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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燃烧 ...

  •   “我叫李华,今年13岁,兴庆附中八年级二班,英语兼化学课代表……”
      “小朋友,别紧张,叔叔问你几个问题,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
      一段背书式的的自报家门,让李雷警官稍稍有些尴尬,连忙打断了他的“发言”,心中还暗暗叹息道:这孩子怎得这样死板,完全没有一个13岁的男孩子该有的朝气。
      李华端详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表情渐生惶恐,手掌紧紧地空攥着。精神的小寸头下,额侧也微微渗出了汗珠。
      李警官注意到了异常,想到李华母亲提过,这是个“内向的男娃”,兴许是因这孩子从未如此近距离同警察交流过而过于紧张了。
      他便轻轻地拉住男孩紧握的右拳,没有用力去掰开它,而是温柔地用自己厚大的手掌将它包裹住,并不断地悉心安慰以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终于,李华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抗拒逐渐缓和下来,紧握的手也变得放松了。
      李警官见势态渐好,便重新开始了发问。
      “小朋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仁诚的人啊?”
      “不认识……”李华摇了摇头。
      紧接着,李警官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寸照片,将它举在李华眼前。
      “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华仔细地盯着照片,皱着眉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这好像是二柱叔,住在我老家隔壁的邻居。”说着他右手整个摊开,坐姿也变得随意,李警官见状也松了口气
      “那你觉得二柱叔人怎么样”
      “人还行吧,不过我也来城里好些年了,对他的印象也不太深了,每次回去还看看他,跟他打打招呼。就记得他特别喜欢开玩笑,之前还经常被他逗哭。”
      闻此,李警官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他和你家人关系好吗?”
      “应该..还不错吧,我也不清楚....”
      “那今年1月13号你们一家都在哪?”
      “1月13号?是不是还没过年啊?”
      李警官稍微停顿想了一下,并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嗯,还没过年。”
      “那我应该还在学校吧……”
      “对……你们好像还没放寒假呢。”李警官自己的女儿也上初二,才突然想到这一点。
      “那你家其他人呢,他们1月13号那天都在干什么?”
      “我爸爸和妈妈那段时间还在上班,妹妹每在家里看动画片、画画,爷爷奶奶在老家,我不知道。”
      …………
      询问结束后,李警官面露愁容,眉头紧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质问一个孩子,更对此次询问一无所获而发愁。
      他不明白,无论是尸检报告还是现场侦查,陈仁诚的死都显然是个意外,一场意外的火灾。
      尸检报告显示,陈仁诚身体上除了老旧的伤疤之外,没有添加新的外伤,是死于窒息。呼吸管道被大量烟灰堵塞,肺部也发现了大量的燃烧残留颗粒物。
      案发现场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侦查后发现了一台损毁严重的“小太阳”电暖器,和少量白色粉末,和大量塑料、纤维、木头等燃烧残留。
      经检测,该白色粉末是白磷燃烧而生成的,排除了因线路老化而失火的可能。
      调查后发现,死者的职业是郊区磷肥厂的一名搬运工,平时接触到白磷的频率也比较高。
      初步判断,是死者下班后未及时清理衣物上的白磷残留,又整晚开着大功率加热电器,导致温度升高,白磷燃烧,酿成惨剧。
      而这个推断,主要有两大疑点。一是即使“小太阳”整晚开着,也不至于让室温飙升到高于40°(接近白磷燃点),除非它是一直对着沾有白磷的衣物加热。
      二是,若发生火灾,死者怎么会一直无动于衷,不应该及时逃跑呼救吗?
      然而,在接下来的走访调查中,询问村民得知,陈仁诚睡觉有把衣服脱了直接放在盖着的被子上的习惯,而且陈仁诚自上班以来,也不知是气虚血亏或工作太累还是什么原因,睡觉很死,敲锣打鼓的吵不醒那种。
      因而,这两大疑点也逐渐被打消。
      “这……这不就是个意外失火嘛,还查什么。还要把村里的每家每户都要排查,这报案人到底要干嘛?!”一直站在李警官身旁的实习刑警韩梅梅,忍不住吐槽了两句,然而却受到了斥责。
      “既然有人报案,咱们受理了,就一定要严肃对待,哪怕结果从一开始都显而易见,也要戒骄戒躁,这叫责任……”
      说着,李警官便拉起李华的手,向外走去。
      “好了,小朋友,我们要问的都问完了,叔叔送你出去吧。”
      “嗯嗯。”李华乖巧地点了点头,便随他走了出去,等在外的父母见状也跟了上去。出了警局大门,他还笑着向李警官告了别。
      随后,李华随父母一同上了车。后座上的他,一改刚才的活泼乖巧,转向面无表情,冷漠地回应着父母的关切,他的思绪也随着车一起,驶离警局,驶向远方。
      …………
      距离火灾发生已过了三个月了,村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有人感叹这个年过的是真晦气,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也有人看的很开,觉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也不知怎的,何时起村里那群迷信的老太太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说陈仁诚之死,是他作恶多端,天神将灾,是被无间地狱之业火所焚,不得超生的。
      在科学支配世界的今天,这种笃信神鬼之人,村子里仍比比皆是。还有一些本就信仰不坚定的,也纷纷受其影响。
      这谣言无疑使村子里人心惶惶,恐惧不断滋长蔓延。
      李警官来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用科学现象解释陈仁诚,可真正相信了、被说服的又有几个呢?
