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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夏晖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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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时统惊讶的还是那个看起来笑地肆意的少年竟是江半倾。
还未等时统思索。
“你在看什么?”江半倾的声音突然响起,时统被惊地手一抖,相框应声破碎。
时统一愣,尖锐的玻璃四溅开来,碎碴子遍地都是。
相片隐匿在玻璃中,时统抬头对上的是江半倾有些难堪的脸色。
“对,对不起。”
时统知晓自己做错了,但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半倾,有些后怕地挪动了脚步。
“小心——”江半倾还来不及换上拖鞋,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不过这都是徒劳。
噗嗤!
时统还是一脚踩进玻璃渣中,锋利的尖状玻璃直接没入时统的左脚中。
时统不禁一颤,顿时脱力没站住,直接瘫坐在床上,冷汗如雨齐刷刷地落下。
江半倾看着不禁瞪大了眼睛,他换上拖鞋踩着玻璃碴子就过去了。
他让时统躺下,自己看着时统的那只脚。
除了玻璃碴子划出来的的创口,就是那个尖状玻璃的没入。
小小的玻璃块让一个七尺男儿顿时痛到失声。
时统真的好疼啊,是那么无力,脚中的异物让他难受到了谷底。
但凡伤在手上也不会这么痛吧,现在把脚砍了时统也是乐意的。
越是细小的创口越是锥心的痛。
时统他慢慢的,慢慢的,抽搐着,忍不住把自己缩起来。
“啊…呃…”时统并不觉的喊能减轻他的痛苦,回过神来反而更痛。
江半倾看着时统死死闭着眼睛,担心的好像整个心脏都被人揪在手里。
“怎么样,很疼吗?”江半倾连忙询问时统情况。
“疼…死了快……”时统艰难地憋出一句答复。
“我们去医院。”江半倾说着就抱起时统。
“你,脑子呢?”时统愣是给江半倾逗笑了,睁开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睛。
时统的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圆滚滚的泪水像是雨后的露珠,随时都要掉下来。
“?对不起,我忘了。”江半倾恍然想起别人看不见时统。
时统笑着闭上了眼,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打趣。
“僵…僵尸打开了你的脑袋,看了一会,失望地离开了……”
江半倾没有听到时统说什么,时统也不过疼急了在江半倾得怀里流着冷汗,安分窝好。
“少瞎叨叨,疼不死你啊。”江半倾锁着眉头看着时统。
“你?”江半倾迷惑行为,时统戳了戳他的鼻子。
“那啥坐下,还疼的紧吧?用被子先堵着,你也别动他,除非你想疼死。”江半倾虽狠话说在前头,把时统放下的时候还是轻飘飘的。
他拿起被单在时统的脚上轻轻地打了个结。
“呜呃……”
被压迫的异物轻微挪动感让时统很难受,他快要疼死了,他狠命地咬住床单。
“等我回来。”
“嗯嗯。”时统艰难得扯出一个微笑。
看着江半倾急匆匆的背影离开。
时统不禁在想,拥有着少年人稚嫩的脸庞,却格外安心的话语,为何如此信任他?
时统也不知道。
是名为情感的东西在作祟吧……
在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散漫时光中,痛苦与期待交织着,把时统包裹了起来。
是心脏跃动的声音,贯穿时统的耳膜。
砰砰——
就好像所有的疼痛忽然消失,静静地聆听。
是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是波涛汹涌下的安稳。
你向湖中投掷一颗石子,难免没有波澜。
是什么时候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它渐渐生根发芽,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为挺拔的大树。
何为情?
无解。
在这个小房间里,阳光不燥而温暖,温柔地填充了整个小房间。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暖洋洋的,带着可爱绒毛的家具。
这就是触景生情吗?在这昏黄的环境下情愫暗暗滋生。
他躺在床上,眼前是巨大衣柜,洁白无瑕,贴着许许多多的贴纸。
男孩子也会喜欢贴纸吗?
