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倾岑》环滁皆姗

82、微笑

　　方青岑很快洗了手，坐到了餐桌前。
　　“这么香，”方青岑凑到锅前闻了几下，赞许的点点头：“果然做饭这东西要讲究天赋。”
　　唐诺满脸问号。
　　“你看啊，我只给你口述了一次做法，你就照猫画虎做出来了，还这么成功。”方青岑叹了口气，故意抽泣了两下。“照这样下去，我不能把我会做的都教给你了，不然你都不需要我了。”
　　唐诺哭笑不得：“需要需要，我最需要你了。”
　　方青岑瞬间收起了他呼之欲出的眼泪，回给唐诺一个满意的笑。
　　如果要想一个最适合形容方青岑的词语，大概率不是影帝，唐诺暗暗道，戏精才是最准确的词。
　　“对了，”唐诺端起盘子把虾丸往锅里拨，“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卖新书版权那事儿，到底什么意思？”
　　方青岑正夹着两根千层肚涮着，随时提防到嘴的美食掉进锅里找不着：“你这篇新文是打算在网上连载还是写完全文直接拿出版社出版？”
　　“连载吧。”唐诺道。
　　唐诺是这么想的，虽然自己在写作方面的地位和影响在那儿摆着，但这篇文毕竟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科幻类型。如今不管是科幻小说还是电影电视剧，市场上都多的数不胜数，唐诺自己也没有把握她能够写的出奇写的出彩。
　　如果自己写完一整本直接找出版社出版，唐诺有自信凭自己的名气和“复出第一本”这个标签卖出一个不低的销量。但没有人可以保证，这本和唐诺以往任何类型的小说都不同的书可以让所有读者都眼前一亮。换句话来说，唐诺自己也不知道这本书写完，读者会怎么看。假如这个故事不好，这个内容不新颖，这个情节构思有漏洞，唐诺有作者滤镜，或许会觉得其实还不错，但读者里不乏有理性的人。
　　拿一本自己都不确定效果的书，建立在自己现有名气的基础上，让读者去买一本阅读效果未知的书，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所有读者的不尊重。
　　所以唐诺觉得，如果在网上连载的话，她可以随时获取读者最新的想法，收到读者实时的反馈，也好及时对后续情节内容进行删改和调整。
　　“嗯，我也觉得连载好一些。”方青岑将涮好的千层肚夹进唐诺碗里，又重新夹起两根继续涮。“既然你连载的话，如果反响不错，加上你的名气又在那儿放着，很有可能会有公司直接来找你买影视版权，等你完结后直接进行改编拍摄。”
　　唐诺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提前宣传然后在完结前就把版权卖出去？”
　　“倒也不一定非要在完结前就卖，毕竟你不是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写好吗？”方青岑明白唐诺在担心什么，“我是想说，如果有人来买你这本书的影视版权，你一定要跟他们提一个最基本的要求。”
　　“什么？”
　　方青岑自信的笑了笑：“让我来演男主。”
　　“你连我这篇文看都没看过，更不知道写完的效果是什么样的，怎么就咬定了要演？”唐诺有些意外，“你就不怕最后是个狗血文改编的狗血剧，白白瞎了你的演技和名声？”
　　方青岑正在锅里捞肉，闻言抬起头，冲唐诺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一双桃花眼里被浸满了温柔。
　　“我相信你既然动了笔，就一定有写好的信心和把握。”方青岑道，“当初你只见了我一面，就放心的把《剑指天涯》交给了我，这次也请你依旧放心的交给我。”
　　如果现在是在拍一场综艺，唐诺毫不怀疑后期一定会在此时给她配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事实上唐诺的小心脏也确实扑通个没完。
　　但唐诺极力克制了自己想要越过冒着热气的锅亲方青岑一下的冲动，装作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道：“不应该是我让你放心我肯定能写好吗，怎么反倒成了你安慰我。”
　　“没差，都一个意思，你只管安心写就行了。”方青岑道。
　　很快到了《微雨问海棠》杀青这天。
　　按照李澜和唐诺商量好的，唐诺要在这天去剧组探班，明面上给方青岑一个惊喜。
　　那天公布完二人复合的消息后，唐诺就不再主动发一些秀恩爱的微博——这既是李澜的安排也是唐诺的真实想法。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一公布和方青岑复合的事后，就从之前专心写作的作家唐诺变成了“方青岑那个一言不合就秀恩爱的女朋友”。恋爱脑少女是一种人设，热爱分享也是一种人的生活方式，但这些都不是唐诺需要的。更何况如果她借着公布恋情的机会疯狂秀恩爱，天知道那些黑粉和键盘侠会说出多少诸如“蹭方青岑热度”“借方青岑上/位”这类难听的话。
　　不过方青岑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表白，也没有贴上一张张合照，充其量就是在宣传《微雨问海棠》的时候夹带一些私货。但细心的人都看得出来，方青岑摆明了就是拐着弯的在秀恩爱。
　　比如那天吃火锅，方青岑先是在收工的时候发了条微博说自己好想吃火锅，还不忘配上一张剧照顺带宣传一下新剧，接着在一个小时后又发了条微博说到家竟然心想事成，配上了吃饭前自己拍的照片，这下粉丝和网友统统炸了锅。经过上次方青岑道歉时候说的那句“回家路上”，许多网友现在看到方青岑说“家”这个字就不由自主的往唐诺家联想，再加上方青岑到家就吃上了现成饭，谁会不往唐诺身上猜？
