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新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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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知道是怎么了，临近过年就开始下雨下雪，淅淅沥沥寒风凛冽半个多月也没见停。
大年三十这天，吴一穷坐在靠近院子的窗前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老早不在外头跑了，闲来就在家养养花种种菜，闷了就去小区的活动室打打牌下下棋，日子倒也松快。
只是一个人住在这老么大的宅子里，越是过节的日子就越觉得空寂。
也不知道今年他们回不回来？吴一穷这么想着，起身去了厨房。案台上摆着早上买的菜，贵却不够新鲜，他挑来拣去的还遭了不少白眼，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挑得很仔细，心里想着总是要做一桌儿子喜欢吃的菜，即便不知道今年是不是会回来。
吴一穷把菜洗好切好正打算开锅炒，忽然听见外头好像传来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他停下去按油烟机的手，侧耳仔细听了听。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使得那短暂的敲门声像是他的幻听。
大概是太想儿子了吧。
吴一穷甩了甩头，转身按开了抽油烟机的开关。
机器转动的声响配合着雨声显得忙碌中又有些寂寥，只是很快这种寂寥就被热闹的手机铃声打破。吴一穷从围裙下的衣兜里掏出手机，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笑。
“喂，小邪啊！”
“老爹，你在哪儿呢？”电话那头吴邪的声音依旧干净，只是背景音里带着雨声，有点嘈杂。
“我在家呐。”吴一穷擦了擦手，关了油烟机和灶台上的火，免得把锅里的油烧得太烫，他刚想问吴邪今年过年在哪儿过，却听见那边他嘀咕了一句‘那怎么没人应门’。还不等他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吴邪就接着说道。
“那你给我开个门呗。”
吴一穷微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地穿过庭院去开门，心急得连伞都顾不上打了。
院门一开，果然是吴邪站在门外，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行李，一见他就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把伞？”
吴一穷笑，伸手去接他的行李：“几步路，用不着。”
吴邪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往旁边让了半步。
吴一穷这才看见跟在吴邪后面的小姑娘，一身亮眼的红色呢子大衣，唇红齿白，映着身后那淅淅沥沥的雨幕，就跟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似的。他顿了顿，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能具象成型，吴邪就先一步开口了：“这是凰羽。”
“啊？”吴一穷清晰了一辈子的脑子突然有了片刻的宕机。
凰羽却先一步鞠了个躬，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叔叔。”这是来的时候吴□□她的。
脑子还没有转过弯，笑容却现在脸上绽放开来，吴一穷赶紧把人给让进院子：“好好好，进来吧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吴一穷住的是老式的二层小别墅，在吴邪老家这边的老城区还挺常见，独门独户还带个小院子，颇有网上那种老上海的小资情调。从院门回到房子里跑起来不过几步的距离，吴邪给自家老爹打伞，进了屋之后回头就见着凰羽打着她那把印着太阳花的小伞站在院子中间眯起了眼，见吴邪朝她看过来，这才迈着步子跳进屋子里。
“怎么了？”吴邪小声地问她。
凰羽摇了摇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没有，就是觉得院子里很舒服。”她现在虽然已经是肉体凡胎，但是对周围气场的感知还是强于常人，吴邪老家的这个小院里总是有一种不同于别处的清爽感觉，大概是灵气比较丰沛的缘故。
吴邪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子，那里种满了绿植，长势一直很喜人，哪怕是以前疏于照料的时候也是常年郁郁葱葱的，估计也是得了灵气的益处。
客厅里吴一穷已经准备好了热茶给两人暖手，等他们进来了还拿着毛巾去掸外衣上不小心淋到的水珠，一边又忍不住埋怨道：“带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买点好菜。”
“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不说你也有菜备着。”吴邪笑，朝着他提了提手里的行李箱：“我先去放一下东西。”
吴一穷点头，看着两人上了楼梯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追着喊了一句：“楼上客房都收拾过，被子什么的在柜子里，我来拿吧？”
“没事儿，我收拾就行了。”吴邪也没回头，直接从楼上回了一声。
儿子的突然回来扫去了吴一穷心头的阴霾，时间不早也顾不上跟吴邪客气，他转而回去张罗今晚的年夜饭，虽然今早买了不少菜，而且都是记忆中吴邪爱吃的，但是现在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回来一个姑娘，吴一穷只恨自己摆不出满汉全席来。
吴邪在楼上给凰羽收拾间客房出来，再下来的时候提着几个盒子。“老爹，这些是我们给你带回来的东西。”
“哎呀你们回来就好了，这么老远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怪累的。”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吴一穷却还是欣喜地接过东西面露喜色。“时间差不多了，小邪来来来，给爸爸搭把手。”
父子俩完成了年夜饭之前的仪式，趁凰羽帮着在餐厅里摆桌椅碗筷，吴一穷拉着吴邪在厨房悄悄问：“小邪，这。。。这姑娘叫。。。”
“凰羽。”
