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迷途》玲珑彩

120、灵眸重伤

　　冷箭划着手臂而过，划出一道红色的血口。
　　“嘶……”灵眸皱眉，这个位置已经暴露了，必须转移。
　　王小蛮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震惊。
　　灵眸却没时间跟他废话了。
　　“你听着，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警局，只有去那里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随后看到他身上的外套道，“把外套给我！”
　　王小蛮二话不说脱了衣服，灵眸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对大头道，“大头去警局找人！”
　　大头闻言立刻跑了，
　　她转向王小蛮道，“你想活命就跟着它！”
　　王小蛮被吓坏了，连忙点头，跟着大头就要跑。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几个摊主模样的人已经拿着毒镖枪，将两人围起来，缓缓靠近。
　　灵眸头有些晕，手伸向背后，拿出枪。
　　听脚步声，一个人走向自己，一个人走向王小蛮。
　　毫不犹豫地，她朝着王小蛮方向那个靠近的黑影开出一枪。
　　那个黑影倒下，但同时，咻……另一边，毒镖射进灵眸胸口。
　　灵眸胸前一痛，第二枪，对准自己面前的黑影，按下扳机。
　　紧接着，眼前越来越黑，一阵窒息感袭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远处，警笛声鸣起，大头带着倾慕黎战鸿一行人赶到。
　　看到灵眸倒在地上，连忙跑上前围着她急的团团转。
　　“灵眸！灵眸！”黎战鸿见到她的样子，心脏都停止跳动了，连忙上前检查她的情况！
　　倾慕也跑去看她。
　　戎封尘看场面心里也很着急，但是他不懂医术帮不上忙，还是决定先不添乱了，优先勘查现场，在某个菜摊角落发现了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正是王小蛮。
　　看他手被手铐铐住，身边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瞬间明了。
　　又是杀人灭口，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太可恶了。
　　黎战鸿将灵眸抱起来放进车中，这毒镖他有过研究，无非是是琥珀碱或者□□，但是无论哪一种，对生命体而言都是致命的。
　　连忙拿出血清给她注射，但灵眸已经出现瞳孔扩散。
　　黎战鸿一边救治一边不停唤她的名字，“灵眸，醒醒灵眸！”
　　但是昏迷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一行人将王小蛮带回警局。
　　倾慕吩咐，除了黎战鸿照顾灵眸，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戎封尘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未成年，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通！
　　此时归海嶙峋也回来了，看到这个情况，都气的不行。
　　“你们谁去审这个熊孩子，我怕我去忍不住动手！”戎封尘气愤愤地说道。
　　“我来。”倾慕走进审讯室。
　　众人看她来了，都安静下来。
　　倾慕看着窗内的王小蛮，又看向戎封尘，“行了，冷静点。”
　　安抚了他一下，倾慕走了进去。
　　“那姐姐怎么样了？”
　　倾慕刚进门，王小蛮就一脸急切地看着她问。
　　没有回答，她只是坐在他面前，随后，实话实说，“还在抢救。”
　　王小蛮脸耷拉下来，坐回座位上，一语不发。
　　“你关心她，是因为她救了你是吗？”倾慕开口问道。
　　王小蛮点头，“嗯。”
　　“你倒还算良心未泯，你知道那些人要杀你灭口吗。”
　　王小蛮摇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谁要杀你灭口？”
　　王小蛮想了想，摇头。
　　“这就是你自作聪明参与谋杀事件的后果，你觉得你的母亲该死，她有罪，但是封建迷信受不了法律的审判，于是就打算找人替代自己动手，同样，想要杀你的人，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容易暴露他们身份，觉得你也该死，找人替代他们动手，只要有人觉得你有罪，就可以找到一个不相干的把你干掉，秩序就是这样简单，你想一下，这个世界如果都是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正义邪恶可言，只要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随意摆弄人的生死就可以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不……不是……”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一切都在你的算计里而不是别人的算计里，你们这样相互杀人，所有事情都做的毫无秩序，那我问你，你怎么确定你父亲的死就是一个意外？而不是有人蓄意谋杀呢？你以为自己错杀了父亲，但是出事的司机知不知道车上人的身份，会不会是明知道错的情况下，依旧撞上去了呢。”
　　王小蛮听得有些懵了，“……”
　　“你还小，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够，会被利用很正常，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去审判别人的生死。也许你会觉得法律有时候很不公平，但是这才是真正的社会秩序，在现实力求公正，靠的不是臆想，而是还原事实的证据。”
　　王小蛮惭愧的低下头，有些哽咽。
