屋子中间走，在他耳边急急低语道：“新人，今天你但凡被少将看上，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但你也不用太过惊慌——”

　　荣莛：“我不慌。”

　　“挺好的，处变不惊。你很有潜力。而且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少将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杰登把他拽到了健身器材区，一把将他按在了卧推凳上。荣莛不明所以，下一刻手里又被塞了两对2kg重的哑铃。

　　“愣着干嘛，举铁啊。”

　　杰登自己抄了一对5kg的，在荣莛旁边练得虎虎生风，喘着粗气从牙缝里道：“alpha都讨厌爱健身的金刚芭比——特别是军队里的那些自大狂。你快点儿动起来，最好再吼两嗓子！”

　　荣莛攥着手里的两个还没矿泉水瓶大的小哑铃，嘴角抽搐，一阵无语。而就在这短暂的片刻，整个房间里的omega呼啦一下蜂拥而至，顿时把整个健身区挤得水泄不通。

　　有用史密斯机深蹲的，有做高位下拉的，有在跑步机上撒丫子狂奔的，什么都没抢到的干脆在原地打起了军体拳。

　　omega们重的哑铃拿不动，只能抢那些轻的装样子。荣莛亲眼看到两个omega为了一直8kg的哑铃争得面红耳赤，两人差点儿都哭出声来。

　　“求你了姐姐，你就让给我吧——”左边的omega凄声道，“——我真的不想进少将府喂藏獒！”

　　右边的长发女孩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弟弟，你才是可怜可怜我吧。我上一个alpha是个戴假牙的老头，我好不容易把他熬没了……但早知道会轮上少将，我就不天天咒前夫早死了。”

　　两人一人攥着哑铃的一头死不撒手，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一对2kg重的哑铃被递到了他们面前。

　　荣莛冲目瞪口呆的二人微微一笑：“拿着吧。练的时候悠着点，不要拉伤肌肉。”

　　二人：“……”

　　荣莛不知道，此时他在这两个omega眼里简直散发着圣母般高洁的光芒。

　　“那你怎么办？”长发女生颤声问。

　　荣莛转身，信步踱到了哑铃架的前面。

　　他抬手拉了拉肩膀，活动了下手腕，又原地蹦跳了两下。

　　随后把手放在了哑铃架最下方、重达80kg的大铁块上。

　　在场所有omega的瞳孔同时缩紧。

　　这人疯了！他绝不可能举起来！别说是孱弱瘦削的omega了，就算是壮年的beta，那也——

　　荣莛修长的五指紧了紧，平直的肩微微后展。

　　随着一声轻轻的“呵”，他紧致的双臂肌肉同时发力，将两个80kg同时举国头顶，完成了一个标准完美的站姿推举。

　　此时的备选室内一片死寂。

　　方才稀奇古怪的各种”嘿哈”粗喘声都不见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瞪视着荣莛。

　　……活的。真金不怕火炼的。金刚芭比。

　　荣莛脸不红、气不喘地完成了12个站姿推举，将哑铃放回架子上后，才轻轻舒了口气。

　　他淡定地卷起袖子，露出大臂肌肉。

　　此时所有人才发现，他的身材线条虽然和所有omega一样流畅修长，但秀气的骨骼上却覆了一层结实的肌肉。在发力时那层肌肉微微拱起，勾勒出清晰的肌理线条，若不是长年累月的训练绝不会有如此完美的形状。

　　荣莛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肱二头，半晌后叹了口气：“好久没练了。状态不行了。”

　　众omega：“……”

　　那您天天练的时候得什么样啊！拳打alpha，脚踩机甲？！

　　杰登喉头咕咚滚动了一下，他慢慢挪动到荣莛身边，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恭敬了起来，“那个，还没请教您……您这是怎么练的？是兴趣爱好，还是职业？”

　　虽然omega们很少外出工作，但眼前这位奇人高低得是个健身教练吧？

　　荣莛冲他咧嘴一笑：“我是收垃圾的。”

　　杰登：“你一个omega。收垃圾？？”

　　“是啊不要看不起干体力活的蓝领啊小同志。你见过宇宙垃圾吗？成吨成吨的废弃金属，大多数是飞船机甲脱落的部件。只要有力气能扛回去，多的是人做回收生意。在这种时候，体力就是本钱啊。”

　　所有omega的表情一片风中凌乱。

　　他们关于性别的刻板印象似乎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无语凝噎良久，终于有人颤巍巍地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想的一个问题：“那你之前的alpha呢？他对你练的这么……结实，没有意见吗？”