　　本尊没明说没回应，唐诺也只是淡淡点了个赞，李澜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方青岑等唐诺去探班的时候记得要演得像一点儿。
　　方青岑杀青的那场戏在机场，又排在中午，正是人流量不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片方故意安排的，想趁着杀青前再提升一波热度，所以特意把从剧情上来说在前二十集的内容放到了杀青这天拍。
　　不过李澜觉得这样也好，机场人来人往的人流量本身就大，为了拍摄效果也不能清场，唐诺要是来探班都省得她安排小号后台操作买热搜了，光是围观群众就能分分钟把“唐诺探班方青岑”这条话题送上热搜。
　　唐诺早上起来后本来打算随便收拾一下就出发，但李澜也跟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似的，在唐诺刚换好衣服后就打了电话来。
　　“喂唐诺，你还没出发吧？”
　　经过了成立救援方青岑统一战线后，李澜跟唐诺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说话时少了经纪人特有的职业口吻。
　　“我刚换好衣服，准备走。”唐诺老实道。
　　“你别动，来，语音转一下视频，我看看你穿的什么。”李澜说着直接将语音通话转成了视频聊天，映入眼帘的是唐诺满脸写着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李澜：“你把手机放远点，我看看。”
　　唐诺无奈，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的支架上，自己又站远了几步。
　　唐诺穿的并没有很随便，只是很日常的卫衣牛仔裤马丁靴，但配上唐诺自带的清冷气质，就会显得有些许的不协调。
　　“这样，”李澜细细品了品，又思考了一会儿，“你有没有中长款的风衣？什么颜色的？”
　　“有，”唐诺点点头，转身去衣柜里翻了翻，才重新拿着一件衣服出现在画面里。“这个行吗？”
　　唐诺拿的是一件豆沙紫的风衣，版型修身，袖口微收，腰带系在背后，不扣扣子的话正好显得更随意自然些。豆沙紫的颜色又衬得唐诺脸色更白皙些，活脱脱一个文艺清冷范儿的美人。
　　“就这件，”李澜点头肯定道，“下身不用换，还穿黑色牛仔裤配马丁靴，里面你搭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就行，不要太紧身。”
　　“好，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唐诺问。
　　李澜想了想：“没什么了，注意你的表情管理，肯定会有粉丝或者路人拍生图发微博，能不能扛得住就看你了。”
　　唐诺点头“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L市有城南城北两个机场，方青岑在城南，离唐诺家比较远，于是唐诺选择了开车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换好衣服后唐诺又给阿旺添好了粮和水就出发了。
　　唐诺没怎么去过城南，一路跟着导航开，结果在收费站的时候一不小心开进了人工通道。这一开不要紧，偏偏收费站那个小姑娘还是方青岑的粉丝，在唐诺刚拉下车窗递钱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唐诺。
　　光是认出来还不算完，那个小姑娘显然属于真爱粉那一类的，趁着找零的间隙先是自言自语说方青岑今天在城南机场拍戏，接着就问唐诺是不是要去机场探班。唐诺不知道该不该说，又觉得不能晾着方青岑的粉丝一声不吭，白白给方青岑招黑。这时候通行杆也抬了起来，唐诺无法，接过找零，顺便冲那姑娘淡淡笑了下，便驶出了收费站。
　　至于自己那一笑是默认还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就让那姑娘自己品吧。
　　没过十来分钟，唐诺又接到了李澜的电话。
　　“你在收费站碰到青岑粉丝了？”
　　显然，那姑娘是把自己那一笑划为第一种可能了。
　　唐诺“嗯”了声，简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末了还问了句：“这么做合适么？”
　　“挺好的挺好的，”李澜听起来确实挺高兴，“你是没看微博，有人在青岑超话里发刚才碰到你了，已经有好多人开始猜你是不是去探班了。这下好了，有人提前帮我们预热了。”
　　唐诺舒了一口气：“刚才那小姑娘一问我，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给她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恭喜，你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应对粉丝的方法了。”李澜一副鼓励的语气，“慢慢来，习惯就好。”
　　可不是么，唐诺心想，谁叫我找谁不好找了个方青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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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诺：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即使在自己的车里，也要常戴口罩帽子和墨镜。
方青岑：难道不是告诉我们要看清ETC和人工通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