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介世之昔影亦》幽落寒霜

16、第十五章 怨恨尽倾

　　海夜澜倒了杯茶递给洛霜寒：“极寒之灵本不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的，哦，对，你知道我要收你为徒？答应的还挺快的嘛。”
　　洛霜寒点点头：“当然知道了，熙远哥哥已经提过好多好多次了，几乎天天都在我耳边念叨，我自己也想了下，你能当上三长老应该很厉害吧！跟你学也不亏，还需要来的拜师仪式吗？”
　　海夜澜微微一笑：“不需要。”
　　洛熙远从海夜澜遇到洛霜寒起就在印记里依靠灵力连通印记，看着外面。
　　难得看见海夜澜这么一会儿竟然笑了好几次，稍微放下了心：看来阿澜挺喜欢霜儿的，这样就好。安心的笑了笑，灵力消耗了不少灵识又陷入了沉睡。
　　见海夜澜的视线始终没离开，也不说话，洛霜寒低头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我不是每天都这样的，每月月圆之日才会如此，每到这一天，心里始终和外界隔绝着什么感觉都会消失，可能这天我才能体会到一点正常人的心境，这些年过去一点点积累，多少也就明白了许多。”
　　海夜澜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样啊。”，目光之中有一丝异样的光泽闪过，他从容灵袋中取出一个比巴掌大些白玉制成的弓形物件，玉的质地细腻温润，雕刻精美。
　　“这个就当做拜师礼吧！”，海夜澜对洛霜寒展示了一下说道。
　　“这是什么啊？”，洛霜寒趴在桌上仔细看着问道，完全像小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心。
　　海夜澜把它递过去，说道:“它叫白月映冥。”
　　“白月映冥？”，洛霜寒没有接过来，只是碰了碰它，整个弓身突然笼罩上了一层寒光，散发着一种美丽又危险的气息。
　　店里还是有不少食客，海夜澜稍微俯下身，放轻了声音说道:“它是上古神器，辗转多人之手，无一例外，它都不愿认可，你......”，海夜澜轻笑了一声，笑得很温柔又接着说道:“很好。”
　　洛霜寒眨着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把它给我当拜师礼，如果它不认可我呢？”
　　一丝寒意从海夜澜身边飘起，周围的景色忽然间变了样子，虽然是夜晚，却又一点也不黑，晶莹的蓝色流光飘浮着照亮了这里，他们在一座雪山上，山下是一片晶莹剔透，平静得如镜面一般，映照着深蓝色天空的湖泊。
　　海夜澜手心泛起微光，稍微给白月映冥注入了一点灵力:“因为即便它不认可，也是可以使用的，而且威力不俗。”
　　海蓝色的灵力迅速流动到小小的白月映冥整体，将它笼罩，那张小小的弯弓瞬间变成了一张正常大小的弓。
　　玉质的弓身温润剔透，精雕细琢的花纹不繁乱反而很是素美，隐隐散发着寒光，可是奇怪的是上面却没有弦。
　　海夜澜将它递给洛霜寒:“灵力为弦亦为箭，只要灵力足够，永无箭无之时，要试试吗？”
　　洛霜寒照他说的注入灵力，一根笼着寒光冰蓝色的弦，由上而下连成，拉开弓弦，一根同样冰蓝色的箭现于弦上，松开的刹那，箭骤然飞出，其中的灵力突然被增幅了数倍，一道蓝光在夜色中一穿而过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
　　洛霜寒有些惊讶的说道:“好厉害！我的灵力被放大了好多倍！”
　　海夜澜看向远处:“是啊。”
　　“可是，要是别人抢去了，不就麻烦了？”，洛霜寒问道。
　　海夜澜什么也没有回答，拿过白月映冥，那根弦又消失了，任凭怎么注入灵力都只是能改变它的大小，弓弦却没有再出现。
　　“为什么？”，洛霜寒扒着海夜澜的衣袖问道。
　　海夜澜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因为它认你为主了啊，它现在是你的了，不会再让别人用。”
　　领域将散的时候，海夜澜看着洛霜寒轻柔的说道：“真的不打算说说原因吗？”
　　“嗯？”，洛霜寒回头看向他：“师父你这么问，说明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海夜澜笑了笑：“好吧，那就不说了。”，光景幻化，领域被海夜澜收回，又回到了餐馆。
　　洛霜寒突然想到一件事：“师父，在别人眼中，我们刚才是不是突然消失又出现了？那不是很奇怪？”
　　海夜澜淡淡的说道：“不会，领域张开也释放了一个幻境，他们眼中，我们一直都在这。”
　　洛霜寒吃掉了最后一块点心，海夜澜问道：“吃好了吗？会府去吧。”
　　“好啊。”，洛霜寒继续说道：“可是我不认识路，不然就不会遇到师父你了。”
　　海夜澜苦笑着尴尬的说道：“巧了，我也是因为迷路了才遇到你的。”
　　“啊？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洛霜寒惊讶的盯着海夜澜问道。
　　海夜澜叹了口气：“唉，你去，问问城中巡视的士兵吧，因为之前的事，他们都怨我得很，爱答不理的，后来我就没再问......”
