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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   选择成为恶魔之前,折中七汐相信橘川花一定经历过无数次的角逐了吧。

      是因为你失败了吗?花。

      断臂,残肢,血肉模糊。

      横飞着血肉腥气的狭窄房间里,她只觉得每一只被砍掉的手臂,都像不同的形姿
      蜷缩而起的胎儿。太刀立在身前蓄起的那道银弧,从刀背飞上墙壁,准确截断了橘川花静默着狰狞的影子。

      一寸,只需要一寸。

      一寸的距离是很短的,已经将手中刀卡入头颅,手腕轻轻下压去、压下一点就能毙命要害。

      “折中くそ,动手!”姬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底暗叹不妙。催促的声音从耳后炸开来,她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明明前几天,她们还一起去过甜品店里吃过意大利面了,花还说自己的梦想是想去花海看郁金香。

      姬野听完了橘川旬人的所思所想后,就毅然决然地选择冲向屋内掺和一脚。死亡等于这个女孩的救赎,而背负着令人作呕秘密的她,有义务参与其中。

      没有办法……

      她有着对毫无牵连的事物痛下杀手的冷血,却无法对相识之人刀剑相向。有人对她说过:“你可以学习他们的言行举止,但被禁止与之产生过多的交谈。言语构造相遇,口舌是原罪。”正是因为短暂的相遇,心中的正义与正义相斥,酒精怎样才是正确她不得而知。却也因为如此,使折中七汐无法下手解决掉这个女孩。

      这个可怜的,可悲的,令人落泪的女孩。

      她究竟是怀揣着怎样的念头才会成为这样的姿态?是因负面的能量,才会被攒动的恶魔所蛊惑。会是绝望,愤怒,无力……或许还有她和早川秋的因素在,光明被给予后又被剥离。花,花。这个名字无数次盘旋在心尖,清瘦的比划鞭挞着她的心。鲜血淋漓,迟钝的疼痛令人能够勾勒出一个“仿佛”的形状。她又是以怎样的姿态,答应了恶魔的教唆。像是被占落的断臂一般吗?肢体蜷拢,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伤痕。想起了自己在黑暗中所厌恶的,弱小而肮脏的姿态,想起了父亲的所作所为。所以她答应了,对着那在耳边蛊惑对祷告,轻轻撇开了善良的神明所伸出的冰冷的援手。转而投向了地狱,投向了魔鬼滚烫的怀抱。

      「我愿意,愿意献出我的一切。愿意我的身体被热油浇淋,愿意我的身体在无数次对伤害下成为丑陋的怪物。所以……所以、……」

      折中七汐的动作忽然停在原地,她瞳孔因短暂的停滞而猛然蜷缩起来,震撼地目光死死绞紧在其中一处。那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抬起涕泪纵横的脸,她抬起一双手好像在抓取什么,她说:

      「请帮助我吧。」

      叮——

      刀,因为思维的转换,偏移了好几分。被本能和恶意支配的橘川花掐准这个空隙,操纵从腹部生出的手臂捶击而来。

      折中七汐来不及避闪,疼痛和昏花的视线都在一瞬间,而后连带着鬼切一起重重摔在墙壁上。早川秋的狐狸恶魔在这个时候难以发挥作用,太过庞大的兽型头颅张开嘴巴太容易误伤别人。而姬野,也不允许他拔刀使用卡修。

      很疼。可能骨头断了几根,身体里的东西从后脑勺磕凹进去的墙壁凹槽流下来,滴答滴答频繁作响。鬼切在迷迷糊糊中,哐当一声滑向不远处。有人伸出手将她扶起,早川秋的声音在耳鸣中挣脱出来“喂,没事吧。”很少有被偷袭到的时候,这个样子真是太难看了。她晃了晃,扶着早川秋的手臂道“谢了,没事。”

      她弯腰拾起鬼切,手腕甩掉上面滚落的碎石和尘埃。这间廉价阴暗的出租房,比起忍居住的地方倒更像是破土而出的墓室。因为折中七汐的吃瘪,给橘川旬人带来了心理上极大的恐惧感,他在公安人员的阻拦下指着屋内破口大骂,“给我动手啊!把这狗娘养的东西给我杀了。你们是公安不是么?吃着我们纳税买的饭,就不要做这种以公谋私的事情啊!废物!”

      下一秒,他看到折中七汐那双有如鬼火般靛青色的眼睛时,忽然住了口。姬野啧了一声,她点上一根烟,希望早川秋能拦着点,别让那个不听指挥且我行我素的家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尼古丁化成的烟雾从嘴里冒出来,身为前辈的她抬起手臂,让幽灵把这两人抓回来。

      砰,然后是咻。用拟声词代替行径路线,漆黑的子弹带着风走过一条雪白雪白的杀意。幽灵带着她和早川秋悬浮半空移动,有着锋利又危险的事物擦肩而过。身后响起来石头狠狠砸落进湖泊的声音,回过头去,眼中的景象好似被人为静止了十几秒之久。雪花和肉沫四溅,被打烂了半边头颅的橘川花,瞳孔扭转向中央。

