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与月亮》未柳志

6、第六章

　　全身都燃着炭火般灼热，嘴里也充满了发酵面包的味道，我迷失在不知哪里的雪白中，睁开眼上下看看，才觉得自己终于醒了过来，反而有点怀疑现在的真假，全身的衣服都已经为体温消的雪濡湿，终于开始冷□□温。我摸了摸额头，感受到分外的滚烫，难过中我又躺了下来。墓旁的小路上走过一对老夫妇，我即便仰面看着天空，也能关注到老妪一眼都不愿意投过来的厌恶之情。“妈妈，父亲，爷爷...对不起...”我捂着脸抽泣起来。雪还是没停，一小点一小点降落在树梢枝头。
　　忍着胃部的不适，我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小道上，松盖森森之间不期会有捧捧的雪大块落下，坠落在脚边铺散开，我抬头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尖顶早没了叶，却干枯地支撑着雪被。此外就只有单匹乌鸦，仍不舍地围着林子旋转。我忽然莫名开始同情世间的人，眼下四周都望不见一个，他们都在哪里呢，他们都去了哪里呢，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逃离钻进这地下的命运，就只好忍受着不幸，或是消极地作着行乐的抗争，这世上尽是不幸之人，就是有所幸福，也终会因习惯而不觉察的到。我忽然想笑，终究还是没能完成这个脸上的皱纹。
　　我决定要回到家乡，现在我介于生与死之间，早已经失去了讨论的意义，如果能早些做出什么决定，错的也好对的也罢，也比迟迟丧身于绝望中要好，虽然家乡有我不喜欢的种种，但也有我期冀的一些可能，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回家乡去，就算是不知道要干什么，也比这种茫然待死要好。
　　我走出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