“奥特曼,猪猪侠……”时统微微眯眼,念着噗嗤笑出了声。
床头柜不正经看都不知道上面摆满了东西,除了小电灯,就是相框叠着一叠。
表层就是与家人的合影,时统好想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奈何动不了,他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身后是一个窗子,窗子外的一堵用水泥和红砖筑造的高墙。
百合花开的最靓丽,也最惹眼。
也好想看江半倾画画了。
墙外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再是一摊深不见底的湖水,水波荡漾,激起的一圈圈涟漪。
笨蛋时统曾在那里将手冻的通红。
窗子里边上的是桌子,那一排破损的种子顽强得开花结果。
睡意席卷了时统。
“象征着生命的强大,哪怕天生缺陷,只要不是天生夭折,就有活着的意义。”
“也要活的自己,活的精彩。”
不知何时投下的一片阴影,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窗前,稍矮的男子紧靠着。
“夏辉离,这个地方熟悉吗?”男子突然问。
旁边的男子垂了垂眸,恍惚间看到的是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瞳孔微张,停滞了几秒。高的男子颇有耐性地看着他。
“神,你要知道我就是在这死的。”夏辉离闭了闭眼说道。
“对啊,衣服穿来了吗?”创世者带着一丝玩昧。
夏辉离看着创世者穿着黑色的羊绒衫和风衣及修身长裤,是很显端庄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浑身湿透的衬衫,肩头鲜血淋漓,整个衣服就像用鲜血泼墨染成的。
这是他死的时候穿的,一辈子也干不了的衣服,是渗入灵魂的冰冷。
“我穿了。”
创始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揽住夏辉离的腰,一只手按在他的后颈上。
“乖孩子。”语气中带着宠溺,轻轻在夏辉离得额头上落下一吻。
夏辉离垂着眼眸,这个男人分明是要刺激他,在这里装什么情深?
“夏辉离,你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创始者在他的脸上用力啵了一个。
“……”夏辉里把脸别开,他真的很讨厌这个男人。
“乖孩子,再想想当时的情景吧。”创始者点到为止,他带夏辉离转身,一步,一步,向窗子走去。
夏辉离却皱了皱眉头,竭力停止向前迈步。
“神,这不是您来着的目的……”夏辉离攥紧了创始者的手腕,圆润的指甲在极其用力的情况下给创始者的手腕留下一排血印。
“不,神…我不看。我不想回忆。”夏辉离极力想甩开创始者如铁一般的手。
“只是回忆一下,已经死过一次了,犯不着怕。”创始者连哄带骗地把人拽着穿墙而过。
“我说了我不看…”兔子急了会咬人,人急了就不好说了。
夏辉离仗着腿长优势,一脚蹬在高墙上。
抽出匕首就往自己手腕上砍去。
创始者先前的玩昧和宠溺纷纷化为虚有,创始者脸一黑。
他直接横飞一脚向夏辉离拿匕首的手腕踢去。
那是极其用力划破炽热空气的一脚,匕首应声掉落,发出慌当一声。
也是手腕骨碎裂的声音,创始者硬生生把夏辉离的手腕给踢折了。
“呵……”夏辉离喘着气,恶狠狠地看着创始者。
创始者面颊阴沉,板着脸松开了夏辉离的左手。
夏辉离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发出细小咔吱的声音,骨骼慢慢的愈合了。
夏辉离甩了甩手,弯下腰捡起了匕首插回了鞘。
换回原来冷冰冰的语气:“不去看看你儿子?”
“让他自生自灭吧,反正死不了。娇生惯养给他惯的。”创始者面色不虞,冷凝着脸。
在夏天的最后一时,最后一分,最后一秒,余晖将不复存在。
“我去看看吧。”夏辉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创始者。
他回到床边蹲下,松开被单看了看,血还在流,他伸出手按了按时统的脚掌,时统在睡梦中蹙了蹙眉头。
这个他不好处理,他没有消除物体的能力,要让创始者来消除这个异物。
“神”他抿了抿唇,还是轻轻地呼唤创始者。
“在”创始者也更给力的没有因为刚才的事就不理夏辉离。
“帮个忙吧。”夏辉离在里边打量着创口,“什么忙。”创始者在看着夏辉离。
“消除。”夏辉离轻轻地说道,真的很轻,感觉随时都要断音。
创始者最喜欢夏辉离这么讲话,像柳絮温柔地拂过你的脸颊。
“好,你伸出手。”创始者低沉浑厚的嗓音越发的温柔。
夏辉离听话地伸出手,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从手掌心向外传递。
随着异物的消失,时统蹙着的眉终于松开了,夏辉离合拢手心,再度查看伤口。
除了还在流血也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交给他了。
药店那么远,那么久还不回来肯定没坐车,用跑的。
傻逼。
夏辉离拍了拍裤腿,歪头一看,创世者就这样光等着他。
太阳真的很暖,就连他们刚发生过争执都不算什么。
夏辉离跨着大步子走向创始者,他翻过窗子,拍了拍创始者的肩膀。
他们互相凝视,创始者突然轻笑出声,把头抵在夏辉离的额头上。
“宝贝我错了。”
夏辉离看了看表,江半倾要回来了。
“嗯,回家说。”
一阵风来,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泥泞。
江半倾在顷刻打开了门,他急忙忙地看着时统的脚掌,惊奇地发现异物没了,不知是高兴还是惊讶。
也是件好事吧,江半倾细心地用绷带把时统的脚掌裹住。
天是暖的,风是柔的,美好的不是物,是看见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