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周末》黑暗组机

9、第9章 穆舒

　　方从民办公室，刘玉斜靠在三人沙发上，段炎进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向刘玉汇报案情进展。
　　“实质性的进展？”刘玉沉声道，嗓音一贯的沙哑，脸色不错，精神也很好。
　　“没有，继续排查，”段炎回答道。
　　“加快速度，进展太慢了。”刘玉不满道。
　　“您把王哥他们抽走了，相当于这案子就我一人查，周一到现在我过了三个嫌疑人和一个知情人，在局里我照常出队，这案子我是加班干，您不能逼我了。”段炎苦哈哈地抱怨道。
　　“到现在还没有怀疑对象？”刘玉无视段炎的牢骚，问道。
　　“没有，”段炎揉揉鼻子，无精打采地说：“宋某人跟我说了凶器的事，不是硬盘，我要再去一次现场查一下线索。”
　　“呀，”这时队长方从民推门进来，看见段炎便问道，“王重进展得怎么样？”
　　“方队好，我正跟刘队汇报呢，”段炎站起来回答道。
　　“那你们继续，”方从民走到办公桌前提起桌上的电热水壶。
　　“汇报完了，”刘玉起身，走到门口给方从民开门。
　　“小段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要体恤下属，”方从民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段炎，“你说是不是啊小段？”
　　“谢谢领导，”段炎目不斜视，立正道，心里想的却是：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啊！

　　穆舒今天没上班，孩子得了湿疹，穆舒的妈妈又要回自己家忙些事，穆舒只好请假带孩子去医院，虽然是提前挂号，但是排队加上各项检查，给孩子看完病已经将近中午了。她抱着孩子打车回家，到家马上给孩子换纸尿裤，喂奶，洗脸抹药膏。终于忙完，穆舒拿起手机点外卖，才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孩子抹上药膏后脸上不痒了，出门一趟很累，孩子睡的很香，穆舒也趁机和孩子一起睡着了。
　　穆舒做了个梦，梦中她的孩子头变的特别大，身体黑黑的，别人说这个孩子好丑啊，但是穆舒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大声地跟那些说孩子不好看的人争辩，越说越着急，越说越生气，然后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她拿起电话，电话还在响，她很纳闷这是怎么了，想着想着，穆舒醒了，她这才意识到，响的不是电话，而是门铃。
　　孩子还在熟睡，穆舒查看孩子的脸，发现湿疹明显好转了，她轻舒一口气，转身缓缓下床。她有些疑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她妈妈又有家里的钥匙，还有谁会敲她的家门呢？穆舒把居家服整理了一下，走出卧室后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但是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她怕孩子醒了她听不到。
　　穆舒走到门口，凑近猫眼看向门外，于是她看到肖和和之前给她做笔录的警察站在门口。穆舒恍然大悟，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咔嗒一声拧开门锁。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肖和接到段炎的电话，要他下班陪自己去一趟穆舒家。
　　肖和问段炎有没有事先和穆舒说好，免得吃闭门羹。
　　段炎却充耳不闻，只让肖和下班后赶快过来。
　　肖和不开心，“晚上你请客。”
　　“我请客，”段炎在电话这头痛快答应，随后将电话挂断，看向坐在一旁的孟关婷，“咱们这附近有没有卖孩子东西的店呀？”段炎直直腰，问道。
　　“母婴用品？有啊，就咱对面那商场，四层全是母婴，”孟关婷随即开玩笑道，“嗯哼？你什么时候喜当爹啦？”
　　“我要是当爹了早就昭告全局了，不过你也可以从现在开始给你大侄子攒攒压岁钱哈哈哈，”段炎说完被孟关婷踹了一脚，随后正色道，“你说5，6个月大的孩子，能给他买点什么呢？”
　　“那好多呀，衣服，纸尿裤，玩具，都可以呀。”
　　“听你的。”段炎乖乖笑道。

