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Fight back》星野汐沫

1、一生

　　“卡默洛特·菲尔身为海军大佐，非但没有为世界政府作出贡献，反而以下犯上，屡次不改，勾结海贼，与世界政府为敌，罪不可赦。因此，海军本部决定，把他关入因佩尔顿，一月之后行刑。”

　　——XXXX年

　　7月17日，晴，1498年

　　今天是我搬来罗恩岛地第一周，大家都很友好，妈妈说我的弟弟就要出生了，所以我要努力学着成为一个好哥哥。我对妈妈保证，我一定会对弟弟很好，也会努力地跟爸爸学雕刻。如果做好了木雕，我想把它送给邻居家新认识的小女孩，她叫塞西莉亚·卡森。

　　还有，海贼王哥尔·D·罗杰今天在罗格镇被处刑了，他说自己把所有的财宝都放在了一个叫做拉呼（夫）德鲁的地方。

　　我从悬赏令上看到了那个大胡子叔叔的照片，海贼王也许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吧？

　　······

　　1月16日，雨，1508年

　　下午在河边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塞西莉亚不想让我去看，我知道她怕我有危险，因为前几日在码头有海贼争斗，死了很多人，村子里人心惶惶，根本无人敢靠近那块被染红了的海岸。

　　但很对不起，出于好奇我还是去顺着河流去找了——

　　那是个少年，他身上有很重的伤，我把他带回家之后本以为会被父母吵一顿，可他们却允许我收留他，并且给他包扎，真是幸运啊。

　　塞西莉亚总说我爱多管闲事，也是，我总是捡东西回家，小狗，小猫，亦或者是受了伤的鸟儿。可是他们看起来需要帮助，不是吗？

　　我决定，等我成年了，我想去当个海军。阿曼达阿姨说她的爱人也去当了海军，海军里有很多英雄，把那些满是战火硝烟地岛屿从海贼手中拯救出来。
　　我答应她要是当上了海军，就去找那个叔叔，告诉他阿曼达阿姨一直在等他回来。

　　11月13日，晴，1508年

　　菲尔德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16岁。

　　前一秒还在跟我微笑着说：‘没关系，那是我的哥哥，他只想让我回家而已，不会有事的。’然后，我就再也听不见他对我说话了，菲尔德有一双很美丽地金色眼睛，可他所看到的世界却好像是一直在下雨。

　　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好羡慕你。’

　　可我不懂，菲尔德，我希望你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地时候化作一个飞鸟，能够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上，可以停留在任何你想要停留地地方。

　　5月5日，小雨，1510年

　　今天是我加入海军的第一天，塞西莉亚也跟我一起，她说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但比尔说塞西莉亚是因为喜欢我才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参加海军。

　　其实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塞西莉亚了。

　　······

　　10月10日，晴，1515年

　　塞西莉亚的生日就要到了，我已经凑够了钱去买戒指，打算在她生日的那天跟她求婚。

　　12月12日，暴雨，1515年

　　该死的是我。

　　······

　　8月8日，晴，1520年

　　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下属递给我地悬赏令里有个让我很在意的海贼，看起来不过十几岁，黑发黑眼，带着一顶草帽，那帽子听说是四皇香克斯留给他的。从他的笑容里，我看不到一丝一毫地邪恶，只是满满地孩子气。

　　蒙奇·D·路飞

　　他也许会改变世界。

　　10月19日，阴

　　白胡子手下的马歇尔·蒂奇，那个缺了几颗牙，满脸络腮胡的海贼把火拳当做了让自己晋升的砝码。那个黑发的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伤痕累累，我奉命过来接收他去因佩尔顿，不顾别人的阻拦硬是给他处理了伤口，却被毫不留情地揍了一拳。

　　明明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这不是还很精神吗？

　　也许是看我被打了一拳也没生气，他就不再反抗，任由我给他处理伤口。船上的人都恐惧他的实力，不敢跟他相处一室，作为这艘船上‘疯子’，我接下了这个任务。

　　鼯鼠中将对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是个好人，只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10月20日

