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紫菜玻璃心

48、筹谋

　　李多恺松了一口气，带着已经快要昏过去的付晓臣回到宿舍。
　　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又加上个拖油瓶，李多恺感觉到很有压力。
　　藏地玄坤道：“不如离开这里！”
　　“离开？能去哪里呢？”李多恺道，“现如今四号哨所已经毁掉，一号二号比起这里的规矩来只会更严格，而且相隔千里，根本不可能靠咱们的力量去。”
　　藏地玄坤心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没有说，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付晓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多久又昏了过去。
　　李多恺只好将他放在床上，然后与藏地玄坤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救他。”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把自己的军功给他，这样暂时就没问题了。”
　　“那你呢？”藏地玄坤道：“你给了他，你怎么办？”
　　李多恺道：“只要半年内积累三次军功就可以，我只觉得自己没问题。”
　　“而且你放心，依我看，任务也很快就会来的。”

　　此时，在卓别的办公室。
　　不少人都在。
　　纠察队队长方天菜，杀戮小队的队长姜群玉，现在已经升职的副队长刘毅，以及洪禿和蔡阳。
　　卓别坐在主位上，身侧站着脸肿的猪头一样的卓日和。
　　卓别抽了一口烟，笑道：“几位来我这里，不会是想看笑话吧？”
　　方天菜依旧是扑克脸，闻言说道：“卓别，我有话就直说了，难道你就这么忍气吞声，任由一个普通哨兵这么对你？”
　　卓别道：“唉，我人老了，不像诸位一样这么锋芒毕露了。这次的事情是我这不成器的侄子莽撞了，再说，现在老头子被下了不知名的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哪里还敢做些什么呢？只希望到时候能多活几天就行了！”
　　“哈哈！卓主管，说这话实在是把我们当作不懂事的娃娃了！”姜群玉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道：“那两个小子如此猖狂，连我这个队长也不放在眼里，你却能忍受得了？我不信。”
　　“姜队长不信也没用，老头子老了，就像安安心心的过好下半辈子。你们想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卓别油盐不进，姜群玉面色很难看。他们几个一听说卓日和被打的事情以后，就赶了过来，打算和卓别联手，一起除掉李多恺二人，谁知这老小子却是一团棉花，被人打了脸竟然毫不生气！
　　“卓主管，就算你不愿意为自己争一口气。难道就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被人欺负而不管不问吗？”姜群玉知道打蛇打七寸，卓别这罗锅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卓日和，用卓日和来说事，必然能一击必中。
　　可是卓别依旧不为所动。“诸位，若是过来聊天喝茶，我欢迎，若是继续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可就要送客了！”
　　“哼！我看你真是老了！”姜群玉大怒，起身离开。
　　方天菜也站起身，“卓别，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然后也离开了。
　　其他人也站起身离开了。
　　卓日和憋了一肚子的话，他很不理解卓别的做法。
　　“老舅！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负，难道真的不管我吗？”
　　卓别冷哼，沉了脸色，“混账玩意儿！你以为他们是好心？你也不看看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愚蠢的东西！”
　　卓日和不满道：“不就是两个混账玩意儿捣乱吗！难道老舅还真的怕了他们？”
　　卓别深吸一口气，万分为这个不成器的侄子难过，“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卓日和坐下来，一脸不服气。
　　卓别道：“若仅仅是两个臭小子，你老舅我早就杀了。可问题就在这里！”
　　卓日和不明其意。
　　卓别叹气，道：“先前小何主任过来找我，让我提前处理那个付晓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出什么？难道不是那小子得罪了小何主任？”
　　“哎呀！你个混小子！脑子都被狗吃了！”卓别气得打了他一个脑壳蹦儿，这才继续说道：“一个小小的付晓臣，纵然是当年的青海湖水晶宫的人，可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如何能有资格被小何主任看上？你小子，要多学一学！”
　　“我再问你，这几日哨所有何大事？”
　　卓日和道：“大事？那自然.....自然就是何春花大开杀戒的事情了！现在我去食堂还觉得害怕呢！张嘎的尸体就挂在那里，没人敢放下来！”
　　“这不就是了！何春花为甚大开杀戒？自然是小何主任的命令！小何主任为何忽然下命令杀人？他疯了？”
