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之我的搭档刚出土》藤色

40、第 40 章

　　其实罗屹此人，白墨燃一直没有想太多，毕竟自己救了他儿子，对方感激那是正常的。他唯一觉得有点奇怪的只是小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地下防空洞的岔道之中，按理说这种地方的每一个入口都会有人看守，不至于让一个小孩误跑进去。

　　但现在他明白了，那个地下防空洞是和这个研究所相连的，小眠根本不是从密道的入口进入，而是很可能从研究所的入口进去了。只是他运气好，或者依靠某些自己不知道的方法避开研究所中的怪物，拐进了防空洞的岔道里，然后被自己所救。

　　“你以前是这里的研究员？”白墨燃沉声问罗屹道。

　　承影的力量极大，拧着他的胳膊单膝把他面朝下压在地上，让他连呼吸都很困难。更何况太阳穴上还抵着冰冷森寒的枪口，罗屹连挣扎都不敢：“是是是，是的……”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承影问道，“只要你把事情说明白，我们可以不杀你。”

　　闻言，罗屹顿时就不动了。片刻之后他苦笑一声，问道：“你们有烟吗？”

　　“没有。”承影十分简略地回答，并直击重点，“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放开你。就这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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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还要从一周前说起。

　　罗屹一直都是在这个地下研究所的研究员，他在这里虽然已经工作了五六年，但依然只是初级的研究员，主要负责生物检材的检验和保存。据他所说这个研究所的占地极其庞大，而自己的权限十分有限，只能在一些外围区域活动。

　　原本研究所里的生活是很平静而且优渥的，即便是初级的研究员，待遇也非常不错，罗屹也正是因为高额的薪水，才能在西区外围的山脚下置办得起一座小型别墅。一周前，也即是八月十五日的夜里，原本并不是罗屹值班。但那天负责值班的检验员家里有事，便临时和罗屹调休，换成了他值夜班。

　　“假如我知道那天夜里会发生那么多事，说什么也不会跟他调休。”罗屹苦笑道。

　　那天的上半夜一切正常，到了下半夜，却忽然有人从中心区出来，紧急送来一纸调令。那是由研究所高层签署的借调文件，要求罗屹不能携带任何除了身份证明之外的物品，立刻跟随保卫人员前往中心区。这种借调以前也发生过，大多是为了检验什么格外珍贵或者特殊的样本，罗屹对此也并不算太陌生。

　　他接受了调令，签署保密协议，然后跟随荷枪实弹的保卫人员来到中心区。但他还没穿越最后那道金属门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巨型生物的心跳声。听见那声音的瞬间押送他的保卫人员就疯了，他们开枪攻击彼此，甚至以牙齿和指甲互相撕咬，很快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中。罗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好在他一向非常注意锻炼体能，所以在幸存的保卫人员试图攻击他时，反而将对方击倒了。

　　罗屹不敢杀人，所以只是把他打昏了，并用他的腰带把他五花大绑。然后他拾起掉落在地的步枪端在手里，战战兢兢地刷开了中心区的大门。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座血肉的宫殿。

　　“我一把门打开，那肉团就和活了似得，疯狂地往门外涌。”罗屹至今回忆起来，依然是满脸恐惧，瞳孔不断地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破碎的玻璃球一般，“我吓得要死，转身就跑，它也没追，就在门口吞吃那些尸体。后来我跑出了研究所外没敢回去，只是把门关上了……觉得能抵挡一时也是好的，不知道它会不会跑到地面上去。”

　　白墨燃和承影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原来他们还觉得疑惑，依照研究所内的布置来看，几乎每个通道的连接处都是厚实的金属门，那个生物样本不能扎根在金属里，哪怕被泄露出去，也应当会被阻挡在最初的门内。但罗屹受惊之下一路开门奔逃，显然是不会回身关门的……于是导致了整个研究所的陷落。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很不对劲，”白墨燃道，“为什么同样是从研究所里逃出来，我们之前在外头看见的研究员都变成了蜘蛛怪物，你却好端端的？”

