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行子

4、第二节 伴路人（中）

　　九阳疑惑地看了小二一眼，就急急忙忙地赶起路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醒来，所以他得抓紧时间送女孩到她的归宿。他回过头瞟了一眼女孩，女孩的头发全都变白了，瞳孔变成了红色，眼角下滑的一滴泪在眼角燃烧着，发出蓝色的磷光，火光散去留下的是一颗十字星，女孩把手轻轻的松开，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右手轻轻牵起九阳的耳垂，那触电的感觉刺得九阳浑身发热，他停了下来。
　　“麻红哥哥，还记得瑞铭妹妹吗？”女孩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我是臧九阳，不是你说的麻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九阳呆呆的说着，可脑海中背上那个女人渐渐的清晰起来，是她，当时天庭征伐军的副将，那个背弃天庭，选择爱情的勇敢女孩，她因为背叛罪被罚堕入人间，受尽九世苦难，最后由每一世的麻红转世来引路，让这对亡命鸳鸯感受九次短暂的爱情和长久的生死离别。
　　“九阳哥哥，这是我最后一世在人间受苦了，走进阴审司后，我可就要回天庭了啊，你过了这一世也可以回你的领地做你的逍遥大王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九阳哥哥，我还是爱着你的。”女孩擦掉眼边的泪珠说到。
　　“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何谈爱与不爱。”九阳的眼神突然冰冷了起来，又开始继续赶起路来，离终点不远了。
　　“你记起我来了，对吗，你不擅长装成他人的样子。麻红哥哥。”女孩趴在他的背上，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不知是因为怕掉下去，还是怕失去她的麻红哥哥。
　　九阳，或者说是麻红，微微放慢了脚步。路就只有这么短，任你怎么放慢脚步，都挽留不住你想紧紧抓住的人。离别是离弦的箭，尽管有飞翔的距离，但还是要落在它该在的地方。
　　阴审司门口，两个阴兵把守，这是阴间的衙门。
　　九阳放下女孩，扭过身来对这个啜泣的女孩说：“姑娘，你到了，有缘再会。”说完，侧身走过了女孩。
　　女孩擦了擦眼泪，昂起头来，径直地走入了阴审司。九阳停下了，他就这样站着，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罪犯瑞铭，犯背叛罪，罚九世轮回，现已功德圆满，特此赦去罪犯身份，重归天庭，官复原职。瑞铭，你可听好了吗。”
　　“是的，我已听好了，魏判。”女孩答道。
　　“那么，就带她走吧，韩有司。”老人说道。
　　“好的，麻烦魏判了。”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
　　韩有司？麻红在努力地回忆这个人，是他！麻红想起来了，正是这个韩有司害了瑞铭和他，当初给他们指了错误的逃生道路，也是这个韩有司将瑞铭投入得人间。这个人是苦难的起源。麻红气愤极了，扭过头，看着朝堂上的几人，韩有司站在侧，魏判坐在当中的判官椅上，而他的瑞铭妹妹跪在地上，低着头，似乎在考虑什么。正当麻红想做些什么，女孩抬起头来：“魏判，我自愿褪去仙籍，但求做一凡人，只要能在麻红的身边。”
　　“大胆！历经九世，你居然还如此的执迷不悟，竟然说出这种话来！”魏判气的指着女孩大骂起来。韩有司的脸上闪过了几丝惊愕。麻红则忙冲上殿堂来，跪在了女孩的身边：“大人，请不要听她的胡话，还望大人速速将她带回天界。莫要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女孩侧过头来：“你果然记起我来了，麻红哥哥。”
　　“好一对痴情的人啊，那本尊就满足你们。”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是混元战将眦焘，天庭征伐军的主将。
　　“眦焘将军，瑞铭是一时糊涂，还望将军恕罪。不要和她一般见识。”麻红喊道。
　　“哼，恕罪，凭什么？麻红瑞铭，你们尚未斩断这段不伦恋的情丝，看来九世的惩罚还是太轻了。”眦焘骤紧眉头看着二人，一个是曾经自己的副将，另一个是自己当初最看好的学生，天庭新选的候选人。可如今，二人的惨样实在是令他难受。算了，就准了这不伦爱恋吧。天庭也不再是好地方了，放二人在人间或许可以少受些苦。
　　“麻红瑞铭，你二人听好了，我现在以混元战将的身份宣判，革去你二人仙籍，堕入人间，受轮回之苦。但念在旧日情分上，本尊赠与你二人一对阴阳锁，各持一半，随转生而行，一锁就是一世的情缘。你二人可接受此礼？”
　　“谢眦焘将军，瑞铭拜谢了。”瑞铭跪谢。
　　“不行不行，瑞铭，你疯了吗？你不是想回天庭吗？”麻红急了，眼里都泛出了泪花。
　　“有麻红哥哥的地方才是我向往的天堂，哥哥，瑞铭爱你。”女孩抱住这个急坏了的大男孩，感受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服，自己的肩膀也被热热的泪水浸湿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九世的苦难，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即使受尽苦难，只要有你在，我也奋不顾身，“我爱你！”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这是我能对你最深的承诺，是奋不顾身的勇气，是跨越生死的坚守，是我所坚守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