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电锯人]无论怎么打都是be线啊！》山倦

16、Chapter.16

　　屋内，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个颤抖的身影在凑近以后，散发出业障的气味。面貌虽然被惊恐占据，但是不难辨认——橘川旬人，这个男人畏畏缩缩地待在在原地，嘴里嘀咕着一些仿佛错乱的话语。这个时候的人对周围的反应很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们胆战心惊。他猛地抬起头，看见站在他身旁的两人是先前在病房截胡橘川花的家伙。

　　一个冷漠的眼神，毫无施救的意愿。

　　求生欲燃起在身体中的火，瞬间被泼的冰冷透彻。橘川旬人感到自己手脚冰凉，许多字眼接踵不断在脑海中闪烁：再这样子下午……我会死的。短暂的冷静之中，唯有奢求健全生存的执念，显得尤为清晰。他突然就明白了怎样才能得救，尖叫从喉腔满出来，“救救我，请救救我！！！”有如有人拿着许多瓶酒不断灌入他的喉咙，水中毒般窒息而阴冷的绝望遍体贯彻。

　　多么难看啊，如此卑微乞怜的姿态。这是人类对么？她不清楚，折中七汐握着刀柄。瞳孔若被人以无限放大，才能够勉强窥见神的真意。从对方的眼睛里，橘川旬人看见了涕泗横流的自己，滑稽的让人胆颤。他开始胡言乱语，手臂时而痉挛，时而无力垂挂在身旁。仿佛在漆黑的水中拼命划桨，又好似被突如其来的海浪撞断了船桨。

　　辱骂，祈求，抽噎，忏悔……
　　布道者所称赞的地狱或许是灵验的。他不是信教徒，天生蝼蚁的本能使他对如何求助无师自通、橘川旬人知道自己的声音越大越好，这样屋外的人就能够听见，他们就会迫于舆论压力而不得不救他。

　　公众人物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舆论会被人言无限放大，被无数次粉饰直到真相被混淆不清，被砸烂成他人混乱的口诛笔伐脚下一点肮脏的泥。这样的招数或许能对其他人起作用，使人忌惮而不得不迫于现实唾弃着使出援手。但是对于折中七汐来讲，这种并不纯粹的呼救毫无意义。

　　在橘川旬人猩红的眼目注视下，折中七汐动了。不过她并未做出任何实质性有助于他脱离险境的举动，对眼前匍匐在地面歇斯底里的受害人视若无睹。她先是转过头去，面向早川秋“那个，秋ちゃん”话没有说完，早川秋挑起眉毛。他正准备实施救助的动作就此止步，他等待着折中七汐将话说完，即便是不详的征兆正在不断抽搐的眉梢肌肉提现。

　　橘川旬人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干燥，他不自觉地吞咽起口水。如同玻璃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一点细微的响动都无法逃脱他此时几近崩溃的神经。眼睛已经许久没有眨过了，有如脱水树叶一般粘连在涩瘪眼球之上的眼睑，无法遏制的疼痛起来。此后的情形更是火上浇油，还勉强算湿漉的视网膜映射出一只带有指向意义的手，愈放愈大

　　无限次耳鸣被放大，这个该死的女公安的声音超越一切令人耳聋的杂音。她说，“这家伙，先干掉——可以的吧？”

　　——那根指尖直直抵在他的瞳孔之上，他听见□□中的枷锁咔嚓一声掉落了。魔鬼被千万人躯体中的潘多拉之盒不再桎梏，来回以絮语侵占耳廓之上的诅咒。

　　嘴巴张了张……“不……”早川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拧眉遏制。他却见面前的少女在预料般扯起嘴角，突如其来爆发的嘶哑尖叫打断了他的后续之语。橘川旬人挣扎着爬起，这时才叫人窥见先前隐藏在黑暗中的凄惨。左边的裤腿空荡荡，一路带着黏腻腥臭的气味，流淌出剐蹭痕迹的并不连续性血迹。

　　他的精神被摧毁，或许来留有一丝清明。眼睛徒然睁大，蛛网般密集的血丝和浓色的脏黄不断浮现而出。动静很大，乌鸦纷纷驻足又振翅飞离。姬野皱着眉朝着屋内喊到，“怎么了，秋？”早川秋即答“姬野前辈，麻烦帮我们把报案人弄出去。”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折中七汐这个任性小鬼的手笔。姬野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用上幽灵之手扯着男人的衣领一点一点往外脱。

　　看着身影逐渐拉远，早川秋对着抱怨着好吵的折中七汐开始说教：“我们没有办法对恶人处刑，这是法律的事情。而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把他救回并交给法律裁决。”听课的学生满脸不配合，一副乖巧发呆的模样。早川秋倏地闭了嘴，他知道自己这算是对牛弹琴。

　　这次的恶魔就现在而言，“乖巧”的有些过分了。失去橘川旬人无谓的尖叫，无人言语的房屋内瞬间归于沉寂。

　　折中七汐把目光投向阴沉昏暗客厅，百叶窗帘全然密合，只余一丝一毫纤瘦的日光敷衍地扫在窗台，再吝啬漏出些许给予地面。诚然，客厅的陈设并不令人感到舒服。适中高度的天花板，但房梁很低，给人以无端压抑的感觉。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是厚厚的白色丧服*空着肚皮的酒瓶东倒西歪，简直比醉鬼还没酒品。

　　她的目光随意扫视着，然后再某一个观察的瞬间，掌心刹那搁上了刀柄。早川秋的恶魔施展起来有些麻烦，因为狐狸恶魔是个狡猾又懒惰的家伙。

　　声音，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寂静之中。真是狡诈的手段，潜移默化中与此同化，使人难以察觉。