　　名叫艾斯的青年锲而不舍地询问我的名字，好像现在这一刻，我的名字比他即将要面对的未来还要迫切。

　　我只能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又问他怕不怕。

　　这个青年笑了，那笑容打动了我，年轻的海贼无所畏惧，眼中像是有什么在熊熊燃烧。

　　‘即使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我突然毫无由来的想要让他走，于是直接用手去扯他手腕上的镣铐，想拆开他手上的海楼石。他大惊失色，似乎说了让我放手，但我没有理会。只可惜我的力量太小了，门外的看守听到了动静就把我硬拉了出去，身后的青年好像在说什么。

　　但我听不到。

　　······

　　药物让我对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再敏感，我开始忘事，甚至连日记也会忘了写。

　　但今天不一样，顶上战争，海军赢了。

　　动笔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黑暗。不是第一次看到海军为了所谓的面子去牺牲无辜的生命。但如今换了那个海贼王的儿子，我却如此地感到痛苦，别人眼中的厌恶跟嘲讽，亦或者是恐惧都不会让我感到难受。但今天，我看到了那个孩子临死之前留下的笑容。

　　他当真是‘无怨无悔’。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只是因为身体里流着海贼王的血液就要被人如此憎恨。明明这世上真正地混蛋的人还穿金戴银地住在他们的皇宫里，他们的灵魂早已被罪恶染黑，可他们却活的比谁都好。

　　那个孩子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们这些大人。

　　······

　　泽法大将离开海军了，这位老海军彻底地对海军失望，想要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来给他们海军一个教训。

　　希尔斯问我：‘如果你接下了我手中的担子，迎接你的只是无望的孤独，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呢？我身边早已空无一人，没什么好失去地了。

　　······

　　看到曾经带给我绝望的海贼哭着对我求饶的时候，我感到了悲哀。不是大仇得报地快感，而是一种深深地迷茫。当初他给我留下的绝望还历历在目，然而今天，他哭着跪在我脚下，求我杀了他，求我不要把他关入推进城。满脸的懊悔，狼狈不堪。被人拉走的时候，就像个濒死地鱼，无助地扑腾着想要回到大海去，可是海楼石夺走了他所有的力量。于是，那双眼就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黑。

　　海贼，我恨海贼，恨夺走了我一切的那个海贼。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旁人都在问我为什么哭，是啊，我为什么要哭，我应该笑的，你走之后，我一直在笑，很多人问我为什么笑。

　　为什么？

　　因为你说，让我笑着活下去啊。

　　你死去的时候我不敢哭，害怕哭了就看不清你的样子。那天的暴雨从没停过，只要雷鸣响彻天空，我就会看到那天重现。爱丽儿医务长说我病了，病的很重，我知道她想救我。

　　可我不想活。

　　塞西莉亚，塞西莉亚，这是你离开我的第几个年头了呢？我记不得了，你走了，希尔斯也走了，连常坐在食堂门口的那个老海军也走了。

　　为什么只有我被留下了呢？

　　今天我一个人喝了好多好多酒，我想要睡着，去告诉你我做到了，我把那个混蛋关入了因佩尔顿。而梦里的你终于不再是浑身沾满鲜血的样子了，可为什么不笑呢？塞西莉亚，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罗格尔先生，那是那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你葬礼之外的地方见到他，他本想打我的，但举起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他说，我抓到那个海贼了又怎么样呢？你已经回不来了。

　　是啊，你回不来了，你再也回不来了，塞西莉亚，等我死了，去见你的时候，你会原谅我吗？

　　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再见你一面就好，我只想，只想再——

　　······

　　上层已经知道我暗中在做的事情了。

　　哦，对了，那个叫做路飞孩子把多弗朗明哥给打败了，如果爱丽儿女士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高兴吧。

　　······

　　因佩尔顿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好上许多，这里没那么多人对我喊‘疯子’，‘怪物’，他们不认识我是谁，只当我是一个跟他一样即将迎来死亡地普通人。或许是真的快要到了生命的终点，我倒是难得地睡上了一整天。犯人们都在议论新任海贼王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我知道，他们只是嫉妒而已。