　　肖和跟段炎约在穆舒家小区门口，肖和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5分钟，引得段炎说他没有时间观念，肖和一脚把段炎踹出去很远。
　　“穆姐，不好意思啊，没有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就来了，”肖和看穆舒脸色恹恹的，有些过意不去。穆舒只是摇摇头。肖和继续道，“这位是重案组的段警官，”肖和看向段炎。
　　“您好，我是段炎，关于王重被杀的案子，有几个情况和您了解一下，打扰了。”段炎正色道。
　　“没关系，声音轻点，孩子在睡觉，”穆舒轻声说。
　　“好的，”肖和回道，段炎点头。
　　两人把礼物放在客厅的电视柜旁边，穆舒请他们在沙发上坐。客厅很小，采光不太好，段炎注意到屋顶的灯亮着，客厅里杂物很多，但是摆放得很有秩序。
　　穆舒给二人拿来瓶装的可乐和矿泉水，看到放在地上的纸尿裤和果篮，笑着对两人说谢谢。段炎打开矿泉水，闻言连连摆手。穆舒到卧室门口看看孩子才又回到客厅，坐在肖和旁边的椅子上，捂嘴打了个哈欠。
　　“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段炎打开话题。
　　“我爸妈的房，过户给我了，”穆舒平静地说。
　　“噢，那生活压力就小很多了，”段炎直言道。
　　“恩，以前确实是，感觉也很轻松，但是有了孩子之后就不一样了，不敢乱花钱了。”穆舒略显腼腆地笑了笑，肖和心想恐怕没有说起来这么轻松吧。
　　“我同事有了孩子以后成天嚷嚷着挣奶粉钱，我就好奇这奶粉多少钱，很贵吗？”段炎一瓶水喝完，又把肖和面前的水拿过去拧开。
　　“还好吧，我们喝的200多一罐，一个月2、3罐吧，”穆舒眼波流转，回答道。
　　“额，那还好哇，他们太能夸大其词了，”段炎四下环顾，随口问道，“孩子爸爸呢？”
　　穆舒缓缓抿了下嘴唇，依旧平静道：“我是单身妈妈，”肖和在心里骂段炎没人性，却意外地注意到穆舒嘴角一丝释然的笑。
　　“噢，那应该很辛苦吧，”穆舒回答得如此直接，段炎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吧，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难，但是都过去了，现在慢慢的，变的越来越好了。”穆舒困意已消，整个人的姿态都挺拔起来。
　　“真厉害，”段炎和肖和不约而同道。
　　此时卧室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吭哧声，穆舒随即起身：“抱歉，稍等我一下，”说完往卧室走去，肖和听到穆舒的轻柔的低语，随后便传来孩子的笑声，咯咯咯的，很悦耳，肖和看到段炎也笑了。再然后就没声音了。
　　20分钟后，段炎再次看手机，有些坐不住，问肖和道，“怎么进去这么久。”
　　“喂奶，”肖和冷冷道，“你有点耐心。”
　　“噢，好，我不知道是喂奶，”段炎抱歉道。又过了几分钟，穆舒抱着孩子走出来，孩子上身穿一件和尚服，下身只穿着纸尿裤，这时正在妈妈怀里睡得香。
　　段炎和肖和站起身，看向穆舒怀里的宝宝，“男孩女孩呀？”段炎问道，眼中尽是好奇。
　　“女孩，”穆舒回答道，孩子在穆舒怀里，小小的嘴还在习惯性地吮吸，圆圆的小脸粉白粉白，眉睫轻轻，小小的鼻子，鼻翼微扇，一双胖胖的小手搭在肚子上，肉肉的小脚，萌态尽显。段炎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她，手伸到半空又觉得不妥，一副纠结的样子。
　　“没事，已经睡熟了，你碰她也不会醒的，”穆舒笑着对段炎道。
　　段炎闻言，谨慎地用食指轻轻戳戳孩子的脸颊，“真可爱，真可爱呀，像个小和尚，”段炎喜欢极了，由衷道。
　　三人又重新坐下，穆舒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着，段炎则斟酌着开口道，“你们公司有传言，是关于你和王重的，你应该知道吧？”
　　穆舒始终微紧的表情闻言彻底松懈下来，她几不可闻地轻呼一口气，轻笑道：“知道。如果我说不是传言说的那样，你们信吗？”
　　“信啊，”肖和回道。
　　段炎则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个传言是怎么来的吗？毕竟这种事，很少空穴来风。”
　　穆舒迟疑片刻，看着怀里的孩子，低声道：“我也不清楚。”
　　孩子醒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睡眼惺忪，眼神发直地愣愣看着穆舒，穆舒宠溺地笑笑，稳稳地调整孩子的姿势，让孩子坐在自己腿上，指着段炎和肖和在孩子耳边轻声道，“小宝看，这是谁呀，这个帅帅的叔叔是谁呀，跟叔叔笑一笑好不好，”谁知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段炎吓一跳，手足无措，一脸茫然，穆舒哈哈笑着说没事没事，抱起孩子在段炎身前的方寸之地来回遛达。肖和手搭上段炎肩膀，段炎了然，两人起身。
　　“有机会再来看宝宝，我们先走了，”段炎道，肖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茶几上，“给宝宝买玩具，穆姐，我们先走了。”

　　“每个孩子都这么容易哭吗？”出了穆舒家，段炎问肖和。
　　“我怎么知道，大概吧，哪有孩子不哭的，”肖和随口道。
　　段炎闻言很失落，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要是不哭就好了，不哭的话就完美了，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