      他也曾调查过谣言出处,试图从根源上阻断其传播。但谣言的制造者是个有名的顽固神婆,被拘留了一周,仍就坚定的相信“天罚之说”,还一遍又一遍地声称这神谕是自己亲耳所闻。
      李警官和实习生小韩对此都十分无语,但却也毫无办法,总不能因为她的信仰,而给她定罪吧。
      警官们也曾联系过精神病院,但精神鉴定结果却显示这是个正常人,这搞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无奈,他们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其中一个是陈仁诚工作的磷肥厂。
      案发至今,工厂老板一直强调自己的员工下班前都要经过严格的清理程序,即便有磷粉残余,其量也不足以造成如此规模的火灾。还坚称自己一直严格按照《劳动法》标准来安排劳动时间,不存在长时间加班现象,即便有少量短时加班,也完全是员工自愿。
      不过经暗访调查,该工厂确实存在强制加班行为,并以开除威胁员工不得将加班事宜透露给外界,且该工厂运行存在着诸多不合规定的现象。因此,工厂工作失误这一原因并不能排除在外。
      另一方面,报案人为陈仁诚的母亲,自报案以来情绪十分不稳定,精神状态也不好。警方屡次要求为陈母做精神鉴定,却都遭拒绝。
      且其报案后一直未能提供有效证据,若证实案情遭夸大或虚构,警方或将以意外定案并对其滥用警务资源干扰社会治安的行为予以惩戒。
      可李警官总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作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
      时近傍晚,李华才终于到家。他径直走进自己和妹妹的房间,并反锁上门。
      而客厅里父母的争吵声,却穿过房门进入李华的耳朵。一开始是为了一对丢失的蓝牙音箱,后面的大概是在为妹妹而争吵吧,11岁的妹妹已经快半年没有出过门了,更别谈去学校。
      争吵声越来越大,内容也越来越混杂。透过房门,隐约能听到母亲叫骂声中不断有责怪父亲无能的话语,接着是无休止的哭闹,客厅里一阵踢里哐啷,不知又摔了多少东西。
      这半年来,这样的日子时有发生,兄妹二人也早已习以为常。
      李华放下行囊,抬头望向上铺的妹妹丽丽。丽丽一言不发的坐在靠墙的位置,拿着画笔在纸上纷飞,身旁堆满了无数的纸团,杂乱不堪。
      李华轻手轻脚地爬上上铺,耐心帮妹妹收拾身旁废弃的“画稿”,而丽丽仍就沉默不言,摆弄着她的画。
      李华好奇地探头看去,看到画上的内容,他的表情由平静瞬间转为暴怒。
      青筋暴跳的他打开窗户,一把夺过丽丽的画,用偷藏的打火机将其点燃后,抛出窗外。
      那幅画,在空气流动的助推下,画迅速燃烧,被像蟒蛇一般火苗吞噬全身,又似花朵般在空中绽放、凋零。灰黑的纸烬,被风吹散后,裹挟着飘往黑夜的方向。
      丽丽在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冷静,颤抖着哭出了声,眼泪夺眶而出,流满脸颊。
      同样双眼泛红的李华,早已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没事儿了,都结束了,魔鬼已经消失了。”他看着着怀中哽咽的妹妹,安慰道。
      …………
      雨水透着一丝阴冷,在清明前一天便偷跑着来了。
      陈母在这天终于失去了神智,狂笑着,叫骂着,被捆绑送进了精神病院。也许是儿子逝世百天给她带来的冲击,让她彻底疯了。
      运送过程中,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是你们活该”“你们该死”之类的话,工作人员也很诧异。
      这仿佛撞鬼了的言论甚至吓的两个初次从事这项职业的年轻人,惊恐地躲在一旁。但没办法也只能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好一会儿她才沉沉睡去。
      “这下他们可有的忙活喽。”两个经验老道的工作人员,嘻笑着打趣道,谈话间,运送车辆拐进了前往精神病院的小路。
      …………
      明天就是清明了,兴庆附中也开始了放假前的大扫除工作。
      在同学们都嬉戏、打闹着忙里忙外的时候,在一旁安静擦护栏的李华,被匆匆赶来的化学老师叫去了实验室。
      化学老师嘱咐李华帮他清点实验药品,还找了几个同学去打扫擦拭实验台。
      在这期间,很多初三即将用到的实验器材和药品展现在了李华眼前,显然,仅仅看着课本上的内容已无法满足他对化学的热情,而做实验,体会化学变化反应的奇妙过程本身就是一件令他享受的事。
      突然,化学老师不耐烦地吐槽了两句。
      “这怎么回事,学校也太不把这当回事儿了吧,白磷都快用完了还不找人采购……”
      李华瞬间怔住了,手中的笔也停滞不动。
      “……也不知道哪个班的化学老师,做实验那么耗……”说着,突然把手搭在了李华的肩上,吓得他一哆嗦。
      “李华啊,下次帮我拿药品的时候可得机灵点儿,挑多的拿,你每次拿那种小半瓶儿的,有时候都不够用。多的都让其他班的拿走了,还有那5678班的化学老师,还是太年轻了,做实验太浪费,反而糟蹋了药品……”
