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星汉灿烂》脑浆咕

5、第五章

　　来荀家读书已经一月有余。

　　除了成功和荀攸荀彧混熟之外，白驹还和荀家其他的几个姐姐妹妹成为了朋友。

　　无他，实在是白驹每天带的小零食太好吃了！在这个生产物资匮乏的年代，有个糖就能让小孩高兴半天。

　　三国演义说曹操因为一盒酥而杀杨修，固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说明当时酥酪难得，点心花样少。

　　而白驹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从衣袖里掏出一袋点心，并且坚持七天不重样。

　　除了常见的粔籹蜜饵，在有钱能实验的情况下，白驹终于把馒头做出来了。

　　馒头，一个河南人怎么能没有馍馍和馒头吃呢！

　　不过获得精细面粉需要奴仆将干燥的小麦磨过五遍，如果不是自己家有钱还折腾不起……白驹觉得，推广馒头是个难题，得先想办法把劳动成本降下来。

　　现在使用的石磨还是鲁班发明的，已经比当初舂米要便捷许多，一般一个人或者一头驴就能推动，一次能推半斗粮食。

　　不用人力畜力，可以靠水力和风力……白驹无意识的在纸上涂涂画画，哥哥去洛阳前给她买了一打纸，因为这属于珍惜资源，所以她用得很节约。

　　哦，还有纸张的改良，虽然她不知道怎么造纸，不过提出一点建议和改进方向还是可以的！

　　总而言之，缺乏劳动力和专业技术人才啊。

　　荀攸过来把她的纸抽走了。

　　清秀俊朗的少年低着头看她，一身青衣如黛，深衣外面罩了层雪白纱，乌黑的头发垂落，耳边痣似一颗红宝石钉。

　　“绵绵，下棋。”荀攸说。

　　荀彧已经机智的把棋盘搬过来了，小胳膊小腿拿着死活棋谱，摆了个大飞守角。

　　……谢谢，不约。

　　她左顾而言他，脑筋急速转弯岔开话题：“今天吃馒头不？阿母说城外桃花快谢了，带点小馒头去春游吧。”

　　“桃花？”荀攸沉呤片刻，“这么一说，我也许久没和元常见面了。”

　　“今天就出去玩吧！”她巴巴地看着荀攸，“书已经背完了，要劳逸结合嘛。”

　　荀攸面有犹豫，白驹戳戳荀彧，小声说：“出去玩哟。”

　　“阿母等下要来抽查功课。”荀彧说。

　　“抽完了出去玩。”白驹非常坚定。

　　“你才刚学尔雅，已经背得了吗？”荀攸忍不住问，“抽查时答不上来，可是要被罚的。”

　　“抽又不会抽一本书！”白驹振振有词，“顶多抽前三篇罢了，况且夫人有个习惯，你们没注意到吗？”

　　“嗯？”

　　白驹：“她喜欢抽右下角的第二排，从理论上来说，记住200个词语就能应付抽查。”

　　荀彧不赞成地摇头，白驹搂着他的肩膀，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我们现在还是小孩，所以利用一下聪明才智完全没关系啦。

　　两人一下子靠得很近，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荀彧的脸会发现他的睫毛十分纤长，白驹蠢蠢欲动的想揪他的脸蛋，因此错过了对面荀攸抽筋似给她使的眼色。

　　“你倒是对我的喜好知之甚详。”一个平淡地声音从她和荀彧背后响起。

　　靠，白驹的毛立马焉了。

　　她颤巍巍地放开荀彧转过身去，老老实实的打招呼：“夫人。”

　　“既然如此，往后的课业便加一倍罢。”荀夫人说。

　　“阿母。”荀彧唤道，“课业已经完成，出游无碍。”

　　“是啊是啊。”白驹小鸡啄米。

　　“开宗明义何解？立身行道何解？小小稚子，不过读背两遍，也敢说已经完成么？”荀夫人冷笑一声，“我不记得有这么教你们过。“

　　“彧不这么认为。”荀彧朝夫人拱手一拜，认真地反驳，“阿母所说立身行道，不正在行字么？”

