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Fight back》星野汐沫

31、噩梦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菲尔德把那场玩笑似的‘求婚’给抛到了脑后，而路飞跟艾斯又过了一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似乎两个孩子在他眼前的时间更多了。值得一提的是，艾斯现在开始逐渐学会了笑，不再是以前那样别别扭扭的笑容，而是敞开的，像是今后那个风靡一时的大海贼笑容的雏形。

　　原本男孩儿的心里就有着善良跟温柔的种子，现在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开始生根发芽。

　　艾斯生日的时候菲尔德只是在他睡着之前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还有一个轻的他根本感受不到地亲吻，在他额头上，带着他对这个孩子今后这一年的好运跟快乐。而第二天的艾斯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委屈，就当做是他眼花了把，但那种感情真的很可爱也很不容易被发现，不过，当路飞的生日的时候，他也同样在那一天快要过去时送上一个同样的礼物之后化作了烟雾飘散而去。

　　原来是介意自己会不会偏心给路飞礼物吗？菲尔德眯起眼笑着，大概是笑的太明显了，所以艾斯狠狠地给他一脚，当然没有踢上。

　　这样的幸福日子，菲尔德想到这个词语地时候停顿了一会儿，他已经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跟这个词语有关系了。他一面埋怨自己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一面又忍不住祈祷这样的时间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等他看够了他们的笑容，就会重新鼓起勇气，用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去面对一切黑暗。

　　就这样就好了，他想。

　　我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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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去观察菲尔，那个总是带着笑脸的，奇怪的家伙。

　　算起来，艾斯已经十一岁了，是的，他已经又过了一岁，达旦知道他不喜欢过生日，所以那天的晚餐只是格外丰盛了一点。而那些山贼们表示表示也送了些保暖的衣物给他，路飞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颗弹珠，玻璃制成的，在阳光下会有七彩地光辉。

　　而菲尔什么都没送，这不是说艾斯有多期待他能送自己礼物，但少年表现地是在太成熟，他彬彬有礼，这词是玛琪诺告诉他的。说菲尔是她见过的最有礼貌的人，所以，这样有礼貌的人却在自己生日这天什么都没说，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而那天晚上，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印在了他的脑门上，以及一句轻飘飘地‘生日快乐’。

　　那个沉默地礼物在他心里生了根，艾斯还是别扭地去想，菲尔是不是会对路飞有什么不同的表示。然后在路飞的生日时，少年也用了这样的方式送出了自己的礼物，而那个小子睡得正香，根本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原来在菲尔眼里，自己跟路飞是没有差别的，艾斯即是为了这件事儿感到开心又是不甘心。他那么用力地想去看菲尔究竟在想什么，却总是被他脸上的笑容迷了眼睛，不知不觉地就迷失在了那片金色的大海里。可是少年并不对每个人都报以专注的眼神，实际上，艾斯发现菲尔很不喜欢跟别人对视，他说话的时候，看似是把眼神落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实则是在看他身后的木桌，墙壁。而跟他说话的人却偏偏无法意识到，大多数是女孩子，她们总是红着脸跟菲尔搭话，但说不了两句又会被少年用一两个借口给推开。

　　“你不喜欢吗？”

　　有天他问出口。

　　“喜欢什么？”

　　金色的眸子朝他望过来，艾斯发现，这时候他是在看着自己的，于是他用手掩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闷声闷气地回答：“你不喜欢那些女孩送你礼物吗？她们喜欢你。”

　　“嗯。”少年发了个单音，把女孩子们包含心意的便当往他眼前一推，在他看来那也许就是一些五彩斑斓的塑料盒子：“要吃吗？”

　　“我要吃！”路飞首先响应。

　　于是两个孩子一起把那些分量不小的便当吃完了，而少年正在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艾斯抽空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头晕，于是收回目光。

　　酒馆里只有咀嚼的声音响起。

　　“你真奇怪。”艾斯小声嘟囔：“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呢？”

　　而一向有问必答的少年却在此时哑了声，男孩儿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却只看到绷直的嘴角仅仅在几秒之间又恢复了上扬的弧度。

　　“不笑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艾斯被那张笑脸所震撼，一时无法出声。孩子无法理解少年隐藏在笑容之后伤痕累累的心，不知道这个灵魂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今日的微笑，站在他眼前。

　　而等艾斯隐约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时，只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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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菲尔德在风车村已经留了快要一年半了，度过了一个春夏秋冬后，这个外来的少年已经被村民看做是这里的一份子。而彻底接受了菲尔德进入自己世界的两个兄弟也习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对自己微笑的日子。路飞缠他缠地紧，隔了几个小时不见就的死死地用自己的手臂缠住他，好好地腻上一会儿。