      接着,落地的瞬间,时间再度启动。停滞再半空的血花按照应有的轮廓移动,最后汇聚到贴墙的边沿。屋口的骚动紧随其后,执法者大喊着:“喂!你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枪?!”声音满是错愕,显然刚才开枪的家伙是突然出现的。是谁这并不难猜,低头看向失去前进动力的弹壳,.45 ACP□□弹。
      短剑冲锋枪专用子弹,那一梭子,打中了橘川花眉心的人是

      ——飞鸟了。

      这家伙……飞鸟到访实属意外出现,折中七汐没想到他还是停留在这个时空。不过他也的确没有顾及,毕竟他从小父母双亡,家里资产有秘书打理。放在□□网文中,是个标准到不能在标准的龙傲天男主人设。

      飞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之突破了冲冲防线来到这里。橘川花被洞穿的千疮百孔的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破碎的骨头和肉不断的摩擦着,重组着。她看向飞鸟了,对方还是保持着那份笑意“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么?像今天的事,你也很想知道答案吧。”

      他说着,抬起手,手指在视线中勾了勾。紧接着扳机发出细响,传递在枪管中无限扩大。没有刻意装上消音器而抹消动静,子弹打穿异类的身体,震鸣的声音令人精神感到诡异的恐惧与满足。此次恶魔的载体年龄并不大,这也就间接导致了恶魔的体态不会过度庞大,按照枪械也能够将其杀害。

      密集弹雨的击打下,橘川花的身体逐渐变的溃烂。折中七汐紧了紧手中的刀,在此对飞鸟了的邀请表示拒绝“不要。无论再过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会是这个。”

      “那么好吧。”彻底断绝了邀请折中七汐的念头,飞鸟了停下射击动作,低头换下打空的弹夹重新填装。他退后一步,在四周有窗户的位置寻找。屋外都是执法者,用枪械杀出一条血路会很麻烦。姬野作为在场唯一的恶魔猎人专家,抽抽着嘴角看着这个危险人物到处乱逛,顺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喂喂,要不要胆子这么大啊。她摘下烟头,只声赞到不愧是折中七汐这种家伙的好友。

      她这次没有很好的杀掉恶魔,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实际上直到现在,再让她做一次选择,七汐觉得自己可能也还是下不了这个手去。

      “可以了。”秋拍了拍她的肩,先一步走上前。橘川花的尸体已经在枪林弹雨之下变得模糊不堪,看上去就像是被一脚踩烂的蜘蛛躺在自己的巢穴里。折中七汐没有犹豫多久,也随之跟上。

      当她走到时,早川秋已经在着手四周清理了。虽然也觉得很恶心,但是尊重这个死掉躯体的最好态度,就是不能将这一份恶心显露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令人感到悲痛的故事。但也正因如此,才会如前言所言说的一般,不会因为社会的舆论而引起轩然大波。只因为这件事太稀松平常,橘川旬人只是这种群体中一个从阴影中被踹出的家伙。他们通常披着令人无法识别的外衣,在四通八达的网络城市过着自由的生活。他们有人躲藏在聊天ID身后,说着一些令人感到温暖的话。

      有的人则对着影片痴痴发笑,看不清荧幕上自己的脸。总会有人集齐一切肮脏而恶臭的事务于怀中,将其视若珍宝与旁人小心分享。若遇上同好,便结为挚友,以此为话题侃侃而谈。常有人在于千万人对骂争辩,但喜恋孩童并不是一件值得被尊重的事情。孩童与人体的曲线无疑是美的,裸露与肌体也并非是耻辱或污点。他们应当被以正确的目光欣赏,却不应被人辱骂,甚至垂涎。

      事件告一段落,飞鸟了也不知所从。

      橘川旬人似乎被交给法院判决,不过这家伙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毕竟橘川花已经连灵魂都不复存在了。还算是值得一提的是,进去查看橘川花是否真的死掉的时候。折中七汐从女孩腹下找到了一个相框。边缘沾着猩红的,好像是唾液一般的液体。玻璃像骨骼一样粉碎,单薄而完整的存在与木框之中。纸页里面撕开了一个角,把男人从中去除了。

      相片中的女性有这一头美丽的金发,眉眼带着欧罗巴人种独有的立体感。眼窝深邃,皮肤险些与白云难以分辨。她身材无疑是高挑的,四肢修长,怀中捧着一束郁金香。这是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荷兰人,想来便是橘川旬人口中所说的亡妻——橘川美奈子吧。

      照片的中央,是一辆婴儿车
      这是一张——全家福。

      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变成恶魔的事,早川秋需要向上级报告。“啊啊,我累了——”从橘川家出来的折中七汐,因为是临时工所以没有打报告的义务。她浑身都是血污,被潮湿的气氛硬生生压抑出了酒精的气味。早川秋松开了已经断裂的发带,别过头去对着折中七汐问道:“你为什么那时候失手了。”

      她的脚步在这句话的阻拦下彻底停下,“为什么呢。”她不答反问,偏头对着早川秋眯起硝烟。好像也是一副很困惑的样子,用指尖点了点干瘪起皮的嘴唇,“可能是觉得很可怜吧。”像是猜测才说出的答案,折中七汐为了说服自己一般重复了好几遍这个答案。早川秋却并不接受,“这与你之后的反应相矛盾,所以并不成立。”她闭口不言,转过看着早川秋许久。眼睛里的神情好像很复杂,很多种颜色混杂在里面所以才会显得令人捉摸不透:

      犹豫,不解,挣扎,思量……?