　　噔。脚尖。
　　哒。脚掌。

　　脚尖和脚掌来回的更替，缺又好似不止是两足并进。由缓至急，从半敞开的门中，瘦弱的身影挤出在门缝里挤出来。白裙与阴影同化，使她的“遗体”就像烙嵌在墙壁之中，为数不多能够看清的部位，都被或重或轻的猩红所覆盖。

　　先是溜圆饱满的脚尖，然后是清癯的足踝，骨肉匀称的小腿，被撕开的软绵薄纱裙……最后是死鱼腹般浮出水面的脸，橘色的头发沾满油腻，湿淋淋贴在脸颊上。皮肤苍白到不可思议

　　——橘川花从阴影中走出来，被模糊的线条一闪而过。随之，她随手扔掉一整根断腿在折中七汐的身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沉默不语。

　　“花，早上好啊。”她还有闲心思扯这些有的没的，折中七汐踏一步上前，嫌恶地鞋尖把根部血肉模糊的残肢踢开来。她别过脑袋，满脸恼怒地对着早川秋埋怨道：“都怪你刚刚拦着我！不然就可以先杀了那个人渣，让花平稳情绪了。”早川秋发誓，自己在与眼前这人同居开始，总有那么几秒想要缝上对方的嘴。行事作风与正派毫无瓜葛，她这番话倒是比恶魔更像是恶魔。

　　橘川花歪着脑袋，两颗石子似的眼球波澜不惊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与其说是“她”不如称之为“祂”更为妥当。这只是一具躯体，行尸走肉。被无形体的恶魔所占据的身体，橘川花的灵魂碎片仍然干扰着方才苏醒的祂。祂迷蒙着，喉间肌肉记忆促使祂张开嘴巴，吐出一个相对来说熟悉的称呼：“折中姐姐……”

　　“啊，我在。”她一面回答着，一面用手指挑开刀柄，刀锋崭露锋芒，寒光烁烁。其中一道照出橘川花的脸，折中七汐这才意识到女孩看起来的状态很糟。原本娇嫩苍白上脸上，表皮像年久失修的墙般一片一片剥落下来。她轻声喊着折中姐姐，紧接着轻笑了一声，“我看到了哦？是你放走的吧，是你放走爸爸的。”轻柔的质问语气，折中七汐毫不犹豫地披露了真相，“不是我，是早川哥哥。一切都他这个混蛋干的，你不要怨我。”

　　早川秋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上了折中七汐的脑袋，“喂！”他厉声打断了没完没了的扯皮，示意对方认真对待。虽说得到了答案，但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灵魂。这些言语不过是残存的意识在作祟罢了，此刻正是唤醒恶魔的时刻。嘴唇自顾自翕动着，早川秋和折中七汐时不时能听见跳跃在橘川花嘴上的名字，有很多次都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为什么不可以杀掉这个男人，为什么。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愈发含糊，最终成为令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折中七汐掐着秒数用手肘撞了一下早川秋，“来了。”或多或少，这个人做任何事都或多或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感觉。念叨的言语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声音属于物理方面的撕裂感。橘川花的轮廓先是不断涨大，而仿佛肿瘤一般的膨胀主要在她的腹部。腹部超越茶几的高度，沙发扶手，沙发靠背，最后顶上天花板……

　　如此怪异，四肢纤瘦的幼女的肚腩竟有着怀孕的姿态。她的裙子被涨破，残余的布料挂在身上形同虚设。乳/房兀然涨大，也随着肚腩一起，彰显着性激素分泌过剩的姿态。

　　橘川花的脸被迫扬起，她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最后红透了耳根。两腮鼓气，充血使之经脉无限清晰在腮帮左右。最后仿佛难以忍耐，愉悦而痛苦地嚎叫短促地划出喉咙，通常被人指为性/行/为抵达顶点后精神的癫疯。而她的肚皮，也正在此刻崩裂。

　　无数的脓血喷溅而出。

　　折中七汐面不改色地扯过身旁的桌布，帮自己和早川秋充当临时雨伞。

　　早川秋撑住一片区域，和折中七汐一并看着这与生育想挂钩的场景。产房是这间狭窄的客厅，没有引产的医生，只有观看限制级影片的他们。先从子/宫口挣出的是一根棍状物，沾染着体.液和血肉，迅速的爬出来一根手指。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受热膨胀开，死去羚羊的腹部，爬出许许多多的蛆虫和蚊蝇。这仅是一次响哨罢了，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正戏还在后头。

　　脸部扭曲的五官贴合在手臂上长出肉瘤一般的模样，任何肢体都摆出各种姿态，冲出了川花早已血肉模糊身体，以攀爬的形姿，这无数双手代替双脚站立，像一只蜘蛛那般。七窍溢出血液，这副魔鬼的姿态很容易与藏传佛所挂钩。一些不为人所齿的宗教模型，密宗的怒相。肚腹纵算泄气干瘪，被撑开的批一层又一层耷拉而下。裂痕骤然撑开，属于人类的眼球摆出不同情绪的形态。

　　折中七汐砸了砸舌，开始有些恶心。……她像来是个会将心中所思所想宣之于口的家伙，“好恶心……”发出这一声感慨后，早川秋一把掀开了“遮雨”用的桌布。

　　橘川花的所被猎奇文学热爱的模样，彻底暴露在外。
　　毫无疑问，她——变成了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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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厚厚的丧服：烟灰
*猜猜看橘川花被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