　　城主府设有特殊结界，不知道固定路线，是走不到的，城中百姓几乎是都不知道路线的，他们也都宁愿自己不知道，那样城主府就是城中最安全的地方，关键时刻的避难所。
　　路线是改过一次的，上一次寒灵城遭劫的时候洛辰阮命人带领城中百姓一并到城主府避难，甚至因此敌军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无功而返。
　　洛霜寒突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啊？他们敢这么对你这个三长老啊？可是，可是他们对我也不熟啊，我也不想去问。”
　　“好吧。”，海夜澜站起身：“那就慢慢找，走吧。”
　　“嗯！”，洛霜寒赶紧跟了上去。
　　黄昏已至，两人还在到处迷路中......
　　“唉，好累啊。”，洛霜寒走了一天，早就走不动了。
　　海夜澜感叹道：“城主府这结界，这种时候还真是麻烦。”
　　洛霜寒坐在石阶上，双手托着脸：“熙远哥哥还没醒，唉，没办法了。”
　　“嗯？霜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洛霜寒连忙顺着声音看去：“哥！”
　　“这是怎么了？”，紫檀看着海夜澜和有些委屈的洛霜寒问道。
　　紫檀和洛霜寒一起长大，早就听洛霜寒说过，她会流落在霜宁秘境，硬要说起来，多少是有些海夜澜的原因。
　　“迷路了。”，洛霜寒郁闷的说道。
　　“......这样啊，那三长老也不认识路吗？”，紫檀看向海夜澜问道。
　　海夜澜诚实的答道：“嗯，不认识。”
　　紫檀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可真行呐，霜儿迷路就算了，三长老您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
　　海夜澜无奈的看着他：“没办法。”
　　紫檀终于笑够了：“好了，好了，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进到结界后，离老远儿就看见孟芊影朝这边看了看，粉紫色的身影一闪进大门去了。
　　“她到底是出来干什么的？”，紫檀疑惑的说道。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孟芊影的目的......
　　海夜澜刚进门满满一大盆水迎面泼来，瞬间他就成了落汤鸡......
　　洛霜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海夜澜又看向气愤黑着脸的孟芊影：“师，师父，你没事吧。”
　　海夜澜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连脚步都没有停下过走过了孟芊影：“没事。”
　　“擦一擦吧。”，洛霜寒拿出一块手帕向他递去。
　　海夜澜淡淡的说道：“不用了，一会儿就晾干了，走吧得去见见城主和夫人跟他们正式说说我收你为徒的事。”
　　洛霜寒：“可是......”
　　“喂！”，身后的孟芊影喊道。
　　海夜澜终于停下了脚步：“孟将军有什么事吗？”
　　“咱们就事论事。”，说着她向海夜澜正式的行礼说道：“三长老，用水泼您是末将不对，再次向您道歉。”
　　所有府中在此的人都安静的看着，不知道孟芊影究竟是何用意。
　　“那么赔罪过后，我就是怨你！恨你！虽然我知道即便当年不是你，也会有人说出来，可事实到底是因为你，熙远才会死！我恨你！”，孟芊影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停止了哭泣，抹了把眼泪，眼眸中尽是疲惫和哀伤的神色。忍着泪水又抽噎着接着说道：“今天这盆水，是我对你所有的怨恨，都倒干净了。”
　　海夜澜愣在那里，本以为会是劈天盖地的埋怨刁难，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孟芊影竟然肯放下了......
　　“还有你们！”，孟芊影朝着府中其他人说道：“即日起三长老为二小姐之师，互相都给我转告好，以后都客气点！有点规矩！我去巡夜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海夜澜想叫住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看着孟芊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有些哀伤的说道：“对不起，可是我知道，对不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什么也挽回不了......”