      “啊。”彻底打消了前行的念头,她仿佛恍然大悟般踏着轻快的步子靠近了“可能是因为已经可怜过她了吧。”

      “已经可怜过了?”

      “对啊。”身体往前倾斜,双手背在身后。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就会踉跄。本人踩着瓷砖便像在玩跳房子,她又低下头,避免着眼神的交汇。“已经可怜过了,所以不再因为情绪而做出错误动作。世界上让人觉得很惨的事情这么多,我干嘛要因为一个相处不久的人搭上生命啊!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对吧?”

      又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冷酷,摆出一副一切都无所谓的目光。她像一只麻雀一样尽力叠起自己的翅膀,但是又好似刻意的彰显出并不干净的皮毛供人误解。人的情绪会作假吗?他分明清晰的看见了折中七汐眼中泪光,但那太单薄,有如一层透明的琉璃水晶壳。

      “别想太多了,秋ちゃん。”她眼睛盈着笑,真切又并不真切。

      折中七汐整个人都十分矛盾,或许正因如此才会内列为是危险人物。玛奇玛小姐真的认识她吗?以一种熟稔的姿态,仿佛参与过对方生命之中的每一秒,仿佛通过对方曾经在记忆中的行动而去提出一个假想敌。就以这个味基础搭建起的质疑,从一开始就是个没有正确答案的伪命题。姬野前辈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蒙骗他人的假象,着或许也是从玛奇玛小姐口中听来的吧。

      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她从不跟随他人的计划进行演出,“我就是这样的人啦,烂到爆炸那种。”毫无遮掩的坦率地说出自己的不堪,她无比磊落。

      一切的丑陋,肮脏并不对她来讲感到羞耻,如果需要,她甚至能扒开自己的心脏,叫人来观赏。

      早川秋合上眼睛,决定放弃这个话题。她的怜悯,她的温柔。嘴里都是真话,也都是欺骗。反正转瞬即逝才是唯一真相,但又有哪里令人感到古怪。就像是蛋糕被机械分毫未差的分好,在搬离时也会看见一条奶油的残余。气氛又缓和到最初的模样,安静,没有多余的情绪负担。

      砰、
      并肩前行在从刚才来讲,就一直在强调无比狭窄的夹道。绿化做的还算是稳妥,至少草丛都能够藏下动物。也正应证如此想法的草丛中奔跃而出了一道黑影,只不过在跳跃至半空时呗人为静止。

      忽然被什么东西穿透了脑袋,弹壳飞出成团成团的血肉,敲响在身旁叮当作响。啊……下意识退后一步的折中七汐,抓住了身侧的刀柄。“……我想下班啊!”她恼
      有些恼怒地嘀咕了一声,明明是战斗人员却因为契约限制划水的早川秋眨了眨眼睛。他联系到了先前公安后勤被射杀的报道,皱了皱眉“有人在挑衅公安?”

      “我倒觉得不是。”确认身旁毫无危险后,这种七汐上前几步,低下头。是萨摩耶,左眼随着爆开的血肉一起被打烂了。皮毛浸泡在血中,像一团肮脏的纸巾。她蹲下身子,拇指和食指摩挲在下颔,做出一副思考的姿态,“如果想杀我们的话刚刚已经得手了。”她对着早川秋露出可怖的表情,仿佛沉吟后说出口的答案令人心惊,“毕竟我刚刚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欸。那个人气息隐藏的超好,有意要杀的话我们已经再起不能了。”

      身前的萨摩耶突然被一枪打爆了,这难道是“爱狗人士”的所作所为吗?用子弹射杀狗,这也太大动干戈了。说起来,草丛里突然出现一只狗也相当可疑,而且是在她和早川秋交谈过之后出现的。

      不过并非是敌袭,一枪过后凶手也了无踪迹。就当是今日黄历特别强调不宜出门,但他们俩非得逆天而行好了!

      ……

      简单的晚餐过后,“这是恶魔,依凭于人类身上的恶魔。只有心中的恶念足够强大,才会被依凭。”
      深夜,折中七汐潜入。
      用刀划开了女孩的身体,麦克白发出指令,里面有一枚碎片发条。

      今天是假期,折中七汐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早川秋被姬野约出去了,留下了才让折中七汐自己折腾对付一下。折中七汐望着那枚弹壳发怔,然后门铃响了。她打开门,发现是熟悉的好友——死格。
      作为变态杀手,死格名声在外。她告诉折中七汐自己和暗杀对象签订了婚约,希望她来参宴。折中七汐摇了摇头,说自己有事要做。死格出去时砍死了屋外的流浪猫,并且叮嘱折中七汐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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