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航海誌》檸檬愛玉

5、CH1—2 狼狽的妳（1）

　　我将你系于颈项上，
　　仰息之间尽是熟悉的依恋。
　　届时你不在了，
　　请让我的心脏停在死去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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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圆历1522年，4月16号。
　　距离史达汀岛十海浬处，喧嚣的海平面下。

　　会议桌上摆着一罐盖紧的御刀油，散发属于丁香酚的特殊气味。气味徘徊不散，充斥无机质的冰冷舱室。
　　几个男人围聚桌边，或站或坐，五感完全被逼仄的密闭空间堵死。
　　一名头戴斑点毛帽的男子躬着背脊，身体陷在白沙发垫里，他以奉书纸擦拭油干了的打刀，帮刀身打上极细的磨石粉，再抹除打粉……如此反复两回，使刃面上的地肌纹理逐渐清晰。
　　其实，前一周才保养过的刀根本不需上新油。
　　罗一边按耐心中的焦躁，一边注视着拭亮的武器。
　　刀身光可见人，凛光流溢于其上，映出一小截周遭的景致——包括身后坚硬的金属舱壁、刀剑主人聚拢的眉宇，以及同伴沉闷的脸色。
　　已经第三天了。
　　萨文仍情绪不佳，闭门不出寝室。
　　「船长……」穿团服的大白熊出声，黑不溜秋的小眼睛盈满挂虑，「他们两人不会有事吧？会不会被海军拷打？」
　　罗还没回话，就有另一个声音从旁打岔。
　　「贝波，不要这么忧心忡忡，我们肯定会把同伴从海军手里救出来的！」佩金扬声打破这片压抑的气氛。
　　「呜，对不起……」
　　说实在，贝波的问题纯属白问，佩金的回答也是陈腔滥调的安慰……。这些无济于事的对话不过是在舒缓心中的焦躁，此刻，全船的人都怀着同样忐忑的心情。
　　罗仰起头，舱室的照明耀入他的双眼，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白熊，以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态度说：「罪犯在受审以前不会真的用刑，两人现阶段只被押送而已，放心。」
　　事情会解决的。
　　同伴到齐了，我们的航线才能继续……。他这么告诉众船员们。