　　倾慕道，“你要是听懂了，就跟我们好好交代，所有事情！”
　　王小蛮想了想，终于点头。
　　原来，王小蛮家庭环境一直都不是很和谐，因为家境贫寒，所以父母经常因为钱吵架，他知道家里生活不易，于是学习十分努力，成绩一直很好，本以为这样，父母关系就能缓和，但是事与愿违，后来母亲又信了□□，父亲交的家用，全部被她用在供奉上，家里的环境雪上加霜，父亲终于忍不住动手打了母亲，那次之后，父母间动手就成了常态，但是母亲像是中了邪一样，家里越是不顺利，她就越相信□□。
　　王小蛮在这样的环境下快要崩溃了，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陌生的同学，那同学告诉他，他找人杀了自己父亲，然后母亲改嫁了一个有钱的后爸，后爸对他特别好，经常给他钱花。
　　他终于动了歪心思。
　　他想如果他母亲死了，父亲那么穷肯定娶不了后妈，只能和他相依为命，父子两回到以前的样子，再好不过。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同学介绍的人，告诉他时间地点，那个时间，他的母亲一定会去菜场买菜，但是万万没想到，那天出门的人是他的父亲，由于轮胎侧面磨损严重，父亲怕在行驶中出意外，临时决定去修理厂换轮胎，于是阴差阳错，出了车祸。
　　得知害错了人，王小蛮追悔莫及，但是一切都晚了，父亲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还要面对这个神经病一样的母亲。
　　他本计划再将母亲杀死的，但是没想到警察这么快查到了他，只能暂时安分守己。
　　“你的同学是谁？”
　　“我没有见过他，只是把车牌号和时间地点给他，我以为他是骗我的，没想到是真的，出事以后，我想再联系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是被骗了，倾慕心中叹气。
　　对方用一个孩子就完成了这样一起谋杀，真是相当高明，简直不废吹灰之力。
　　线索再次断了……
　　倾慕起身离开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她打开电脑，看着桌上两起水箱溺水和煤气中毒的旧案资料，一下子没有了信心。
　　这个案件，真是空前绝后的难办。
　　对手赶在我们之前把知情人都灭了口，这速度简直就像是在他们办公室按了窃听器一样。
　　窃听器……等等。
　　窃听！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立刻起身，走向会议室，然后在犄角旮旯四处摸索。
　　然而结果却令她失望，什么也没有。
　　归海推门进来，“看你急匆匆走进来，是有收获吗？”
　　倾慕摇摇头，“没有，那两个死者查出身份了吗？”
　　是指那两个被灵眸枪杀的男人。
　　归海惋惜道，“就是附近两个偷狗贼。”
　　又是叹气。
　　归海扶住她消瘦的肩膀，“这案子确实邪门，我们慢慢来。”
　　倾慕摇头，“对方连警察都敢杀，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归海道，“可是，我们的两个文曲星现在都停机了，要是想分析细节，还得等他们充充电。”
　　倾慕不放心道，“陪我去看看灵眸吧。”
　　两人来到医院，但是灵眸病房却不让任何人进入。
　　投过窗口，倾慕看到灵眸身上全是各种管子，嘴上戴着氧气罩，脸色惨白，状态十分不好，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黎战鸿在隔壁实验室配置特效药，听院长说他自从进去就没有再出来，灵眸目前只剩一口气掉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归海送走院长，转身去医院食堂给倾慕买了一些牛奶，他知道倾慕肯定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喝牛奶了。
　　再次回到灵眸病房时，他看到长长的走廊尽头，倾慕坐在角落，紧紧靠着墙，咬着自己的手臂，眼泪不停往下掉。
　　他迎面走上去，蹲下身，紧紧抱住她，红了眼眶安慰道，“她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倾慕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点头。
　　哭了一会儿，倾慕强迫自己坚强起来，拍了拍归海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归海拿出两罐牛奶，一罐让倾慕必须喝点，另一罐放在黎战鸿实验室的台子上。
　　“我们回去吧，还有事情等我们做。”倾慕将牛奶一口气全部喝了，恢复了平静。
　　归海道，“好。”
　　回到特案组，本以为可以对案件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却没想到……
　　“倾慕队长，查案一天，死了四个，还折损两员大将，这就是你的办案风格吗？”
　　夏连晴坐在倾慕办公室组长的位置上，不屑地看着她。
　　她身旁站着呼延嶙峋和戎封尘。
　　倾慕本来就一肚子火，看到她更不顺眼了，“怎么，夏小姐是真打算拿着鸡毛当令箭吗？”
　　“倾慕，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现在是你的直属上级。”
　　倾慕深吸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好，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这个案子。特案组办事不利，我宣布，所有资源回到我的手上，我亲自办理。”
　　夏连晴傲慢道。
　　“哼，”倾慕冷笑，“你要办理是吗，没问题啊，我巴不得交给你，我跟你汇报一下，现在这个案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手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证人也死了，你想要就拿去，我才不想管了！”
