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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问你话呢?你还知道什么?”
      “臭老头,你不是在装神弄鬼吧?”
      “说,你去跟谁打听了我的事情,有什么目的,别以为你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我就不敢揍你,我不揍老人,但神棍例外!”
      老头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从草堆上爬起来,笑眯眯道:“你越跳脚,越说明我说得对。”
      江朗原将指关节抻得咯咯响,试图吓住老头,老头泰然自若,一副“你揍随你揍我也没办法”的认命模样,江朗原到底还没恶劣到去打老人家,他在老道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扬声喊道:“喂,老头儿,别的问题你都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老道士没有回头。
      江朗原垂在身侧的右手攥成拳,呼吸重了几分,似乎鼓足勇气才开口问道:“他还活着么?”
      老道士悠悠道:“天机不可泄露。”
      谁知下一秒,他长长的白胡子就跟被谁腰斩了似的,飘飘悠悠地落到他的道袍上,把他气了个倒仰。江朗原幼稚地哼着歌跑到老道前面,老道拔腿追上去,道:“别说你只是斩了我胡子,你就是砍了我脑袋,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江朗原心道:他一定还活着。

      江朗原把老道士找回安阳观,可惜,老道士却说没见过郑祺。
      “安阳观就我一个道士,我不在观中,就在这四处闲逛,很少下山,你们说你们那同学是昨天来的,我昨天一天都在观中洒扫庭除,如果他过来,我一定会知道,他真的没有来过观里。”
      单奕辰脸色很难看:“可是他真的是来您这里的,道长,能不能问问,这山上除了您这边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去处别的人?”
      老道士摇摇头,道:“人是没有的,豺狼野兽倒有可能有几只。”
      单奕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
      叶舟皱着眉头说:“我记得我们上山的时候,有个岔路口,我们走的是其中一条路,郑祺会不会走的另一条路?”
      老道士说:“有可能,我这道观偏得很,好些人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都找不对地方,要绕弯路,你们那同学很有可能走岔了。”
      江朗原居高临下地看着老道士,问道:“你能不能算出他在哪儿?”
      老道士说:“这怎么算。”
      话音未落,江朗原就哼了一声,道:“江湖骗子。”
      老道士:“……”
      叶舟、单奕辰:“……”

      没别的办法,只有翻山找人了。
      叶舟冲着江朗原使了个眼色,于是江朗原就跟叶舟和单奕辰说:“我们分头找,我走得比较快,先去南边找。”
      叶舟知道,江朗原一个人顶十个人,其实不是很想去找,但是单奕辰很认真地跟他分工,他也还是挑了条路悠悠闲闲地逛着。他以为,先找到郑祺的一定是江朗原,毕竟江朗原有空间异能,但不得不说,冥冥之中真的是有缘分这回事的。
      单奕辰先找到了郑祺。

      郑祺是真的惨,他先是在上山的时候走错了路,后来又踩中了山下居民放在山间的捕兽夹,脚踝都要被夹断了,鲜血淌了一裤腿,他虽然倒霉,从小到大却也没受过这样的疼吃过这样的苦,吓都要吓死了。
      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恐惧,他还要面对实实在在的困境——脚受伤以后,他根本没办法走山路,手机没信号也没办法联系老师同学。
      然而,不管他有多么怕,夜幕还是降临了,郑祺靠在一棵大树下,脱下自己的上衣扎住脚,尽量将鲜血完全遮住,再没有野外求生的技能,他也知道鲜血的味道会引来山里的动物,除开受伤之外,郑祺还被寒冷和蚊虫折磨着,山上的夜晚真不是一般的冷,光着上半身的郑祺简直怀疑自己身处数九寒冬,可是天气都这么冷了,竟然还有个头很大的毒蚊子,郑祺被叮得一身包,左胸还被蜈蚣蛰了一下,一整夜都没敢睡觉,生怕哪里窜出一条狼或者一条蛇,虽然真要出来一头狼或者一条蛇,他醒着也没用。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郑祺才睡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又被饿醒了,简直不能更凄惨。
      单奕辰找过来的时候,郑祺正在哭,因为天又要黑了,还没有人来找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挨过几个这样又冷又饿又害怕的夜晚,他的存在感真的这样低么,没有人知道他失踪,没有人来找他,他就算孤单单地在这偏僻的山里死去了,除了远在老家的父母之外,恐怕也没几个人会为他伤心。
      郑祺悲从中来,哭得伤心,他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抬起一双朦胧泪眼。
      只见驼红晚霞铺满半边天空,从这山里,透过高大的树木看过去,那深红浅红的霞彩像是少女醉人的笑颜,印得这偏僻山林间也是一派浪漫色彩。单奕辰身披彩霞,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郑祺疑心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出现幻觉,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可他每次想起单奕辰的时候都会想起他看着台下观众的若有似无的一个笑,那是他唯一一次去看单奕辰线下的比赛,尽管引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在比赛开始之初就落荒而逃,但因为那个笑,他内心深处一点都不后悔去看了比赛。那是他珍藏的唯一一个单奕辰的东西。
      郑祺一边哭得鼻涕眼泪满脸,一边心想,他的幻想什么时候还升级了,加进了皱着眉头一脸关切的单奕辰。
      单奕辰弯下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郑祺,道:“你、你还好么?”
      郑祺嚎啕大哭,一把抱住单奕辰柔韧的腰:“我不好,我快吓死了!还很饿,要不是怕引来野兽,我早就把包在脚上的衣服拿开喝血了!天又快黑了,会不会有狼来把我叼走啊!我要是死在这里,一定会被动物们吃掉的,我爸妈会不会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呜呜呜!”