　　卓别抽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当然不是！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其实老谋深算！我每次见他，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这样的人，你记住，永远要敬而远之！”
　　卓日和不知可否。
　　卓别心里哀叹，又道：“小何主任下令何春花杀人，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李多恺那个小子吗？”
　　“为了他？”卓日和惊奇道：“难道他们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很可能再四号哨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关系很好了！所以，我不想参合此事，你明白了吗？”
　　卓日和哦了一声，“可这跟他来找你有何关系？”
　　“唉，你这个狗东西，真是猪脑子！李多恺和付晓臣是一个宿舍的，姓李的小子一看就是个热心肠的，知道付晓臣的事情自然要为他说几句情。”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其中的问题，片刻又说道：“总而言之，李多恺惹恼了小何主任，因此小何主任才会来这里。”
　　“可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做，说不定一转眼就变了心思。我们如果现在与姜群玉这些人合谋，害了李多恺，只怕以后小何主任回过神来，那时候，谁能活命呢？”
　　“可我觉得......”
　　“闭嘴！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卓别简直不能忍了，卓日和这个脑子真的是进水了，都这么详细的解释了，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你快给我滚出去！气死我了！”
　　卓日和一脸不满地出了办公室，没想到才走几步，就看到刘毅站在那里。
　　“刘兄？你在这里作甚？”
　　刘毅见卓日和来了，惯常带笑的脸上挤出一点伤心之色，“唉，卓兄实在是受苦了！我方才在屋里见你，不好意思跟你问问情况，你没事吧？”
　　卓日和叹息一声，“怎么可能没事！牙都掉了几颗！”
　　“唉，我真是为卓兄你不值！那两小子实在可恶！”
　　“谁说不是呢！”
　　“难道卓主管真的不愿意为你出头？我实在不明白，卓兄你是卓主管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能不管你呢？”
　　“你快被说了！我也不明白！我老舅向来亲我，这次却畏首畏尾，被一个两个的混小子打了面皮！”
　　“谁说不是呢！你可不知道下面都在怎么议论！”
　　“议论？议论什么？”
　　刘毅叹息道：“唉，还是不说了，都不是啥好话！”
　　“别！刘兄，你跟我说！”
　　刘毅犹豫再三，道：“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嗯。”
　　刘毅压低声音说道：“下面那些人都在嚼舌根，说卓主管年老了，不愿惹事！得过且过呢！我是觉得吧，卓主管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可说到底，卓兄你是他的亲侄子，唯一的亲人，比亲儿子也不为过！将来卓主管不干了，难道那个位置还能让给别人？自然是卓兄你来做的！可如今这下面的人对卓兄你也有了点不好的看法，说什么胆小鬼没本事，也就是卓主管是你老舅，不然你什么都不是！否则也不可能被人那样欺辱了，却什么都不敢做啊！~”
　　卓日和的脸色已经黑色的像一块铁。
　　“刘兄，多谢你告知我这些事情！我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臭小子的！”
　　刘毅又叹气，“可是卓主管那边......”
　　“这你放心，我老舅年纪大了，下面的人都听我的。”
　　卓日和这么说着。
　　刘毅道：“那就好！不过咱哥俩的话还是不要让卓主管知道，不然老刘我怕是要惹麻烦！”
　　“你放心！我卓日和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你老刘的好心好意我领了，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就是！”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刘毅脸上带了一点笑意，然后嘿了一声，也离开了。
　　“姜队，事情办妥了，解下来就看卓日和的了。”
　　刘毅将事情上报姜群玉，姜群玉笑道：“卓别那个老小子胆小如鼠，年纪大了，不中用！还是他这个侄子好！”
　　方天菜道：“姜兄，我们接下来也要推一把了，至少不能让何不凡再破坏我们的计划。”
　　“方兄放心，何不凡不沉气候！如今何春花出去了，他不过就是一个没了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洪禿道：“大何主任那边......”
　　姜群玉道：“放心，大何主任忙着别的事，岂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且有孙主任在，就算出了事也不要紧！”
　　“刘毅，卓日和是个不成器的，你暗中得给他出出主意，我怕绝不想李多恺那小子好过。”
　　“是，姜队放心。我会好好帮助他的！”
　　洪禿又道：“如今李多恺知道了南崎巴扎之事，我们得抓紧时间再推一把。不过做这件事情之前，要找机会把藏地玄坤那小子调开。”
　　方天菜道：“我已经有了打算。”
　　就此，这些人各自散去。
　　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