　　“我看你真是糊涂，为什么你们的调查进度会被人提前知晓，你们自己人，就没有问题吗？”夏连晴道。
　　倾慕怒急，“夏连晴，你知道这是多严重的指控吗！他们，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不止一次的！”
　　“人心这种东西，谁又说了算，用点苦肉计就把你骗得团团转，倾慕队长，你还是不要太感情用事了吧。”
　　“你给我闭嘴！”倾慕品出她话中意指灵眸，瞬间暴口嘶吼。
　　灵眸因为这件事，命都快没了，她居然在这里说这样的风凉话。
　　“话已至此，之后，每一天，特案组都要对我汇报工作进度，七天之约只剩下五天了，如果破不了案，特案组就此解散吧。”说完，夏连晴从座位上起身，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开。
　　夏连晴走后，倾慕从愤怒中缓缓平静下来，她看向众人，突然对他们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众人凑到一起，倾慕点开电脑的音乐播放键，重金属的音调立刻在办公室暴躁起来，众人不解，却看她接下来拿出自己手机做了一个解剖手术。
　　众人明白过来，也纷纷开始肢解自己的手机，但是检查了一通，一无所获。
　　归海用手势道：事发后我就检查过鸿和灵眸的手机，都没问题。
　　倾慕点头，突然，她灵光一动，做出一个口型，大头！
　　众人看向趴在客厅灵眸工位下的狗，大头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腿就跑，但是四条腿的跑不过八条腿。众人合力把它抓起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通。
　　果然，大头的项圈上多了一枚金属纽扣。
　　呼延嶙峋兴奋起来，立刻对纽扣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
　　这是世界顶尖技术的窃听器，外表丝毫看不出是窃听器的样子，但是收音效果却十分强大，本身防水又耐磨，是很多世界著名侦探间谍的首选，这枚窃听器最后在黑市交易价格是500万冰蓝币，购买者是……呼延家族。
　　众人看向呼延嶙峋。
　　后者连连摆手，竟然有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表示千古奇冤。
　　众人又看了看购买时间，居然是一年前买的。
　　呼延嶙峋松了口气，还好时间对不上。
　　这件事居然跟呼延家族有关系。
　　倾慕看向众人，说出一个字，“查！”
　　呼延嶙峋立刻出去打电话。
　　其他人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他走回来，道，“是夏连雪买的。上次出事之后，她在呼延家族没有了立足之地，被老太太赶出家门，于是怀恨在心，到处打着呼延家的名义做坏事。”
　　“她这么做，呼延家不治罪她吗？”戎封尘问。
　　“她是夏家人，呼延家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吧，不过能够这样容忍她，可能，是她还投靠了更大的后台。”
　　“是黎家。”
　　门外，黎战鸿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众人看向他，“灵眸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下来了，放心。”黎战鸿道，“我下午出去了一趟，去查了一些事情，相互杀人这种手法，最初是黎家一位前辈在十年前发起过的行动，当时，确实忙坏了一大批警员，后来因为杀人组织内部发生了暴乱，他的计划失败了，本以为他的后人会吸取教训了不会再犯，没想到，这一次，又开始了。”
　　“什么意思？”
　　黎战鸿摇头，“说起来太过复杂，恐怕要劳烦各位，跟我亲自去一趟黎家。”
　　第二日，灵眸身体好转，黎战鸿将她放在担架上，推上一辆小巴车，跟着她坐在后排。
　　黎战鸿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灵眸。你受苦了，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灵眸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手在黎战鸿的手心里微微用力，表示她能感知外界的反应。
　　大头闻了闻灵眸的脸，用小脑袋拱了拱她的脑袋，见她没有反应，就哼唧了两声，乖乖地趴在一旁，视线却没有从灵眸身上移开。
　　归海和倾慕分别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倾慕深深看了灵眸一眼，随后移开视线。
　　小巴车其实可以容纳六个人，但是为了方便行事，呼延嶙峋和戎封尘还是另外开了一辆小车，跟在他们后面。
　　“以前没有听鸿医生说过，他的家族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戎封尘问正在开车的呼延嶙峋。
　　“他的家族和呼延家差不多，有自己独特的血统和地位等级之分，但是实力却远胜过呼延家族。”
　　“什么实力啊？”
　　“医学，黎家是一个庞大的医学世家，现在世界上所现有的医学体系，最早都出自黎家，他们也是最先专攻心理学的医学世家。”
　　“难怪鸿医生弃武从文后，选择了医科，但是为什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族？”
　　呼延嶙峋眼眸暗了几分，“无非是豪门恩怨，凡是豪门世家，大概都逃不过吧。”
　　戎封尘想到呼延嶙峋的身世，想着自己是不是话太多，就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归海行驶的十分安稳，尽量减少路面颠簸，避免给灵眸带来不舒适。
　　灵眸打着吊瓶，脸色比昨天恢复了几分，已经有了些许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