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花录》风起南国

10、山楂（三）

　　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简星河进了急诊室，医生正在做检查，一旁的陆清梦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最后医生检查完后，意味不明地看了陆清梦一眼“没事，只是劳累过度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晕厥过去，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医生顿了下接着道“本来不应该说的，但年轻人，节制一点是好事。”
　　陆清梦一脸尴尬“谢谢医生，我会的会的。”
　　“嗯。”医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可以回去了。”
　　陆清梦开车载着简星河回家，看着后视镜里躺在座椅上还没醒的简星河，陆清梦的心情异常沉重。他本想瞒着简星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好好陪着他，可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他该如何面对醒了之后的简星河。一个月前他拿到了自己的诊断书，第一反应不是得绝症之后的绝望，而是还没能治好简星河眼睛的遗憾，和对未来他走之后简星河生活的担心。直到五天前他在整理旧物是翻出了那枚被他扔在角落的金币，这枚金币是十年一个怪人给他的，说是拿着这个金币可以去一个叫观花阁的地方与他做交易，可以满足他任何一个条件，需要以灵魂为代价，但是在他死后收取。当年的他将那人当做骗子，对那人的话嗤之以鼻，但现在的他也别无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试一下，令他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次尝试不仅了却了他的一桩心病，还让他能以健康的身体度过最后的时光。
　　陆清梦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则守在床边，一守便是一夜。简星河醒来时已是清晨，他看见陆清梦正趴在床边睡着了，看着陆清梦安静的睡颜，他仍不愿相信昨晚的事，他伸手戳了戳陆清梦的脸，软软的，很舒服。
　　陆清梦被他这么一戳戳醒了，看到他已经醒来立马说道“宝贝，醒了，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现在不敢面对简星河，他怕他问起昨晚的事。
　　而简星河没有回答他，而是平静地说道“清梦，我们把两年前没举行的那场婚礼完成吧。”
　　陆清梦盯着简星河的脸，只见简星河神色如常，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重重地点点头“好。”
　　简星河展颜一笑“那我今天要吃小区门口的油条和豆浆，吃完后我们就去我爸妈那里和他们坦白。”
　　看着简星河温暖的笑容，陆清梦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也是微笑着回道：“嗯，好。”
　　—— ——
　　自从一场大火致使简星河双目失明后，他已经两年没见过家人了，所谓近乡情更怯，如今站在门口，却不敢敲门。
　　终于他鼓足勇气伸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简星河的妈妈，一个标准的南方女人，温柔，典雅，简星河的眼睛正是继承了她，一看是简星河两人“崽崽，你的眼睛……”
　　简星河一阵嗫嚅，最终颤声开口“妈…”千言万语最终汇聚为一声妈。两年不见，岁月在妈妈的脸上又錾刻下一道道皱纹，但岁月从不败美人，她还是那么美。
　　简妈妈一下抱住简星河喜极而泣“我的崽崽。”简星河也紧紧地抱住简妈妈低声啜泣。一旁的陆清梦看着这令人感动的场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在救星来了——简星河的爸爸见妻子去开门半天没动静，担心出什么事，一脸着急地赶来，正赶上母子俩抱在一起哭，一旁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的陆清梦。正好陆清梦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一眼，陆清梦开口问好“简叔叔好。”接着对简爸爸眨眨眼，简爸爸点点头表示收到“咳咳，那个，要不咱先进屋里，外面热，再说了小陆还在呢。”
　　简妈妈这才看到一旁提着东西的陆清梦，连忙松开简星河，用手擦擦眼泪“瞧我这眼神，光顾着和崽崽伤感去了，对不住啊清梦，快里面坐。”说着还瞪了一眼一旁的简爸爸“你也是，我和崽崽伤感没看到就算了，你看到了也不知道接一下。”