　　“根据我的观察，那个怪物不会直接改变人的基因，而是会让人和其他生物进行融合。”罗屹说道，“其实我们研究所的内部就有一种基因融合药剂，在活体试验时经常用于拆解两种生物的染色体，融合它们的某些基因片段用来制造新的物种……我想，这个怪物的血液可能也有同样的作用，只是效果更加霸道。不瞒你说，我再次进来研究所的时候，也有遇见变成了怪物的研究员，只是他们的变异方向各不相同，可能是融合了不同实验动物的基因。”

　　“等一下，”白墨燃猛然抓住了某个关键点，“你刚刚说，你们研究所会用基因药剂，人为制造新的物种？”

　　“对，对啊，”罗屹一脸迷惑，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我们研究所就是做这个的啊，不然你以为我们的主业是啥。”

　　白墨燃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某些线索隐然间竟对上了。他还记得自己的上一次任务，祝垂洛黑进他爹邮箱里偷出来的报告中说，他们捕获的那两只像人又像豹子还有致幻能力的怪物就是人工合成的物种，制造它们的组织有着强大的科研实力和生物学功底。既然他们能制造出人脸豹子怪，就难保不能制造出别的什么奇怪生物，可能具有极大的威胁性。

　　而今天罗屹却说，他所就职的研究所，主业就是研究基因工程？

　　“你们这个研究所是何时修建，从属于谁？”白墨燃问，“你别告诉我是S城，我不会相信的。”

　　能够拥有这种科研力量的研究所，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流亡者据点能供养得起！

　　“我不知道。”罗屹回答得倒是挺干脆，“我只是个最低级的研究员，平常只搞搞生物样本的检验啥的，那些核心的东西我都没有权限，更不可能知道老板是谁。”

　　他停顿一下，有些犹豫地说：“不过我感觉这研究所并不属于城主阁下，他和这里好像只是合作关系……保密协议里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在外面提起研究所，就连名字都不能说。但我买房子的时候登记官也没关心过我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感觉研究所这地方吧，就好像是高层之间的潜规则一样，大家都知道它存在，但是都不提，都装着不知道。”

　　“承影，你放开他吧。”白墨燃道，审问的全程他都用自己的精神探针刺入罗屹的思维之中，对方没有撒过谎，还是值得信任的。而且他们也需要一个领路人，这样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承影却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要把门关上。”他冷冷地问道，压着罗屹的劲道一点没松。

　　“我只是希望借你们给我探路……”罗屹苦笑道，这个表情他在这十分钟里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感觉心情十分地尴尬，“我在中心区遗落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想把它找回来。”

　　“你撒谎。”承影说，语气依旧冷若刀锋。他的心灵底层和白墨燃是相通的，对方不正常的精神波动传达给白墨燃的同时也传达给他，这让承影几乎是瞬间便识破了对方的谎言。

　　“……好吧好吧。”罗屹明显感觉对方压着自己的力气加重了，似乎是想将自己的胳膊拧断，赶紧大声叫喊起来，“我承认，是有人找到我，他许诺给我一大笔钱还能帮我找到医生治好小眠的嗓子，只要我帮他找到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承影不动声色，但他和白墨燃的心底都同时浮现出同一样东西，那份生物样本。

　　它果然还没有被带出研究所？

　　“研究资料，是一份研究资料！”罗屹的回答却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他大叫道，“那个生物检材已经被送走了，但对方还需要这里当初给出的原始资料！这里的人都死光了，还有无线电屏蔽，能安全进来的只有我！”

　　“那人是谁？”白墨燃接着问道。

　　“我不知道，他来找我的时候包裹得很严实，只看得出是个男的，声音也很怪，感觉用了变声器。”罗屹知道这两人有测谎的手段，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道。

　　“样本好像已经被拿走了。”承影在心灵同调中说道。

　　看来是白跑一趟。白墨燃心里有些郁闷，嘴上却说道：“那个人让你拿到资料后送到哪里？”

　　“城主府。”罗屹回答，“他让我把东西给守卫，就说是送给查先生的。只要验过货后是真的，那么第二天就会有人把钱跟医生都送到我家来。”

　　白墨燃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吧，”他说道，“我知道你主要也是为了给小眠治嗓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最好的医生其实都是在基地的？”

　　“我也想和你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