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先生的来信》姜沦

9、教训那个男生

　　石亮疑惑的看着江海，但是江海没给他发问的时间，直接转身走出了教室，石亮也匆忙起身跟了上去。两个人都用手撑着栏杆，江海的腿搭在另一条腿旁边，脚尖着地，他犹豫着转过头问石亮：“你觉得徐蕾好吗？”
　　石亮一听，精神立马紧张起来，疑惑的质问道：“发生啥了？你不会对我女朋友也有想法吧？”
　　江海听完大跌眼镜，立马拍了拍石亮的肩膀说道：“你误会了，我江海在你心里是这种人？我只是关心下你和徐蕾的感情。”
　　“你有病啊，无缘无故关心我的情感问题。”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海哥问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特别喜欢她，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们要好好地这样走下去，你肯定知道那种感觉。我又矮又黑的一小子，徐蕾这样的姑娘喜欢我我真的很知足了。”石亮说完呆呆的看着窗外，仿佛在沉思一样。
　　江海鼓起锐利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可惜人家现在喜欢的不一定是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石亮回过神来，盯着江海逼问道。
　　“我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的挽着手在奶茶店买奶茶，看起来就是一对小情侣，而且那个男的称呼她为女朋友。”
　　石亮的心脏瞬间剧烈的跳动，胸口闷得像有人往里打了气一样，眼神扑朔迷离的闪烁，有一种要灵魂出窍的感觉，江海理解他的感受，毕竟是人生的第一个女孩子，这滋味一定是刻骨铭心的，不过再大的事，到了明天都只是一个故事罢了。看着院墙外一棵挺拔的树，江海不知道树名，不过奇特的是这棵树的叶子全都黄了然而还是异常的生机勃勃，油光的树叶看起来像里面充满了汁液，树下的落叶也非常少，不像别的树顺应四季规律到了秋冬季节都会枯黄凋零，这棵树宛如有人突然连根拔起抬进染缸染上色后立马又栽种回来。江海怔怔的看着远方，希望石亮和这棵树一样哪怕即将踏入寒冬，哪怕叶子变黄不再是纯真的嫩绿，也要维持自己的活力。
　　从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石亮两腮咬紧瞳孔紧缩，一脸愤怒的朝楼下走去，徐蕾就在楼下的高二十班。江海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后悔今天这样直面告诉石亮，看今天这个样子尚且如此，再拖着估计伤害更大。
　　走进班级不久石亮就已经从楼下回来了，跟几个同学嘀咕了几句就来到江海旁边，弯腰贴着他的耳朵说道：“海哥，等下放学了麻烦你点事，我要揍那个姓廖的，高三八班的廖洋洋，你也帮我张罗几个人。”
　　“可以，我尽量多叫几个。”说完江海就起身喊上了王磊他们几个，然后又用电话约了别班几个男生。“怎么搞成这样了......”江海无奈的默念道。一眨眼就到了放学时间，江海傍晚不打算回家吃饭了，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一起往隔壁的“励志楼”跑，这是高三的教学楼，一路上王磊很兴奋，一直搞气氛，骂骂咧咧的说道：“敢抢咱亮子的女朋友，管他高三还是高几，揍就完事了。”
　　一群人纷纷应和，这么快的步伐加上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是一群杀气十足的乌合之众。刚到楼下就看到廖洋洋从里边出来，还拿着手机在和谁打字，江海转头告诉石亮：“就是那个穿黄外套黑裤子的小子。”还不等石亮回答，江海就朝着远处廖洋洋的方向轻声喊道：“廖洋洋，过来过来，找你有点事。”
　　刚喊完就看到石亮冲了出去一把抓着那人衣服上的帽子往这边拽，一看来者不善的一群人，这个人肯定是发怵的，但是强撑着身为高三学长的优越感问道：“你们高几的，有事没事？”看到江海后继续用嚣张的语气说道：“我认得你，不就推了你一下要这么大阵仗吗？”江海没作声的笑了一下。
　　一行人把他拉到教学楼后边的土堆那里，一般这时候这里都没什么人，只有下课的时候才蹲了很多混混学生在这抽烟。把廖洋洋按在墙上，石亮一脚就往肚子踢去，石亮是留守儿童，从小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树林里窜上爬下，身体素质非常好，这一脚直接踢的那人七荤八素的说不出话，皱着眉毛痛苦的弯腰捂着腹部。
　　石亮没等人家发问就自报家门，“以后离徐蕾远点，他是老子的女朋友，不听劝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要报复尽管来，我有的是精力陪你玩。”
　　廖洋洋听完没有发话，他现在充满无助，毕竟打不过面前这些人，徐什么蕾的这一刻早抛到脑后了，但是就算挨打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口头示弱，不然折面子又挨打是最亏的。看到他不回话，石亮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要踢上去。江海立马拦住石亮，走上前去用力的扇了廖洋洋一个耳光，说道：“今天本来不想打你，但是想起你上次在门口那种对我装牛皮的样子，我就想还你一巴掌。”王磊也上来扇了廖洋洋一下，淬了口地面道：“来了不打人就是难受，这一巴掌算我替亮哥打的。”其他人瞬间哄笑一团，廖洋洋脸红成一片紧咬牙关没说话，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江海他们几个，看这是个闷油瓶再打下去也没啥意思，几个人放开廖洋洋，没想到他头也没敢回的溜走了，这也只不过是个下马威而已。