　　“他为什么要有意见？”荣莛颇为奇怪地看了这个omega一眼，“能躺在家里开开心心地吃软饭，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吗？他估计巴不得我越壮越好，为他遮风挡雨，做他坚实可靠的港湾。”

　　众人：“……”

　　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奇葩ao。

　　当首都星还在疯狂打压omega的生存空间时，这些小地方出来的奇葩已经玩儿上了四爱。

　　果然是英雄不问出处。

　　“可——可是！”终于有人忍不住道，“孩子要你生，钱也要你赚，你家的alpha究竟还有什么用！”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

　　荣莛长啧了声，他摸索着下巴，表情竟有点回味无穷：“摆在家里当娇夫……也挺不错的啊。”

　　杰登：“娇娇娇——娇什么？”

　　“娇夫。”荣莛字正腔圆，表情认真，毫不含糊，“实不相瞒，我就喜欢身材魁梧但精神废物的alpha。能看他一身力气没地儿使，如同烂泥一样废在家里，是我平生最大的的愿望。alpha啊，还是废一点儿的滋味足，每天在外面瞎跑什么的，平白增添社会治安问题。”

　　杰登的手指一松，哑铃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他的大脚趾。

　　此时众omega看他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

　　……他们简直像在仰望人生的启明星。

　　就在此时，身后备选室的门忽然哗啦一声开了。随着一串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大批人马乌泱泱涌入，为首的正是脸色难看至极的泽野。

　　保护司的司长大人脸色铁青，直勾勾地盯着聚成一团的omega们，眼刀直杀妖言惑众的罪魁祸首荣莛，半晌才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

　　"……你们知道这个房间是有监听器吗？"

　　众omega们骇得一抖，纷纷心虚地低下头去。唯有荣莛大大方方地回望着泽野，甚至还笑了下，"哎哟，那还真不知道。"

　　泽野："……"

　　不知道个大鸡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泽野的指节被他自己咯嘣掰出了个脆响。他猛地甩头，冲身后的工作人员恨道："这一批omega的德育都不过关，去隔壁告诉少将，麻烦他改天再——"

　　"不用。"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包括泽野在内的所有人的脸色一变。

　　却见身穿宝蓝色军服、身材高大的alpha缓缓越过门槛步入明亮的备选室，人造阳光的金辉映在他肩头的六芒星上，泛出一片耀目的华彩。

　　“少将。”

　　泽野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不是让您在隔壁等着么，怎么——”

　　“不用浪费时间了。”泽维尔沁凉的眸子扫过泽野，平静道："司长贵人事忙，我也不多叨扰了。一会儿带了我的omega先走，下次再来拜会。"

　　屋内所有人顿时浑身一震。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少将已经选定他的omega了吗？

　　有几个omega脸色瞬间灰白下去，绝望地闭起眼睛，如同临上断头台的死刑犯。

　　泽野的唇角绷成了一个僵硬变的弧度，他阴沉地瞪视泽维尔半晌，冷冷地道："我说过了，这些人的德育都不过关。放这样的omega出去，就是砸了保护司的招牌——"

　　"这里有我喜欢的omega。而我也真不在乎保护司的招牌。"泽维尔淡淡地道。

　　他灰蓝色的眸子转向屋内，逐一扫过被瑟缩一团的小鹌鹑们。每个被他视线略过的omega都拼命缩起脖子，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里面，或者原地蒸发了才好。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双坦然的淡棕色双眸上。

　　荣莛平静地站在原地，当与泽维尔四目相接时，甚至微微笑了下。

　　"好久不见，少将阁下。"他抿嘴而笑，唇边露出甜蜜的酒窝。

　　这个笑到映入泽维尔的瞳孔深处，似乎让那片灰蓝的死水掀起了一瞬间的波澜。

　　泽野站在一旁紧盯着他们二人，瞧那模样很不得手里有根大棒锤死这对野鸳鸯。他忽然上前一步挡在泽维尔面前，厉声道："我说过今天不——"

　　"也不算很久，6天零7小时而已。"泽维尔视线径直越过泽野的头顶，望着荣莛，语气清淡。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缓缓摘下了雪白的军装手套，露出一双修长优美、骨节分明的手来。将两只手套收在左手，少将平平地抬起右手，掌心摊开向上，做出了一个优雅且明确的邀请姿态。

　　荣莛挑眉，认真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属实没想到你喜欢废物型的。"泽维尔道。

　　室内一片诡异的死寂。泽野翻着白眼，看似要晕过去了。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来说，够废吗？"少将平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