      单奕辰第一次跟别人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整个人都僵了,隔了一会儿,才迟疑地揽住郑祺的背。
      如果郑祺现在神志清醒,一定不会毫无顾忌地扑到单奕辰怀里。现在的他光着上半身,因为先前半靠在树上,背上粘着草叶和泥土,左胸被蜈蚣蛰过,高高地肿起来,乍一看像少女的小胸,跟右边一对比又像是被谁吸肿的,非常狼狈可笑。而且由于长时间没喝水,他的嘴巴干裂起皮,双眼通红无神,原本一个清秀的小青年愣是变得丑巴巴的。
      郑祺哭够了,手在单奕辰的后腰处动了动,心想,这感觉可真特么的真实。郑祺的手不由自主地挑开单奕辰的上衣,肉贴肉地摸了一下单奕辰的腰,温热的。
      郑祺的哭脸裂了,整个人变得迷之沉默。
      单奕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样?”单奕辰过往跟郑祺没有交集,郑祺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可他却无法真的把郑祺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
      郑祺低声说:“我没事。”
      单奕辰扶着郑祺的胳膊,问他:“能站起来么?”
      郑祺说:“能不能麻烦你拉一下我?”
      单奕辰拖着郑祺的腰,手上施力想要把郑祺拉起来,郑祺腿上刚用上点力,脚踝立刻疼得钻心,他啊地叫了一声,被单奕辰揽住腰才没有跌倒,两人靠得前所未有的近,郑祺能闻得到单奕辰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他一面想,这特么摔得真值,一面又想,希望自己身上没有馊味。
      单奕辰背对着郑祺弯下腰,道:“上来,我背你。”
      郑祺有心谦让一下,终究没抵得过自己内心的渴望,慢慢趴上单奕辰的背,单奕辰勾住他的膝弯将他稳稳地背了起来,郑祺手臂脏脏的,不好意思环住单奕辰的颈项,单奕辰就说:“抱住我的脖子。”
      郑祺不好意思地说:“很脏。”
      单奕辰说:“抱住,不然会掉下去,你的脚受伤了,必须下山找个医院看一下。”

      下山比上山容易许多,但单奕辰背上背着郑祺,怎么都不会轻松,郑祺提出要自己下来走一段路,被单奕辰拒绝了。他们俩走了近一刻钟,遇到了叶舟和江朗原,单奕辰记得他俩明明分头行动的,现在怎么会在一起,他的心头滑过一丝疑惑,倒也没有追问,不管怎么说,郑祺找到就好了。
      叶舟调侃他们:“果真是谁最有心,谁最先找到人。”
      叶舟没有提出要跟单奕辰“换班”背郑祺,江朗原更不会提,于是单奕辰就背着郑祺,一步一步下山,江朗原嫌他慢,想要走到他们前面去,被叶舟拽住手腕拉了回来:“我看他们有戏,你去做什么电灯泡?”
      江朗原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
      叶舟说:“就当做好事吧,给他们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郑祺实在……怪可怜的。”
      江朗原趁机提要求:“那你明天中午到办公室给我做红茶马芬。”
      叶舟想说又不是当我电灯泡关我什么事,一看郑祺包扎得跟个球似的脚,同情心作祟,自暴自弃道:“好,我再给你煮一壶咖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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