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宝特攻之江湖》菲羽凌汐

2、（贰）

　　“上官家又发救济粮了，大家快跟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发了疯似的一边奔向上官府一边回头向一群人招手。只见他们个个衣不蔽体，破破烂烂，不管是街上要饭的叫花子，还是穷人家的老百姓，都一窝蜂冲向府邱。
　　府前摆着一排长桌，桌上的粮食堆积如山，一面站着七八个下人，一边派发粮食一边维持秩序；另一面，老百姓们见了粮食就如同鱼儿见了水一样，你拥我挤，一些没站稳的倒在地上，也没人理会，硬生生从他们身上踏过去，有的甚至领了自己的还要去抢别人的......
　　“别急，人人都有份！”府前站着一位红发少女，便是上官嫡女——上官子怡，看着眼前的百姓如此吃不饱饭，她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人群外，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橙发少年看着那群为了那所谓的‘救济粮’争来夺去的人，冷哼一声，瞟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上官府的牌匾，狠狠地说：“一群没骨气的东西......”
　　那少年虽是穷人家之子，家中一贫如洗，常常有了这顿没下顿，但双目有神，毫无穷人之气，仪表不凡，如若换上富人子弟的衣服，便与贵公子再无区别。
　　突然，一个年过五旬的老汉被人推了出来，一把摔倒在地上，却不顾疼痛，刚站起来又被人一手推倒。
　　“哟，是个要饭的！”两个身穿杂服的人讽刺道。明显是上官府的两个下人，偷懒跑出来的。
　　“粮，我的救济粮！”老汉嚷嚷着一骨碌爬起来疯着喊叫道。
　　“原来是想要救济粮啊！”两人说着，从身后扔出一袋米：“跪着，把它扛起来，我就给你啊！”
　　“哈哈哈......”看老汉没有作声，两人不禁讥笑道：“连饭都吃不饱，还讲究尊严！哈哈哈......”
　　听到这儿，老汉便想都没想，正要跪下，身后便传来一声怒斥。
　　“不许跪！”原来是那个橙发少年，他怒视着那两个下人，扶起了老汉。
　　“儿啊，这个时候了你还讲究什么？难道你要看你爹娘都被饿死吗？跪或不跪，只要能填饱肚子，我......”老汉怯懦地看着他，嘴里嘀咕着。
　　话还没说完，橙发少年便打断道：“爹，咱们再穷，也要穷的有志气！”
　　“小子，原来他是你父亲啊，看你长的也算一表人才，正好上官府缺个养马的，不如我赏你个名额，你去那儿干活！我看你这个样子，也就配干这个！哈哈哈——”其中一个人讽笑道。
　　橙发少年不屑于理他们，二话不说正要与父亲离开，不料两人穷追不舍，其中一人一拳挥向橙发少年，没曾想橙发少年突然一转身，一手捏住拳头，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大腿直接冲向他的小腹——
　　“啊——”那人惨叫一声，被橙发少年拧着胳膊，疼的不敢睁眼睛，连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住手！”
　　另一个人见了正要出手，却被一个严肃的女音喝住。
　　橙发少年抬起头，只见眼前的少女身着粉色纱衣，一头红色长发格外显眼，她的打扮本与其他富家小姐别无二般，只是眼中于其他姑娘不同，多了一丝悲与柔。
　　橙发少年的脸不禁有些泛红，放开了那个人，眼神也突然温柔起来，摘下了斗笠，拿在手上。
　　“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姑娘......”橙发少年小声地说了一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大，大小姐......”两个下人忙惊恐地低下头。
　　“大小姐？她，她居然是上官家的小姐——”当橙发少年听到这三个字时眼中的温柔瞬间凝固，眼中尽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又变回了开始的冷漠，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让他狠狠地攥起了拳头。
　　“你们不去给百姓们发救济粮，在这里做何？”上官子怡质问道。
　　“大小姐，是，是这小子，故意对我们动手......”其中一个人怯怯地说，却突然没声儿了，低下了头。
　　子怡叹了口气，换回以前温柔的态度：“给那位少侠道歉！”
　　“是，是......”两人连忙转头，给橙发少年一边认错一边低头，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呵，上官家的小姐，何必在我面前演这出戏”
　　对于这句话，子怡甚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位少侠，对我，或是对上官府，有何意见？”
　　“不要在演戏了，你们这些富家小姐，公子，向来不把我们穷人放在眼里，府里的下人如此，你们做主子的，又能好到哪儿去？”橙发少年仍是怀着不客气的语气冷冷地说道。
　　“我们上官府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发放救济粮，完全是为了老百姓着想，不为别的。”子怡作为上官府的嫡女，自然要维护自己府上的名誉了。
　　橙发少年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的老汉就抢着说：“姑娘啊，可否将那救济粮......”
　　“爹，我们不能收嗟来之食！”橙发少年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
　　子怡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到十分无奈，笑着对老汉说；“伯父，那边是救济粮派发地点，你先去那里领。”
　　老汉这才疯疯癫癫地奔了过去。
　　“我不管你对我们上官府有什么成见，但以一个五旬老人的身体，是撑不了多久的。你是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活活饿死吗？”子怡仍旧不失自己的温柔大方。
　　谁知橙发少年坚定地说：“我宁愿被饿死，也绝不收你们半点粮食。在我眼里，你们那所谓的‘救济粮’不过是施舍来的罢了。”
　　“施舍？”
　　“我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也知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道理，人穷志短，才是真正的懦夫！”橙发少年斩钉截铁地说。
　　子怡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尊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见......”子怡看着上官府，叹道：“当年正魔交战，害死了不少人，七届山更是惨不忍睹，仿佛一夜之间沦为一座死城。如今，好不容易求来了和平，可还是有很多百姓被饥饿缠身，连填饱肚子都成了一种奢望......”
　　橙发少年不敢想象，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姑娘，心中竟能装下这么多江湖大义与百姓的民间生死，是自己误会她了吗？
　　“我不知道你对我们上官府有什么意见，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相信，我们的愿望都是求天下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既然是一个目的，不如我们共同协作，帮助更多的人，如何？”上官子怡真切地说，伸出了手。
　　橙发少年没有出声，也没有迎上那只红润纤长的手，而是转过身去，“罢了，我只是个粗人，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更没有那种雄心壮志，你还是另觅他人吧。”他顿了顿，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毕竟，和我这种出身卑微的人在一起，对姑娘并不好，反而会污了上官姑娘的声誉——”
　　说完，他便又戴上斗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姑娘”这四个字，深深的戳进她的心里，让她感到以往从来没有的痛，因为这个身份，这个富家女的身份，让她失去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珍惜的人，哪怕是像他一样偶遇的路人，哪怕相谈再欢，最终给她的，也只是一个背影，一直渐行渐远，直到模糊了视线......
　　每个人皆是如此，只要听到我是上官家的嫡女，都是这样毕恭毕敬，渐行渐远，难道......这仅仅是因为我这个尊贵而又低微的身份吗？
　　————上官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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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不知道格式好不好，有什么意见就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