“啊对，凰羽，这姑娘是？”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吴一穷冲吴邪挤眉弄眼的，却没把心里的那个词说出来。
吴邪自然是知道自家老爹说的是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往在外面忙碌的凰羽身上看了一眼，而后面带笑意地朝着吴一穷点了点头。
得到了儿子的首肯，吴一穷笑得越发灿烂，激动地在吴邪手臂上狠拍了两下：“可以啊臭小子！”
吴邪皱着眉摆出吃痛的样子，可眼里的欣喜根本藏不住。
就这样，在一派欢乐和谐的气氛中，吴家吃完了这一年的最后一顿晚饭。吴一穷这么些年准备的红包终于派上了用场，还特地给了凰羽两个大红包，看得吴邪直抗议：“不是，老爹，为什么小羽有两个！”
“你懂什么！”吴一穷白了儿子一眼，“小羽今后是要给咱们吴家添人头的！”
小羽喜滋滋地拿着红包，却好奇地问吴邪：“添人头是什么意思？”
在自己家里，吴邪也就不用避讳什么了：“让你给我生个闺女！”
小羽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红着脸把他凑到面前的脸给推开：“谁要跟你生小孩！”
见两人打情骂俏，吴一穷笑得更大声了。
晚上照例是要守岁的，往年吴一穷一个人过，时常是坐在沙发上放电视，放着放着就这么睡着了。可今晚上不一样，虽然只是多了两个人，但这气氛显然热闹了许多，吃完了晚饭吴邪去洗碗筷，吴一穷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在茶几上摆瓜果小吃，晚上饭桌上看见凰羽喜欢喝椰汁，又紧着拿了几盒摆上，摆完了又叉着腰站一旁看，强迫症一样把几样小吃调换了个位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邪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自家老爹摸着下巴站在客厅里傻笑，一头雾水地问：“干嘛呢？”
吴一穷正要答话，就见凰羽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一身水蓝色的珊瑚绒居家服，衬得她说不出来的清爽好看，吴一穷脸上带着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是哪修来的福分，竟能找到这么个花一样的小姑娘当媳妇儿，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这么想着，也就顾不上自家儿子，赶紧迎上去对凰羽嘘寒问暖：“小羽啊，你这么穿会不会冷啊？”
“不会呀～”凰羽朝他笑笑，乖乖巧巧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叔叔，我体质好不怕冷。”自从她变成凡人之后，别的倒是没觉得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就是对冷热的感知没有那么敏感，比起常人来说更耐寒也耐热。
吴一穷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在担心她会不会着凉，最后还是吴邪出马，才止住了他的唠叨。
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坐定，吴一穷准备的吃喝零食在凰羽面前堆成了小山，电视里放着每年的固定节目春节联欢会，吴家父子俩则在一旁的小边几上摆起了棋局。凰羽抱着零食看了几个语言类节目之后就有点累了，朝吴邪身边蹭了蹭，也不顾是不是有长辈在，就趴在吴邪肩头抱住了他的腰。
吴邪反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问道：“困了？”
“还好，”凰羽确实是有点困，但也不想睡觉，声音软趴趴带着股慵懒的味道，像只小猫：“你要输了。”她在看他们的棋局。
原本两个小情侣这么腻腻歪歪的吴一穷这个长辈还有点不好意思，可听到凰羽这句话，顿时就来了兴趣：“小羽还懂下棋呢？”
凰羽点了点头，说道：“懂一点，就是不精。”
吴一穷哈哈笑了两声，又说道：“那待会儿你来！”
吴邪笑了，语气中嚣张又得瑟：“老爹，你可别看小羽是个女孩儿就小看她，她的棋艺可比我厉害多了！”
“嘁！”吴一穷白了他一眼：“你个臭棋篓子，是个人都比你厉害！”
“嘿！”吴邪把手里的马往前跳了一步，敲得棋盘啪得一声脆响：“将军！”
吴一穷反手就是支炮：“你瞎啊？”炮打马，这一步简直是往老爹的嘴里喂。
吴邪啧了一声，直呼大意了：“你看你，就知道拿我媳妇儿分我心！忘了你还有个炮了！”
这下可算是应了凰羽的那句话，吴邪很快就败下阵来，吴一穷朝他嫌弃的挥了挥手，转而邀请凰羽下了一盘。只不过令吴家父子俩没想到的是，凰羽刚刚并不是谦辞，她的水平跟吴邪也差不了多少，只撑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输了。
吴邪满脸不解：“我记得你那时候不是经常自己一个人研究棋谱嘛？”
“嗯？”凰羽一脸不解，随即反应过来吴邪说的是他曾在虚境中看到的她在南海王宫里的那段时光，“我看的是围棋的棋谱，跟这个又不一样。”象棋跟围棋虽然都属于棋类，但是步法策略大有不同，当年她还是偏重围棋，象棋也只是略懂罢了。
吴一穷倒是没那么多心思，难得有人陪他下棋，可不得抓住了下过瘾：“多学几次就会了，你俩呀就是心不静，思路不清晰，可得多练练！”
一家人从下棋玩到打牌，一整晚都是欢声笑语，直到半夜吴一穷实在支撑不住了，自己洗漱完回了房间。吴邪跟凰羽两个拥着窝在沙发里等零点的钟声响，电视机里的几个主持人一起倒数五个数，很快就迎来了新年的钟声，几乎是同时，屋外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的声音，凰羽支起脑袋在吴邪唇上亲了一口，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满的笑意。
“吴邪，新年快乐呀～”
吴邪笑着看她，从她茶色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的倒影，干燥温暖的手伸过去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句‘新年快乐’吐出来，又被他送进她的嘴里，温柔的吻是十二点钟声停止前最珍贵的礼物，他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能在新年的钟声里亲吻他的女孩。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新年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