　　而少年一向纵容，他只会笑着说别打扰他，却从不会伸手去制止。

　　而带来改变的是卡普中将的到来，菲尔德有时候痛恨自己的理智，他把一切都想的太清楚。一面沉醉于现在的生活，这样的安宁，可他的脑袋里却是不肯停歇地狂风暴雨，是汹涌地巨浪，稍不留神就会被苦痛给吞没。

　　他要当海军，这是即将发生的事实，只要他活着，他就必须地踏上这条路。可他又不能把任何人牵扯进自己的人生，一条注定要通往地狱的道路，满是荆棘跟鲜血。

　　就如艾斯跟路飞的生日，他无法送出礼物，食物被吃掉之后就会遗忘。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礼物一旦送出，接受礼物的一方只要看到就会想起送他礼物的人。菲尔德深知今后的艾斯跟路飞会成为多么强大又耀眼的存在，因此他无法容忍自己内心那一丝丝哀求。

　　‘让他们记得我吧。’那个声音说道：‘我喜欢他们。’

　　喜欢。

　　藏在少年皮子底下地大叔揣摩这个词语之后的含义，毫无疑问，没人会不喜欢那两个像是太阳一般的孩子。每当看到他们的笑容，菲尔德就会想起自己当初加入海军时的觉悟，是的，他是为了守护这样的笑容而拼命战斗，挥洒鲜血。

　　可是过不了多久，那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又会被冰冷的回忆取代，拷在手腕跟腿上的镣铐是沉重的，而抬起头，因佩尔顿的第六层看不见光，除了犯人们地交谈，留在耳朵里地只有老鼠匆忙跑过留下的淅淅索索。

　　那曾是他梦想的起点，也是他梦想的终点。

　　因为这份出于对两兄弟的喜欢，所以菲尔德打定主意不能让那让卡普中将知道自己的存在，却又不能让卡普中将知道自己跟这两个兄弟认识，于是每次都要找个借口在卡普中将来这里之前去找个地方落脚。

　　他不想去哥亚，却又不得不去。而每次去，似乎结果都不太好，这次也一样。

　　他找到了跟他一起坠海的海贼，脸上有道疤的男人还正在酒馆大声地吹嘘自己这段时间又抢了多少东西，脖子上跟手腕满是闪闪发光的金子跟宝石。菲尔德却在那些美丽的石块上看到了显眼地血滴跟绝望地哭嚎，他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自责淹没了他，等他再次回神的时候，他的世界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谁来救救我呢？’

　　“我是重力果实的重力人，可以控制范围我五米之内的物体的重力大小。”马德尔看着被压在地板上无法动弹地少年，他知道自己的果实能力有多大能耐，没人能够跟重力抵抗。

　　“只要我动动手指，你就会被碾碎在重力之下。”马德尔嗤笑几声，想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睛，露骨的邪念慢慢地从心底蔓延：“不过，要是你愿意从了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五脏六腑都在疼，骨骼快被击碎，剧痛带来了耳鸣，菲尔德根本听不到海贼在说什么，在疼痛跟迷茫之前，他闻见了雨水的气味。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因为你看起来太弱了，海军！’那个人在他眼前走动：‘我杀了你的女人，你的兄弟，只留下你自己，怪就怪你自己的弱小吧！那就是你的罪，因为弱，所以才什么都留不住。’

　　“轰隆！！”

　　雷电劈开了天幕，远处的海洋变成了漆黑的颜色，是粘稠的液体，是苦涩的咸腥，也把他带回了那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不是这就死了吧？”见着这个少年半响都没说话，海贼解除了能力，伸手去抓他的头发去看他的脸，但异变横生，他的手还没碰到那团黑发，就直接撞入了一片金色，那种金色美的让人心醉，可当他把视线看向那最中间的黑色时，却像是被沼泽缠住了脚，想后退，但越是挣扎越是陷得越深：“怎，怎么——”

　　挨在脸侧的重击直接让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马德尔心中的愤怒占据了主导，他也挥拳向着那个少年砸去，然而后背挨了这样的一击，少年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他在笑。

　　像是一个接收指令的机器，只是因为不得不做，才让脸颊两侧的肌肉行动。他的眼神是漫无目的的空洞，但是嘴角却是上扬的，像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动作做眼神交流，凉意顺着海贼的脊椎骨一点点往上爬。当他正准备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时，额头上传来的撞击直接让他仰面倒在了地板上，骨头像是快要裂开，满脸的鲜血跟暴雨让他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只是挥手：“我输了！我输了！别打了！”

　　他已经看清楚，这个少年那副皮囊就是摆设，他就是个不顾自己死活地疯子。刚刚所用的重力肯定压断了他的几根肋骨，可是他的力量却反而越变越强，根本不像个人类！

　　“为什么认输。”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海贼睁开眼睛，那个少年的衣服被雨水湿透，鲜血把他的衣服染成了刺眼的红色，也把他原本单薄的身躯显露出来，骨节分明地五指扬起，覆盖了金属色的黑，致命而危险，他重复了一句：“为什么认输。”

