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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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三十六分，关彤被丈夫推醒，睁开眼，看到他颤抖的唇和涨红的脸。
他手里拿着那部旧手机，眼睛里泪光闪闪。
她被吓了一跳，心跳快起来，刚出口叫了一声丈夫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了电话对面脆生生的嗓音。
说：“爸爸，是妈妈吗？”
关彤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是小稚吗？”她一连问了两遍，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再出口，带着哭腔，急忙拿过电话，“姜宝，妈妈在这，妈妈在这，你在哪啊？”
那边轻轻叫她，“妈妈。”
她泣不成声，几乎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幻境中，“姜宝，爸爸妈妈找了你好久，你带爸爸妈妈走吧，小稚，你去哪了，妈妈真的好想你……”
姜稚听到妈妈这样，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只觉得她的妈妈今早还在电话里叫她记得带些短袖，晚上却这样的痛苦，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这样哭，她心里也好难过。
十分钟后，姜家的房子打开了全部的灯，关彤拿出手机给儿子电话，姜怀宁则是去联系一个老熟人。
十六年前，姜稚失踪，再确认找寻无果他们就迅速报案，主管这个案件的是雾城上城区的警察局，姜怀宁跑过不下一百次的警局，和当时的负责人，刑侦大队队长老邢熟识。
那时老邢干了二十多年的警察，认识姜家父母才四十出头，刚升了职，意气风发，说自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谁知道十六年，他还没能找到那个女孩。
虽说也有些没破的案子，但这一个他却最放在心上，可能是姜怀宁一夜白的头发，让人看了不忍心，也可能是他参加家长会时，儿子班上的任课老师打出来的名单，总是那个女孩在第一个。
她还是z省的理科状元，以后的日子亮堂堂的，所以在每年的七月三十一日，叫姜稚的小姑娘失踪的这一天，快要退休的老邢总是要点根烟，细细回想，寻找突破口。
正好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姜怀宁的电话。
“什么？”老邢吃了一惊，“就在一中？”
姜怀宁因为女儿的失踪，研究了不少案例，当姜稚说自己晕倒了，心跳很快，睡了一觉，他就想明白了，这是几年前很火的一个名词——穿越。
第一个例子发生在俄罗斯，一个男子自称苏联还没解体，他只是睡了一觉，就穿越了六十四年。
第二个例子在德国，是一个老年女子，那时她和儿子相隔了一道柏林墙，一觉醒来，她惊讶地发现柏林墙已经被拆除，而她的儿子已经九十三岁，比她还要大，她跨越了四十八年。
后来在一年内美国又发生了一例，苏格兰发生一例，七年前是穿越的高峰期，世界上同时发生了十多例，跨越的时间都为十六的倍数。
在这一年后，穿越的人数就逐渐减少，大众开始觉得新奇，后来这种好奇心渐渐褪去，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具有很大热度。
就现在而言，一共有一百多人穿越，除了时间特殊，年龄性别似乎都没有规律，科学家也研究了这种现象，得出结论后，大众讨论过一阵，就渐渐沉寂。
老邢目瞪口呆。
老邢不可置信。
老邢对自己业务能力重新燃起了自信。
事不宜迟，老邢飞快骑上他的小电驴，直奔公安局，一到那边，就问有没有空的人，手头有个案子。
“邢复在，他们刚办完案子回来。”
老邢还没叫，邢复就拿着帽子，额头一头的汗，汗涔涔的过来，“老邢，什么事啊？”
老邢瞪了一眼对方，对方乖觉改口，“邢老师。”
老邢严肃着脸，抓着重点说了，最后补充道：“现在和上级专管这个穿越的联系一下，好像还要签一份协议，总之，你们现在和我去接人，一中那边都在修路，前门都堵了，电缆被挖了，路灯也不行，我们最好快点去接，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呆在那儿，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穿越。”邢复念叨了一遍，定定的看向他爸，“爸，你认真的吗？姜……姜稚还活着？”
老邢严肃，“规矩别忘了，工作呢，谁是你爸？”
“她刚打电话给姜怀宁，姜怀宁那边五点，大半夜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
到修路的路口，这边开始，电瓶车和摩托都开不进去，只能用脚走，来接人的三人都手拿着一个电筒，从隔断那边开个小口子，钻进去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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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六点零一分，姜淮开着车一路从西区到东区，来到郊区的独栋，这里是父母的住处。
车一熄火，就推开门，客厅里是他双眼都流过泪的父母，姜淮语气急切的开口，“爸，小稚在哪？我能和她说说话吗？”
姜怀宁此刻已经镇定下来，摇了摇头，“刚刚邢警官来接她去警局了，这会可能在做登记，等会再说。”
“那我买回国的机票？”姜淮立刻拿起手机，要开始订票。