　　那或许这是我唯一一次赌赢，卡普中将的孙子竟然真的成为了新的，至高无上的王。也许在这之后，四海归一，还有政府所隐瞒的那空白的百年历史都会重见天日。希望我带给革命军的消息能够帮助他们获得胜利，以天龙人为首的时代已经快要结束了，在新的时代里，一切都会变好。

　　一定会。

　　真的对不起，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有我这样的儿子跟哥哥，一定对你们来说是个耻辱吧。我这辈子有太多遗憾的事情了，如果强大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菲尔德，能够保护塞西莉亚，能够保护那艘军舰上的所有人，也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的悲伤离别，能够去守护更多的人了呢？

　　可我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没有如果。

　　“哐啷——”

　　“吱呀——”

　　“喂！疯子菲尔，你有新室友了！”

　　在因佩尔顿，LEVEL6用来关押重犯，或者是即将被行刑的人。每当一个人来就会接受一下邻居之间的‘好意关照’，那些肮脏的字眼会把你从头到尾评论个遍。而被关在最里间地男人是个例外，因为没人认识他，他根本不是海贼，而是个疯子海军。他把海军高层的秘密捅给了革命军，而且人疯疯癫癫，整天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而今天却似乎不一般，那些爱叫嚣的家伙们都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出。难得地清净让蜷缩着身子在角落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皮，对上了一双神采奕奕地黑色眸子，像是他年少是曾经看到过的星空。

　　“尼嘻嘻嘻，你好啊。”意外地是个好说话的性格，他的新室友望着他的眼睛满是好奇，说完便是一个露出牙齿地灿烂笑容：“你的眼睛真好看。”

　　男人眨了下满是血丝地眼睛，他已经习惯从别人口中听到辱骂，如今着一句‘赞美？’，在他听来也有了讽刺的意味。黑发男人迟钝地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他看起来刚有二十多岁，长了张娃娃脸，让人不好去辨别年龄。一头黑发杂乱地披在额头前，左边脸颊上有块血污，眼角下还有一道鱼骨伤疤。他被海楼石的镣铐捆得结结实实，一只脚被拷在对面角落里，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能够来到五米之外的自己这边跟他聊天。他晃了晃脑袋，强撑着所剩无几地精神去看，原来青年的腿竟然能够伸长。

　　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吃了恶魔果实！”也许是他脸上的困惑太明显，青年笑嘻嘻地跟他解释了一番：“我叫蒙奇·D·路飞，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们要叫你疯子呢？嘻嘻嘻，有很多人也叫我疯子，不过他们才是白痴呢。”

　　蒙奇·D·路飞？那不是······海贼王的名字吗？

　　男人动了动脑袋，只剩骨头的手指像是干枯地树枝，他用食指沾了点水在地板上问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嗯？你不会说话啊。”青年苦恼地叹气，他的喜怒哀乐实在太明显，即使已经不像第一章悬赏令上那样孩子气，却依旧让人没办法把他看做一个成年人，看的男人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下一刻就被突然靠近的热气给吓了一跳，他想要后退，却无力后退，感不到威胁，可他也不愿意跟人保持那么近的距离，只是眼前的青年不管那些：“不过没关系 ，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喂，菲尔，你要不要来我的船上？乔巴是个超棒的医生哦！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菲尔在心里叹了气，对他说自己就要死了，谢谢他的好意。

　　“你怎么那么悲观啊，活着不好吗？”年轻人蹙眉，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让他费解地事情：“要是死了，就吃不到山治的料理，也不能看弗兰奇地机器人了！还有乌索普！虽然他是个骗子，但知道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我的伙伴都很有趣！嘻嘻嘻嘻，要不要我把我的冒险讲给你听？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