　　简爸爸一时语言，得又是我的错，但自己的媳妇儿能怎样，当然是自己疼呗，于是接过陆清梦手中的东西“嘿嘿，我的错，我的错。”陆清梦和简爸爸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妻管严。
　　四人进了屋，简妈妈责备道：“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菜都没买。”
　　简星河挠挠头“这不是临时决定的嘛，咦，怎么没看到弟弟。”
　　一旁的简爸爸回答道：“你弟弟被送到乡下外婆家玩去了。”
　　“哦”简星河恍然，现在正放暑假，弟弟又很喜欢在外婆家追鸡撵鸭，无人管的生活，不在外婆家又会去什么地方呢。
　　母子两年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而陆清梦和简爸爸两人则在一旁听着甚是无奈。
　　终于，简妈妈回头对简爸爸说道“老简，走，咱俩去买菜。”简爸爸会意，立刻起身去厨房取出小拉车“走吧。”
　　简星河起身道“我也去。”
　　简妈妈一口回绝“你去干嘛，外面热，你眼睛刚恢复，就在家里陪陪清梦，我和你爸很快就回来。”
　　简星河还想再说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两人就已经出了门了。
　　“我………”简星河无奈，老妈虽是典型的南方女子，但有时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不给半点插嘴的机会。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还是他刚离开时的样子，半点没有三年没人住的样子。这房间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当看到房间里的床时，简星河不禁脸一红，这上面可是有很多他与陆清梦的“回忆”。他轻抚着书桌柔声问道“清梦，你说妈他们会同意吗？”语言中充满了对不可知的担心。
　　陆清梦就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关于他们的关系简星河对父母一直说的是朋友，本来想两年前就坦白，但出了那场大火，不得不向后拖延。
　　陆清梦轻声安慰“放心吧，爸妈一定会同意的。”
　　“嗯。”简星河点头，话虽如此，但简星河自己心里没底。
　　过不久，简妈妈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简妈妈直接进了厨房，简星河也进去帮忙洗菜，而陆清梦和简爸爸两人想帮忙却被简妈妈赶了出来，说是两个大男人只会添乱，弄得两人一阵无语，简星河不也是男人吗，就是嫌弃我们呗。
　　简星河一边洗菜一边看着正在认真做饭的妈妈犹豫该怎样开口，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万全之策，最后还是简妈妈实在忍不了儿子奇怪的目光了，开口问道“崽崽，你是不不是有话要对妈妈说？”
　　简星河心一横，反正早晚都得说“妈，后天我要结婚了。”说完后他就等待着简妈妈的滔天怒火。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简妈妈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和你爸到时候一定准时参加。”
　　简星河不敢相信“妈，我结婚了，要举行婚礼。”
　　“知道了，老妈又不是记不住。”
　　“您就不问问和谁吗？”简星河无语，儿子结婚和谁都不问一下，这怕是不是亲生的吧。
　　“你能和谁，除了清梦那小子还能有谁。”简妈妈的语气中似乎还带有一丝嫌弃。
　　简星河更加惊讶了“您怎么知道？”
　　简妈妈笑呵呵地说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还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已经去国外领了证了，不仅我知道，你爸也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没有催你找女朋友，为什么放心让清梦照顾你两年，为什么会三十多了还会生下你弟弟，为什么你一带清梦回家我们就带着你弟弟去你外婆家住，还不是为了能让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吗。”
　　“我……”简星河已经被这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了“那您和爸为什么不说呀？”
　　“我们为什么要说，你都不说，我们又何必去说呢。”简妈妈理所当然的说道。
　　简星河顿时感觉心好塞，都知道了，还在装不知道，感情我瞒了这么多年瞒了个寂寞。
　　简妈妈没有管正心塞的儿子，用铲子翻动着锅里的菜，轻声道：“崽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做父母的就算陪你再长也是要离开的。既然是你自己的人生那你自己就有权利选择怎么过，选择和什么样的人过，我们无权干涉，只要你自己过得幸福就好，就像这锅里的菜，千百种味道，只有自己喜欢的那种才最好。”
