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王慕康

7、不告而别

　　年关将近，天气一天天变冷，大厂门口的凤凰木叶堆了厚厚一层，一阵风掠过，拂起了几片落单的叶子。高雪像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摆弄着眼前的电子板，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破了车间的寂静，她抬起头透过玻璃，瞥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王姐，眉头紧蹙着，心想难不成又是厂长来布置任务了，赶紧低下头专心组建手中的电子板。
　　“好，我这就叫她来接电话，稍等。”王姐急匆匆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径直走向高雪。工友们回头望着王姐经过的背影，面面相觑。
　　“小雪，你家来电话了，快去接，有急事，快！”王姐拉起高雪就往办公室走去。
　　满脑疑惑的高雪被王姐这一拉，不知所措，忙扯住王姐说：“诶诶诶，王姐，我家的电话吗？急事吗？”
　　“可不是吗？你姐打来的，赶快去接吧，人等着呢！”
　　“我姐打来的？”高雪在心里纳闷道，家里平常很少会往厂里打电话，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高雪连忙跑进了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姐，姐，你听得到吗，我是小雪，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高雪忙着追问道……
　　秦澈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活，默默注视着远处办公室里的高雪。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她突然抽泣起来，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秦澈担忧地看向高雪，握着电子板的手紧张地搓了起来。
　　“小秦，你帮我看看这组电子元件……”“哦哦，好。”秦澈的思绪被工友的话打断，不放心地收回了对高雪的注视，低头摆弄着电子元件。
　　一下班，秦澈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跑到高雪的工位上想要问问怎么回事，却只见到一张空空的桌子，不见她的身影。他张望着四周，人都稀稀疏疏地走了，一眼瞥见了还没下班的王姐，赶忙跑过去。
　　“王姐，您还没下班呢？”秦澈推开门笑嘻嘻地问道。
　　“正准备走呢，你怎么还没走啊？”王姐理了理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怼了怼。
　　“哦哦，我也准备走来着，我是想问问今天高雪是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你是问小雪啊，家里应该是出事了，接完电话就跟我说了辞职。我怎么挽留都没用。唉，这孩子，我还挺喜欢她的。”
　　“什么！？辞…辞职？为什么突然辞职？”秦澈震惊的喊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会儿估计她已经收拾东西赶回家去了。正好，我这边有些工作要……诶？你怎么跑了？”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秦澈听到高雪要收拾东西回家，没等王姐把话说完就跑了出去。
　　秦澈疯狂地向员工宿舍奔去，脑海里不断出现和高雪相处的那些回忆，高雪的一颦一笑，工作疏漏时高雪的斥声指责，全都一幕幕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不想失去她，尽管他还没有得到她，但不想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秦澈就加大了奔跑的步子。
　　砰！门被猛地推开，高雪的舍友们都惊愕地转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秦澈。
　　“高雪呢？高雪，我有话要和你说！”秦澈吐着粗气说道。
　　“我姐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我姨家好像有什么急事。”高英迎上来递了一杯水给秦澈，“我姐刚走不久，你要真想对她说些什么，现在就赶快去车站，或许能赶上。”
　　“好，谢谢你，高英。”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的秦澈把杯子推回到高英手里就跑了出去，留下宿舍两个人四目相对。
　　虽然已是傍晚了，车站里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减少，乘客们摩肩擦踵的，还未发车的大巴一排排整齐有序地停着。小孩的哭闹声、小贩的叫卖声、售票员的催促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使听的人好不心烦。
　　秦澈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高雪的身影。都怪自己出来的时候没问问高英，高雪要坐的是哪班车，现在这么多车怎么找。秦澈心急如焚，开始顺着门口的大巴一辆辆上车找人。
　　一辆、两辆，三辆……秦澈上车又下车，问了又问，找了七八辆都还没找到。他无奈地走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只剩最后一辆没问的车，突然想起高雪曾经对他说过她老家在江西。对！我找个人问问去江西的车在哪不就行了！秦澈肯定地锤了锤手，转身向远处站着的售票员跑去。
　　身后的大巴发动机轰轰响起，缓缓向站外驶去。车上的高雪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的一切，心中一直想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