　　新来的室友不听人讲话，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他的描述颠三倒四，男人听了个七七八八，长期地药物治疗让他的一直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明明是让人听了一头雾水地话，可是他在梦里却看到了那艘有着狮子一样灿烂地金色的小船。而上面有着青年跟他的伙伴，他们一路从遥远的东海启程，找到了传说中的ONE PIECE。

　　大海那么危险，可在这个青年眼中却是如此引人入胜，年轻人也不管男人糟糕地身体状况，不管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说累了就歇歇，伸长嘴巴去水桶里喝几口水。犯人的伙食好不到哪去，那些干粮也早就发霉了，菲尔咽不下东西，就把食物都让给了新室友。青年的肚子一直在唱小曲，明明饿着却不肯接受他的好意，男人说，要是他不吃，晚上也要被人拿走，反正是浪费。

　　“我会带你出去的，菲尔。”年轻人感动地眼泪汪汪，对他许下诺言。

　　自从这个年轻人来了之后，整层楼都安静地不行，连老鼠在地上爬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菲尔似乎问了身边的人，对方理所当然地回答：‘哦，因为他们太烦人了，所以我让他们睡一会儿。’

　　在自己这辈子最后的时光，这位新室友倒是替他解闷了。这位大名鼎鼎地海贼王来到这个监狱的目的是为了开启下一个时代，他真的比自己更适合‘疯子’这个称呼。

　　一周后，菲尔感到这是自己自从塞西莉亚离开之后第一次那么有精神，在地动山摇之中，他看到青年毫不费力地扯断了手脚上的链条，然后也一把抓碎了他身上缠着的那些。

　　“跟我走吧，菲尔。”

　　问是这样问了，但他根本就没想着等他答应，年轻人的手热的烫人，一边念叨着他轻的太厉害，碰他的时候却不敢用力，那眉毛都在一起纠结。菲尔指路给他，他所指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知晓，于是青年毫不纠结地赞美了他了不起的能力。然而身后的追兵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男人的耳朵却听到了身后紧追而来的脚步声。他看到那位年轻的王带着笑意，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那些士兵便一个一个倒在了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像是在朝拜着这位大海上独一无二的皇帝。

　　门缝处透过来的阳光近在咫尺，菲尔望着那块金色出了神。那些抓不住记忆飞快地在他脑海之中闪过，没有留下任何踪影。等他仔细看去，发现那个红发女孩正站在前方对他笑意盈盈地伸出手。

　　是啊，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谢，谢，你。”他笑了起来，眼泪却模糊了视线，听着自己不堪入耳的沙哑声线，闭上了眼睛：“路，飞。”

　　听着背上再也没有传来下一个呼吸，青年的嘴角绷直了，但是很快，他又重新挂上了自己的招牌笑容。

　　“如果，我早点遇上你，一定，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伙伴。”

　　命运的齿轮在飞速的转动，那些巨大的金属轮子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在磨合，也在对抗。

　　“我是海贼王，蒙奇·D·路飞！虽然我家的航海士不乐意，但我还是要说，那些财宝，我一个都没动！我把一切都放在那里了！尼嘻嘻嘻！权利，名声，力量——”

　　“去找吧！一切在拉夫德鲁！！”

　　——

　　‘我亲爱的孩子，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至高无上的权与力，这是我对你的馈赠。留意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是你的仇敌，只有鲜血才是通往王座唯一的道路。

　　‘我可怜又悲惨地孩子啊——’

　　‘若你羡慕那个自由的灵魂，不要犹豫，他所有的一切会是你的，夺走他的人生，你只需要——’

　　【诅咒他】

　　‘咔吱’

　　那是一切重新开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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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篇文章里，傻白甜路飞跟艾斯是不会有的，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凶’，他们是海贼，不是什么温和无害的小动物，即使面对菲尔德，他们同样也有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于D兄弟来说，爱情这种事本就跟他们不沾边，而‘喜欢’本身就是一件对他们来说的‘意外’。
菲尔德大叔的人设也会改，PTSD提及，有关专业知识请大家手下留情，大部分都是不可靠的，要是真的觉得不开心一定要及时去问医生哦！期待大家的feed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