      所以说化学老师吐槽的持续,李华加大了呼吸的幅度,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有,你前两天请假干什么去了?”他又突然拍了拍李华。
      “我....家里有点事......”李华又被吓得一愣,吞吞吐吐地回应道。
      “哦,那你落的课要不要我给你补补?能跟上吗?”化学老师关切道。
      “没事....我跟的上老师......”李华怯怯的回应。
      化学老师皱了皱眉头,又砸吧了一下嘴,似有什么话呼之欲出。
      “哎,瞧我这脑子,你可是李华呀,我的得意门生,我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题。”
      说着笑着,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欣慰的和李华告了别,并嘱咐他再聪明也不要懈怠学习。
      …………
      几个小时后,李华一家驾车回到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刚一下车,对面的木匠大爷就热情的向这一家子打了招呼,他们也热情的予以回应。
      “华娃儿,这么快就又回来啦,爷之前给你做那个板凳儿好用吗?”大爷满怀期待地问道。
      “好用着呢,爷。”
      “真是个乖娃娃,爷还记得我那天你帮爷把房子都收拾了一遍,连木头屑儿都给爷扫了。来,爷给你吃糖,给丽丽也拿一个。”大爷年近古稀,却依旧气定神闲,笑容爽朗。与村子里的颓靡之态,迥然不同。
      “哎,就来。”李华应了声,趋步走向了大爷的木匠屋。
      清明前的这个夜晚显得十分平静,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却又五味杂陈。
      …………
      6:00的闹铃照常响起,李雷从睡梦中醒来,又花了半分钟缓了缓神,亲吻了一下身旁的A国老婆Jenny,才从床上爬起。
      他站在镜子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但仍疲惫不堪。但他还是抖擞抖擞精神洗漱完,并三两下换好了警服。
      李雷回到卧室,吻别了刚被吵醒而嗔怪着的金发美人,便出了家门。
      他今天又要去村子里走访,案子虽然已经破了,他却仍有些疑虑。加上他得到消息,说陈仁诚母亲昨天彻底崩溃,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可事情已过去几个月了。对此,他总觉得事有蹊跷,决定亲自去陈家一探究竟。
      来到村子,李警官收到了村长的热情款待,可令他好奇的是,最后都收盘子了,村长老婆才出来吃饭。
      询问之后,知道了这一带有女人不让上桌的习俗,才放下了好奇心,转为了无奈和叹息,神色间又有些许愠怒。
      茶余饭后,谈笑间,李警官得知原来这陈仁诚本是有过老婆的,奈何他常年家暴,妻子难以忍受其暴行,最终上吊了。而且他这个人极其好色,常借着婚闹的名义去欺负有点姿色的女孩,已经得手过好几次。奈何他是村中一霸,本就无人敢惹,加上女孩多是附近村的,受欺负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生怕被报复。
      “我听说,七个月前还有个女娃因为不堪凌辱,结果喝药了,家里人第二天才发现,也没抢救过来…哦,对了那女娃是…”村长悄悄地伏在李警官耳边,向他缓缓道来,像是老太婆嚼舌根子一般轻松。
      此刻的李警官早已紧握双拳,咬牙切齿。他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到如今了,还要这样践踏法治和人性的地方,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了解一二后,他便辞别了村长,向陈家方向走去,半路上还碰见了那个神神叨叨的婆子,询问李警官此去欲何。
      李警官无奈地告知了她,这婆子却突然睁大双眼,表情惊恐的看着他。死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前去。嘴里还一遍遍的嘟囔着:
      “这是天神将罪,天神降罪,前几日那陈婆娘正是撞见了神谕,才遭受了天罚,被收去了魂魄,那地可去不得呀。”
      李警官耐心地扯开了她的手,并未与之纠缠,便匆忙离去。但是这神婆疯话却在他心中产生了波澜,使他加快了脚步。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
      李华一家一大早起来,便收拾好行装。带上了祭拜所需的纸钱、元宝,麻利儿地开车去了墓园。事儿比较多,因为他们今天要祭拜的不光是列祖列宗,还有那对姐弟。
      祭拜完祖宗,一家人又朝南走了约一里路,此刻的李母早已泣不成声。
      走到二人的墓碑前,李母悲痛地瘫软在地,她完全想不到一年前还有说有笑的姐弟三人,如今却只剩下了她一个。
      李父站在一座墓前,轻抚着墓碑,语重心长地说道:
