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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小时候 ...

  •   凤翊从小就长得像个半死不活营养不良的豆芽菜,小脸苍白说句骨瘦如柴都不为过。

      魔教不想生养的女人都会选一个孩子来教养,那个孩子当上了下一任教主她就能活下来,没有选孩子的跟凤芜陪葬。凤芜什么时候死她们就什么时候死,选了孩子的就是孩子什么时候她就什么时候死。

      凤翊是个例外,哪个女人都没有选他,他实在是病病歪歪的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过今天的时候他已经活到了明天,生命力顽强得像颗不挑地方的野草,不把它的根全部清查了就能长出一茬又一茬。

      破旧的别院屋里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椅子上,细胳膊细腿显得脑袋特别大,枯黄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瘦削的小脸上只有那一双乌黑的桃花眼像夜空中唯一的星辰在闪亮,成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入眼的地方。

      对面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奴仆,肥厚的脸上几乎能堆叠出层层叠叠的油光发亮,蒲扇般的大掌轻轻一捏就能把凤翊的细脖子给掐断了,这是这座小院里明面上唯一的奴仆,一碗狗奶把凤翊的命拉扯了回来也救了她自己一命。

      男孩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平平静静看着站在身前的奴仆,“你是我院子唯一的奴仆,好日子过久了是不是已经忘了叛主的下场?”

      高壮的奴仆身体一抖脸色煞白,叛主是个什么下场只要见过的都毕生难忘,身上的肉被一片片的各下来,骨头一根根敲碎,手法高明的侩子手能让你除了脑袋外的全身皮肉消失骨头敲碎还能喘气,这极刑总共要经历三天三夜漫长无比。

      孩子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是你自行了断?还是我带你去刑堂?”

      奴仆一听刑堂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公子饶奴一次,奴好歹救过公子一命!”

      “你这是在向我求恩吗?”孩子眨眨水雾朦胧的大眼睛,平静看着脚下的奴仆,“你该庆幸我还活着,不然我死的那一刻你就该给我陪葬了。”

      奴仆嘴唇嗫嚅两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男孩没有丝毫同情的意思,凤芜孩子多他向来不管,要不是知道他养了条小狗还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呢,哪里想得起他来。

      魔教有规矩在没有进试炼地之前的孩子谁都不能动,男孩看起来也足够废,三步一喘的病西施都比他健壮,后院里那些女人也看不上他这个病秧子更不会冒险除了他。

      奴仆抖着手抽出身上佩戴着的匕首,匕首在地上脖子的那一瞬间,奴仆整个身体拔地而起匕首朝男孩刺了过去。

      男孩身体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刺来的匕首,匕首直直把凳子刺穿分成两半,男孩在奴仆身体落下的一瞬间身体灵活跃起手臂一抬,袖中寒光闪过,奴仆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血痕扩大奴仆的身体就倒在碎裂的椅子上没了生息,男孩突然掩着唇咳了个撕心裂肺,外人都以为他一场风寒就能要命,不巧他刚染了风寒就杀了人。

      隐蔽的房梁上突然跃下一个包裹得跟粽子一样严实的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这个人就是专门负责在进试炼地之前保护男孩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至于为什么刚刚不出现杀了奴仆,真是不好意思他只觉绝外来的刺客,奴仆是男孩手下的人刚刚的那是内哄,男孩死了也只能怪他没本事自己的奴仆都解决不了,死了也就死了,这就是魔教的生存法则,只要你够强干什么都可以。

      黑衣人伸手把奴仆的身体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地面零零点点的血迹弯曲成一条扭曲的血线,血线旁边微不可查的还残留了一点暗红,那是昨天中毒死掉的狗崽子残留下来的。

      啪啪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大开的窗外长着一株跟院子主人一样营养不良的枣树,稀稀拉拉张着几片泛黄的叶子,只可惜身上的人一点也不体会它生存的艰难,整个身体都压在了风竹残叶的枝干上。

      凤芜穿着一身的大红色长袍,肤色白皙跟大红的衣袍相得益彰,长相精致漂亮得像个妖精,颜色鲜艳的红唇微微挑起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狭长的桃花眼慵懒的半眯着,修长的身体懒懒散散靠在枣树上。妖精都不如他勾人,成了这残破院子里最热烈耀眼的大红牡丹花。

      凤芜修长白皙的手正慢慢悠悠的一下一下拍着,脸色的表情也是漫不经心的,“这才对,叛徒该杀的时候就该杀了,留着过年多没意思,就是可惜了,死得太痛快了些。”

      说着他脸上还适时露出了一点惋惜的表情。

      男孩就像没看到他似的拉出一条凳子重新坐了上去,看着桌子上四个简简单单的素菜男孩只在最右边挑了一碟素萝卜,萝卜一看就不新鲜了,厨艺也不怎么样黑一块红一块还有的半生不熟,味道也实在是挑战人的味蕾。

      这萝卜也是桌子上最难吃的菜色,要么饿死要么毒死,两相其害取其轻难吃就难吃点吧。

      凤芜一点也不在意男孩的态度从半死不活的枣树上一跃而下,红色的衣袍翻飞,黑色的靴子轻轻巧巧落在地上霎时遍被红色的衣袍覆盖。

      凤芜宛如这院子最尊贵的主人闲庭信步走了进去,一个黑衣人闪出给凤芜拉了一把椅子,这是凤芜身边的暗卫首领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中的右臂。

      凤芜一廖袍袖在男孩旁边坐了下来,对这桌上的几盘首屈一指的独特菜色视如不见,男孩一点也不想理身边这个脑子有病的男人,然而势单力薄只能低头,把手上的筷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教养极好。