　　“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他缓缓念道，“如果不去看看，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华荣英秀呢？”

　　荀夫人垂下眼睛看我们，她垂眼时和荀彧有八分相似，不过痣不在眼角，而在眉毛偏下的地方，显得格外冷冽。

　　“哦？”她哼道。

　　荀夫人抽书校考题目，荀彧和荀攸本来就是当世天才，白驹骨子里是成年人，记个东西不在话下，于是三人对答如流。

　　这不是正常六岁小孩该有的水平，但因为有荀彧和荀攸在，即使不藏着也没关系。她舒畅地吸气，快速而准确的说出答案。

　　天气和暖，微风正好，白驹背完之后，荀夫人像是颇为无趣，将竹简一盖，放回了柜子，轻抚衣袖跪坐下来。

　　大概没法玩了，三人都打算坐下练字。

　　“既已完成，还不快去？”夫人挑眉看他们。

　　咦？同意了？！

　　“带上三位健仆，前日祖父送来了江南萘果。”夫人状似无意地说。

　　“夫人要和我们一起去吗？”白驹眨眨眼睛，“我去家里请阿母？”

　　“不必。”荀夫人道，“回来之后每人写两篇小诗，不可言之无物。”

　　明白，小学生春游写日记。

　　获得许可后，白驹回家拿翠翠蒸好的白馒头，因为是女孩子，翠翠特意给她换了一身方便的胡服。

　　“来到颍川之后，女郎眼见着活泼许多呢。”翠翠给她扎了两个丸子头，轻笑道。

　　“以前不活泼吗？以前我也很可爱嘛。”白驹颇不要脸。

　　“婢子也不知道如何讲。”翠翠怅然，“只是觉得以前的女郎像个小大人，和两位荀郎君在一起玩后反而像小孩了。”

　　白驹露出两个酒窝，亲亲翠翠的脸庞，然后跳下椅子说：“我出去玩啦！”

　　“阿母，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桃花哦！”她路过唐夫人的院子，惊起一行雀鸟。

　　正在涂抹脂粉的唐夫人嫣然一笑，扶了扶头上的珠钗。

　　“我这女儿，天生是个多情种子。”她笑着对从闺阁里带出的侍女纨红说，挑了一个碧绿色的玉镯套上手腕。

　　光透过她腕间的翡翠，绿得好似城外颖水。

　　桃花未谢，飘落百里乱红，健仆驾着牛车出行，荀攸路过巷口，顺便捎了一个白驹从没见过的样貌不凡少年郎。

　　“干嘛，我还没写完呢。”被拖出来的少年嘟哝，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和一支墨笔，腰间带着一柄笔刀。

　　“等你写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钟元常，我不来找你，你难道不出门吗？”荀攸说，“上次说要来与我下棋，这都两个月了，可没见过你的影子！”

　　“哎呀，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钟元常毫无愧疚心地随口敷衍道。

　　白驹偶然瞥见他随身携带的竹简，发现这个人字迹端庄秀丽，有点正楷的意思。

　　等下。

　　钟元常……她缩紧瞳孔，这人不就是三国著名鸽子精，楷书创始人钟繇吗！

　　传说荀攸请他整理自己的十二奇谋，结果一直到钟繇身死，整整十六年都没干完。此人极擅书法，他写的东西，有一定概率永世流传。

　　而且他虽然咕咕，但心智极坚，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搞到手，比如钟繇曾经为了蔡文姬的老爹蔡邕的一副字，不惜挖人家坟头。

　　虽然一直在烦恼怎么降低面粉成本，不过单论推广馒头，钟繇不就是个绝佳的宣传口吗？

　　如果他能写一篇菜谱……白驹露出一个笑容。

　　钟繇汗毛竖立，不自觉抖了抖肩膀，四月春风正暖，何故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