　　“妈…”简星河心里一阵感动，正要给简妈妈来一个爱的拥抱时简妈妈开口了“一边去，别打扰我做饭，你和你爸他们也好不到哪去，洗完菜就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这话将原本感动的氛围瞬间打破。
　　“……”一阵无语之后简星河只能悻悻地离开厨房。
　　出了厨房简星河长舒口气，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下，至于父母为何知道两人领证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陆清梦那家伙说的，也就是说那家伙早就知道爸妈的态度，难怪他那么自信，害得自己白担心一场，回去之后一定要揍他一顿。
　　午饭很丰盛，全是简星河爱吃的菜。饭后就在两人要告别时，简妈妈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陆清梦“这只玉镯子是我嫁给他爸时，星河的奶奶给我的，本来有一对，另一只将来要给果果的媳妇，这一只就给你吧。”
　　“谢谢妈。”陆清梦接过锦盒。
　　两人离开后驱车开到陆家，陆家位于C市的郊外，这里是C市顶级的富豪区。陆清梦将车停在车库，与简星河直接进了陆家的院里。
　　现在门口，看着这栋豪宅，简星河回想起第一次来时可把自己吓的不轻。
　　四年前——“妈，我明天要带男朋友回家，你和爸准备准备。”
　　“哦，不就是男朋友吗”陆妈妈从盘子中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嘴里，回味着刚才的陆清梦的话
　　，“不对。”陆妈妈回过味来“不对，男朋友！你把谁家的白菜拱了？！”
　　“什么叫拱了，就我之前和你说的简星河。”
　　“哦，他呀，什么！！！你把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白菜拱了。”
　　“我说妈，你能不能别老是一惊一乍的，我耳朵受不了了。”
　　“不是，你是不是逗老娘呢，就你，人家小简能看上你？”
　　“我说妈，你能不能别这么看不起我好吧，好歹你儿子又帅又多金，追我的人都排着队的好吧，好了，不和你说了，星河还在等我呢，就这样，我们明天来，你们准备准备。”说完陆清梦就挂断了电话。
　　陆妈妈还沉浸在自家儿子要带男朋友回家的震惊中“这小子拱人白菜了，不对！”接着她扔下手中的葡萄，朝楼上大喊道：“老陆，咱家猪拱人家白菜了，明天就要带人回家了。”
　　陆爸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下了楼“什么，咱家那头猪有人要了，男的女的？”
　　陆妈妈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样儿，能不能淡定点。”说这话是完全忘了自己刚听到消息时的样子。
　　陆爸爸悻悻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吗，话说是谁瞎了眼啊？”
　　“就他经常提的那个小简，我们还偷偷去看过的。”
　　陆爸爸一听，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多好一男孩，就这么被拱了。”
　　陆妈妈也是一阵摇头，接着扫了陆爸爸一眼：“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家里的银行卡全部拿出来，还有把你的私房钱也拿出来，人明天就来了，咱们得准备点礼物。”
　　“对对对，是得好好准备准备。”陆爸爸恍然，上楼拿了银行卡，开车载着陆妈妈去准备继续去了。
　　第二天，陆清梦领着简星河按响了陆家的门铃，简星河一脸不安地站在陆清梦的身后，问道“清梦，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呀，会不会不要喜欢我呀？”
　　陆清梦一脸无所谓“没事，他们我最了解了，对于我对象的要求就只有两条，活的，人，你这么好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说话的功夫门打开了，陆爸爸陆妈妈穿着十分正式地站在门口，门打开的那一刻眼神便在陆清梦的周围四处看。陆清梦立刻凑上前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爸，妈。”
　　陆妈妈一把薅开他的脸，嫌弃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大早上遇到鬼了，谁要看你了，一边儿去，别挡着我看我儿媳妇儿。”接着笑着对简星河说道：“你就是星河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简星河手足无措“阿姨好，叔叔好。”
　　“哎呦叫什么阿姨呀，叫妈。”
