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星辉过寂》一条废柴杂食的咸鱼

3、巨人

　　*
　　警铃很快充斥着城市的上空，行人们的尖叫快要化为实质。
　　“这是什么情况？！”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隼人对着凪大吼，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听清对方的回答，“是陨石吗？！”
　　是怪兽。
　　凭借着奥特战士超凡的视力，七海凪能轻而易举地看清那层层黑烟和火光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但他无法回答隼人的疑问，只道：“通知队长！”
　　隼人其实早已打开了通讯器：“隼人呼叫总部！隼人呼叫总部！”
　　EMA内部也早已紧急运转起来，大和在“陨石”来到之前便获取了消息。但那时，“陨石”距离地球已经很近了，EMA无法发射导弹拦取。
　　这么一颗“陨石”，究竟是怎么绕开EMA层层监控卫星的监控，突如其来地来到东京上空的？
　　“渡边！鹤山！驾驶鹞式1号和2号出动！”
　　“明白！”
　　“石田！七海！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隼人边喘气边汇报着：“队长！凪君刚刚冲去探究情况了！”
　　“胡闹！”大和大怒，“叫他回来！”
　　“现在民众都在往中心广场跑！场面极度混乱！我逆着人流无法追上！”
　　薇丝顿微微侧身，挪到一个能静观事态发展，又不影响其他人运作的位置。
　　橘真子已经去紧急联络市政厅和警察厅，请求他们的协助。大和看着屏幕的眼神十分凝重。
　　层层火光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影影绰绰。
　　薇丝顿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七海凪几个起落便成功攀上了一栋大楼，在这里他能清楚地看清那个庞然大物的样子。
　　骷髅怪兽，雷德王。
　　是个棘手的家伙，EMA要对付它会比较艰难。
　　那么，要变身吗？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耳，那里有一颗深蓝色水钻模样的耳钉。
　　这是薇丝顿帮他做的变身器，深蓝色的宝石也不是水钻，而是能容纳庞大能量的烈德古矿石。只需要释放这颗宝石内的光之能量，他便能恢复奥特战士的身份。
　　奥特战士在地球上活动有时间限制，这点他已从无数前辈口中得知。
　　但是，他要恢复原本的模样吗？
　　他还是有那样的疑惑：他有必要恢复原本的模样吗？在他未来到之前，EMA不也在独自对抗着怪兽吗？如果他变了，对人类会产生什么影响他一点也不知道。
　　“凪君！你原来在这！”隼人总算是找到了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不要乱跑了……你不知道队长刚才有多生气——那是什么？”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黑色的巨影，它于火光中咆哮，伸出粗壮的手臂，只挥动一下，便砸碎了一栋大楼。
　　“那是雷德王，”青年说，“棘手。”
　　“两台鹞式都出动了，有慎也在，空中比较放心！”隼人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我们就做好自己的地面支援！”他说完就要拉着青年跑。
　　“怎么了？”
　　青年纹丝不动，眼神中甚至略显迷茫。
　　“你害怕了？”隼人问，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你不是这么就害怕的人。”
　　熊熊的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蒸腾的热气让天空迅速暗沉下来，似乎有下雨的趋势，带着灼热和怪兽特有腥臭味的狂风在天地间奔走。
　　“虽然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你这样也没法积极作战。”隼人说，“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楼顶。
　　青年预感的怒骂责备丝毫不存在，他发现这个队伍在战时和平时似乎是不同的状态。
　　通讯频道全开，大和真十郎的命令一道又一道地下着，而和善的慎也、老妈子一样的隼人、只爱钻研的麻衣，包括温柔的橘副队长，每一个人都锋芒毕露。
　　他站在高楼，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在破损的街道上狂奔的隼人。他的背影义无反顾，好像就这么就能奔向远方。
　　连奥特战士都追赶不上的远方。
　　青年一时恍惚，只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胸口升腾，还没等他想出这是什么感觉的时候，熟悉的怒喝在耳畔炸响：
　　“七海！你待在那一动不动的干什么！”
　　通讯频道里大和队长暴跳如雷：“还不快去支援隼人！不然你进EMA是想干什么？！”
　　七海凪被劈头盖脸地一骂，下意识地一怂，回了句：“是！”
　　没办法了，就先以人类的姿态战斗吧。
　　他四下看了看，转身学着隼人的样子从楼梯跑下了楼。
　　通讯器显示着隼人所在的信号位置，他毫不犹豫地朝那里奔去，却只觉得人类的身躯着实脆弱又无力，如果是奥特曼的身躯，他一瞬间就能来到隼人的身边。
　　可是……
　　熟悉的、带着硝烟的风。灼热的气息与火光。空气中的潮湿雨意。
　　这些又和他千年来的战斗时所感触到的一模一样。

　　隼人抬头，看见两架鹞式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头，又重新组回了队形，准备新一轮的攻击。
　　他抹了一把脸上快糊住视线的灰，重新端起了斯威克特枪。
　　眼前这个怪兽，听凪所说，叫“雷德王”，曾经在地球出现过，也留下过战斗资料，因此EMA也不至于对它一无所知。但是这只雷德王，却以陨石的形态降临到地球上。而地球上的那只雷德王橘副队长查了，仍然在睡眠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小心！”
　　隼人被猛地拉了一把，下一秒他原本所待的位置被掉落的混凝土块砸得稀巴烂。
　　“前辈。开小差。”青年微微皱眉，满眼都是不赞同。
　　隼人却来不及害臊，大喜道：“凪君！你终于来了！快来支援！”
　　七海凪提着枪，就着瞄准镜观察雷德王的情况：“鹞式，瞄准眼睛攻击。”
　　“试过了！打不中！雷德王浑身坚硬，他只要闭眼就能防下我们的激光弹！”慎也回答。
　　“绕晕它就行。”
　　大和听着频道里队员们讨论的情况，开口道：“七海的方法可行。雷德王虽然破坏力十足，但头脑简单，渡边、鹤山，把它绕晕，石田，用麻醉弹，再用束缚索将其绊倒！七海，掩护他们！”
　　“明白！”

