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夜雨》竹岫

7、第七章

　　叶予看着肖湘的眼睛，听着他的话，嘴角慢慢咧开，用手在肖湘眼前晃动，笑意盈盈：“真的吗？真的吗？”
　　肖湘微微一笑，说：“别晃了，眼睛都花了，是真的。”
　　听了他的答复，叶予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笑到合不拢嘴。她拿着玉石，兴奋的转着圈，嘴里哼着歌，过了一会儿，停下来仔细瞻仰着这神奇的玉石，感叹道：“肯定是这个东西。”
　　肖湘看着高兴到活蹦乱跳的叶予，突然发现，那墙上镜子里只有自己，并没有她。他感到十分奇怪，于是陷入了沉思。
　　许久，肖湘低头发现在灯光下的叶予并没有影子，又抬头看着她，想到：“这就是魂魄吗？还只有我能看见。”肖湘伸出手，轻轻的碰了叶予拿着玉石的那只手，一下子又缩了回去，疑惑：“好凉。”
　　叶予被肖湘的行为吓了一跳，纳闷：“想牵我的手就直说嘛。”
　　“喏。”说着，叶予伸出手，示意他牵。
　　肖湘迟疑了一下，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将叶予晾在原地。他又不紧不慢的回答：“没什么。只是发现你没有影子，镜子里也没有你。”
　　叶予尴尬的缩回手，顺着肖湘的目光低头看地上，又转过身，看了看镜子。镜中只有消瘦的肖湘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她回过头看着肖湘，苦笑着说：“没关系，被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我还是积点功德吧。”也只有这般自我安慰罢了，想来能被肖湘看见也是很大的满足。
　　片刻，叶予突然想起来了手中的玉，向肖湘伸手递过去，说：“你的玉，还给你。”
　　肖湘并没有接过玉，双手插进裤兜，解释：“你留着吧，应该是这个玉，让我能看见你。难不成你还想时时刻刻装鬼吓我？”
　　“装都不用装，你就是鬼。”肖湘又说。
　　叶予表现出几分不情愿的收回玉，无语：“当真毒舌，你真是一天不怼我心理就不舒服吧。”能怎么办呢，谁让叶予自个儿看上他了，既然追求了便要进行到底。
　　“叶予，能不能，把头发挽起来?”肖湘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忽冷忽热的八面体男孩，刚才还叫叶予“丫头”呢，现在又变成全名。
　　不过关于梳头这件事，确实为难她了。叶予内心却很复杂，瞟了一眼房间里的大镜子，无奈道：“镜子里又看不见我，我怎么梳头啊？”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肖湘，便出了主意：“我不太喜欢女孩子披头散发的，你照不了镜子，明天早上我帮你弄，现在都睡觉吧。”说完转身就走，关上房门，又留叶予一个人在房间里傻站着。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毫无预兆。不过，一想到明天肖湘要帮她弄头发，心理就涌出一丝暖意。虽然自己看不见自己，但她也能感受到头发的存在。她理了理长发，庆幸：“好在头发不油，不然就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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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轻轻响起，叶予在梦中被惊醒了，下意识的伸懒腰，带着起床气起床。她随便整理了一下，懒洋洋地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抬头看见了肖湘一本正经的倚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木梳黑色发箍和一些扎头发用的用品。
　　叶予收起被吵醒的不安逸，稀松地挠挠头，眯着眼打量着肖湘，一个重重的哈欠：“怎么这么早?”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懒？”肖湘推开门，走进来拉了个凳子在镜子前，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举起手机翻开一张图对着叶予问，“这个发型怎么样？”
　　叶予用力睁开眼，看着图片，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昏昏欲睡的应道：“好。”
　　肖湘收回手机，说：“那快过来坐下，我试试看。”
　　看着肖湘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叶予竟然有点心慌，将信将疑地坐到了凳子上，说：“那个，我头发虽然多，但也不经造哈。”
　　“放心，薅秃了更好，省的梳理。”肖湘不怀好意道。
　　“那你喜欢吗？”叶予话锋突转，又见肖湘沉默，便自找台阶，“我秃没关系，你秃就众人皆知了。”
　　肖湘只是笑了一下，依旧沉默。他一边拿起梳子，一边从叶予耳边撩起头发，瞬间耳边就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刺激了叶予整个脑神经细胞，竟使她感到有一点呼吸困难。
　　说到底，叶予是真的对他心动。
　　木梳刚梳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叶予感到异样，看着镜子目光呆滞，若有所思的肖湘，轻轻的问了一句：“怎么了，tony老师，手生了吗？”
　　肖湘回过神来，继续梳到了发梢，放下了梳子，说：“我，不想梳了，”说着，他把梳子递到叶予手里，说：“你将就的梳一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叶予拿着梳子，低着头看着镜子中肖湘离去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勉强挤出笑容：“这是触景生情了吗？”想了想，她呆看着镜子里紧闭的门，自言自语：“还是忘不了那个姑娘吗？”
　　“也是，我们不一样，我也替代不了，执念相同，可是执念给的人却不同。”叶予手里紧握着木梳，握到颤抖。许久，松开后，她的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木梳齿印。
　　叶予自顾自的梳起了头发，淡然道：“我叶予便是叶予自己，从不做别人的替身，如果让你肖湘在我身上想起了别人，那便是我的失败。”
　　头发梳理顺畅，她将木梳放在桌上，像是警告自己，笑着：“这种喜欢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