　　艇体微摇，纵使人工灯光全开，光线仍然不足以照亮整个会议舱。阴影埋在舱壁和甲板的衔接处，似船只破了洞，只是黑洞没灌进海水，反将人的神思吸往外头，吸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冰寒深渊。
　　「报告各舱室，潜艇即将上浮至潜望镜深度。」
　　通讯器的全体指示灯亮起，人在指挥塔的夏奇传来了告知，随即切断信号。
　　潜望镜深度约是水下十几米，可伸出潜望镜观察水面，并用通气管进行换气。这三天以来，红心海贼团的极地潜水号一直滞留于这片海域，低调潜行，在刮恶劣暴风的巨浪下，约三十米至十几米深处浮浮沉沉。
　　声纳能识别周遭回传的各种音讯，水面舰只因船体形状不同，在航行中会产生固定频率的回波，其特殊性类似人的指纹。
　　这几天，全员轮班警戒声纳系统，静候拘禁同伴的押送船声纹。
　　不得不说，等待的日子真是——他妈的难熬。
　　大伙都心不在焉。
　　「船长！有发现！」
　　无预警地，通讯器信号灯亮起。
　　罗正举着目钉拔上的小槌，将目钉槌入目钉穴，夏奇的叫嚷和小槌子的敲打声一齐冲击耳膜；填装弹匣的弗斯也手一抖，不慎打翻弹盒；佩金与贝波爬过滚满子弹的沙发，挤身到传声筒前，佩金一掌推开挡位的熊头连问：「怎样？！押送船出来了吗？要战斗了吗？」
　　「啊、不……依旧没看见海军的踪影……」
　　夏奇知道大伙会错意了，不由语带心虚。
　　「蛤？！」
　　「你说话不带脑子啊！这时候别吓唬人！」弗斯张口就骂，尽管他那一双天生的眉压眼总给人善感的假象，依旧掩盖不住自身毫无口德的本性。
　　「什么？！弗斯你在凶什么劲啊！」
　　……
　　话筒两边的硝烟味浓重。
　　「够了！冷静点。」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出声喝止船员的拌嘴，「夏奇，说一下发现。」
　　「潜水艇三点钟方向，距离约七百公尺，发现一艘遇难船只，船身严重毁损，推测是海贼船而且刚遭受敌袭。」夏奇有条不紊地禀报。
　　「刚受敌袭？」罗像是收到有用的信息，眼里闪过机灵的光。
　　「没错，这海域被暴风笼罩，但远远看去船上有未冲去的大片鲜红，应该是血迹。」
　　「雨停了没？」罗追问。
　　「只剩毛毛细雨，但雨势随时会加大。」
　　既然是前不久遇难，就应该有生还者。
　　罗的唇畔继而勾起一抹弧度，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旋转纳刀，刀花刺目如同手术台前的无影灯，他转头吩咐：「夏奇，驶向那艘海贼船，待会船上就有新病人了。」
　　「蛤？为什么？」指挥塔那边的夏奇一头雾水。
　　「这时候哪来的病人？」弗斯皱眉。
　　「一群迟钝的家伙，病人就在那艘海贼船上。」佩金一哼鼻，微扬的语调略带自豪，自己作为称职的左臂右膀，要能擅于琢磨老大的本意，退居第二位来辅佐第一位，并且在必要时刻肩负传达命令的重任。
　　……好吧，其实船长有两位副手，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夏奇；可是夏奇不在会议舱，无法从船长的神态中揣测真意。
　　佩金看着船长嘴边促狭的笑意，笃定地问说：「船长，那艘船上有什么好东西吧？」
　　「船上有伤员，这就够了。」罗答。
　　「原来如此……呃，只有这样？」
　　佩金愕然，如果只是去救人，船长何必一脸打歪主意的表情？
　　一旁的贝波亮起助人为乐的小眼神：「船长果然好善良，那么也让我一起去救人吧！」
　　「要救的是海贼，哪来的善良？」佩金怒其不争。
　　片刻前凝重的气氛被大伙吵没了，罗不禁松一口气，接着走近传声筒，让自己的声音传达给待在二层生活舱的另一名船员：「萨文，你在听吧？你和我一起登船，我需要帮手。」
　　通讯器另一端，一名埋首工作桌的男子倏然停笔，武器的设计图绘制到一半，凌乱的桌面上静置焊接工具和电钻刀片，男子抬起疲倦的面容，传声机的信号灯映入失神的双眼。
　　……需要自己帮忙？
　　对面的发言触动到男子的底线，脆弱的自尊一瞬间坍塌，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出声：「算了吧，我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我从不收无用的船员。」罗一句话断了无意义的对谈，「听我说，你一味自责也没用，当时是一支小队围堵了你们三人，见机逃跑才是明智之举。」
　　「我就是太弱，才会看着两人中弹被捕。」
　　「提升实力不在一朝一夕，而我现在需要你。」
　　……
　　会议舱陷入无声的僵持，直到传声筒「喀啦——」传来椅子的推移声，萨文动身了，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他又下一连串命令：「弗斯，你也随我一起过去，贝波去指挥塔接手潜水艇的操控，佩金和夏奇去刷手消毒，准备手术仪器和医材。」
　　「了解！」
　　一接到命令，大伙立即进入状态，训练有素各归岗位。
　　「船长，对方是同行，义不容辞的搭救搞不好会被反咬一口。」弗斯问道，手边正好换完四支半自动式□□弹匣，收枪入套，这一直是他自保的武器。
　　「怎么？不想和我来？」
　　「不，只要是船长的命令，我义不容辞。」
　　罗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顺口否定自己的善行：「我不认为自己在救人。」
　　他的说话态度云淡风轻。
　　「我只想碰一次运气，或许能遇上有用的战斗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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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註解补充：
1：打刀（うちがたな）是日本刀的一种。打刀不同於马上作战的太刀，是用於步战的日本刀，刀身也比太刀短。文中的罗现阶段使用的刀还不是鬼哭。
2：打粉是日本刀的保养流程，打粉的目的在於清除旧油，已奉书纸抹除打粉。上新油后若觉得刀身反光度变差，可再多打一两次粉。
3：刀茎是為安装刀把而留出的部分，开有一个镶嵌刀柄时使用的目钉穴。目钉插在目钉穴中，固定刀茎与刀柄。
4：刷手是医护人员在术前的消毒作业之一，使用刷手溶液，取无菌刷子从指尖刷至肘关节。目地是尽可能消除手上的微生物，并维持较长的抑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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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有其他原创角会陆续登场，当然，佩金和夏奇依旧是罗的左右手，贝波的团宠设定不变唷！
另外，如同我在上次更新中说的，本文的每一大章总共分成好几小节，每节有各自的小标题，迎来新的小标题时都会附上一段开场白（像这次的更新一样），开场白纯粹是写一个意境，可能与正文有关也可能无关，各位若是看不明白也没关係，不影响正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