      凤芜对此有些诧异看着男孩,没想到他的众多儿子中还有一个天生这样的,像极了那个他看不顺眼的医谷的谷主冉滺,外甥似舅这话果然不假。

      想到这里凤芜眼睛里闪过丝不悦之色,抬手一掌按在桌子上,整张红木桌子成了粉末,上面的菜噼里啪啦成了一堆混合的废物。

      男孩动也没动任由碎末洋洋洒洒落在衣服上,面无表情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盘炒萝卜,那是他唯一能吃的菜,现在也成了一坨不能吃的残羹。

      凤芜看着男孩的脸色仿佛觉得很有趣,眼里的不悦眨眼间消失,伸出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掐住男孩消瘦的下巴强迫他转过了,眯着眼睛看着男孩黑漆漆宛如深渊一样无喜无悲的眸子,下抿的唇角突然就挑了起来,带着一点愉悦和恶劣的兴味盎然。

      凤芜面前看着这个明明已经五岁还瘦弱得像个三岁的男孩,“你可真有意思。”

      所有孩子中对他发脾气要么是诚惶诚恐要么就是满脸崇拜,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无敬也无谓,“以后就叫凤翊吧,你可要一天天活下去,死了那多无趣。”

      凤芜的手指尖在凤翊苍白的唇上摩挲,两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对视着,一双满含笑意却冰冷刺骨,一双无波无澜亦无喜无悲。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我等着你来杀我的那一天。”

      与水深火热在神经病手下讨生活的凤翊相比风轻鞘的日子则要好上许多,三岁风轻鞘是正道最大的门派无恒山掌门易禇的外孙,易淑生风轻鞘时难产很难有第二个孩子,所以风轻鞘几乎是易禇唯一的外孙。

      因为易禇的关系风轻鞘打一出生就受到了万众瞩目,易禇却不这个外孙藏得非常严实,知道风轻鞘满周岁时摔断腿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是整座无恒山都哗然一片都不为过。

      无恒山上的规矩三岁必须入教堂学习无恒山的内功秘法九霄。

      阳光照耀的清晨,偌大的教堂里摆放着一张张矮桌,三岁到五岁之间的孩子坐满了整间教堂,所有孩子脸上的神色用翘首以盼形容都不为过,今天他们就要见到易禇的外孙及其神秘的风轻鞘了。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妇人打扮,乌发用一支简易的木簪盘起,穿着淡紫罗裙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女人身体玲珑有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柳叶眉挺立的琼鼻薄红适中的红唇勾出个温柔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巴掌大的脸,这是个很美的女人,在她刚出现的那一瞬间教堂里所有的孩子都看呆了。

      女人怀里抱着个玉雪可爱的男孩,男孩脸蛋肉乎乎的又软又白嫩,一身淡蓝的小衣服包裹着他肉肉的小身体,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教堂里的孩子。

      易淑弯腰把孩子放到地上,伸手摸摸风轻鞘的小脑袋,“去吧。”

      风轻鞘犹豫一下朝着唯一一章桌子走了过去,哪怕他走得很慢,肉乎乎的身体还是有些起伏的不平稳。

      教堂里的孩子已经反应了过来,看着风轻鞘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各色各异,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有惋惜的,有失望的,还有嫉妒不平的,就因为是孩子所以他们的目光才会格外的直白,沉重像一座大山压在稚嫩的肩膀上。

      风轻鞘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若无其事坐到了唯一的空桌旁坐下。

      易淑看着风轻鞘小小的身影温柔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低声对身边的奴仆道,“走吧。”

      在易淑走后一个头发雪□□神抖擞的老人走了进来,看着出现在哪里的风轻鞘什么也没说,“我们从今天开始学九霄内功心法,从明天起在卯时我要看到你们坐在这里,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学基础。”

      早上学心法下午就是扎马步,扎马步最重要的就是下盘要稳平衡力要好,这对风轻鞘来说是个不小的难度。

      透明的汗水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了下来,卷翘的长睫毛湿漉漉的挂上了一滴透明的汗珠,风轻鞘不自然的眨了眨,就这么一个分心脚下不稳,风轻鞘直接摔倒在地上。

      旁边同样汗流浃背的孩子群众发出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呼,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了风轻鞘身上。

      教习的中年男人连忙大喝一声,“肃静!”

      风轻鞘抿了抿唇伸出白嫩的小手擦了把汉重新站了起来,双腿弯曲扎了个标标准准的马步姿势。

      中年男人收回了落在风轻鞘身上的目光,眼里不着痕迹闪过丝赞赏,心性坚毅,不错。

      眼看着太阳就要消失在天边,橘红的晚霞出现在映入眼帘,地上的孩子一个个的双腿颤抖得厉害,一个个的都在咬牙硬撑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湿透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天色,“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说着他背着手走出教场。”

      风轻鞘松了口气,身上已经沾染上了一片片尘土,小小的身体缓慢放松,旁边的孩子已经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风轻鞘身上。

      风轻鞘腿一软又摔倒在地上,“噗呲”一声,其中一个孩子看着风轻鞘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男孩拉拉旁边孩子的衣服小声的跟他窃窃私语,“你说他能扎好马步吗?加上这次今天都摔了三次了。”

      被拉扯的孩子撇撇嘴,“一个瘸子还想扎好马步,做什么白日梦呢。”

      在他身后的孩子戳戳他,“胡说什么呢,小声点。”

      被戳的孩子不以为然,“怕什么,这里就只有我们,况且,我又没有说错。”

      “好啦好啦,他都这样了,你就别幸灾乐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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