      “花儿,姐夫和你姐来看你了,华华跟丽丽也来了……花儿……你知道吗,那个混蛋死了……遭天谴死的,受业火烧死的,这是老天爷替你报了仇,你可以安息了。”
      随后,李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扶着另一个墓碑,带着哭腔喊道:
      “阿伟,你说让姐说你什么好。你怎么就招了那个混蛋进了你的厂子?!还因为他让你身败名裂,你说说你到底图什么呀?!你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把自己的命给放弃了,你还有我跟你姐夫呀?!厂没了可以再建,钱没了可以再赚,何苦为了一个混蛋搭上了钱,还搭上了命啊!!!”
      李华则在一旁紧紧地握住丽丽的手,缓解她恐惧而焦虑的情绪。
      祭拜过后,一家人回了老屋。李华藉口去找木匠大爷,说是想了解木匠工艺,写封信给在A国的朋友David,实则溜进了隔壁陈家,他要拿回一件本不属于那里的东西。
      推开房门,李警官仿佛早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的手里正举着的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物件,一个蓝牙音箱。
      “你猜猜我在哪儿发现的?”他低头冷淡地询问道,已然没有了当初的温润。
      “我知道。”李华瞟了一眼桌上的灵位。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他语气越发强硬,恶狠狠地瞪着他。
      “知道。”李华轻声回了两个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抓你?就算抓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他厉声质问。
      “是。”
      “就算你才13岁,我一样可以送你进少管所!?明白么,小混蛋!”他开始恼怒了。
      “不,你不能,你只有一个音响,能证明什么?我用恶作剧吓了吓人,仅此而已。”李华仍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小混蛋,你!!!”他早已怒不可遏,右拳重重地砸在了摆放灵位的桌案上,一抬手,部分桌面已经凹陷下去。
      “但是有了证词就完全不一样了……”李华补充道。
      “时机成熟,我会去自首的。到时候是去少管所还是什么的,悉听尊便。”
      “为什么?”李警官问道。
      “我妹妹现在离不开我。”李华回应。
      他两三步上前,拿走了李警官手上的音箱。李警官没有阻拦,仿佛二人此刻已达成了协定。
      最后,李华便转身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李警官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手问道: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李华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李警官,又自嘲似地苦笑了两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村里突然起了东风。一阵风刮过,以陈家宅邸屋顶的缝隙中,吹下来了一些棕黄的木屑,夹杂着黑色的残渣,飘落在地面。
      …………
      一个玩笑
      “你知道吗?你妈的屁股真是又大又圆……”陈仁诚奸笑着伏在李华耳边,对着这11岁的男孩,不怀好意地肆意羞辱着他的母亲。
      “你妈,她就是一条母狗,看她那骚样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调教过,你爸可能就是个老实接盘的,你指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他越说越起劲。
      11岁的李华手足无措,只能一边叫喊着“不许你污蔑我爸妈”,一边用自己无力的拳头锤在陈仁诚的肩膀上,那是怎样的无力。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哭声引来了李父,面对李父的质问,陈仁诚又变回了自己那副尖嘴猴腮,嬉皮笑脸的样子,转而面向小李华。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说个耍话,这就哭了?咦~就这肚量长大有什么出息?得是个女子娃,就这样还男子汉哩......”
      而李父也鬼使神差地在这种所谓“约定俗成的玩笑”下,教训起了儿子。
      正当李父忙着训斥儿子,九岁的李丽跑着跳着出了家门,在外跳起了绳。陈仁诚则是呆呆的望着,眼神随着她上下飘动。
      透过他的眼眸,仿佛能看到一股子邪火,正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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