　　“我想活！！”海贼狼狈地想要逃走，他依赖于自己的果实能力，现如今眼前这个少年根本不给他机会使用，现如今除了求饶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他刚抬起手又被少年踩中了脚腕，力气大的他发出一声惨叫：“啊啊！！疼啊！我保证，我保证立刻离开，求你求你让我走！”

　　‘这次回去之后，我也要向家里的那个女孩求婚，我喜欢她好久了。’

　　‘我要给我妈妈做点好吃的，自从参军之后，我还没有回去看过他。’

　　‘也不知道我的弟弟妹妹现在长多高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次回去之后去参加菲尔跟塞西莉亚的婚礼吧？’

　　‘对！婚礼！绝对的！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想活，所以，才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往前走。”没有感情的审判者不准备让他离开，没人知道菲尔德脑海之中正在掀起暴风，无数的画面正在掠过，最终的画面定格在阳光之下，沾满了血迹的甲板。

　　那是他的军舰，但那不是他认识的军舰，出海的时候船上有他的长官，伙伴，兄弟，爱人。

　　可是现在那艘军舰上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

　　“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不去杀人，就要被别人杀！”马德尔对他怒吼：“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死了就是死了，只怪他们太弱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自己的错！”

　　“跟你没关系。”

　　【如果是菲尔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等你当上海军大将，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那是我哥哥，没事的，相信我！】

　　【砰——】

　　光亮无法映入他的双眼，菲尔德的拳头举起，在把指节印在海贼脸上的前一刻，他说了马德尔所记住的最后一句话。

　　“菲尔德·卡森。”残缺的灵魂所能拼凑出来的的决心：“我会让这个名字，成为你们的噩梦。”

　　于是那双眼睛里，映出了海贼的面容。

　　“我来保护他们。”

　　“轰隆——”

　　随着闪电再一次到来，菲尔德垂下了毫无知觉的手臂，他弯着腰，垂着头，身上的骨头都在发疼。这具身体远远不如他原本的身影强壮，对于疼痛的敏感程度也远远高于他所能忍受的范围，即使疼痛地想要大吼大叫，可是气流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震动声带，像是有什么在他们还未形成之前就残忍地掐灭了源头。

　　你以为你逃的走吗？

　　有人在他面前嘲笑道，你以为这条命可以随意地使用吗？别开玩笑了，想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想想你是怎么成为了一个懦夫，一个疯子，一个受人唾弃地怪胎，最后又凄惨的死在监狱的。

　　你是个失败者，卡默洛特·菲尔。

　　寒意侵袭过来，菲尔德想要抬手去抱住自己的双臂，可是他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动作。打在脸颊上的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而那些鲜艳的红色融化在了雨水之中，一点一点地往地板上蔓延，像极了他曾见过的，鲜血铺在木地板上的样子。

　　他开始发抖，心跳加速，头痛欲裂，不受控制地四肢也许是在痉挛，而无力感却只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去。菲尔德想笑，几个月前，他曾经想过，永远留在这个村子也不错，一直留到艾斯跟路飞出海也不错，能够看着他们长大，能够看着他们成为新时代地中流砥柱。

　　可那终究只是个幻想而已。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没了选择的自由，看不见未来，也无法摆脱过去，甚至连现在都是偷来的。

　　“菲尔！你没事吧——流了好多血！”有人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菲尔德费力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来者眼底的那道黑的小伤疤，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

　　他是谁呢？他为什么要为了我哭泣呢？又为了什么而在乎我呢？

　　“该死的！”昏死过去的海贼又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菲尔德茫然的看着又一个身影停在了自己面前，一件衣服搭在了他的后背，然后他被人背了起来，身下这个身板很年轻，可能还是个孩子：“给我撑住了！白痴菲尔！我还没有打败你，你绝对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吗？

　　【菲尔，你要活下去，笑着，活下去。】

　　闭上眼的最后一秒，菲尔德恍惚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影子，她对他微笑，然后说——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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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菲尔大叔的过去都觉得好心疼，一面想要去接触光，一面却又要死死的把渴望压在自己的心底，其实他救了那么多人，多么希望也能够救救自己QAQ。还有一章，过去篇就应该完结了，之后就接着顶上战争，在这之后，一个全新的菲尔大叔就要上线啦！
关于感情线的话，我其实很纠结，如果让菲尔大叔跟他们两个在一起，总觉得对其中一方都不公平。纠结是我的，幸福是菲尔大叔的，真希望我能够梦见他问问，他到底愿意跟谁在一起······（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