后面进来的许菲墨想说些什么，但看丈夫的神色，还是没有开口。
姜怀宁脸上的沉郁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脸上洋溢着真实的快乐。即使他任教的大学离不开人，暂时没法回国，他也知道，女儿就在那里，她还好好的，没有受过折磨，只是睡了一觉。
“你公司不是谈了一个大合作，忙的抽不开身，过几天放一个短假，我和你妈妈一起回国，姜宝几年之内都没办法坐飞机，等教完这一学期，我和你妈妈就辞职回国。”
姜淮略一思考，他知道，报道曾经说过，穿越的人在几年内最好不要坐飞机，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父母都在大学教书，一时肯定走不开，他们也不放心姜稚在国内一呆就是几年。
“实在不行，我也把业务转回到国内……”姜淮话没说完，身后的许菲墨大声的叫了一声丈夫的名字。
姜淮转过头，还没开口，关彤就率先道：“不用，你空下来回国也能见到的，再说，打个视频也方便。哪需要回国？”
关彤说完，就拿起手机，“我给小琢打个电话，他在国内，我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最好是拜托他照顾一下姜宝。”
姜怀宁蹙眉，“小魏那么忙，还是让二嫂去接孩子，在家住几天，我们就回国。”
关彤脸上一丝冷漠闪出来，二嫂生了个儿子，自己重男轻女，还要说他们家疼小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什么好疼，他们家夫妻二人脑子都瓦特了，女儿失踪后，她天都塌了，二嫂转头和邻居说不能对女儿太好，姜稚受不起，所以这才人没了。
她伤心欲绝，现如今国内再没有能够托付女儿的，她也不会找她。
魏琢这些年，过年过节都来拜访，隔一段时间就有个电话，关心二人身体，买房子工作他都帮忙，她知道，他是想替姜宝照顾父母，原本小孩子家家，才恋爱一年不到，能算什么呢。
可这么多年，他没走开过，她也当他半个儿子，说不准，有时比信任姜淮更信任他。
“不行，”关彤一口回绝，“小琢都没资格第一时间知道，没人有了，她那边我不可能把小稚送过去。”
姜怀宁在摇摆，他是觉得魏琢是靠谱的，但两个人以前在谈恋爱呢，魏琢那边，是十多年过去了，姜宝跟她男朋友下午才分开，谈了半年，她记忆还没变呢。
姜淮也不赞同，“妈，再怎么说，小稚是小姑娘，魏琢一个男人，怎么合适？实在不行，就让知知去一趟雾城，先把小稚接到沪都，等你们俩回国再安排。”
许菲墨看了看时间，“知知这会学校都关门了，大晚上高铁动车都没开，只能等明天请假再去。”
姜淮蹙眉，“那姜宝不是要在警局呆一晚上了吗？”
这些年夫妻没少为这件事吵过架，一开始许菲墨还能理智看待，可时间久了，竟然对小姨子生出一种怨恨来，每次回来都觉得，婆婆公公疼爱小姨子，比孙女多多了。
当年又是她非要代购东西，让丈夫送去娘家，晚了接小姨子，她知道婆婆公公都知道这件事，表面上笑笑的，心里指不定怎么恨自己这个儿媳妇。
她知道是自己阴暗了，但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前年知知考了好几个A，她说笑话知知是姜家最聪明的小姑娘，结果婆婆立刻就不吭声了。
许菲墨这下突然心里有些不快活，难道知知这么一个小姑娘半夜跑去雾城接人就安全吗？
“知知是个女孩，半夜怎么好出门？实在不行，我叫我父母去接小稚。”
关彤那边只有一个哥哥，人在京市，接触的最多，但人又太远。姜怀宁有个大姐，一家都在绍城，离雾城有点距离，就过年来往，还有个二哥，二哥前几年就走了，关彤又不愿意让二嫂来接。
许菲墨的提议让姜怀宁犹豫，是因为许家一家都在雾城，他们最近，住几天姜怀宁和妻子就能回国再安排，也不多打扰。
“要不……”他刚打算和关彤商量，却发现她已经打通了电话，和对面的人说完了事了。
“小琢，这几天就拜托你了，我和她爸爸很快就会回国，姜宝暂时还不能坐飞机，最好要去体检，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边嗯了一声，“我记住了，现在就去接她。”
关彤拜托完了才知道说客气话，“麻不麻烦你，大半夜的你肯定睡了。”
“不麻烦。”
魏琢挂了电话，看了镜子里面的人一眼，刚洗过头，水珠滴下来，镜子的雾气渐渐散开，变得清晰，镜子里的人□□上身，接到电话前，恰好斜靠在这里吸烟。
断掉的烟头扔在垃圾桶里，他用了力气摁的，还没摁灭。
魏琢抽开喷头，对着烧了一半的烟，水流细细的，喷洒出来，窸窸窣窣的彻底浇灭了，他才转身出了浴室。
助理送来的衣服一堆都是各种各样的衬衫，他全都略过，鬼使神差的，挑了唯一的一件休闲的卫衣，和轻薄的长裤，沪都的车子都在这边的房产里，他不想再拖延，干脆敲开孙乘遇的门，找他借车。
“你去哪？”孙乘遇穿着睡袍，有些懵逼。
他轻描淡写，“去一趟雾城。”
孙乘遇：“大半夜去那边干嘛？明早再去，晚上开车不安全。”
“姜稚找到了，人在雾城，我去接一趟。”
孙乘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魏琢蹙眉，“车钥匙给我。”
孙乘遇懵逼的脑子都乱了，“等等，大哥。”他拦住他进去找钥匙，“你喝了酒啊。”
魏琢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喝了一杯，其实完全没醉。
孙乘遇拍拍脑袋，“我们都喝了，你等着，我去给林风瑞打电话，他没喝，保镖司机什么的，怕有人多嘴，你等等，林风瑞住的离这边不远。”
魏琢找到车钥匙，转身走出来了门。
孙乘遇冲出门，一把拦住他，“大哥，你手都抖了，你能开车？女朋友找到了，你人没了，亏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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