　　简星河心道：这也太快了吧。但嘴上却顺从地叫着“妈。”
　　“哎。”陆妈妈被这一声妈，叫得吗是心花怒放，连忙招呼道“快快快，快进来。”四人这才进去，四人来到餐厅，简星河望着这一大桌子的菜不由暗道：这得又二三十道了吧，这平时饭量都这么大吗。
　　陆妈妈招呼简星河坐下“星河呀，你第一次来，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怕你不习惯，我又从饭店里叫了点，随便吃啊，要是都不喜欢，那咱们就出去吃。”
　　简星河连忙道：“不用不用，阿姨，我不挑的。”
　　“唉，都说了叫妈。”陆妈妈板着脸，假装生气。
　　“妈，真的不用。”
　　“那就好。”陆妈妈又露出笑容。“快吃快吃，想必你们都饿了吧。”
　　陆清梦小声地对简星河说道：“看见那盘黑乎乎像炭一样的东西没，千万别吃。”
　　简星河看了看桌上，果然有一盘黑乎乎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不禁疑惑道“为什么？”
　　“那才是我妈做的，其余的都是饭店里的，那玩意我上次吃了一次，差点没抢救过来。”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惨状，陆清梦不由的浑身一颤，太恐怖了。
　　陆清梦这么一说简星河重重地点点头，陆清梦那次住院他还去看过他，真是惨不忍睹。
　　吃饭时陆妈妈不停地问着简星河问题，简星河也耐心地回答着，总之这顿饭吃的很好，那盘陆妈亲手制作的“杀人密器”愣是没有人动过一筷子。
　　饭后陆妈妈拉着简星河坐在沙发上“老陆，去，把东西拿出来。”陆爸爸应声进屋，不多时陆爸爸推着一个小推车出来，推车上全是红色的东西。
　　陆妈妈拉着简星河走到推车旁“星河啊，第一次见面妈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就和他爸随便买了些。”接着陆妈妈指着一摞红色的本子说道：“这些呢是一些房子，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就一种买了两三本，里面公寓，别墅，居民楼都有，有些已经是专修好了的，有些呢没装修的，放心，上面全部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没有那臭小子的。”
　　简星河吃惊地看着那一摞房产证，这怎么也走二三十本吧，在他还没缓过劲时，陆妈妈又指着另外一些红色的盒子说道：“这些呢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些玉，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就买了两家店，虽说男生部爱戴这些，但没事摆在那儿看看也是好的。”
　　“这……”简星河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以前虽知道陆清梦家有钱，但这太刷三观了，买首饰都是按家买。
　　见简星河半天没说话，陆妈妈急了，这不会是嫌少吧，这要是嫌少不要他家那头猪了怎么办，当即对陆爸爸吼道“老陆，我都说了让你多买点，你不信，现在人家嫌少，万一不要儿子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简星河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没有，阿姨，我没嫌少，而是太多了，我不能收。”
　　陆妈妈长舒口气，原来不是嫌少啊，当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嫌少好，没事不多，你收了清梦那臭小子，不给多点，妈这心里属实难安。”
　　简星河转头向陆清梦求助，陆清梦眨眨眼便是收到“妈，你弄这么多，我们又没开车，带不走的。”
　　“没事，这都考虑不到那还配当你妈吗，现在小年轻不都说男生单手开法拉利最帅吗，我想着星河应该喜欢，就买了一辆，看看这时间应该就快到了。”
　　简星河不停摆手“不行，阿…妈，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陆妈妈立刻板着脸“怎么，看不起我们吗？你要是再说不要妈可就生气了。”
　　简星河转头再次向陆清梦求助，但正当陆清梦要开口时就迎上陆妈妈你要是敢说就杀了你的眼神，立马转变口风“收，我们收。”
　　简星河不可思议地看向陆清梦，让你帮我拒绝，不是让你帮我收下。陆清梦回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简星河无可奈何只好说道“谢谢妈。”
　　陆妈妈这才露出笑容“这才像话嘛。”
　　简星河两人开车离开后，陆妈妈和陆爸爸坐在沙发上上长舒了口气“呼，总算是送出去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陆爸爸温言安慰“那我们就过年过节时再送点东西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大号废了，我们得赶紧练个小号。”