　　“这个战术能行吗？”隼人比较担心。
　　“试一试。”凪边说着边又打了几发，寻找着雷德王的破绽。
　　他也不是没和雷德王交过手，但他的战斗方法并不适合人类。掌握风暴的奥特战士每一道攻击都锋锐无比，宇宙中星辰之光又赐予他无限的能量，即使是雷德王硬挨也不好受。当然他挨雷德王一击也不好，所以对战雷德王，他都以游走寻找破绽居多。
　　但人类似乎不行，再游走下去，城市都要废掉大半了。
　　他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分头掩护。”七海凪说完，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哎！凪君！”

　　「我还在想你会憋到什么时候呢。」
　　七海凪板着脸，用奥特战士特有的念力回答：「我只是换个角度看看。」
　　「不必解释。你比我更懂战斗，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相信你的判断。」
　　青年抿了抿唇。
　　他这个时候已经绕到了雷德王的背面，天空中两架鹞式正尽力躲着雷德王的攻击，看起来颇为吃力。
　　现在是时候了吗？他问自己。
　　如果他仍是斯托洛姆奥特曼，或者说仍是卡泽，那他会冷静又理性的判断——没有。
　　鹞式虽然吃力，但仍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他们也在努力的寻找破绽。而人类的其他防御部队和辅助部队也出动，把战场辟开。
　　可他却有了新的名字——七海凪。那些叫他这个名字的人，都在前线。
　　“啊！”
　　频道里传来一声惊呼，青年心头一紧，连忙抬头望去，却见雷德王维持不住自己的身子，朝后倒去。
　　“打中了！”慎也大喜，“好机会！麻衣！”
　　“看我的！”
　　两架鹞式漂亮地划过一道弧线，一道激光绳索在机翼处相连。那是一道蓝色的激光，却并没有像计划一样在雷德王的脚边拉开，而是直直地迎上了雷德王的身躯。
　　“看看人类的能力吧！”
　　“渡边！鹤山！！”
　　鹞式开足马力，迎着雷德王倒下的反方向冲锋。
　　“这……”七海凪怔住了。
　　对于人类来说是庞然大物一样的雷德王在一根极纤细的激光作用下被切成两半。它眼睛还睁着，可能死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死去了。
　　“作战成功！”通讯频道里传来隼人的大叫。
　　“胡闹！”大和说这话时大概也板着脸，但是声音却透露着笑意，“太乱来了。不过做得很好。”
　　“要不是慎也随机应变，不然大概还得打很久，那可就糟糕了。”麻衣说。
　　“我现在也挺糟糕的……我的引擎过载了……”
　　“快切到备用模式给我滚回来！”
　　“是！队长！”
　　这就是人类吗？如此脆弱又如此强大。青年站在废墟的钢铁森林之中，看着不远处那个死去的怪兽。
　　“凪君，隼人，你们俩没事吧？”大概是作战结束，橘副队长也切换回了平日里那个亲昵的称呼。
　　“报告，隼人没事。”
　　“凪君？”
　　青年突然从混凝土块跳了下来，拔腿往反方向狂奔：“不对！还没结束！”
　　“什么？！”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雷德王倒下的地面开始迅速凹陷，宛如大地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将雷德王吞噬入腹。
　　“这是什么情况？！阿凪？！阿凪！”渡边慎也刚飞回去一半，听到事态突变，马上就要返回。
　　一道黑色的巨大黑影从地底窜出，直直朝慎也驾驶的鹞式冲去。
　　隼人这时候才发现，天空早已乌云密布，太阳光被遮挡，他已看不清具体情况，而对方速度太快，他只觉得有什么一眨眼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吞噬了雷德王的腥风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在这时被一股强烈的光芒刺得眼皮发痛。

　　“那是什么？”
　　漆黑的天地间，一道光芒宛如流星闪过，与那道黑影撞在一起。
　　黑影坠落在残火中，而那道光芒却轻巧落地，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众人在这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那是……什么？”
　　薇丝顿在心里笑了一下，表面上却回答得滴水不漏：“这我也未曾见过……他看起来像是由光化作的巨人。”
　　“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像光的化身。”大和缓缓地开口。
　　黑影在火堆里爬了起来，尖锐的喙，黑色的身躯，以及那特色鲜明的、腹部中带有五角形状的器官，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它的真实身份——宇宙怪兽贝蒙斯塔。
　　但是又似乎不太一样，贝蒙斯塔不会吞噬血肉，贝蒙斯塔的喙也不会暴露獠牙。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贝蒙斯塔。
　　密布的乌云下，大半身都是黑色的奥特战士缓缓转身，对着怪兽摆出了作战的起手式。云层中隐隐的电光与他身上游走的银色纹路辉映，而许久未下的雨水应该汇作那深蓝色的色块。他身上似乎唯一和光之一字挨边的，只有那明亮的蛋白色略显狭长的眼灯和莹蓝色的彩色计时器。
　　——那是凛冽的风暴所成就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