　　孟芊影含着泪带队巡夜，大家都不敢吱声，都觉得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次巡夜，往常即便不说是欢声笑语，大家也会聊聊家长里短。
　　熙远又能见到了，二小姐也回来了，再揪着不放也没有意义了，毕竟少一个可能的敌人，多一个可靠的帮手，对我们才是更有利的，孟芊影想着这些，用力眨了眨眼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冷静一些。
　　紫檀回道房间，关上门表情就变得异常冰冷，还带有些许担忧，暗自思索：这府上身材那般的女子不多，不难确认，夫人、孟芊影还有，大小姐洛竹莹，夫人和孟芊影当时都在，如果不是有外人进来的话，那日门外的人想必就是她了。
　　周令并没有直言不讳，而是委婉的提示了他幕后主使的身份，今日到城中周令所说会有那中毒的地方都走访了一遍，可惜没有太多收获。
　　他倒了杯茶，视线凝聚在杯中的茶汤里，不动声色的心中冷笑：呵，竟然......因为我坏了事吗？
　　放下茶杯，朝着门外特意说道：“算了，大晚上的喝什么茶。”，熄了灯坐到床上去。
　　这茶里的毒并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既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自己还是稍微收敛注意点比较好。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些许衣物摩擦的声音，“哼，来日方长......嗯，最近还得多注意点霜儿。”
　　过了没几日，海夜澜向洛辰阮夫妇表示想带洛霜寒出去历练历练，他们觉得是好事，便同意了。
　　海夜澜和洛霜寒坐在一个茅草屋里，手上忙碌的做着什么。
　　“学会了吗？”，海夜澜手上拿着刚编好的斗笠低头看向洛霜寒问道。
　　“嗯，学会了，我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东西。”，洛霜寒收着尾，编好了自己手上的斗笠答道。
　　海夜澜将斗笠戴在头上，洛霜寒也学着他戴了起来，海夜澜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突然拿起洛霜寒头顶正被戴着的斗笠。
　　“嗯？”，洛霜寒疑惑的看着他，海夜澜把自己的斗笠扣在她头上。
　　然后把她的戴在了自己头上说道:“编的太丑了，而且你又没有我高，我很容易就看得见它，看着别扭，俗话说眼不见为净，这样......”，海夜澜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斗笠:“就看不到了，好了，走吧。”
　　“嗯。”，洛霜寒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了茅草屋正式上路，海夜澜边走边问道:“你都会些什么啊？”
　　洛霜寒想了想：“我会酿果酒，还会点医术。”
　　“我是问，会些什么厉害的招数，不是生活技能。”，海夜澜摇了摇头问道。
　　“哦，那我会幻术，还有熙远哥哥教我的玄冰鉴而且我已经完善得差不多了。”，洛霜寒很快又答道。
　　海夜澜突然用有些愉悦的语气说道:“嗯，这么一想好像还能占某些人的便宜呢，你叫他哥哥，可是叫我是师父，我还高他一个辈分了呢。”
　　洛霜寒不是很理解，还是答道:“嗯，倒确实是这样的。”
　　海夜澜先带着洛霜寒到了一座山峰之上，远处群峰的中心是一座还要高处好多的山峰。
　　远远看去那里云雾缥缈，海夜澜看向那座山峰风轻云淡的说道:“来拜见一下你师祖。”
　　洛霜寒走过去问道：“这么远？”
　　海夜澜看向那座山峰：“没关系，他能知道。”
　　“哦。”，洛霜寒走过去，“拜见师祖”，说着，端正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噗！”，昏暗的楼内一个正喝着茶的人影喷出来一口茶，呛得咳了好一阵，一边咳一边说不可思议的喊道:“什么情况？阿澜居然！居然收徒了？”
　　海夜澜侧过身，蓝眸轻瞥向峰顶，海蓝色的眼眸中是宁静淡然的神色，他淡淡的说道:“好了，走吧。”
　　洛霜寒点点头，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哦。”
　　那人影托着脸幽怨的语气说道:“切！臭小子，还真的就不回来啊！收了徒弟也不带进来给为师好好看看......”
　　“师父，这座雪山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这里我们应该走过好多遍了......”，洛霜寒看着树上做了好几次的记号说道。
　　海夜澜也露出些许愁容:“唉，这雪下的也大，走过的脚印一会儿就被雪盖住了，不如这样。”，他手上萦绕着灵力迅速向外凝结一个椭圆形的结界罩在山上，在半空接住了雪。
　　离老远有路过上山砍柴的人看向这边，“我去！那山怎么回事啊？”，结界上接了一层厚厚的雪，雪山上像扣了一个白色的壳......
　　脚印虽然留下了，但依旧迷路的两人，洛霜寒抬头看向天上那层厚厚的雪:“师父，这雪有点厚啊，怎么放下来啊？直接掉下来我们会被埋吧。”
　　“放下来肯定不能直接放。”，海夜澜抬起手，结界随之向外扩张，嘭的一下炸开了堆积的雪，雪花轻盈的飘散下来，空中弥漫的雪花晶莹。
　　“怎么办好呢？”，海夜澜垂下眼眸沉思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笑了下：“对哦，可以化形飞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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