　　陆妈妈嗔了陆爸爸一眼“死鬼，讨厌。”于是乎一年后，陆清梦的弟弟诞生了。
　　自两年前简星河失明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陆爸陆妈他们倒是经常去看他。陆清梦按响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打开门，这是陆家请的保姆张姨，张姨一见是简星河两人立马将人迎进来“哟，陆少爷回来了，还带着简先生，太太他们知道了肯定很开心，快进来快进来，外边热。”张姨虽未见过简星河，但却时常听陆妈妈他们提起，见是陆清梦
　　领着便猜到是简星河。两人换了鞋子，陆清梦问道“张姨，我妈他们呢？”
　　张姨收拾着他们的鞋子回答道“太太正在睡美容觉，说是醒了之后要去打麻将，要将昨天输的都赢回来，先生在公司，还没回来，你们先坐吧，我这就去叫太太。”
　　陆清梦都懒得问弟弟去哪了，自从弟弟出生后就在陆家呆了一年，之后就被陆妈他们送去了奶奶家，陆妈说是打扰到他们过二人世界了，真实的原因是陆妈嫌弃小孩子太吵了，打扰到她美丽的生活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张姨端来两杯西瓜汁，然后上楼去叫正在睡美容觉的陆妈妈。
　　不多会儿，便听到楼上传来陆妈妈悠长的声音“宝贝星河，你眼睛好了？”只见陆妈妈风风火火地跑下来，脸上还留着一片黄瓜。陆妈妈一下来就抱着简星河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看，确认恢复后一把抱住他“哎呦，我的宝贝星河哟，总算是好了。”
　　至于陆清梦完全没在陆妈妈的眼里，陆清梦轻咳两声“咳咳，妈，你要是再不松星河就被你捂死了，还有你的脸上还有一片黄瓜。”
　　陆妈妈连忙松开简星河，一把抹去脸上的黄瓜“咦，你好了？这么久都没见你咳嗽了。”
　　陆清梦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立马恢复正常“嗯，前几天为星河治眼睛时顺便看了一下。”
　　“哦，那医生挺好，改天得去感谢感谢。”陆妈妈接着问道“这次来有什么事？”
　　陆清梦刚想说想她了，陆妈妈立刻补道：“别说想我了，要说星河想我了还有可能，你小子就算了吧。”
　　“嘿嘿。”陆清梦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一旁的简星河说道“妈，我们后天要举行婚礼，特地来请您和爸。”
　　“哦，我还说是什么事呢，不就婚礼吗。”陆妈妈摆摆手，说到一半却僵在了半空“等等，婚礼，婚礼！！！”
　　一旁的陆清梦掏掏耳朵，万分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越来越一惊一乍了，早晚得吓死“本来是两年前就准备举行的，因为那件事耽误了，这不星河的眼睛也好了吗，我们就想着把没做完的事做了。”
　　陆妈妈也平下心来“这么急吗，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一生一次的事别草率了。”
　　“两年前就准备好了，放心，绝对不会草率。”陆清梦回答。
　　“嗯，那好，我和你爸准备准备，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陆妈妈虽嘴上将陆清梦说的就比乞丐好点，但心里却对他做事十分放心，要不然也不会一毕业就让他接手家里的生意。
　　两人在陆家坐了一会后就离开了，陆清梦开车来到观花阁，他让简星河在车里等他，自己拿着那份特别制作的请柬进去了。
　　观花阁里，自从上次陆清梦来了之后真的就没一个人再进来过，关旭无聊地趴在柜台上，封老则是抱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忽然，门口的铃铛响了，关旭立刻抬起头，来人正是陆清梦。陆清梦走上前递出了那张请柬“封老，这位小哥，我一天后举行婚礼，这是请柬，请你们还有阁主一定要赏脸来。”
　　关旭收下请柬，看向一旁的封老，封老合起书卷“陆小哥，观花阁从不参与俗事，这请柬我们只能收下，至于来不来还要看阁主的意思。”
　　陆清梦点头表示理解“那就麻烦封老了，我就先离开了。”
　　“嗯。”
　　两人待陆清梦离开后带着那封请柬上了楼，南山依旧在悠闲地喝着茶，桌上摆着那封请柬，关旭和封老则恭敬地站着。南山手指轻敲桌面，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封老则恭敬地回答“但凭阁主决定。”其实在封老心里觉得这次多半不会答应，他来到观花阁七十年了除了收回花，从未见过南山踏出过观花阁一步，但关旭来了或许会改变一下。
　　关旭虽心里很想去，但封老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同样回答。
　　南山看了看关旭，笑了笑“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