　　江海立马转身对石亮说道：“你再打他也没用，别打出事就麻烦了，你看他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个人觉得错在徐蕾，你得去好好考虑下你们的关系。”
　　石亮听完低着头，恐怕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气不过总得找个冤枉鬼发发脾气，至于徐蕾的事，他再难过再舍不得也不能当作这件事没发生，一定得去当面谈清楚。随后十几个人来到学校大门扣，出门右拐马路边的一间饭馆就是民房改造的，点了几个菜拼了两张桌子，石亮说谢谢大家请大家吃个饭，吃饭的时候大家尽量都没徐蕾提这件事，还是得留给石亮自己琢磨，感情这事和鞋带一样掺和的人越多越乱。
　　回到教室，王磊和李洋浩两个人坐在江海座位旁边唠嗑，王磊坐在孙艺的桌子上，翘着腿说：“海哥，我爸给了我一千二，这次咱好好玩个尽兴。”
　　“土豪啊磊哥，过个生日随随便便花掉一千多块。”李洋浩感叹道。
　　“牺牲亲情换来的，有得必有失嘛，我爸到一直都没跟我提要陪我过，钱给的那么洒脱有什么用，我也想要一个和别人一样温馨的家庭，钱不钱的不重要。”王磊摇摇头。
　　“再等几年你就知道你多幸运了。”江海反驳道。
　　“我反正很讨厌那个没人情味的破房子。”
　　“太幼稚了你，你后妈对你这么好，亲爹又有钱又大方，这多好的条件，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洋浩鄙视的说道。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对‘妈妈’这个身份的人我现在是提不起好感，你们也不懂这种感觉，说了也白说。”王磊解释道。
　　江海站起身，颇有体会的说：“果然，无论是什么阶层的人都会觉得现在的日子不如意，主要是因为贪心，有了钱就包容更大的欲望，这欲望肯定是难以实现的，不然怎么能叫欲望呢？实现不了就苦恼，简直是作贱自己。”
　　就在这说话的时候，吴苓在门口探头张望，鬼鬼祟祟的像做贼，江海不小心瞥到了一眼。她看到李洋浩后立马直起腰走了进来，江海起哄道：“红颜祸水又来咯。”王磊也跟着手舞足蹈比划，吴苓站到他们中间哼了一句，撅着嘴撑腰说：”要你们管？我又不会祸害你们。”
　　李洋浩尴尬的问道：“你来干嘛？马上要上自习了。”
　　“还能干嘛，想看你呗。”王磊在旁边阴阳怪气。
　　“没有啊，你不是约我周六去你好兄弟的生日派对嘛，我来跟你问问要买点啥啊，你能约我太开心了。”吴苓笑眯眯的看着李洋浩说道，眼睛都不转一下。
　　“嫂子你好，认识下，我就是他的这个好兄弟。”王磊故作绅士状弯腰，左手搭在后腰上，伸出右手，但是表情贱兮兮的一看就是不怕事大的人。吴苓伸出手握了一下，说道：“幸会幸会，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啊。”
　　李洋浩一头雾水，被江海发现立马拉到角落里说道：“上次我用你手机约了人家，不小心没忍住，浩子别怪我，我是怕咱三兄弟就你一个人没带姑娘。”江海继续说道“现在千万别说是我发的，不然人家下不来台你知道吧，很伤自尊的。”
　　“你。。。。这次玩过火了！”李洋浩压低声音说完，回过头对吴苓道：“你就别买东西了，我准备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时间来不及了。”
　　“啊？我想买点，不然白吃白喝的我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咱手机上说，现在也讨论不出来好吧。”李洋浩赶快推着吴苓出了教室前门，不一会回来就指着江海责怪道：“你知不知你这样做相当于给了人家希望，就像明明快淹死了，你把人捞起来让他喘口气又推下水，双倍窒息的痛苦，这件事你做的太过了。”
　　“哎，浩子，我是真希望你接纳人家，这吴苓有啥不好的，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身材也不错，虽然没那么高，怎么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江海看到李洋浩真的愤怒的表情慌忙解释道。
　　王磊也赶快打圆场说：“就是啊，这海哥又不是害你咋的，这姑娘和周雨韩给我选，我铁定选吴苓，多好一姑娘，嘿嘿。”
　　“你们不懂，我只想努力读书，改善我妈的生活，要不是教育制度就这样，我恨不得越早读完书越早进入社会分担家里的压力，再说谈恋爱也是笔不小的支出。”李洋浩皱着眉说道。
　　“这消费我给你包了。”王磊拍拍胸脯。
　　“当一个人没有失败的理由时，就会无比的强大，强大到每天都在激励自己，恐怕停下一秒都会觉得愧疚。浩子的坚强就是这样来的。”江海心想，他平静的对李洋浩说：“我知道了，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已经约好了，你就好好的和人家过完这个周六，而且这也是一次当面跟吴苓表达你的想法的机会，这样也算尊重人家对你的那份心。”
　　李洋浩听罢心想也有道理，估计得琢磨下怎么委婉的拒绝吴苓。王磊看李洋浩走了，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一会数学老师就走了进来，晚自习的白灯光下，对要强的好学生来说这是一个赛道，对混日子的坏学生来说这是一个牢笼。