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我的搭档刚出土》藤色

6、第 6 章

　　承影依旧一如初见那样，不说话，也不理任何人。没等几人客气完毕他就拖着行李走到电梯口，伸手按下上行键。作为他的向导白墨燃可以直接观测他的精神波动，但此人的精神居然没有半点起伏，似乎在他看来这种毫不合群特立独行的行为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以至于想都没想就这么做了。

　　这个人真的好过分啊！

　　祝垂洛看着白墨燃，白墨燃看着承影。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迎上好友玩味的眼神，艰难地抽了抽嘴角：“承影就是这样的。”

　　“习惯就好。”这话却是湛卢说的。他拍拍白墨燃的肩，然后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向电梯走去。刚好此时电梯叮一声到达，承影步入其中，无视紧随其后的湛卢，伸手就要按按键。白墨燃猛然反应过来，急忙叫道：“别关门，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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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中区的公寓都是两室一厅的套间，一对哨向住一套。也不知道是分配时就考虑到了还是祝垂洛动了手脚，白墨燃的套房和他是对门。此时搬家工人正在他的那套房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祝垂洛就把两人都拉去了自己的套房，说乘着搬家，先开个小会。

　　白墨燃走进房中，因为要保护哨兵的五感，所以集中区的住所都是极简装潢，连家具都十分简约，房中更是360°环绕白噪音，当然，可以关闭。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后，祝垂洛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投影仪，摆在面前茶几上。旋即他操作几下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一束淡淡的蓝光便从投影仪里射出。将几页任务资料投影到对面的白墙上。白墨燃看着这些资料，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你怎么把我们四个的个人资料也投影了？”

　　“我们是新建成的团队，对彼此都不了解，第一步就是熟悉同伴。”祝垂洛侧头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的口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祝垂洛在校的时候就是红塔的学生会主席，此刻那种当着全校师生发表演讲的派头一出，白墨燃都不由坐正了几分。他偷眼看看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承影，后者居然没有走神，而是认真地看着墙上投影。

　　“个人资料太长，我相信大家也懒得仔细看并从中筛选信息，那太麻烦了。所以从我开始，分别简述自己的能力。”祝垂洛说，他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激光笔，但没有打开，只是在指间跳舞一样转着，“我，祝垂洛，20岁，红塔向导，精神力评测A，体能评测B，精神体重明鸟，是传说种。光谱区域为橙红，擅长分析和决策，格斗能力一般，会使用枪械，但射击精度不高，属于普通军人水准。”

　　他一边说，个人终端的语音转录装置就将这些转换为文字，输入到墙壁正中间的空白区域投影处。祝垂洛说完，看向白墨燃。后者会意，自动接话道：“白墨燃，20岁，红塔向导，精神力评测B+，体能评测B+，精神体蝙蝠。光谱区域为绿色，擅长.枪械和狙击，可以同时承担狙击手和观察员双重角色。格斗能力的话……一般，但是比祝垂洛好点。”

　　“湛卢，名字是代号，年龄未知，白塔哨兵，精神力评测A+，体能评测A+，没有精神体。光谱区域橙黄，全武器精通，格斗的话……”湛卢想了想，然后看向祝垂洛，“我记得你们的格斗能力评测，是看一分钟的时间内能击倒多少标准成年男性体质AI？”

　　“对。”祝垂洛给予肯定，但并没有多余的话语。

　　“我能打七个。”湛卢说。

　　白墨燃不由吃了一惊。

　　要知道所谓“一分钟的时间内能击倒多少标准成年男性体质AI”，是指不使用武器徒手格斗，且有两种攻击模式，一是轮流上对受试者进行车轮战，二是一起上围攻受试者。要在这两种攻击模式下都通过，才能算成绩。而考虑到AI是不会因为同伴受伤或者对方下手狠辣而感到恐惧的，湛卢能打七个，那么在实战中他就可以对战至少十四个成年男性。

　　就算是哨兵，这也是很夸张的数字了。怪不得他被以剑为名，真的是人形兵器啊！

　　“承影，哨兵，精神力评测A+，体能评测S，没有精神体。光谱区域橙，只擅长冷兵器，枪械只能基础使用。格斗能力评测，一分钟击倒十五名AI。”这时承影也开口了，白墨燃不由大吃一惊：“你会说话？”

　　对方没理他。说完话他就又恢复到那种沉默冷淡的状态中，白墨燃扫描他的精神域，没有波动，看来并不是神游，而是真的不打算说话了而已。

　　这他就很郁闷了，自己才是他的向导，怎么祝垂洛要他自我介绍他就自我介绍，自己跟他说话他就从来不理？白墨燃只恨精神扫描可以查看波长却无法读心，不然他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格斗能力这么强？”祝垂洛也吃了一惊，只不过惊的方向和白墨燃不同。

　　“承影是我们五人里面，近战能力最强的。”湛卢微笑道，“就算我满武器负载，十米之内也打不过他。”

　　“你们有安排过对练？”白墨燃好奇道。

　　“名剑”系列哨兵的存在虽然谈不上机密，但也绝对不属于人人都有资格查阅的公开资料，外界对他们的了解也就是几个关键词，比如“古人类”“是哨兵”“能力很强”和“叫什么名字”。从他们被发现到现在，这一年间都经历过什么、经过过哪些测试，都是需要相关权限才能知道的，连湛卢自己也只是知道过程和某些不需要官方确认就能知道的结果——比如打输了，而不知道具体的数据。

　　“是的，我们五人都对练过。”比起沉默寡言的承影，湛卢简直有问必答，极为耐心，“不止徒手格斗，还有持械格斗和越野射击等等。我们五个擅长的方向都不相同，我比较……”

　　“打住。”祝垂洛伸手作出个“停”的动作，“你们有话可以闲暇时间慢慢聊，现在我们是在开会。西格玛，任务说明。”

　　湛卢立刻噤声。西格玛是他们这组分配到的光脑AI，相当于行政秘书。随着祝垂洛的命令投影切换，巨幅的照片投放在白墙上，奇山秀水，山林险峻，倒像是哪个大手子摄影师拍的风景照。

　　任务说明里有这玩意？

　　“根据任务给出的观察站坐标和周边环境，我们的任务地点是东经107，北纬34附近的山林，这片地区在终结之日前被称作‘秦岭’，物种非常多，地势也比较复杂。”祝垂洛说着，示意西格玛，于是风景照刷地一下，切换成了观察站拍摄的那张“黑风照”。他用激光笔点着那道漆黑的身影，说道：“根据奔跑姿态判断，这很可能是某种猫科动物变异之后的生物；看体型，我认为可以用巨大化变异之前的雪豹与其作为参考。一头成年雪豹的觅食范围是100平方公里，它应该也差不多。但考虑到它常常在观察站附近出现，那么我们也不需要跑那么远。捕捉任何生物的第一选择都是陷阱，我们可以先试试这个。”

　　白墨燃和湛卢都点头，一致表示这个主意不错。任务的要求是尽可能活捉目标，如果实在不行，那带回来尸体也可以。假如真的能用陷阱捕捉它那自然再好不过，补几针强效麻醉剂的事情而已嘛。

　　于是几人又商量着填好了物资申请表，这张表是按照重量来计算的，山林行走，为了保障行动力，包括枪械、食物、装备等在内每人的负重不能超过三十公斤。表格填完之后让西格玛上传，祝垂洛关掉投影仪，看看隔壁，搬家工人也刚好完事离开。于是他拍拍手，表示过两天大家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了，现在正好是饭点，不如一起出去搓一顿，联络联络感情。

　　结果除了白墨燃举双手赞成，并无一人回应。湛卢表示他要在家检查一下武器状态，承影则干脆没理他，直接回去了隔壁屋自己的房间，并且把房门关上了。祝垂洛看了一眼白墨燃，白墨燃无辜回望，两手一摊：“看起来并没有人要和你联络感情。”

　　祝垂洛气的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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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准备时间里，白墨燃错觉自己过起了独居生活。委实说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如承影这样毫无存在感的人。两天里白墨燃没看到过他从房间里出来几次，而看到的时候他好像都在打盹，要么就是望着屋子的某处发呆。

　　白墨燃一开始吓得半死，以为这哨兵是精神不稳定陷入了神游的状态里，赶紧进入他的精神域想要将之唤醒，却回回都发现他只是单纯地放空而已……次数一多白墨燃就习以为常了，从发呆的承影旁边路过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实这样也挺好，承影的生活需求极其简单，连行李都只有一只箱子而已，人家湛卢都好歹有两箱呢。再说了，反正他俩也只是精神结合，精神结合的哨向不是伴侣，只算搭档，随时都可以拆开来重新分配组合。白墨燃干脆也乐得不理他，权当是自己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套房，无聊了就去隔壁串门，倒也美滋滋。

　　所以当某天早上他忽然看见承影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反而觉得不正常起来：“你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